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打破了一片靜謐,自信道:“有了!”


    “什麽法子?”


    “煙娘可否給我準備一張輕薄的白布。哦不用很大,隻要可以卷起來不占地方即可。我要將其放在灰鴿的腿上。另外。”她篤思著。


    “再取一些生薑過來,我要將它們搗成汁水。”薑瑾笑道:“有勞煙娘了。”


    含煙的麵容呈現處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她歪了歪腦袋,左想右想也是想不到她到底想要用這些來做什麽。


    “嗯,那好。我這就去準備。”她還是選擇默默的看她做,到時候就明白了。


    趁著這個時候,薑瑾將所需要的火燭也拿了過來,放至一旁。


    她伏低身子,撐著下頷,逗弄著灰鴿,道:“真是辛苦他了,為了來救我,費了這麽多的功夫。”


    過了好一會兒,含煙拿著所需之物神神秘秘的進來。


    “那外頭的人,可起疑了?”她走了過去,將東西接好,放至桌上。


    “沒有,我隻是說王妃在帳中閑的煩悶,便想著搗鼓些東西玩玩。僅僅是生薑與白布,他們也懷疑不到哪兒去的,放心吧。”她寬慰道,將生薑擺開,白布穩妥的攤在桌上。


    薑瑾左右尋了尋,在一木匣子裏找到一把利刃。


    含煙有些緊張,吞了口唾沫,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麽呢?你不會是想要借此來殺了他們吧!”


    “煙娘把我想的太膽大了些。”她笑著,將生薑切成片狀,再留最後一個削成筆狀。


    “我實在是想不通你要做什麽。”


    “先將這些片狀的生薑搗成汁,而後呢,將這筆狀的沾著薑汁,寫在白布上。”


    此舉,也是年幼之時,薑瑾在父親的藏書閣裏,從一本書中瞧見的。


    當時,她隻覺奇妙不已,跟著偷偷的做過,竟奇跡般的成功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再派上這用場。


    含煙聽著,依舊是十分不解,“然後呢?將這薑汁寫在白布上,不是什麽都看不到嗎?那公子他,如何知曉呢?”


    “就是要讓任何人都看不見!這樣才安全。寫完過後,為避免印記過於淡然,待它風幹再塗一次。之後,便用這火燭上的火苗,對著白布一番烘烤,不一會兒,便能顯現上頭的文字了。”薑瑾略帶些自信說道,一邊忙活著將片狀的生薑搗著。


    含煙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這個法子,會奏效嗎?萬一看不見,不是白忙活了嗎?”


    “我幼年的時候在一本書中瞧見的。遂決定再試一試。若是成功了,便按照這個法子,就能夠保證信件上的內容不會泄漏了。”她笑了笑。


    含煙點了點頭,跟著一起搗鼓了起來。


    一個時辰過後,終是完畢了。


    薑瑾隨意的在上頭塗繪了一些文字,而後對著其吹了吹讓它幹燥,再以燭火相映。


    奇跡般的,上頭的文字竟如幻術一般漸漸的閃現出來!


    含煙隻覺自己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驚喜,她欣悅的低呼道:“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阿瑾,你真聰慧!”


    她掩飾不住的讚賞著。


    薑瑾笑道:“學以致用罷了。抓緊時間,我們快些真正寫吧。”


    “可是,要寫些什麽通知公子呢?”


    含煙看著白布,發愁著。


    以往有好多情報要告知,現下卻又不知該如何動筆。


    “我來。”她以生薑做的筆,略思索了一番,便在上頭極其認真的,一筆一劃的寫著。


    火燭映襯著她絕代風華的麵容更加秀麗。


    含煙瞧著,在心頭思緒紛繁。


    “好了。如此,便可以了。”薑瑾再描完一遍後,輕輕吹幹。


    將那隻灰鴿按倒,把這白布纏繞上去,再以絲線死死的綁住,以防脫落。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被人發現?”她有些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夜間的時候我再放飛。便沒有人能看清了。”薑瑾寬慰道。


    含煙了然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現下,就該等待著了。


    她們已經盡全力的去做了該做的事情,接下來便是聽天命了。


    涼國都城內,涼皇興奮不已的好吃好喝,美酒美人的招待著仲容恪。


    兩國的聯合,勢必能強大百倍。


    介時,不過一個小小的西謨而已,定能盡快的端了。


    “大王,來,小翠敬你”涼皇別有用心的安置美人在其身旁,便是希望能夠從他的身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來。


    但,奈何……


    “本王,不喜歡人觸碰。”仲容恪陰冷著臉,隨意的將小翠的玉手拂開,似乎是極其厭惡的樣子。


    “這……難道大王是嫌棄小翠不成。”她嚶嚶的以手帕掩著麵容,低低的裝作哭泣的模樣。


    涼皇瞧見了,心有不悅,但麵色還是沒有顯示出來,隻是陪笑著道:“哎,既然大王不近女色,小翠啊,你就下去吧。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皇上。”幾個美人皆掃興的退下了。


    “大王啊,朕知道。你對王妃可是深情不渝,專情不已啊。所以呢,朕早已經差人去了大王的邊疆,想要將王妃接過來。這樣,大王便可以和王妃再次恩愛了,也少了思念之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朕也是知道的。”涼皇說完,倒了杯酒水,不動聲色的瞟了他一眼。


    仲容恪早就清楚他的算盤,也沒有婉拒,悉聽尊便。


    這廂,清妃的寢殿內。


    納蘭清如由侍女潭兒攙扶著,緩緩走下了台階。


    她的嘴角還掛著一抹得逞的笑容,傲慢的開口道:“皇上是不是已經派人去邊疆,請王妃過來了。”


    “回娘娘,已經派人過去了。相信很快王妃便能來我們涼國作客了。”潭兒也跟著不懷好意的笑著。


    她冷哼了一聲,麵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減退,道:“既然本宮不能去尋你,那便讓你過來跟本宮敘敘舊。”


    許久?清潭的眼神變幻莫測了一瞬。


    她以為娘娘的用意隻是為了以此鞏固兩國之間聯合的友誼,卻聽到了這事。


    難不成,兩人曾經是相視的?


    納蘭清如睨了她一眼,慢聲問道:“怎麽了。”


    清潭立即回神,緊張回道:“沒,沒……”


    “我知道。你曾經是在邊疆侍奉過那王妃的。但你後來之所以被大王趕了出去,想必同那王妃也是脫不了什麽幹係罷。”她慢悠悠道。


    聽到此話,清潭立刻跪了下來,急急道:“奴婢有罪,奴婢罪不可恕。請娘娘不要暴露奴婢的身份。”


    她好不容易來到涼國,有了這立足之地,謀生之路。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王妃認出來,不然要是讓大王知曉自己替其傳遞私物到西謨,定然不會放過她的。


    雖然大王還不確定是否是自己,但若王妃打草驚蛇,認出了自己,也是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


    她可不想再以身涉險,卷入什麽與她無關的事情了。


    清潭隻想安分守己的待在涼國,其餘的什麽也不想。


    納蘭清如麵上笑容,扶她輕輕起身,道:“急什麽。本宮還沒說要拆穿你的身份呢。隻要你呀,好好的替本宮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這話,本宮也強調過許多次了。”


    她陰險的微笑讓清潭更加的顫顫。


    “是,是。娘娘讓奴婢做什麽,奴婢都願意。”她低頭緊張道。


    “做什麽,都願意?”她的眼睛亮了亮,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清潭遲疑了短短一瞬,還是再次確定的道了一遍。


    既然她此刻效忠的主子是納蘭清如,那麽便好好的伺候服侍其即可。


    若能夠順利的完成她想要自己做的事情,能拿到一些犒賞也是好的。


    介時她有能力自行獨立時,她便尋個機會悄悄的卷鋪蓋走人,前往別國。


    這便是她目前的計劃。


    “好。那本宮就和你直說了吧。其實本宮之前同這邊疆王妃有所過節。這過節呢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但本宮實在看不慣她過的比本宮舒適。”納蘭清如望著自己纖長犀利的指甲蓋,緩聲道。


    清潭果不其然的猜測對了,她也沒說話,隻是站在一旁靜靜聽著。


    “她曾經那樣阻攔本宮,破壞本宮的好事。還將我逼到了絕境。所以,本宮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放聲獰笑著,隻覺痛暢無比。


    “那娘娘,想要讓奴婢怎麽做。”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表達自己的忠心,一絲一毫也沒有猶豫。


    納蘭清如走近幾步,道:“怎麽做?當然是讓她永遠消失了。”


    她幾近癲狂的輕聲慢語說著。


    清潭的身子渾身顫顫,眼珠子充斥著不可置信,心底也十分的沒底。


    她吞著唾沫,眼神四下不定,手中局促著。


    “你不用害怕。本宮的意思,也不是讓你殺人。”納蘭清如傲慢的微笑著,朝著她遞過去一手,示意她攙扶著自己走上台階。


    清潭忙搭過去,扶著她坐在了高位上。


    “本宮也不傻,若是她死在了我涼宮,邊疆之主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她斂了斂笑容,正色道。


    侍女當下便鬆了口氣。


    “不過,你既已追隨效力於我。不拿出些誠意來,如何能讓本宮瞧見你的忠心耿耿呢?”納蘭清如一雙纖長細挑的眼望過去。


    清潭硬著頭皮道:“娘娘放心,奴婢的這條命隨時掌握在娘娘的手裏。隻要娘娘有吩咐,奴婢必定會謹慎小心,全力去做的。”


    “這樣便好了。本宮就是需要這樣一個,能為我分憂解勞的婢女。”她嘴角邪邪的笑著,端莊的執起玉杯,放至嘴邊輕抿一口。


    這廂,到了夜裏。


    薑瑾秘密的將侍女阿佩喚了進來,將重要之事同她敘述,並把灰鴿悄然的放到她的手中,道:“一切小心謹慎,拜托你了。”


    阿佩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忙搖頭,表示她不用對自己這般客氣。


    她打著手勢,讓她放心,一定順利完成她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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