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把她一把推開,扯掉身上的衣服,轉身進了洗手間。


    約莫十來分鍾,他再次出來的時候,的人依舊不安生的鬧騰著,想吐的全吐在他身上了,這裏也沒有換洗的衣服,他隻能暫時穿著酒店房間的浴袍。


    站在床邊睨著發傻笑的阮西子,男人無言地轉身去酒櫃處開了一瓶酒,坐到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喝著,另一手拿著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之後道:“送套衣服到勝景酒店來。”


    電話剛掛,的姑娘就滾了下來,可憐兮兮地趴在茶幾邊看著酒瓶道:“可以給我喝一口嗎?”


    “……你還嫌你喝得少。”他嘴角淡淡地抽了一下。


    阮西子虛浮地笑笑,毫不客氣地拿起酒瓶對瓶吹,這麽喝紅酒的他今天算是見識了,vip套房的紅酒可都不便宜,她喝了幾口他就心疼了,上去搶了過來,阮西子步步緊逼想要搶回來,男人實在沒辦法,幹脆自己一邊躲避一邊喝,兩人這麽鬧了一會,他竟然不知不覺把一瓶酒喝的隻剩下三分之一了。


    他的酒量……其實也不太好。


    這樣突然地喝了這麽多,他好像也開始醉了,眼前的壞女人都重影了。


    孤男寡女一個房間,其中一個喝醉了,另外一個清醒著還好,但如果兩個人都喝醉了,發生什麽事,都不在人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了。


    阮西子喝嗨了,就躺在了地上,鋪了地毯的酒店房間躺著還挺舒服的,她還特別傻兮兮地蹭了蹭臉,看得同樣醉了的男人想要把她扯起來,因為那太髒了,可惜結果卻是被她帶了下去,倆人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勢。


    “你知道我是誰嗎?”


    帶著醉意的聲音,眼神都不太正常了。


    阮西子摟著他的脖子,喃喃道:“弱者。”


    弱者?


    男人冷哼一聲,陰測測道:“是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弱者。”


    後來的事情,怎麽發生的,發生的經過,其實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結果。


    早上。


    阮西子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有點酸疼,她眯著眼還沒搞清楚狀況,盯著周圍遲疑了幾秒,表情漸漸有些生無可戀。


    昨天晚上,好像……


    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去,嗬,不能騙自己了,人都還在這呢,騙自己什麽都沒發生太不現實了。


    男人在她醒過來的時候也醒了,他顯然比她反應速度快多了,直接扯過被子下了床。


    阮西子尖叫一聲,趕緊用床單裹住自己,指著他“你”了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男人裹著被子,視線依次從地麵到沙發,再從沙發到,最後落在阮西子倉皇無措的臉上,厭煩又無奈地別開了頭。


    他這個表情成功激怒了她。


    “你那是什麽表情?”她裹著床單跳下來,“好像被占了便宜的人是你一樣?”


    男人沒說話,敲門聲響了起來,他直接抬腳去開門,打開門,外麵站著的是西裝革履的助理,手上提著嶄新的紙袋,眼睛相當規矩地下垂著,絕對不亂開,語氣極為恭敬道:“陳總,這是您要的衣服,昨晚我送過來的時候您沒開門,我猜您可能睡著了,所以這個時間才來。”


    被稱為陳總的男人沒說話,拿了衣服就揮揮手關了門,也不回頭看阮西子,直接拎著紙袋進了洗手間,半個小時後,衣著整齊,已經簡單洗漱過的他走了出來。


    比起他,阮西子隻能穿上浴袍,因為她發現自己那昂貴的連衣裙被人潑了紅酒,停滯了一晚上都不一定能洗掉了。


    萬分心疼地抱著裙子,惡狠狠地盯著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她現在是記起來為什麽覺得他眼熟了,看看那張臉,那雙眼睛,不就是那天在餐廳相親時遇見的男人嗎?結合起昨晚模糊的記憶,不難推算出這家夥本來是打算報複的,誰知道……誰知道倆人最後這樣那樣了。


    深吸一口氣,阮西子提著裙子站起來說:“你打算就這麽走了?”


    男人站在那,抬起手做了一個明顯是要掏錢包的動作,阮西子直接抬手道:“停。”


    男人停止了動作,稍稍挑眉睨著她,語調奇妙,略顯玩世不恭道:“怎麽?不要嗎?”


    其實她現在挺心煩的,他們倆這樣說話很不公平,她衣衫不整頭發亂糟糟狀態也不好,人家呢?幹淨整潔,一身精致英俊的diorhomme西裝,該說diorhomme真不愧是她喜歡的男裝品牌嗎?畢竟穿這個牌子的男人,不但得有錢買得起,還得身材好、氣質好。


    他們現在這樣兩種狀態對話,從氣勢上,她就不自覺弱了一劫。


    最後,阮西子笑了笑說:“別急著掏錢,我們先把價錢算一算,酒店房間的錢我相信你已經付過了,其他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你就賠我這條裙子的錢就好。”


    她指了指那條完全就義的白色連衣裙,上麵除了紅酒還有一些可疑的其他液體,男人看了一眼便馬上轉開視線,再次重複了掏錢包的動作,垂著眼一邊翻鈔票一邊說:“多少。”


    阮西子思索了一下說:“這條裙子我穿過,不算新,你按照五折的價格賠給我就好了。”她伸出手,要錢的動作,“四舍五入,拿四千好了。”


    男人挑了挑眉,盯著她的裙子看了好一會,好像在計算它的實際價值,甚至還走過來瞄了一眼牌子,最後才不情不願地掏錢,那一張一張數鈔票的樣子,看得阮西子心裏那個解氣啊,她瞧得出這男人雖然有錢但並不怎麽大方,故意當著他的麵唰唰唰地數錢,看他表情一點點黑下來,過癮極了。


    “你現在可以走了,希望咱們以後千萬別再見麵。”


    她見好就收,也不貪心,數完錢就攥在手裏朝他拜拜,男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怎麽說呢,他那張臉上的表情相當矛盾,嘴角上揚,笑得興致勃勃,仿佛很熱情,但眼神卻很冷漠,有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等到最後,阮西子都被盯得快要招架不住了,男人才轉身離開,她注視著他出門關門,等確定他走遠了不會再折回來,才慢慢了臉。


    看看她都經曆了什麽事。


    失業,就差失了智了。


    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睨著手上攥著的四千塊錢,這年頭居然有人隨身攜帶這麽多現金,這人不是老學究老古董,那就是沒有安全感的臭土豪。


    至於她要的錢,就真的隻是想拿回點衣服的賠償而已,畢竟她現在還沒工作,那裙子又那麽貴,就那麽報廢實在太不甘心。


    她可絕對不會要什麽精神損失賠償費,那玩意不就等於她這是在賣身嗎?


    用客房的電話叫了客房服務,麻煩人家幫她隨便買件衣服,在房間裏等著的時候又打電話給蘇現,電話一接通,她還沒表明身份對方就問道:“是西子嗎?”


    阮西子道:“是我。”


    “你沒事吧?”他焦急道,“昨晚員工告訴我你被帶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追出去你們都走了,你不用擔心,我調了監控,雖然那家夥戴了口罩,但我看見了他的車牌號,他絕對跑不掉。”


    他這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吧。


    阮西子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沒事,好好的,我打電話就是想問我的包是不是落在酒吧了。”


    “在我這裏。”


    “那就好,你幫我寄到我家吧,我不太舒服,就不過去了。”


    宿醉,怎麽可能舒服呢,再加上心情不怎麽樣,是真的不想去應付太複雜的關係了。


    “你真的沒事?”蘇現的聲音帶著質疑,“你當時喝的那麽醉,那個男人戴著口罩,形跡可疑……”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就這樣先掛了,記得幫我把包寄到家。”


    說完話阮西子就掛了電話,順勢躺到了,鼻息間好像還能聞到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味道。


    昨晚的事也不能怪誰,要怪就怪她自己不小心,雖然當時喝醉了,但醒了也不至於全都忘了,現在回想一下,真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記起來的經曆。


    但日子還是得繼續過,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可以再喝醉了,她得給自己再添這麽一條行為準則,就添在絕對不能搞辦公室戀情後麵。


    辦公室。


    提起這個,她得趕緊準備一下新工作的事情,她的經濟狀況不容許她停工太久。


    一回到家,阮西子便收到了蘇現寄來的包裹,打開看是自己的背包,裏麵什麽都不缺,全都在,錢也沒少,手機上有幾個消息,除了一些app的更新提醒之外,就一條是活人發來的。


    是母親發來的。


    上次她直接掛了電話,大約她不高興了,但還是舍不得她這點禮金,千叮嚀萬囑咐她一定要去,就算人不去也沒關係,但千萬不要不懂禮數。


    不懂禮數?


    不就是想要錢嗎,至於說得那麽冠冕堂皇麽。


    父親再婚的時候她給了三千,母親再婚怎麽也不能低了這個數,這倆人現在是攀比著來呢,他們覺得自己的閨女是珠寶設計師,每天和鑽石寶石為伍,在大城市開豪車住豪宅,肯定有的是錢,所以這點小錢他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每個月要兩三次是少的,多的時候,這樣那樣的問題,看病啊、吃穿住行啊、買代步車啊,都是要錢的理由。


    回身將桌上的信封拿起來,裏麵裝著的是早上拿到那四千賠償,從裏麵抽出一千塊,其餘的密封好,它已經不屬於它了,很快就有它自己的去處了。


    做完這一切,她取出了錢包夾層裏的那張名片,是嚴君澤給她的那張,名片設計很簡單,頂端是acme集團的名字,下麵便是名片主人的名字——陳倦。


    很神秘的人,作為acme珠寶集團的老板,陳倦很少出席媒體活動,除了他們公司的高層,圈內見過他本人的少之又少,阮西子業內這幾年,對這個人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有機會和他通話,甚至有機會得見天顏,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心裏琢磨了一下措詞,阮西子按照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心跳的頻率從開始的幾乎與通話音持平而變得越來越快,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在緊張,她知道這種緊張不僅僅是要接觸到行業最頂端的人,也是因為她即將邁入全新的生活。


    但願,全新的生活可以真的給她新生。


    第6章


    電話撥通後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她打第二次的時候才有人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個男人的聲音,她一聽見就恭敬地說著“陳總好”,但對方笑了一下才說:“我不是陳總,我是陳總的助理易則。”


    阮西子愣了一下才說:“抱歉,我以為這是陳總的電話,所以……”


    “的確是陳總的電話。”易則解釋說,“不過陳總現在沒時間,所以我來接聽,請問您是?”


    阮西子做了自我介紹:“我姓阮,叫阮西子,之前在深藍珠寶工作,是設計師。”


    易則立刻道:“我知道。阮小姐,嚴總監介紹給陳總的優秀設計師,您的作品我已經看過了,非常漂亮。”


    對方看了她的作品,那也少了許多繁雜的步驟,阮西子心裏舒了口氣,直奔主題說:“既然易助理都知道,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剛從深藍離職,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到acme工作。”


    易則說:“當然,嚴總監推薦的人肯定錯不了,不過設計師方麵陳總比較慎重,通常來說,都得他先過目才可以,所以……”


    “我明白,我隨時有空,易助理可以看情況安排時間。”


    “那太好了,您的號碼我記住了,安排好了我會把具體的時間地點發送到您的手機上。那麽就先這樣了,很期待和您一起共事,阮小姐。”


    這是客套話了,阮西子也吃這一套,客客氣氣地說:“我也很期待,易助理。再見。”


    易則掛了電話,阮西子聽到電話忙音,腦子裏那根緊張的弦慢慢鬆了下來。


    聽起來還算順利,不過和陳倦見麵,她還真是期待又擔憂,期待是可以見到業內頂端的人,擔憂的是自己表現得不夠好,失去踏入acme的機會。


    煩惱過後,還有一些更值得留意的事。


    阮西子渾身一激靈,猛地想起一件事,趕緊拿著包跑出了家,開車到附近的藥店。


    藥店剛開門沒多久,店員看到她這麽緊張兮兮地跑進來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什麽重傷,結果就聽見她欲言又止地來了一句:“你好,避孕藥……緊急的那種,幫我拿一盒。”


    店員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隻是買避孕藥啊,幹嗎搞得那麽緊張。


    轉身去找了避孕藥,掃過碼後交給對方,阮西子付了錢,走出藥店回到車上時還有點臉紅。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太神經兮兮,看看藥盒上的字眼,二十四小時緊急避孕,來得及的。


    她拿起副駕駛上的礦泉水,就著水服下了藥,吃完後靠到車椅背上望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現在是早上,人們都在上班或者是去上班的路上,暫時沒工作的她停留在原地,有一種落後別人的感覺。


    再想想,她走了,深藍設計部之前那些對手得多高興和囂張啊,還不知道怎麽說她壞話呢,簡然和嚴君澤也在設計部,那些話傳到他們耳朵裏,她這個ex,估計會更加不堪,甚至成為他們羞於啟齒的過去。


    不能這樣。


    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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