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倒是挺想要個能夠一人千麵的情人的,能夠滿足各種收集欲。


    路日就瞥了眼水鏡中自己的麵容,充滿遺憾地說道:“唉,當然,假如有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帥哥,我倒不介意和他滾床單。”


    係統:……


    呼叫帝國心理診療中心所,這裏有個重度納喀索斯情結患者。


    ……算了。


    係統想起來一件事,自己曾通過星網看到過帝國心理診療中心治療納喀索斯情結的方法,確定不過是過度自戀傾向,而非身體心理因素後,簡單粗暴地給閑得發慌來醫療部門耗費公民標準治療時間的人看路日就的照片。


    結果不論是對自己的臉多麽自信的人,都捂著自己的眼睛喊著這絕不可能,然後等走出來的時候一臉失魂落魄,從此納喀索斯病症不治而愈。


    路日就終於綁起了自己的頭發,被束起的青絲下,是那張用幻術模仿了蘇家大小姐的臉,與純粹的女性化不同,顯出一種雌雄莫辯的美麗。


    被綁起來的頭發和腰間的利劍皆讓他將凜冽的美與寒冷的俊氣相互融合,看上去像是蘇大小姐,又不僅僅是蘇大小姐。


    這正是路日就要給人留下來的印象。


    畢竟,他現在可是要替代這位原來的蘇小姐,實現與主角楚奪青在純陽之境裏的……相遇。


    這可是劇情裏重要的點,唯一能夠依靠死亡讓楚奪青險些墮魔的人,絕對的劇情重要角色。


    ——雖然不是不想用自己的身份但是壓根沒法用了啊摔!


    雖然路日就確實還挺心虛的。


    劇情裏的主角楚奪青會察覺到這位楚家大小姐的身份,然後利用後者的家世進入純陽之境,結果此處的道法卻與楚奪青的純陽之體產生共鳴,為了破解陣法,不可避免地展開了超經典的羞恥y。


    不過……起碼他也避免了這位年少無知的大小姐的死亡。


    路日就在屋子裏靜靜等待,直到夜幕深沉,才感覺到有人突破周圍蘇家設下的陣法,輕輕動窗。


    木窗被拉開,從外麵跳進來的人的青絲在空中揚起極利落的弧線,腰間未入鞘的劍全黑,一道紅痕宛如飛葉。


    楚奪青。


    他看上去比過去沉穩了許多,黑眸不像路日就熟悉的那般澄澈,而是隱帶紅色血氣,仿佛將入魔般,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危險範兒比起純粹的執著來說也頗有一番小刺激的味道。


    他還有閑心在心裏想。


    路日就感覺到對方一進來後便將所有的神識定格在他身上,正打算來一番劇情裏月下推窗的戒備與情誼,就聽到那人微微開口,聲音低沉:“路日就。”


    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仿佛凝視千年,永遠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路日就:……???


    楚奪青怎麽認出他來的?


    還有、他現在要怎麽和主角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披著少女皮坐在這裏嗎?!


    不對,最主要的難道不是——


    說好的主角失憶了呢?


    第60章 暖氣浹肌骨12


    路日就目死地詢問係統:【為什麽你沒能封住他的記憶?這下讓我怎麽繼續劇情?】


    可是係統也很為難:【但……這不是技能效果,是當初宿主你嫌麻煩自己用真元下手的啊?】


    路日就:……


    他很懵:【所以, 是我的問題?】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 貌似當初還真是自己用真元抹消了楚奪青對自己的記憶。


    反正修真界裏的修道者依靠的都是元魂精魄, 用不著腦子,當然也不用思考車禍失憶到底是怎樣的科學理論的問題, 記憶抹消的根本,簡單粗暴地是依靠等級壓製。


    可楚奪青身為主角修為一日千裏,在現在這種臨近大結局的階段, 雖然不能與墨應擇那種修真界第一的至強者較量, 依靠著能力和主角光環越級去打幾個修真界老怪絕對沒什麽問題。


    所以,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


    怎麽向楚奪青解釋自己披著蘇家大小姐的皮,還穿著蘇家大小姐的衣服。


    不想解釋, 嗬嗬。


    見他那裏不說話, 楚奪青從窗戶上跳下來, 看著他, 一步步逼近,道:“前輩在想什麽?”


    他稱呼“前輩”的語氣不複過去那般友善而且恭敬, 雖然聽起來比過去更加溫和, 但越是溫和就越讓人覺得微妙的危險。


    但這反倒讓路日就冷靜下來。


    他依舊有些心虛, 卻還不至於這麽輕易就慫掉,沉默片刻,便道:“你為何會想起來?”


    結果楚奪青一出口就讓路日就吃了一驚。


    “我殺上了甘糸宗。”


    那雙黑色的眼睛隱隱泛著血紅色, 是入魔相。


    記憶可以被抹消,卻不能更改整個修真界的因果, 沿著那些自己依舊記得的經曆向後走,楚奪青隱隱終於摸到了線索,然後決然以一人身上甘糸宗,向墨應擇詢問了消息。


    這件事縱使讓任何一個修道者聽了都會大吃一驚。


    墨應擇的仙君之名不過是美譽,他修為寬廣如海,生殺決斷,又殘酷無情,修行大能擔憂與他糾纏的因果,普通的修道者畏懼他的修為與權能,近似於修真界的暴君。


    但楚奪青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


    他既不關心虛名,也不關心道義,所思所想的隻有找回自己那份空落落的記憶。


    浩渺三界中,劍修楚奪青是唯一一個無心成仙的修仙人。


    路日就表情顯得有些複雜,道:“他居然會告訴你。”


    墨應擇和他有殺父之仇,之前還被他刺激了一番,隻要兩人相見,多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上次楚奪青在boss麵前秀過一次存在感,這麽上門居然沒被幹掉?


    楚奪青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問:“你果然在意他?”


    路日就一怔。


    “墨應擇恨你……但你卻並不恨他。”他道,“甘糸宗首席路日就為證殺生道而殺師,注定使天道流血,可他既然一心想要殺你,你為何不順從自己的道法,殺了他,報複他?”


    他緊緊盯著路日就,仿佛要看出與那甘糸宗宗主憎恨卻又複雜的言語中冰冷無情的人不同一麵,道:“你不願殺他……甚至就連殺師其實也並非你本願,是嗎?”


    他還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莫名變得激動,仿佛墨應擇的感情也浸透了自己的身心,但憤懣的情緒在注視到路日就的表情後就驟然冷卻下來。


    他竟然笑了。


    殺生道者路日就凝視著人的表情始終冰冷得如同高山上永不消融的冰雪,從不為日色動搖半分,劍般淩厲逼人,也劍般必將刺傷用劍之人的手。


    但這時的笑卻是直直往人的心裏捅,劍刃上血雪各五分。


    “因為我立了殺生道。”他道,“縱使殺師又如何?殺父又如何?殺了幼年摯友又殺了這天下人又如何?——莫來妨礙我證道。”


    他分明在笑。


    但那笑意裏卻帶著說不上來的嘲諷,楚奪青的心裏不知為何一陣悵然若失,看見他神色仿佛在想著些什麽,片刻後,卻將這一切外露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那一瞬間的懦弱和猶豫被他全都封存,連同自己的記憶葬在一處,麵前人又重新變回那個違背天下人期望、修行殺生道的無情無欲的冷漠修者了。


    但那必然不是錯覺。


    他的笑帶著自嘲,是暗含著痛楚的低聲細語,午夜夢回時的揪心難耐。


    楚奪青正下意識想說什麽,就聽他道——


    “更何況,你又是誰?楚奪青——”


    路日就微微垂眼,聲音帶著冷淡的疲憊。


    “你憑什麽質問我?”


    楚奪青一愣,心裏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憤怒,他在路日就詫異注視下中突然欺身過來咬了對方的唇。呼吸交錯,炙熱中有血的甜味。


    血紅色的眼睛裏帶著沉重的欲念,楚奪青掃視對方,這人分明已經很好看,但看不到的地方,恐怕比能看到的地方更加美麗,他恨不得將其剝下,露出衣裳下的景色,還有這人用虛偽言語欺騙的冷漠表皮下的內在。


    哪怕隻是這樣微微揚起脖頸,露出來的白皙脖頸就足以讓他瘋狂,恨不得咬在唇齒間,用舌尖細細舔舐,讓這人身上永遠留下自己的氣息。


    永遠無法從自己懷中掙脫。


    楚奪青的聲音低啞:“因為我已決心為你證道。”


    “倘若你消失,”他說,“立道者隨之身死道消。”


    “所以別離開我。”


    等等、


    這劇情不對啊?!


    正覺得自己剛才表演真是太敬業了所以主角就別在意我穿著女裝的事的路日就瞬間懵了。


    畢竟劇情裏楚奪青一心都是要立劍道,劍道多好,正統爆表的主角係道法——姑且不論雖然最後沒能立這個——但為我立道是什麽操作?!


    【不是你說的嗎?】係統給他放了工作日誌裏“不如為我立道”那句話的錄音。


    ……但那隻是嘴炮而已。


    我隻是說起來爽啊!


    路日就一把推開他,沉下臉道:“你瘋了,楚奪青,立道是修仙之人的命脈,道法一偏輕易就是五雷轟頂,修仙之路不過是逆天而行,你居然依附他人……!”


    “那縱使五雷轟頂又如何。”楚奪青道,他的目光仿佛能夠直接刺穿路日就的皮囊,直白坦率,“倘若你就此離去,那縱使我身死道消又何妨。”


    “楚奪青這個人在完成家族的複仇後就已經不再與任何人有聯係了。”


    路日就簡直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在劇情結束後離開這個世界。


    ……應該,不至於吧。


    但反正就是好想打人。


    路日就本想質問墨應擇到底和他說了什麽,但突然意識到詢問這個其實並沒有什麽意義。


    無論楚奪青打算立的什麽道法,在劇情裏——他最後都會遵從於因果,便麵無表情道:“與我何幹?”


    當真是薄情得驚人。


    楚奪青看著他,片刻後,道:“當然……與前輩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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