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是隻答應白蘭心的邀請的,像別的天元宗弟子邀請他,他也會答應的。


    隻是白蘭心邀請他的次數比較多而已。


    白蘭心邀請的次數多,是因為她會路上順便詢問一下沈淵刀劍宗弟子真實的學習進展,根據學習進展調整他們天元宗的教導方案。


    白蘭心還會詢問沈淵上課有哪些不懂的地方。


    沈淵沒有什麽不好意思,會把自己的不懂之處說出來。白蘭心會當場做出細致的講解。第二天課堂重新為刀劍宗講解一次。


    連沈淵都聽不懂的話,刀劍宗的人十有八九沒聽明白。


    接觸白蘭心後,沈淵能察覺到她身邊較周圍環境溫度高一點,其餘的異常倒是沒有。


    不過,刀劍宗的人都會在沈淵回來後起哄問沈淵是不是看上天元宗的白師姐了,居然每回都臉紅。


    沈淵無奈了,你呆在氣溫較高的地方不會臉紅?


    刀劍宗的人這麽一說,沈淵倒是意識到了有一點異常。在白蘭心身邊,他居然都無法調節自身的靈力讓自己不臉紅。


    這說明這位白師姐身體裏有著極強的火靈力。


    值得沈淵高興的一件事是,從白蘭心邀請他開始,易秋水的態度變回去了。


    看到他和白蘭心交談,易秋水隔很遠都會飛過來一記眼刀。


    近一個月過去,天元宗像是知道刀劍宗的弟子都有任務在身,一個個給放行了,教導結束。


    刀劍宗的築基期大比如期而至。


    近一個月的教授下來,沈淵和天元宗的弟子們混成了兄弟,在如何鎮壓刀劍宗的弟子上麵,他們頗具共同語言。


    當刀劍宗的人一走,總算沒了負擔的沈淵興致衝衝前往比賽場地。他忽然發現自己出行還是前呼後擁一群人。


    這群人都是天元宗的人。


    “沈兄弟,你要去參加築基期比試,我們為你加把勁。”


    “沈兄弟,見識一下便可,認輸不丟臉。”


    “沈兄弟,勇氣可嘉,真厲害。”


    “沈兄弟,加油,我相信你的實力。”


    為什麽會這樣?


    注視著身後烏泱泱的為他加油打氣的人群,沈淵很迷茫。


    第39章


    沈淵在身後的人群之中發現了被女修包圍住的白蘭心, 她微笑著聆聽著同伴們的嘰嘰喳喳的話語。


    築基期修士感官靈敏,白蘭心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沈淵的視線,她傳音與沈淵,道:“沈道友, 無須多大的壓力,盡力而為。”


    沈淵衝白蘭心微點頭,示意他會做到的。


    白蘭心作為築基期修士,她對他們練氣期的修士與其他築基期修士一視同仁的態度, 是所有築基期修士中最好的。


    天元宗這次來刀劍宗避難的上百名弟子中, 以易秋水和白蘭心為首, 是築基後期修士, 其餘人中有二十餘位到達了築基期。


    刀劍宗請天元宗授課,請的便是這修為在築基期的二十餘人。


    築基期的修士在外麵的小門派能當一派的長老或者掌門了,自是有資格能當練氣修士的老師。


    刀劍宗的人, 可以說,賺大了。


    但是,刀劍宗的弟子向來野慣了,不理解自己長老們背後的用意。他們當天上課就把天元宗的練氣期弟子全給打了, 甚至築基期的他們也想打來著,被天元宗的築基期修士聯手壓製住了。


    天元宗的築基期的弟子本不屑與刀劍宗這些練氣期的計較,但是他們每回上課的隻有一人,其餘築基期的弟子又不願在不是他們上課的時間段過來接觸練氣期修士, 加上刀劍宗的練氣期弟子人多勢眾, 天元宗的一個築基期的法修根本打不過刀劍宗專門使用武力出身的武修。


    這才有了沈淵後來過來鎮場子, 得到了天元宗弟子們的一致歡迎。


    天元宗的築基期的修士是這樣想的,這位沈公子是練氣後期修士,他一個人能鎮壓上百餘位刀劍宗的修士,可見他的實力能與他們築基期的媲美,應當同輩相交。


    而他們看刀劍宗其他練氣期弟子,基本是橫眉冷對,擺出了前輩的架子。


    這在甘藍大陸是通常的情況,隻有修為相仿,背景相近的修士,才會互稱道友。


    得到白蘭心鼓勵的沈淵心情好上些許,立即被一道冰寒的視線打回原形。


    那道冰寒的目光緊緊鎖住了沈淵,沈淵沒有回頭看。


    因為他知道那一定會是易秋水的。


    易秋水的態度總是陰晴不定,說變就變。


    女人的心思真難猜。


    沈淵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現在,要緊的事是築基期大比。


    沈淵無暇去探究易秋水的態度。


    刀劍宗築基期大比被直接安排到了功德殿前麵的地盤,並沒有在殿台裏麵,而是在旁邊的一個並非主道的土地上新建了一個比武台。麵積大,大概能容納站下四五百人,但看起來無比簡陋,以及窮酸。


    一眼望去,金碧輝煌的功德殿被一個倉促建成的粗糙的圓盤狀比武台遮住了大半,隻露出它的尖頂。


    陸陸續續到來的築基期的刀劍宗修士站上了比武台。


    比武台周圍站著諸多圍觀之人,像雜役,仆人,小孩,婦人,售賣食物的人……他們讓這場比武顯得熱鬧非凡。


    “沈公子。”一聲輕笑,有佳人蓮步輕移,款款而來,她眉目含情,帶有盈盈笑意,正是在鄭國遇到的靈秀姑娘。


    沈淵回應了她的招呼,道:“靈秀姑娘。”


    沈淵心裏有點希望紅狐在場,幫他把靈秀姑娘攔住。


    看靈秀姑娘的架勢,他定是半天動不得身了。


    紅狐沒有陪同沈淵。它膽小,說築基期比武肯定會有金丹真人,元嬰真君在,它不敢來,就在住處等沈淵凱旋了。


    “姑姑。”一身白衣的佩劍的女修突出了人群包圍,喚住了靈秀姑娘。


    那名配劍的女修容顏清麗溫婉,性子卻直爽,她直言不諱道:“姑姑,你不是說來看我的比賽的嗎?為何要找他人聊天?”


    被稱作“他人”的沈淵有點冤。


    靈秀姑娘讓這名女修戳破事實,她麵上沒有心虛,衝沈淵嫣然一笑後,對配劍女修道:“紅玉,我遇到了舊友,想聊兩句。你也知道姑姑我在刀劍宗沒有什麽熟人。”


    配劍女修半點不為所動,道:“姑姑,你說是來看我比賽的。”


    靈秀露出為難的神色,她眉頭顰蹙,弱柳扶風的樣子惹人心疼。


    配劍女修堅定地道:“姑姑,回到前麵的位子上看我比賽吧。”


    比武台周圍都是人圍成的人牆,並沒有位子坐著。配劍女修說的是靠近比武台的站的觀看位置。


    靈秀姑娘似是兩相為難般,求助地看向沈淵。


    沈淵平和道:“靈秀姑娘,下次再敘。”


    這下,靈秀姑娘隻好轉身離去。


    那名白衣的配劍女修在轉身之前,對沈淵歉意一笑,跟靈秀姑娘一起消失在人牆裏。


    她看起來並非剛剛展示出來的直爽性格。


    沈淵若有所思,看來有那位配劍的女修盯著,靈秀姑娘是無法繼續來找他了。


    “你為什麽會和靈秀扯上關係?”


    一個傳音在沈淵腦海響起,同時易秋水站到了他的身邊。


    顯而易見,傳音者是易秋水。


    易秋水也認識靈秀?


    沈淵傳音回道:“在鄭國遇見的。靈秀姑娘有什麽問題?”


    易秋水沒有看沈淵,她注視著比武台上的已經起了衝突的刀劍宗修士們,傳音道:“我提醒你一句,別被當了爐鼎。”


    爐鼎?


    沈淵覺得自己必須重視了。成為爐鼎的人自身修為會幹涸,日後不得寸進。


    把人當作爐鼎讓自己的修為提高的修士,雖然與魔相比,他們隸屬人修,但是劍走偏鋒,成了甘藍大陸修士不喜的存在。


    這種事情,易秋水沒必要說謊。


    “還有,你身邊的那隻狐狸也是想把你當爐鼎。好心提醒你一句。改天你不要了,記得把它送來給我當試驗品,讓我研發新符。”易秋水拋下這句傳音,離開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徒留沈淵心念夾雜,糾結萬分。


    一直覺得對你很好的對象,其實對你心藏算計,該怎麽辦?


    沈淵停駐在比武台的人牆外。


    “沈淵,看好你的靈寵。”


    人聲嘈雜中,青袍執法者手提一隻垂頭喪氣的六尾紅狐來到了沈淵所在處。


    沈淵下意識行禮道:“見過執法者前輩。”


    青袍執法者手一鬆,紅狐落入了沈淵懷裏。


    青袍執法者道:“聽說你也參加了比試,等會掌門會宣布大比開始,你到時候再上去。”


    沈淵看眼比武台,上麵築基期前輩們三三兩兩打起來,周圍響起一眾叫好聲。


    沈淵應下,接受了青袍執法者的好意。


    青袍執法者隻是送個紅狐便走了。


    紅狐待執法者一走,向沈淵告狀道:“他們好粗魯,還強行逼供我。我的金丹都被他們禁錮了,不能變成人了。”


    沈淵平靜地詢問:“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


    紅狐可憐兮兮道:“我隻不過是去探了探刀宗最上麵的大殿,人家有點好奇心麽,哪裏知道他們人都還在大殿內,我就被抓住了。”


    紅狐被懲罰著實不冤,沈淵摸摸了紅狐淩亂的毛,喂了它幾顆蘊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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