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心燃燃著。


    邊疆那頭,下屬過來回稟領隊阿遠道:“報!邊境昨夜突遇一場颼風,我們的人無一幸免,現在死傷不少,還有的竟失蹤不見了!”


    “什麽?!”


    該死!他的目光陰鷙著。


    “至於領隊所說的,王妃那友人,屬下當真未瞧見。領隊,您還是快些報與大王吧!”下屬一臉駭然與緊張,心有餘悸。


    “我知道了!快些去將受傷的弟兄們安置好!”他憤然道,轉身迅速去了那營帳內。


    此時,薑瑾恰好要出來透氣,便見他怒意洶洶的朝著仲容恪的主帳走去。


    她的眼皮子跳了跳,恐生了什麽事端,便疾步過去,與他並肩走道:“出了什麽事?”


    他無心給她解釋,待回過神來,已是見他進去。


    薑瑾候在帳外,聽著裏頭的聲響。


    “回大王!昨夜邊境突襲一場巨大颼風,將前線的弟兄們卷的卷走,死傷諸多,其餘的甚至失蹤不明!”阿遠正色嚴謹道。


    含煙微微有些驚詫,她抬望著身旁之人的臉色。


    仲容恪的目光愈加的冰冷,渾身如寒。


    “隨本王過去看看!”他一把掀開了簾子。


    這時,薑瑾迅速側身垂目。


    他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轉了一瞬,便抬步而去。


    含煙跟後過來,瞧見了她,道:“王妃。”


    “我都聽到了。”她回之。


    “你那友人,不知如何了。”含煙忽然想起這岔,便道。


    薑瑾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她眉目緊緊皺著,“你快些回帳中,命女侍相陪。我得過去一趟。”


    軍營裏沒了仲容恪與領隊,她此番也要前去查探,實在不放心含煙一人留在此地,便急中生智的想到這點。


    “我知道了,王妃一切小心。”她道完,便差了女侍陪自己在帳中等待。


    薑瑾鬆了口氣,欲要離開帳營,卻被一下屬阻攔道:“王妃這是要去哪。”


    她換上了至高無上的威嚴,厲聲道:“本王妃要去哪兒,你有什麽資格問我,滾開!”


    她現在急火攻心,根本做不到什麽坦然自若。


    下屬愣了愣,平日裏見這王妃一副乖娘子的模樣,現下卻變得這般凶惡,他心頭有些畏意。


    “沒有大王的指令,屬下不能夠放王妃離開。”他低頭稟道。


    薑瑾的眼神加狠,說道:“本王妃隻是關心昨夜邊疆戰士的情況,想要隨王上一同前去看看,這也不行麽!”


    下屬猶豫不定著,終是挪不開半步,依舊擋在她的身前。


    她的胸脯因這怒意而上下起伏著,微微喘息,怒目而視。


    她對著前頭走的不遠處的仲容恪,大聲喚道:“王上!等等阿瑾!”


    前頭的人怔了怔,轉身,一雙豹眸分辨不明其意。


    下屬微愣,放眼過去,見自家大王停下了腳步,也沒有回頭。


    “王上在等著我,還不快給本王妃讓開!”薑瑾瞪著他道。


    “是是,屬下這便放行。”他低著身子讓出一條道,供她過去。


    她疾步提裙而去,趕上了他,同他並肩。


    “多謝王上。”她平斂了心神道。


    仲容恪一言不發,抬著信步再次朝著那邊境走著。


    每往那前頭多行幾步,薑瑾的心便緊了一分。


    遜之,遜之,你一定要活著回去!


    她在心頭默默的祈禱著。


    領隊阿遠神色複雜,一片靜謐無聲。


    她的腳步生鉛一般艱難的走著,一心全在生死之上,絲毫也沒有想到,她已是出了軍營,離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更近一些了。


    邊境乃西謨與邊疆的交界之處,雖如此說,但兩地還是相隔甚遠。


    近的,也隻是一片數不盡的樹林而已。


    薑瑾跟隨著仲容恪與領隊阿遠終是到了那前頭。


    放眼望去,均是那些躺倒在地的將士們,有人嘴中還含著樹葉與土壤。


    她雖心有憐憫,但是卻不是時候。


    她的目光帶著急切與憂慮,在這些人中尋找著那抹身影。


    薑瑾還不知顧遜之已然到了西謨,她隻認為或許他便是在這些人的中間。


    那些將士們見到自己的大王過來了,便心下感動不已,還有的對著幾具屍體抹眼淚。


    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


    “將這些死去的弟兄,埋了。傷著的,抬回去,令軍醫瞧瞧。”仲容恪的喉嚨發緊,目光動容道。


    領隊阿遠諾了一聲,配合那些人扶起傷員回去。


    “王妃在尋什麽?”他轉頭過去,見她滿目擔憂。


    薑瑾定了定,滿是嘲諷道:“阿瑾的友人。”


    “不用尋了,他定然不在此。”仲容恪冷淡道。


    “王上如何知曉?”


    “要是能尋到,本王的人早便尋到了。”


    她想著,確實如此。


    那顧遜之他是回到西謨了麽?但願吧!


    薑瑾微微舒了口氣,停止了探尋。


    “本王還以為,王妃是在替我邊疆將士憂心,才這般趕過來。”他字句嘲道。


    她回應之,“那不過是王上的想法罷了。”


    她不承認,也不說出來,就讓他自行愛怎麽想便怎麽想吧。


    左右現在顧遜之已經回去了,這些人沒有一個知曉他是何等的身份。


    這一點,也是她掩護得當。


    從他來這邊疆開始,薑瑾就故意隱瞞,為的便是今日。


    他若平安的回去了,便能揣動北疆與西謨雙雙聯手抗之。


    即使仲容恪能有力抵擋,必然也會虧損不少。


    要問她為何如此自信兩國能夠聯手。


    那都取決於顧遜之如何說之了,她相信著他。


    北疆堂堂世子卻在此被人如此對待,西謨與邊疆的仗也是不得不打的,為了能給顧遜之一個公道,隻好同其聯手,共同抗敵。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她便是這其中的漁人了。


    隻是,君無弦……他會親自過來麽?


    薑瑾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無盡的思念與渴望呼即而出。


    也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


    領隊阿遠帶著將士們過來,將這些負傷的人搬回去,供軍醫醫治。


    她在一旁冷眼看著,也幫不上什麽忙。


    仲容恪站得直直,望著那不遠處,問她道:“王妃可知曉那前麵有什麽。”


    薑瑾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如實道:“一片荒蕪,或者還會有樹林。”


    “那裏是什麽地帶。”


    她想了想,“西謨與邊疆的交界。”


    “動心麽。”他冷不丁的偏頭望她。


    動心?這不是明擺著的麽。


    前麵就是自己國家的地質了,她能不動心。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有她一個人,無法逃離。


    薑瑾沒有回話,收回了眷戀的目光。


    “你恨本王將你留在身邊麽。”仲容恪的目光灼灼。


    “不恨。”


    “為什麽?”


    “因為,立場不同。”她坦然道。


    他是這裏的王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將一個喜歡的女子,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又算得了什麽。


    “隨本王過來。”仲容恪負手在前頭走著,身形堅挺,青絲束起,俊朗灑然。


    薑瑾眨了眨鳳眸,默默的跟著他過去。


    來到了她的帳內,她微微有些驚詫。


    不顧其視線,他沉聲對著外頭站著的女侍道:“本王要沐浴,今夜,要睡在王妃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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