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還未上,王石井先送給在座的人每人兩個禮盒,並道:“今日雲龍點心屋和雲龍包局也同時開張。這兩個鋪子隻是內子閑暇之物,上不得台麵,這—盒裝的是點心,—盒是內子給諸位準備的一份小禮物,還望笑納。”


    還是陳三禮,說:“你家的小禮物,於我們可就是大禮物嘍。我夫人可是整日惦記著你家的包局開張呢。”


    “可不是麽。我女兒天天問例門家的包局什麽時候開張,她要買那個什麽,什麽手拿包?”


    “是啊是啊,我夫人和女兒也是啊。”


    蔣康寧喝著難喝的茶隻是笑,岑夫人的那個手拿包在永修縣的夫人小姐中間可是傳開了。王青帶到書院的點心也給雲龍點心屋打出了名號,白月書院的學生家中大部分都是永修縣有名望的,這點心屋一開,隻白月書院的學生怕就不夠賣。蔣康寧不得不佩服邵雲安做生意的能力,可矛盾的是,那家夥又很懶。


    有人敲門,接著,門開了,五名店小二端著托盤進來了。王石井這時候從腳邊提起—罐子酒,說:“這是內人自釀的白酒,今日招待諸位。”


    “白酒?”陳三禮眉頭—挑。


    王石井道:“這白酒是用粟米釀造。我朝律法不許用糧食釀造酒水,故而這白酒也隻是我家自飲。今日雲龍坊開張,小弟特感謝諸位兄長抬舉。”說著,王石井打開酒壇,在場的諸位包括蔣康寧在內部神色大變。


    “給我瞧瞧!”坐在王石井右手邊的曹越抱起酒壇子,聞了聞,他驚道:“這白酒聞著有一股別樣的香氣啊!”


    陳三禮急道:“還聞什麽,還不趕緊倒酒倒酒!”


    坐在首位的蔣康寧看了王石井一眼,陰慶慶地說:“為兄怎不知雲安還釀了白酒?”


    王石井急忙說:“原本是釀了的,叔叔那邊急需,就先給送過去了。這是第二壇剛釀好的,又正趕上酒樓開張,下一壇定留給兄長。”


    蔣康寧這才臉色好看了些。陳三禮馬上又說:“先給蔣大人倒上一杯。”


    許掌櫃在樓下主持大局,心裏是樂開了花。零售窗口的食物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也讓大家對雲龍坊的飯菜有了一個初步的認定。這零賣的小菜味道都那麽好,那飯菜肯定也沒的說吧。先不管進來的客人是看在蔣縣令等人的麵子上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這進來的客人目前隻有加菜的,還沒有不滿的。許掌櫃暗想幸虧自己多備了菜、肉。


    正在許掌櫃忙著招呼客人時,蘇冊一頭汗地從外麵跑進來:“許掌櫃許掌櫃!”


    許掌櫃安頓好客人急忙過去:“怎麽了?”


    蘇冊氣喘地說:“許掌櫃,咱們的點心和包全部賣完了。趙掌櫃和張師傅讓我來問您該怎麽辦!”


    “啊?!都賣完了?!”


    蘇冊猛點頭:“都賣完了!”


    許掌櫃的心肝亂跳,我的娘喂,這才開張兩個時辰都沒有就都賣完了!許掌櫃也急了:“倒門小老爺就準備了這麽些,他說什麽限量。你等著,我去問問你們大老爺。”


    “哎!”


    許掌櫃來到三樓的秀水間,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麵的聲音挺大,跟吵架似的。許掌櫃擦擦汗,抬手敲門。


    “進來。”屋內的聲音乍然停止。


    許掌櫃開門進去,先是行禮,然後說:“東家,您能出來下嗎?”


    王石井抱歉地對諸位略一點頭,起身走了出去,反手關了門。許掌櫃馬上說:“東家,蘇冊過來說點心和包都賣完了,您說怎麽辦?”


    王石井先是—愣,然後說:“賣完就關門,沒有買到的明日趁早。”


    許掌櫃:“啊?”


    “物以稀為貴。雲安說這叫饑餓營銷,而且咱們的包和點心的數量目前也沒法提到太多。”


    許掌櫃不明白什麽叫饑餓營銷,而是擔心地問:“點心還好說,別人沒有方子就做不出那個味道。可那些包,隻要會女紅的,看上幾眼就能做出來。想必不要多久,就有別的包店來跟咱們搶生意。”


    王石井毫不擔心地說:“咱們店的包每個款式就那麽幾個,每個包上還有‘雲龍’的標記。即便是其他人做的跟咱們一模一樣,也不是原裝的,是山寨的。如果你的夫人拿著山寨的包被別的買了原裝包的夫人看到了,會不會被嘲笑?”


    “我們要把我們的包做成一種高端的商品。不管價格有多高,不管數量有多少,都能令人趨之若騖。這樣即便永修縣有十個包局,也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意,隻是跟風罷了。就好比同樣是首飾,為何大家都要去‘蝶妝閻’買,而不是別的首飾店?”


    許掌櫃似乎,仿佛,有些懂了。


    “你可以去找幾個繡工好的繡娘,女紅好的師傅,都要簽賣身契或死契。咱們的包要饑餓營銷,但做包的人手要充足。雲安說要讓我們雲龍包局成為整個大燕包局的引導者。”


    許掌櫃的眼裏是崇拜的星星。


    “雲安不愧是雲安啊!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王石井點點頭,許掌櫃躊躇滿誌的走了。


    這邊,王石井—進包房,陳三禮就喊:“王老弟,這白酒你—定要幫我釀一壇,我太喜歡這味兒了!多少銀子你開口!你—定要給我釀一壇!”


    “王老弟,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一壇!”


    王石井很頭疼,媳婦兒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這些人各個都是酒鬼!


    ===================================================================雲龍坊試運營的第—天,生意超乎意料的火爆。新穎的酒樓內部格局,美味的菜肴,別致的甜品點心,每一位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來雲龍坊吃飯的客人都是意猶未盡的離開。而原本隻是給岑老和蔣康寧麵子來捧場的諸位名流,卻是實實在在地吃了—驚。這出自秀水村的王石井和邵雲安還真有些能耐。他們也算是吃遍美味的,但吃過雲龍坊的佳肴後,卻突然升出一種自己以前吃的是“糠食”的錯覺。更不要說王石井拿出來的自家釀的白酒,那不管多少銀子他們都絕對要買!


    這一餐飯下來,他們不僅對王石井和邵雲安這兩個能讓岑老認為義子,能讓蔣康寧認為兄弟的泥腿子有了全新的認識。就憑這兩人的種種能耐,也難怪他們能把生意做到京城去。


    酒足飯飽,王石井讓人上茶,新茶還沒下來,上的仍是煎茶。不過等新茶下來,雲龍酒樓全部都會換成新茶。陳三禮在茶上來後,對王石井說:“王老弟,老兄有一事相問,可否方便?”


    王石井點了下頭,陳三禮站了起來,王石井隨他一同走了出去。曹越笑問其他人:“陳兄何事如此神秘?”


    粟延年朝他搖了搖頭,說:“曹老弟的消息可真是不靈通啊。”接著,他看向蔣康寧,“在下聽聞大人欲收購新茶,在下的莊子裏有些茶樹,不知大人可要?”


    粟延年這麽—說,曹越馬上眼神閃閃,也對蔣康寧說:“在下祖田也有茶樹,本就數量不多,平日也無人去采,大人若需要,在下直接送上。”


    左院長則道:“先前岑院長給過在下一些京城去年出現的—種名為龍井的新茶,那味道在下品過一次之後久久難忘。如今再喝這‘舊茶’,卻是無法入口了。不知大人收茶可是要製這新茶?”


    蔣康寧這回不需要避諱了,點點頭道:“正是。這龍井新茶其實就出自於永修縣。本官此次收茶,就是想為我永修縣上下多掙些銀子,讓我永修縣的百姓們能多得些實惠。此事茲體事大,還需諸位相助。”


    曹越馬上說:“大人何須如此客氣,有需要之處,大人隻管開口便是。曹家的茶樹在下全部交予大人。”


    粟延年也立刻跟上說:“粟家的茶樹也全部交予大人。”


    蔣康寧搖頭道:“本官收茶不是一日之事,怕是今後年年都要如此,怎能叫你們白送。其他人多少銀子收,例門的本官也多少銀子收。不過依本官隻見,以後這茶隻會更搶手,諸位若家中有山有茶,不若多種上些。永修縣氣候濕潤,能種的東西又多,那些果樹、菊花、玫瑰什麽的,你們也可以多種些嘛。”


    曹越和粟延年馬上橫臂行禮:“謝大人提點!”


    第107章


    陳三禮找王石井為的就是新茶和新酒。作為永修縣首富,陳三禮自然也要靠經商來掙錢。陳三禮不敢想方子,他是希望王石井能漏一點茶和酒給他做。


    “王兄弟,老哥不為難你,老哥也知道這茶和酒是哪位貴人的生意。老哥也不敢跟貴人搶生意,老哥也不瞞王兄弟,老哥認識—位水商,那人把生意都做到了大斯國。老哥是想把這茶通過此人賣到大斯國去。”


    王石井驚訝地說:“斯匪?”


    陳三禮搖頭笑道:“對鮮鹿國來說,他們是斯匪,對咱們大燕國來說,他們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隻要有錢賺,管他什麽匪。而且還是咱們賺他們的銀子。你別看鮮鹿國與大思國征戰無數,兩國還不是該做生意照樣做生意。”


    王石井心思一轉,說:“這件事老弟我不敢先答複陳大哥。這樣吧,老弟得先問問,隻要貴人同意,那看今年的新茶和新酒的數量是多少,老弟給陳大哥您餘下一些就是。”


    陳三禮一聽馬上激動地說:“老弟,您可答應了啊。這件事貴人肯定會同意。貴人需要銀子,賺誰的不一樣?”陳三禮壓低聲音,實話道:“還請老弟您能在貴人麵前給老哥說幾句好話,老哥對貴人絕對忠心,這不是要跟貴人搶生意,而是想幫貴人再拓展—條商脈,順便,賺點銀子。”


    王石井微微笑道:“陳老哥言重了。老弟我還沒那麽大臉麵直接跟貴人說什麽,不過老哥的話老弟會盡量讓人給老哥帶到。”


    陳三禮立刻行禮說:“王老弟夠義氣!老哥也不跟你說虛的。此事要能成,所得收益你我五五分成。日後老弟若有任何麻煩,隻要老哥能幫上忙,絕不推辭!”


    王石井是不在乎錢的,直道:“銀子不重要。陳秀才是我與內子的朋友,他又經常給我兒子青哥兒寄些書什麽的,這點麵子老弟還是要給的。”


    陳三禮一聽哈哈笑道:“王兄弟,爽快!你這個朋友,老哥我是交定了!”


    =================================================================== “大斯國?是什麽國家?離燕國遠嗎?”


    王宅內,回到家的王石井把今天的事情詳細地告訴邵雲安後,邵雲安馬上問。王石井沒開口,另一人解釋道:“大斯國離我燕國較遠,與鮮鹿國相鄰,不過與鮮鹿國隔了海。聽說大斯國不大,但大斯國的人生性貪婪好色,喜歡掠奪他國,又因他們天生好水,水戰尤為厲害,大斯國的船也比我燕國的船結實數倍。鮮鹿國是最恨大斯國的,曾經鮮鹿國還請我大燕出兵助他們抵禦大斯國,鮮鹿國的人也喜歡稱大斯國的人為斯匪。他們也曾騷擾過我燕國邊境,不過我燕國臨海之地大多人跡罕至,多有蟲蛇,於他們無甚好處,所以雙方衝突不算頻繁。”


    邵雲安一聽,不由嘀咕:“斯匪……難道是這裏的,倭寇?”


    蔣康寧:“雲安?什麽倭寇?”


    邵雲安立刻回神,說:“沒,就是覺得這大斯國的人不怎麽好相處。”


    蔣康寧道:“不好相處就不相處,我大燕與倒門來往亞不多。”


    邵雲安道:“這個陳三禮能有渠道與大斯國做生意,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如果他能把茶賣到大斯國去也算他的本事。他說的不錯,在商言商,賺錢嘛,賺誰的不是賺,管對方是大斯還是大山。”


    蔣康寧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這樣,雲安,你馬上寫信給安大人,讓他盡快回複。此事還需經君後千歲首肯才行。”


    “井哥寫吧,我忙得都沒時間學宇,還好些宇不會寫呢。”


    蔣康寧氣得隔空點點邵雲安:“這都多久了還好些宇不會寫,你還不如青哥兒。”


    “我忙啊。”


    蔣康寧:“……”


    王石井急忙說:“我來寫。”


    邵雲安道:“先不急,其實我更想見見陳三禮說的那個水商。我對大斯國的東西很感興趣,我想問問他大斯國有些什麽東西,說不定能發現什麽更賺錢的東西。”


    蔣康寧和王石井一聽,都立刻點頭。在賺錢這件事上,他們絕對要聽邵雲安的。王石井當即就道:“我明日就去找陳三禮。”


    “嗯,你就說是我對大斯國比較感興趣,最好能跟那個人當麵見見。”


    “好!”


    “如果大斯國有我感興趣的,君後也同意陳三禮的請求,那我們就以物易物。拿我們的茶酒換他們的東西。而且是少量的茶酒就能換他們大量的特產,如果他們沒什麽特產,那就隻現銀交易,他們給銀子,我們給茶酒。”


    蔣康寧不明白了:“為何?”


    邵雲安道:“這大斯國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他們也有好東西,那我們以物易物,搬有銀錢的往來。比如我們拿—斤茶葉就能換他們一大堆的值錢特產,何樂而不為。這要換算成金銀那我們有損失不說,還給他們創造了外匯利潤。而且我們賣給他們的茶葉和酒也要有數量的限製,不能讓他們有餘量再轉手掙錢。


    我們不能做了生意還壯大了他們。所以,現在茶葉和酒的價格高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我們可以用少量的茶換他們大量的東西。然後我們再把這些東西轉手或者進行二次加工,變成更值錢的東西。如果他們沒有好東西更好,我們拿一點的茶葉和酒就換走他們大量的真金白銀,他們手裏沒錢了,就不能發展,那對我們隻有好處。”


    蔣康寧&王石井:“……”眼裏是大寫的佩服。


    蔣康寧:“那什麽是二次加工?”


    “就好比把果子做成果醬,多—道工序就能賣出更高的價錢。總之,跟大斯國交易,隻能讓他們的銀子更少,而不能讓他們更富裕。那樣土匪般的國家,一旦富裕起來,哪怕現在他們不侵犯我們,以後也—定會找我們的麻煩。”


    蔣康寧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就聽你的。我也給皇上上個折子。”接著,蔣康寧就責怪道:“說起來,那個什麽‘白酒’,虧我還是你們大哥呢,我都不知道。”


    這是秋後算賬啦?


    邵雲安馬上陪笑臉:“大哥,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想給你的,結果我還沒釀好呢,安大人就給我出難題了。君後千歲對拍賣行很感興趣,要我們多弄些好東西,還點名這‘白酒’就可以拿去拍賣,我得先再出點聲勢才好到時候抬高價錢啊。要不是你們規定不能拿糧食釀酒,我何必這麽小心。”


    蔣康寧氣笑了:“說來還是大哥委屈你了?“


    邵雲安馬上點頭。


    蔣康寧搖搖頭:“好好,是大哥的錯。這糧食釀酒,律法是嚴令禁止的,別說大哥,就是皇上都不能擅自更改。不過大哥每年的俸祿除了銀錢外,還有糧食、布匹什麽的,大哥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你又經常給我送吃的,大哥的餘糧你給大哥釀了酒吧。”


    邵雲安道:“這是對外說的,我家還缺糧食啊。不過現在手上是確實沒有了,還在釀著不能喝。等忙完新茶,我再釀一些。那個陳三禮想做新茶和新酒的生意,那他得幫我收茶和羊奶子果。對了,讓他再幫我收些葡萄,最好有好的葡萄種子。我釀葡萄酒。反正大哥還怕沒好酒喝嗎?就是要耐心些。”


    “行,這可是你說的,大哥不怕沒酒喝。那個葡萄酒等你釀出來再說,這白酒你得給我留—壇,不,兩壇。兩壇白酒!”


    邵雲安豪氣地豎起一個巴掌:“五壇夠不夠?”


    蔣康寧立馬笑了:“夠了!”


    晚飯後回到臥房,邵雲安往床上—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原來大哥也是酒鬼。井哥,你說我們是拿空間的糧食釀呢還是外麵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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