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勝曼雖然已經三十出頭,然養尊處優,皮膚細膩白皙。


    一眼看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感受到大唐太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讓金勝曼不由多了幾分欣喜。


    這次帶著選秀的美女樂童過來,原本不是金勝曼,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金德曼略微遲疑,最後同意了金勝曼的請求。


    通過政治鬥爭上位的新羅女王,金德曼自然是一眼就瞧出了妹妹金勝曼的小心思。


    但她並沒有對此有所反感,隱約還帶有幾分支持。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最大的問題是跟新羅內聖骨血脈凋零有關。


    現在的新羅,除了金德曼這位女王之外,能有繼承資格的,也就隻有金勝曼了,而整個新羅,卻沒有了適合的聖骨男丁。


    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導致金德曼跟金勝曼都沒有結婚,誕下子嗣。


    實際上金德曼已經有孩子了,在當上女王之後,自然也會忍不住寂寞,i但卻不被新羅貴族所承認,隻能算是私生子。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金勝曼能夠入得了大唐太子的眼,哪怕隻是一夜歡愉,從而誕下子嗣,不管是男是女,都將會是純正的聖骨血脈。


    還有什麽血脈,能夠比大唐太子的血脈,更為高貴純淨呢。


    況且金勝曼本來就長得姿色動人。


    或許有人會疑惑,既然可以通過跟大唐皇室聯姻,維持聖骨血脈,為何不早點這樣做呢。


    這就涉及到新羅的政治鬥爭了。


    早前真平王金白淨,還有他的同母弟葛文王金國飯也還活著,大家自然不覺得聖骨血脈凋零。


    兩個聖骨血脈的王,都還能生。


    隻是在短時間內,兩王接連病逝,都隻留下個女兒,血脈的問題,一下子就變得尷尬起來。


    而在這個時間裏,金德曼為了爭取成為女王,也不可能說把自己嫁到大唐去。


    後來當了女王,又麵臨高麗跟百濟的夾擊。


    也就拖到了現在。


    如今,雖說金德曼在發動針對大唐太子的陰謀,但在發動前,讓妹妹金勝曼懷上大唐太子的孩子,這無疑是最好的事情了。


    如果生下來的是男孩,聖骨血脈自然就能再度流傳下去。


    神武宮大殿內,氣氛莊重而肅穆。金勝曼蓮步輕移,率先向前,身後二十名新羅婢與十名樂童整齊有序地跟隨著。


    金勝曼微微欠身:“大唐太子殿下,新羅小國,久慕大唐盛威與殿下風範。今日特選此二十名聰慧靈巧、溫婉可人的新羅婢,以及十名精通音律、能奏天籟的樂童,獻於殿下,以表我新羅對大唐的赤誠忠心與尊崇之意。”


    說罷,她輕輕抬手,那二十名新羅婢似訓練有素的雁陣,輕盈地走到大殿中央。


    她們身著精致的新羅服飾,色彩鮮豔而不俗,麵料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為首的新羅婢手捧一個精美的錦盒,盒中裝著的是新羅特有的珍貴珠寶,作為進獻之禮的一部分。


    眾婢緩緩屈膝,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新羅大禮,身姿婀娜,動作整齊劃一,她們的額頭輕輕觸地,發間的配飾微微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一曲美妙的前奏。


    緊接著,十名樂童有序地列於一旁。他們手中各自拿著獨特的新羅樂器,有伽倻琴、玄琴等。


    樂童們先恭敬地向李承乾鞠躬,而後席地而坐。


    為首的樂童輕輕調試了一下琴弦,刹那間,悠揚的樂聲在大殿內緩緩流淌開來。


    樂童們的演奏專注而投入,姿態更顯嫵媚動人,手指在琴弦上靈活地舞動,每一個音符都飽含著新羅對大唐的敬意與討好之情。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承乾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周邊將領們開始還沒覺得什麽,欣賞著歌舞奏樂,然而突然感覺到有幾分壓抑。


    一名將軍剛準備拍手叫好,卻被同僚一把拉住。


    眼神示意他看向太子。


    將軍下意識的順著目光看向太子,頓時心頭一跳。


    此時再看那十名美貌不遜色女子的樂童,立即就想到了,當初在長安城,有關於太子寵愛樂童的傳聞。


    新羅這等做法,豈非是往太子的傷口上撒鹽?


    去年,那名叫稱心的樂童,可是被陛下派人,強行在東宮,當著太子的麵給斬殺了啊。


    砰!


    李承乾抓起麵前案幾上的酒壺,狠狠的摔在了大殿上。


    “放肆!”


    “新羅安敢如此羞辱於孤!”


    李承乾的語氣中,帶著非常明顯的惱怒。


    當然,他現在已經是個合格的老演員了。


    心裏頭實則也沒有表現得這般生氣。


    怒還好,但確實有些惱。


    金勝曼沒開口前,他還以為是三十個新羅婢。


    說實話,這幾個月行軍打仗,李承乾也是很久沒嚐過肉味了,上次還是在冀州信都,那個叫馮徽音的女子。


    對於高麗送來的三十名新羅婢,李承乾還是很滿意的。


    方才已經在打量著,看看今晚是哪幾個新羅婢侍寢。


    一會就看中了三個,樣貌身材俱佳,嫵媚動人。


    然而在金勝曼說,還有十名樂童,那十名樂童出隊演奏的時候。


    李承乾感覺天都塌了。


    他看中的三個新羅婢,竟然全是樂童。


    為什麽很多大貴族,乃至於皇帝,都喜歡樂童。


    主要是這男子姿色好,打扮一番,風情還真就比許多女子更甚,也不怪許多人都忍不住,喜歡上著龍陽之好。


    李承乾感覺自己的精神再次受到了汙染。


    恰好,這正是給了他發難新羅的借口。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金勝曼花容失色,她一下子沒想明白,為什麽方才還好好的大唐太子,喜怒無常,一下子就生氣了。


    但此刻顧不得太多,隻能求饒。


    看著匍匐在地,露出一抹雪白的金勝曼,李承乾冷哼一聲。


    “來人,將這十名樂童,遣回新羅。”


    “至於汝等。”


    李承乾看向金勝曼,微微一頓,而後道:“幽禁神武宮。”


    這話一出,金勝曼就明白,這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都是新羅官員出的餿主意,現在可是把自己給連累了。


    還想解釋幾句,可李承乾沒有理睬的意思,轉身就走。


    這二十名新羅婢,就這麽放走實在可惜。


    都還是很不錯的。


    自己留下幾個,其他的也能賞賜給手下不是。


    新羅那邊,能夠清楚自己的憤怒,就行了。


    ——


    是夜。


    原本李承乾是打算晾金勝曼幾天。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也是滿腦子酒色之人。


    若是特別想要,高麗這邊也不是沒有美姬。


    但金勝曼等不了。


    黃昏剛過,她就跟看守她的侍衛,說自己有重要情報,須上報太子。


    聽聞消息,在後殿寢宮的李承乾,便把金勝曼召來,看看她想說什麽。


    宮中後殿。


    相比東宮,頗有些冷清。


    李承乾驅散了所有的宮女宦官,除了值守的衛士,偌大的後殿中,也沒什麽人。


    “殿下,新羅使者求見。”


    “宣。”


    金勝曼進來後,連忙匍匐在地:“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冷冷道:“你說有重要之事要告知於孤,現在可以說了。”


    到了這份上,金勝曼隻能如實交代道:“是關於臣的姐姐,善德女王,暗中勾結百濟,倭國,欲謀害殿下之事。”


    李承乾有幾分驚訝:“金勝曼,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你不是新羅女王的妹妹嗎,為什麽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於孤。”


    雖然李承乾早就打定了主意先行汙蔑新羅女王背叛,但現在如果證據確鑿的話,自然就更好了。


    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名正言順。


    新羅女王的妹妹,親自指認新羅女王背叛,再發兵攻打新羅,誰也挑不出個理來。


    “臣自幼學習大唐文化,禮儀,我新羅乃是大唐之屬國,姐姐做的這般事情,實屬是大逆不道。”


    “臣聽聞了消息後,心裏就為太子擔憂,可又怕事情敗露。”


    “正好姐姐欲假借給太子送美人樂童之事,迷惑太子殿下,臣就請命過來,正好將此事匯報於太子殿下。”


    說到這裏,看到太子殿下眉頭微微皺起,金勝曼連忙解釋道:“樂童之事,是新羅官員聽了長安流言,因此才做出了這等事情,跟臣沒有半分瓜葛。”


    李承乾輕輕點頭:“原來是孤錯怪了你。”


    “免禮,地上冷,起來吧。”


    匍匐在地的金勝曼,這才敢起身。


    確實是冷。


    北方這邊的冬天,哪怕是溫暖期,亦是冷得夠嗆,隻是想對於小冰河時期稍微好點。


    雖說後殿裏升了很多火盆,比外麵寒風刺骨要暖和,可地麵是冰涼的。


    金勝曼衣服也穿得不多,匍匐一陣起來後,身體都有幾分凍得發抖。


    “謝殿下。”


    聲音都在發顫了。


    冷清的後殿,孤男寡女。


    美人還冷得發抖。


    李承乾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便就說道:“冷著了?”


    “過來坐吧,暖和暖和。”


    金勝曼略微遲疑,便壯著膽子,走到了太子身邊坐下。


    一陣幽香襲來。


    近距離下,李承乾也不由多了幾分心動。


    “這般機密之事,你都告訴了孤,你要孤如何感謝你呢?”


    李承乾對這個事情的真假,沒有在乎的意思。


    真的也好,金勝曼汙蔑也罷。


    隻要有她站出來指認,這就已經是足夠了。


    金勝曼紅唇輕啟,道:“臣跟姐姐,都為新羅聖骨血脈,然父親跟伯父突然病逝,新羅聖骨血脈凋零,再無男丁,因此姐姐便成了新羅女王。”


    “臣自幼守身如玉,已然無法有夫君人選。”


    “若殿下憐憫,還請殿下賜下血脈。”


    說話之間,這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太子。


    在這份上,聊什麽感情,就很沒意思了,也不存在感情這說法。


    能被大唐太子所臨幸,這就是恩賜。


    聞言,李承乾摟住金勝曼,道:“可!”


    ——


    新羅女王金德曼,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金勝曼會選擇出賣自己。


    然而曾經金勝曼也是不甘心的。


    她是唯二的繼承人之選。


    可為什麽所有人都在幫助金德曼,而不是她。


    隻是金德曼的勢力太大了,當年金德曼成為女王前,還是有很大阻力的。


    真興王的愛妾美室,憑借出眾的美貌和權謀獲得真興王的寵愛,並掌握了宮中一定的權力。


    真興王死後,她違背遺訓,擁立金輪王子成為真智王,並與其勾結,後又廢真智王,擁立年幼的白淨王子即真平王,也就是金德曼的父親為亡,從而進一步擴張了自己的勢力,成為當時新羅宮廷中最具權勢的人物之一。


    美室自己想當女王,然骨品製在新羅根深蒂固,不容撼動。


    所以美室視金德曼,金勝曼其為眼中釘,多次設計陷害。


    金勝曼也過了一段顛沛流離的日子,然金德曼最後在新羅名將金庾信的支持下,有了軍事實力,加上名義所在,最後瓦解了美室的政治力量,成功即位女王。


    金勝曼對金德曼是有狠的。


    這其中的原因,就在於聖骨血脈的傳承。


    金德曼在擔任女王後,就明白,新羅聖骨已經沒有男丁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妹妹聯姻,跟大唐皇帝生下男丁,從而保障聖骨血脈的傳承。


    所以為了達到目的,金德曼繼位後,積極跟大唐建立良好的外交關係,包括派遣學子前往大唐學習,表達對大唐的臣服。


    而在這個時間段裏,也嚴格禁止任何男子接近金勝曼,以保證她的處子之身。


    為什麽是大唐皇帝,而不是高麗,百濟的皇帝?


    是因為這個時期,大唐是宗主國,隻有聯合大唐皇室血脈,才能讓聖骨血脈繼續得到新羅貴族的認可。


    而高麗,百濟,多次敵對,且身份上也不比新羅聖骨高貴,自然就沒有意義。


    然而人心變幻。


    金勝曼更想通過姐姐金德曼,來續接自己的聖骨血脈之路。


    此時。


    大唐曆史上的女王,同樣也在煩惱不已。


    長安城中,魏王黨勢大。


    可李治也是陛下的嫡子啊。


    為什麽一定要是魏王,而不是晉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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