“那,三姐姐現在怎麽不聽從大伯母的安排,把這些都告訴我了呢?”徐幼珈緩緩地拂了拂自己衣袖。


    “四妹妹,我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嫁人對女子來說是多麽重要的事。我雖然聽了母親的指示,心中卻一直煎熬,深覺得對不起四妹妹,又生恐四妹妹不知道母親的心思,早晚著了道,我日思夜想,還是決定將這些話告訴四妹妹,希望四妹妹看在咱們姐妹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她殷切地看著徐幼珈,徐幼珈的嘴角微微一翹,“若是從今往後,三姐姐真的和我姐妹情深,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若是還想再害人,那她自然也不會顧念什麽姐妹情意。


    徐琇大喜,上前拉著徐幼珈的手,“四妹妹,那你就是肯原諒我了。我在天香樓定了一個雅間,給你賠禮道歉,四妹妹若真的不生我的氣了,就和我共飲一杯。”


    徐幼珈盯著她的眼睛,“三姐姐,那雅間裏,不會有別人吧?”


    “不會不會。”徐琇連連搖頭,“隻有咱們姐妹兩人,我是誠心要賠禮的,四妹妹切莫推辭。”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要看看,這徐琇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次日,徐琇來徐幼珈的院子,姐妹兩人一起出府。徐幼珈見自己的馬車夫不是常用的那個車把式,問了一句,那車夫說她常用的那人病了,徐幼珈沒說什麽,卻立在旁邊,讓跟來的春葉仔細檢查了一遍馬車,車轅、車軸、車輪等關鍵部位都好好的,這才和春葉坐了上去。


    徐琇另乘一車,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天香樓。


    徐幼珈立在徐琇定好的雅間門口,把門開著,讓春葉進去仔細看過,沒有任何異樣,這才肯進去。徐琇見她如此謹慎,臉色有些尷尬,不過,誰讓她有過害人的前科呢,隻好勉強陪著笑,暗道,也不知道嫡母到底要怎樣下手,姑且再忍耐一會兒,等王繼業得了手,看她還怎麽張狂。


    徐琇一副誠意十足的樣子,點了不少菜,並一壺百花釀,是天香樓的招牌美酒,用百花釀成,聞起來有百花香氣,喝起來清甜不辣,最適合女子飲用。


    徐幼珈暗自留意,酒杯是從一個托盤中取出來的,酒壺也沒有玄機,兩人的酒是一模一樣的,春葉又盡職盡責地守著,吃喝的東西一概沒碰,徐幼珈安心不少,和徐琇對飲了一杯。


    片刻之後,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了,徐幼珈心頭一緊,抬頭看去,卻見徐瑛怒氣衝衝地進來,目光在她們兩個身上轉了一圈,“好啊,你們兩個來這裏,卻不叫我,怎麽,你們是姐妹,我是外人不成?”


    徐琇也是驚疑不定,她並不知道嫡母到底是怎麽計劃的,也不知道徐瑛是來幫忙的還是來壞事的,不過,論親疏,徐瑛也該幫著自己的母親和表哥吧。她心中稍定,估計徐瑛是嫡母派來的,笑道:“二姐姐,快來坐,我們也才剛剛開始呢。是妹妹的不是,妹妹給你斟酒賠罪。”說著,倒了一杯百花釀,雙手捧著遞到徐瑛的麵前。


    徐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倒是把酒杯拿了起來,一口飲了。她知道母親和徐琇在密謀要撮合徐幼珈和王繼業,在她看來,王繼業根本就配不上徐幼珈,她雖然不喜歡四妹妹,卻不願意看她被人算計了清白,所以,一聽說徐琇請徐幼珈來了天香樓,她就立刻追來了,她倒是不信,有她看著,徐琇還能使出什麽花招來不成。


    徐琇另取了幹淨的碗筷,擺在桌上,徐瑛坐了下來,姐妹三人各懷心思,菜用的不多,一壺百花釀倒是喝光了。


    直到結賬離開雅間,也沒有什麽變故發生,徐琇暗暗疑惑,偷偷瞄了徐瑛多次,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姐妹三人走出雅間,隻見長平從走廊上快步走來,徐幼珈很是納悶,“咦,你怎麽在這裏?”難道肅表哥也來了?


    長平行了個禮,“我們少爺剛巧也來了,請姑娘過去坐坐。徐二姑娘和徐三姑娘請先回吧,等會兒我們少爺會和姑娘一起回去的。”


    徐瑛冷哼一聲, “四妹妹和我們一起走,你們少爺自己坐吧。”


    徐幼珈不知道周肅之是何意,不過,她是很相信他的,忙說道:“二姐姐,三姐姐,我去看看表哥,你們先回吧,不用等我了。”


    徐琇不知如何是好,徐瑛沉默片刻,瞪了徐幼珈一眼,“隨便你!”


    徐瑛拔腿就走,徐琇遲疑一下,忙跟了上去,到了馬車停放的地方,徐瑛眼睛一轉,看見了徐幼珈的馬車。那馬車是二太太顧氏專門為徐幼珈準備的,和府裏公用的馬車不同,很是舒適,她以前經常借用,自從徐幼珈落水之後,好像變得小氣了,這馬車她再也沒坐過。


    徐瑛揚眉笑了笑,徑直上了徐幼珈的馬車。


    徐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說她,見三個車夫遠遠地都過來了,指著徐瑛從府裏追過來時乘的馬車,吩咐道:“那個馬車留下,這兩個先回府。”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著徐府駛去,經過一條安靜的小巷,地上有一條淺溝,隻聽得“哢嚓”一聲,徐幼珈那舒適馬車的車軸竟然斷了,飛快行駛中的馬車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車身朝著右側倒了過去,那車夫倒是反應很快,及時從車上跳了下來,徐瑛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她發出一聲尖叫,身子重重地倒在側壁上,隨後額頭好像撞到了什麽,她立刻痛得暈了過去。


    另外一輛馬車也趕緊停了下來,徐琇從車中跳了下來,她的心頭狂跳不止,難道這馬車出事是嫡母安排的,可是,這馬車卻被徐瑛坐了,最後出事的是不是徐幼珈,而是徐瑛,要是她沒事還好,萬一受了傷,嫡母定然饒不了自己。


    馬車側倒在地上,車廂內沒有任何動靜,兩個車夫試了一下,根本不能把沉重的馬車正過來。徐琇把車廂尾部的門打開,見徐瑛閉著眼睛,額頭一片血紅,徐琇嚇了個半死,喊道:“二姐姐!”徐瑛沒有任何反應。


    徐琇大著膽子,進到車裏,想把徐瑛扶出來,可是她哪有那麽大的力氣,努力半天也沒有成功,兩個車夫幹著急,卻不敢去碰徐瑛的身體。


    正在無計可施,猛聽得有人喊道:“怎麽了這是?表妹怎麽了?”


    徐琇抬頭看去,隻見王繼業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一頭紮進倒地的馬車內,伸手就要去抱徐瑛。


    徐琇此時才明白過來,嫡母定然是趁她們在酒樓之時,在徐幼珈的馬車上做了手腳,馬車出事,王繼業來英雄救美,到時候,王繼業抱了徐幼珈……


    想到這裏,徐琇大驚失色,忙喊道:“不要碰她。”她伸手去攔王繼業,卻被他一把推開,馬車此時是側倒著的,他們是站著車廂的側壁上,徐琇被王繼業一推,腰上也不知道碰到什麽,疼得她險些暈了過去。


    王繼業一把抱起徐瑛,跳出馬車,將她放到地上,徐瑛正好醒來,迷茫地抬起頭來,王繼業看了一眼,怪叫一聲:“怎麽是你?!不是四姑娘嗎?”


    徐瑛隻覺得自己額頭痛得要死,伸手去摸,濕黏一片,一看自己的手指,紅紅的全是血,她頓時緊張起來,“表哥,快看看我的頭,是不是碰破了?”


    王繼業這才注意到她額頭上全是血,仔細看了看,大叫道:“天啊,好大的口子,表妹,完了,完了,你破相了!”


    徐瑛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暈了過去,徐琇眼前一黑,癱倒在地上,完了,徐瑛完了,她也完了。


    第33章


    徐幼珈和周肅之在天香樓耽擱了半個時辰, 一起回到了徐府,發現府中下人全都神色緊張, 她疑惑地回了院子,正想問院中的小丫鬟府裏發生了什麽事,顧氏就從屋裏衝了出來,拉著她的手, 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幾遍, 鬆了口氣,把她一把攬進懷裏, “嬌嬌, 你可嚇死娘了。”


    “娘。”徐幼珈一頭霧水,“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顧氏拉著她進屋,坐下後才說道:“你們三姐妹不是去天香樓了嗎, 瑛姐兒回來的時候, 馬車的車軸斷裂,車身側翻, 瑛姐兒的額頭上撞了個口子,流了好多血不說,更嚴重的是破相了!娘見你沒有回來, 還以為你也出了事,幾乎要嚇死了,聽說你是遇到了肅之,所以耽擱了?”


    徐幼珈的心底慢慢滲出一絲寒意, 難道這就是大伯母的意圖,在自己的馬車上動了手腳,想要害得自己破相?


    顧氏見嬌女兒臉色不對,隻當她是嚇壞了,忙道:“嬌嬌,別怕,好在娘給你準備的馬車是很結實的,以後斷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徐幼珈揮揮手,讓丫鬟們都退下去,親自起身將房門關好,事到如今,她要將大房做過的事情都告訴母親,大伯母如此惡毒,母女兩人都要嚴加防範才是。


    顧氏見她滿臉的嚴肅,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疑惑地看著她。


    徐幼珈坐在母親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娘,我是坐府裏的馬車回來的,二姐姐坐的……是我的馬車。”


    “什麽?!”顧氏大驚,“那馬車製作得很是堅固,車夫是老把式,每次出門前都要檢查車身和馬匹,車軸怎麽會斷呢?”隨即,她又變得不安,“這麽說,瑛姐兒是替嬌嬌擋了災,害得她破了相?”


    “娘,你別急,聽我慢慢說。”徐幼珈靠著母親的肩膀,把徐琇引她去王繼業藏身的竹屋和這次約她去天香樓的事細細說了一遍,“那馬車去之前,我讓春葉仔細看過的,車軸根本就沒有問題,分明是我們三個在雅間的時候,有人故意弄壞的,要不是回來的時候肅表哥攔下了我,那撞傷破相的人就是我了,大伯母和徐琇本來是要害我的,沒想到卻害了二姐姐。”


    顧氏手足冰涼,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聽說,那馬車側翻後,瑛姐兒暈了過去,是王繼業跑了過去,將她抱出來的。”


    徐幼珈煥然大悟,“我說呢,會不會撞到破相的程度隻是偶然,要是沒破相,大伯母難道隻是想嚇唬我?原來是這樣,那王繼業怎麽就那麽巧出現在附近,定然是一早安排好的,眾目睽睽之下,來個英雄救美,哼,打的好算盤!”


    顧氏恨聲道:“王氏竟然如此惡毒,她那次來想替王繼業說合,我已經婉拒了,沒想到她不死心,竟三番五次用這些下作的手段來算計嬌嬌,那琇姐兒也不是好的,為虎作倀!虧得嬌嬌機警,也虧得這次肅之把嬌嬌留下,隻是害了瑛姐兒,姑娘家的臉多麽重要,竟然破相了,好在,她已經定了親,不然,恐怕親事都艱難了。”


    “娘,還不光是我的婚事,我懷疑大房還想讓徐璋過繼到咱們二房來,到我出嫁的時候,壓著娘給我少辦些嫁妝,這樣,娘的嫁妝大都留下來,再把徐璋過繼過來,咱們二房的財產可就歸了徐璋了。”


    “璋哥兒?”顧氏凝眉仔細想了想,“不會吧,沒聽人提起這話頭啊?璋哥兒都八歲了,還怎麽過繼?就過繼來了,也跟咱們母女不親和。”


    徐幼珈摩挲著母親的胳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上次我落水,其實就是二弟把我推下去的,我掉到水裏,親眼看見二弟從我站的地方跑開了。”


    “什麽?!”顧氏猛地站起身來,雙目圓睜,“他們,他們竟然想要害嬌嬌的性命?!”


    徐幼珈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是二弟推的我沒錯,大伯母後來肯定也知道了,就是不曉得一開始是不是大伯母教唆的,後來,二弟親口說過二房休想搶他做兒子,顯然是他聽到過有人這樣議論。”


    顧氏坐了良久,才冷笑一聲,“他們哪有那麽好心,主動讓璋哥兒過繼,種種作為,不過是衝著我的嫁妝來的。”


    “娘,”徐幼珈低聲道,“咱們要早做打算。”


    顧氏握住她的手,“嬌嬌別怕,娘的嫁妝,他們一個銅板都拿不走。”以前,她沒想到大房的胃口這麽大,逢年過節經常是拿出個二百兩銀子來,想著要得大房的庇護,沒想到,這庇護者反倒虎視眈眈一心想要謀害她們母女,以後,她再也不當這個冤大頭了。


    “娘,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咱們母女,到時候大房二房起了爭執,她定然也是偏心大房的,在這個府裏,咱們其實沒有可依靠的人。不過,娘也別擔心,肅表哥是蘇州解元,這次會試肯定也能高中,將來必有大造化,有肅表哥給咱們母女撐腰,根本就不用懼怕大房。”


    顧氏點點頭,“這次,也多虧了肅之,要不是他把嬌嬌留下,受傷的可就不是瑛姐兒了。”雖然她也心疼瑛姐兒,可是比起自己的寶貝女兒來,還是要靠後一些。


    徐幼珈想到徐瑛之前對自己的警告,還有她這次莫名其妙追到天香樓來,她並不是會在乎一頓飯的人,會不會是她知道大伯母和徐琇有密謀,趕到天香樓來是為了幫自己,卻陰差陽錯坐上了大伯母讓人動了手腳的馬車?


    還有那無比巧合出現的周肅之,真的是……巧合嗎?


    周肅之聽長安匯報了當時馬車側翻的情況,溫潤的氣場突然變了,清雋的眉眼泛起肅殺之意,周身籠罩著說不出的冰寒氣息,長安不自覺地退了一步,咽了下口水,試探著道:“要不,我去一刀把他宰了?”


    周肅之卻突然冷冷一笑,“不,他會娶到徐家姑娘的,之後,再處置他。”


    ……


    徐瑛受傷,徐府上下亂成一團。大太太王氏守在徐瑛的床邊,一邊掉眼淚,一邊吩咐人去請大夫,再把大老爺叫回來。徐琇自回到府裏,就鑽進了杜姨娘的院子,再也不敢出來。


    顧氏和徐幼珈前來探望的時候,徐瑛已經上了藥,額頭上包紮了一圈白布,麵色蒼白,神情倒還算鎮定。


    王氏惡狠狠地瞪了徐幼珈一眼,在她看來,女兒之所以會受傷,都是徐幼珈連累的。徐璋喊道:“二姐姐受傷都是你害的,你走!” 衝到徐幼珈身前就去推她,被顧氏一把攔住。


    “二弟!”徐瑛虛弱地開口,“不許對你四姐姐無理!我受傷和你四姐姐沒有關係。”


    二姐姐是坐徐幼珈的馬車才出事的,怎麽會和她沒關係?徐璋委屈地看了眼徐瑛,二姐姐受了傷,他不能惹她生氣,隻好乖乖地坐回到椅子上,憤恨地瞪著徐幼珈。


    徐瑛的額頭包了起來,看不到傷口的大小,顧氏對大房已經寒透了心,對徐瑛卻還是有些歉疚,“我那裏還有些上好的血燕,等會兒讓人送過來,給瑛姐兒補補身子。”


    徐瑛道:“多謝二嬸。”她倒不是貪圖二房的血燕,隻是這個時候要是堅辭不受,反倒像是在怪怨二房似的。


    “二姐姐,你,疼不疼?”徐幼珈輕聲問道,徐瑛雖然像徐琇所說,平時確實有些驕傲,但是卻從來沒有害過人,還警示過她要小心,這次,沒準也是為了她才追到天香樓的。


    “無妨,四妹妹不用擔心。”徐瑛心情有些複雜,她是不想自家的姐妹被算計清白,沒想到最後受傷的反倒是自己,她並不怪徐幼珈,這整個過程,徐幼珈沒有害她。隻是,本來就沒有兩個妹妹好看,這下還破了相,也不知道這傷疤最後有多大……


    “好了。”王氏開口道:“瑛姐兒受了傷,精神短缺,你們就先回去吧,讓她睡一會兒。”


    顧氏和徐幼珈識相地起身告辭了,王氏看著徐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做什麽對她們那麽客氣,這次你會受傷,還不是珈姐兒害的。要不是你坐了她的馬車,受傷的就該是她才是,你是替她擋了災!”


    徐瑛垂眸盯著紅色刻絲錦被,半晌才道:“是誰害的我受傷,我心裏有數。”她翻身躺下,麵朝裏側。


    王氏盯著她的後腦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瑛輕聲道:“娘,以後,莫要再做什麽虧心的事了,免得報應到自家人身上。”


    “你,你知道什麽?”王氏驚疑不定地問道。


    徐瑛沒有再說話,雙眸緊閉,眼角一滴晶瑩的淚。


    ……


    黃侍郎家聽說徐瑛受了傷,也派人來探望,來的人是黃有榮母親身邊的管事嬤嬤,大太太親自陪著她,去了徐瑛的院子,嬤嬤進了臥房去看徐瑛,跟來的小丫鬟在院中磕牙。


    嬤嬤回到黃府後,將情況與黃侍郎夫人和黃有榮如實敘述了一遍,“徐二姑娘額頭受了傷,裹著幾圈白布,看不出來傷的有多重,她院子裏的人口風都緊,估計都被叮囑過,什麽都問不出來。”


    黃夫人揮揮手讓她下去了,對黃有榮道:“你也別著急,咱們悄悄打聽一下徐府請的哪個大夫,徐二姑娘傷勢到底如何,咱們總會弄清楚的。”


    黃有榮問道:“母親,若是徐二姑娘真的破相了,咱們怎麽辦?”


    “若果然破相了……”黃夫人沉吟片刻,“咱們這樣的人家,娶個媳婦可不是養在後院不見人的,你將來在朝堂上行走,媳婦也得在夫人圈中交際才是,有時候,夫人們之間更容易搭上話。若是徐二姑娘真的破相了,將來還怎麽出去見人,就算她厚著臉皮出去了,也不過是被人嘲笑。這樣的媳婦娶來,於你是沒有一點裨益的,還是趁早退親比較好。”


    黃有榮猶豫一下,“母親,若是退親,定會與徐侍郎交惡,能不能不要退親,隻是換個人?”


    “換人?”黃夫人一愣,“徐府還有一個嫡女,行四,卻是二房的,若換成她,徐侍郎一樣不會樂意的。”


    “不是她,徐侍郎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徐三姑娘,上次在善覺寺和徐二姑娘一起來的。”


    “不行!”黃夫人的臉一沉,“她是庶女,和你不般配。”


    “母親。”黃有榮湊到黃夫人身邊,“徐三姑娘雖然是庶女,我看氣度教養也是不差的,將來在夫人圈中交際也能吃得開。咱們結這門親事,主要看的是徐侍郎的臉麵,徐三姑娘也是徐侍郎的親生女兒。徐二姑娘破了相,咱們是絕對不會娶的,若是退親的話,定會惹人非議,說咱們沒有道義,還會與徐侍郎成仇。不如,就換成徐三姑娘,反正別人也隻知道是徐府的姑娘,行二還是行三根本就不清楚,這樣,也不會與徐侍郎交惡。”


    黃夫人低頭想了想,“別急,讓我考慮一下,再說,也要確認那徐二姑娘到底破相了沒有。”


    過了兩天,黃夫人親自到了徐府,大太太笑容滿麵地迎了出去,兩人攜手進了堂屋。


    黃夫人道:“聽說二姑娘受了傷,我可是心疼壞了,上次派來的嬤嬤回去說得不清不楚,我實在放心不下,還是親自來看看才能安心,二姑娘的傷可養好了?”


    王氏笑道:“勞夫人掛念,瑛姐兒的傷基本好了,隻是大夫囑咐了,這些天不宜見風,所以我拘著不讓她出門。”


    黃夫人抿了幾口茶,“不是還有個三姑娘,上次在善覺寺見過的,怎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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