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如遭雷劈。


    “噗哈哈。”隔著不遠的張銳憋笑出聲。


    沈淵三人的步伐不算快,走了一陣到達一個金碧輝煌,掛著“功德殿”三個大字的牌匾的大殿之中。


    功德殿,宗門弟子接任務交任務賺功德點,兌換寶物的地方。新入門弟子的登記也是在功德殿。


    功德殿旁邊還有左右兩個側殿。右邊劍宗執法殿,左邊刀宗執法殿。執法者,顧名思義執行法律的人,一般穿青袍。


    執事進功德殿之前特意和沈淵交代道:“近期,執法殿抓得非常嚴,重點抓私自鬥毆,你注意一下。”


    言下之意,別人挑釁也別理。


    沈淵順從地點點頭,麵對別人的善意,他還是很感激的。


    功德殿裏麵有個長長的台子,類似於櫃台。上空懸掛不同顏色的長布條,布條上寫有任務。


    沈淵剛踏入功德殿,就見一劍客和一刀客為了搶奪一個布條當場打鬥起來。


    彼一交手,劍客略勝一籌,劍尖一挑,竟讓刀客的大刀脫手而出,朝門口的沈淵射去。


    沈淵不慌不亂,向右微側脖子,大刀貼著沈淵肩膀上的紅狐而過,朝功德殿外飛去。


    看到這一幕的張銳隻覺新認識的這名兄弟不是一般的會裝,果然是劍客。


    “嗷!”隻聽狐狸一聲慘叫。紅狐給了沈淵一爪。


    沈淵表情冷淡,硬受了紅狐一爪,他忘了自己肩上還有一隻金丹期的狐狸了。


    執事笑了。


    功德殿裏有認識執事的人走出來,感慨道:“李執事,難得回來一趟啊。”


    執事與此人寒暄兩句後,拉著沈淵去一邊開始登記。


    張銳與他們二人告別,張銳是刀宗弟子,受罰去根據點當門衛,目前算任務完成要回刀宗了。


    給沈淵作登記的人是一個練劍的人,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冷漠,但對沈淵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練劍之人,惺惺相惜。


    一路順利的登記了沈淵的年齡,性別,家庭住址,實力等等基礎信息,卡在了執事為沈淵說的一句話上麵。


    執事道:“沈淵還沒學基礎知識,要去育幼堂。”


    登記的人過了半晌,問沈淵道:“……那你識字嗎?”


    “識字。”許是見麵癱見多了,沈淵一下子就看出了給他作登記的劍客此時已是茫然臉。他很給麵子回答了這個他完全不想回答的問題。


    甘藍世界的文字和他上輩子學的文字基本沒有出入,所以這輩子開始的時候,他還是一歲就能說話識字的天才來著,沒成想一測修行天賦居然成了普通人。


    登記的人沉默地再次詢問了沈淵的年齡和修為。


    沈淵配合的回答了。


    登記完成後,登記的人拿出一個模樣粗糙的令牌和一個一掌能握住的白色帶點駁雜的珠子,以及兩套白色的弟子服。


    他幹巴巴道:“弟子證明,傳信靈珠,兩套衣服。”


    沈淵道謝,接過這三樣東西。


    登記的人忽然道:“劍修會對你很友好,你小心一點。”


    沈淵心裏詫異,表麵平靜地點點頭。


    執事領著沈淵,前往了屬於劍宗的那一個山峰。


    執事瞅了兩眼沈淵領的東西,歎氣道:“以前我們沒和器宗鬧翻,分發下來的還會有儲物袋。現在還要靠你們用手拿。”


    他唏噓不已。


    沿著上山的階梯,兩人走了兩柱香的功夫,一路上隻遇到了雜役,倒是沒有見到正式的弟子。


    執事道:“弟子大多都是在做功課或者做任務,把時間浪費在登山上可是不行的。你今天第一次來,帶你認認路。”


    沈淵跟著執事到了一個平台處,那裏建著密集的木製房子,想來是他日後的住處。


    執事把發下來給沈淵的令牌拿來看了一眼,道:“是第四排第三間。我帶你去。”


    他們二人到達了第四排第三間,門是開著的,一個白衣劍客從裏麵走出來,冷冷看了沈淵一眼,頗具威懾力道:“新人。”


    “有新人。”


    冰冷的聲音,一個白衣劍客從沈淵來的方向出現。


    不過片刻,四麵八方出現的白衣劍客把沈淵包圍在原地。


    執事腿發抖,想強頂著這些煞神的視線,為沈淵打破僵局。


    哪知沈淵的動作更快,他把自己肩膀上的紅狐扯下來,連同剛領的東西,一起遞給執事,並把執事推出了包圍圈。


    早在登記的人說了劍修會對他很好,讓他小心點時,沈淵就預料到了這種局麵。


    左右不過打一場,該來的總會來。他們再難對付有他大哥難對付?


    沈淵很快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建設,他環視了一圈,展示了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拉仇恨道:“你們,一起上。”


    圍觀打架的執事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就看著那個白衣少年身手靈活的穿梭在各個白衣劍客之中,出手果斷,毫不猶豫。


    一會兒功夫,原地就疊起一座小型人山。


    有還想衝出來和少年再比的,少年直接一腳把他踹回去。


    “咻----”破空聲響起,一個板著臉的青袍男子禦劍而來。


    他看著這場麵厲聲道:“誰幹的!門裏禁止私鬥!”


    人山分外安靜,之前掙紮的也不動了,就沈淵冷漠地看著男子。


    男子見居然有人敢這樣看著他,真是冥頑不靈,死不悔改,他怒道:“你,給我滾去刀宗!”


    第11章


    滾就滾。


    沈淵懶得多費口舌,他喊上神飛天外的執事,兩人便下山了。


    他們回到功德殿,登記的人還記得沈淵。


    執事主動替沈淵交還弟子服和令牌,並開口道:“勞駕前輩把它們換成刀宗的。”


    執事的修為是築基期前期,登記的人的修為是築基後期,故執事稱呼登記的人為前輩。


    登記的人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發生了變化,他表現出少許驚訝問:“怎麽?”


    執事苦笑答道:“沈淵和劍宗弟子發生了私鬥,正好遇上執法殿的執法者前輩。執法者前輩讓沈淵去刀宗。”


    登記的人不帶感情道:“欺人太甚。”


    讓一個練劍的苗子孤身前往刀宗,他還能活下來嗎?不被練刀的蠢貨活剮了都算幸運。


    登記的人看眼沈淵,認真道:“下回見那人,我與他做過一場。”


    言下之意,若他遇到了那個讓沈淵去刀宗的執法者,會和執法者打一架替沈淵出氣。


    平白得到一個築基後期修士承諾的沈淵,有種天下掉餡餅的錯覺,他立即道謝,沒問登記的人要如何找到那個執法者。他肯定有他的方法。


    沈淵一邊道謝一邊還在琢磨,怎麽自己一下子就挑起了兩個修士的鬥爭?想不通啊。


    不過,這畢竟是這位前輩的一片好意,他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可不能拒絕。


    執事不敢多說執法者的壞話,他轉移話題,小心翼翼提醒道:“現在沈淵隻好去刀宗了。麻煩前輩換一下令牌和弟子服。”


    登記的人還沒有所動作,一個光膀大漢突然擠了過來,大笑道:“好啊,來我們刀宗。”


    他二話不說,扔給了沈淵刀宗的令牌和兩套黑色的弟子服。


    大漢笑眯眯道:“小家夥,看你識相,我再多送你一把刀。”


    他從儲物袋拿出一把有他一個人高的橫刀,往沈淵方向一扔。


    沈淵一下子被迎麵而來的煞氣震住了,他沒殺過人,這把刀中的殺伐之氣瞬間撼動了他的心神。


    即便沈淵的心神被動搖了,可有的時候,身體的本能意識比思想更快。


    此時沈淵體內所有靈力和內力瘋狂地匯聚於掌心,他的雙手如閃電一般伸出,硬生生在身前接住刀柄。


    但是,那把刀帶來的力量實在太大,沈淵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倒退了五步,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沈淵身邊的執事被嚇得夠嗆,他見沈淵接住了那把橫刀,慌張問道:“沒事吧?”


    沈淵想回答他,偏偏一時氣血上湧,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紅狐趕緊甩尾,用尾巴敲擊沈淵背部,實際上是將靈力輸送入沈淵體內。


    在它的幫助之下,沈淵自行調息,在他完成了體內兩個周天循環後,他體內的靈力和內力方平複下去。


    沈淵鎮定地從衣袖裏麵,藏著的儲物袋中拿出手帕,把自己打理整潔後,平淡道:“沒事。”


    執事傻眼了,地上可還有血跡呢,這孩子怎麽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原本因為沈淵和劍宗的人剛才的那一場打鬥,執事對沈淵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之感。現在再看沈淵,這倔強的孩子氣樣子,執事作為長輩的心理還是占據了上風。


    這孩子他還是多多關照一下,當結個善緣。再說,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孩子有前途。


    執事連忙和大漢道謝,那把橫刀一看就不是凡品,說不定是法器。


    修真之人所用的武器有法器和靈器的區別。


    法器蘊含諸般變化,有神通,能認主,需要用靈力驅動。靈器是在法器基礎上還多了一個器靈。


    法器難得,每個都是精心煉製。像執事這樣的普通的築基期修士,這麽多年下來,也就隻擁有一件法器。


    大漢不在意道:“他接得住當然就是他的。”


    說罷,大漢瞪視還在功德殿裏的刀宗的弟子,大聲道:“都死盯著幹嘛?你們誰要是像他一樣,能接住那把刀,我照樣送你們。”


    大漢一開口,功德殿裏逗留的刀宗弟子頓時作鳥獸散去。


    他們又不傻,那把刀一出現,他們就感受到了那把刀上麵的血煞之氣給他們帶來的威脅。想要寶物,也得有命,他們是肯定控製不住那把刀上麵的血煞之氣的。


    沈淵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感覺自己能流暢說話後,立即向大漢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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