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烏老大搖搖頭,篤定道:“剛下山的時候,我們也以為她是裝聾作啞,想著很多法子試探。


    例如突然跳出來嚇嚇她,冷不丁把她丟下山崖……


    試來試去,發現她是真聾真啞!”


    烏老大說的時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眾人聞言,也是理所當然。


    這些人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人群中走出兩人,其中一種人指著女童,對另一人比劃了一下。


    那人仔細聽了聽女童的哭聲,隨後比劃了一番。


    先比劃的那人說道:“這女童的確是啞巴,我這兄弟從小不會說話,但耳朵特別好使。


    他剛才說,女童的哭聲和他聽到其他啞巴的哭聲一樣,是個真啞巴。”


    人群中又有人問道:“女童是啞巴聾子,會不會寫字啊?”


    “不會!”


    烏老大搖搖頭,失望道:“我們什麽手段都試過了,用毒、火烤、淹水、土埋……


    她不是骨頭硬,是真不會!”


    人群中又有人開口道:“既然這女童又聾又啞,又不會寫字,她豈不是一點用處沒有?”


    “此言差矣!”


    烏老大眼中閃過一絲凶狠,大聲道:“諸位兄弟姐妹,我們這次一同對抗靈鷲宮,本就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必須萬眾一心,方有一線生機!


    如今這靈鷲宮的女童,就是我們的投名狀!


    大家取出兵刃,在她身上砍上一刀,刺上一劍,從此就算與靈鷲宮勢不兩立,再也不會三心二意!


    若是有誰不願,那他就是靈鷲宮的走狗!


    我們就先把他宰了!”


    烏老大話音剛落,就有人縱身而起,朝著西方奔去。


    烏老大臉色大變,怒吼道:“區島主,你要臨陣脫逃不成?”


    區島主聞言,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不好!”


    眾人大驚失色,眼中滿是驚慌之色。


    若是區島主逃走,他們對付靈鷲宮的機會就會泄露,到時候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倉啷……


    一道劍鳴聲響起,下一刻正在飛奔的區島主,屍首分離。


    頭顱高高飛起,身體往前奔出七八步,栽倒在地。


    一人淩空而起,一把抓住區島主的頭顱,不屑道:“貪生怕死,死有餘辜!”


    那人幾個起落,便來到眾人麵前,將區島主的頭顱丟在地上。


    “區島主臨陣逃脫,在下情非得已,將其誅殺,還望諸位洞主、島主勿怪!”


    眾人七嘴八舌道:“劍神誅殺叛徒,有功無過,豈敢怪罪!”


    剛才一劍誅殺區島主,正是劍神卓不凡。


    慕容複神色凝重得看了一眼卓不凡,剛才那一劍,渾然天成,疾如閃電,即便與他相比,也是隻強不弱。


    劍神之名,實至名歸!


    就在眾人都在慶幸卓不凡誅殺區島主之時,原本掩麵哭泣的女童突然化作一道殘影,朝著懸崖的方向逃去。


    “不好!”


    眾人一愣,連忙朝著女童追去。


    若是讓這女童跑了,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眾人人多勢眾,已經將生路盡數堵住,隻有懸崖那個方向無人把守。


    女童的結果隻有兩個,要麽被眾人追上,亂刀砍死,要麽跳下懸崖。


    不管哪個結果,她都必死無疑。


    女童領先眾人七八步來到懸崖邊,回頭看了一眼全速追來的眾人,眼中滿是譏諷之色,然後毫不猶豫,縱身躍下懸崖。


    見女童跳下萬丈懸崖,眾人心頭一鬆。


    雖然沒能親手手刃女童,但不管怎樣,女童都死定了。


    歃血為盟沒有完成,不過逼死了女童,眾人也算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反正誰也不可能三心二意,再倒向靈鷲宮了。


    就在眾人慶幸之際,一道身影嗖的一下衝下懸崖。


    眾人感覺眼前一道身影一閃而逝,但誰都不確定,剛才是不是真的有一道身影閃過去了。


    慕容複是衝在最前方的幾人之一,其他人是懷疑,但他確定剛才就是有一道身影衝下了山崖。


    其實他也隻是眼前一花,但對那道模糊至極的身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而且身體本能的顫栗,壓迫感也有些熟悉。


    那道不確定存在的身影,讓他腦海中蹦出一個最不願意提及,也最不願意想起的人。


    魏武!


    雖然他根本沒看清那道身影,但他的直覺本能告訴他。


    剛才的確有道身影閃過,而且那道身影就是魏武。


    “呼……”


    慕容複長長舒出一口氣,轉頭看了看左右,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後下定決心。


    命都沒了,何談複國?


    如果慕容複是上帝,那麽魏武就是上帝禁區。


    隻要有魏武出現的地方,慕容複就不敢出現。


    當然,也可以說魏武是慕容複的心魔。


    烏老大並沒有發現慕容複的異常,高聲道:“諸位兄弟姐妹,如今小魔女已死,我們無路可退。


    兵貴神速,我們做好分工,兩個時辰之後,攻上縹緲峰,打靈鷲宮一個措手不及!”


    眾人轟然回應:“一切聽烏老大安排!”


    此刻烏老大隱隱成了眾人的領袖,若是在女童跳崖之前,慕容複此刻定會發聲,暗中爭奪領袖的位置。


    不過此刻他已經打了退堂鼓,恨不得當一個小透明,隻希望所有人都忽視他。


    可是烏老大偏偏記著慕容複,就在慕容複想要悄悄隱到後方時,他一把拉住慕容複,高聲道:“有慕容公子相助,我們定能成功!”


    “慕容公子高義!”


    “多謝慕容公子仗義出手!”


    “日後慕容公子若有差遣,義不容辭!”


    ……


    眾人七嘴八舌,高聲附和吹捧。


    慕容複聽到眾人的吹捧,有些飄飄然,不過卻絲毫沒有再留下來的意思。


    他是精致的利己主義,不管什麽,都不值得他付出生命。


    既然確定剛才那一閃而逝的身影是魏武,他絕對不會摻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與靈鷲宮的事情。


    他每次和魏武相遇,都沒有好事。


    先是家傳絕學與祖業被奪,然後沒破解珍瓏棋局,手指還折了兩根。


    好在不是很嚴重,隻要養上半年,還能恢複如初。


    慕容複抱拳,朗聲道:“多謝諸位同道抬愛,在下愧不敢當。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本就是我輩俠義之人的分內之事!”


    眾人聽到這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們雖不都是名門正派,但隻要慕容複願意幫他們,慕容複說什麽都是對的。


    誰知慕容複話鋒一轉,低聲道:“可惜在下手上有傷,不便參與爭鬥。


    而且突有急事,需要立刻返回姑蘇。


    實在無法幫助諸位,萬分抱歉!”


    眾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


    拿我們開涮是吧?


    知道了我們的謀劃,還想走?


    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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