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們把牢內的其他人等全部趕了出去，這才打開了關押胡人的牢房。那人走進牢房，摘下兜帽。牢內警戒的胡人們詫異地看著對方，以為自己眼花了，果真是個孩子？！
第213章
清晨的宮門開啟時，羅榮王與被他連夜叫回的慕容世子立刻進宮。永明帝一夜未眠，氣的。王石井在宮裏待了一夜，等待某個消息。郭子牧留在忠勇侯府，這一晚，邵雲安和他同床而眠。今天是永明帝舉行宮宴招待四國使團的日子，永明帝沒有下旨更改時間，所以今晚，邵雲安和郭子牧都會進宮出席宴會。昨晚翁老才回到京城，京城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翁老也是連夜進宮，現在都還在宮裏。
整個皇宮，乃至京城都因為昨日的流血衝突事件充斥著某種緊張氣氛。“卿願”裏也因為是這場衝突的第一現場，呈現某種淩亂，自然是暫時停業。郭子牧很早就醒了，他睡不著。邵雲安也早早就醒了，自然也是受了影響。
而此時此刻，見到永明帝的羅榮王把一份密信呈到了永明帝的桌上。永明帝看了之後暴跳如雷。
“果然是有人給胡賊通風報信！”
永明帝氣得把桌上的玉杯給砸了。
“皇上！”羅榮王跪下，慕容世子跟著跪下，羅榮王磕頭：“胡賊辱臣正君，臣就是這條命不要，也要與胡賊不死不休！”
“皇叔先起來。”
郭遜低著頭從外麵快速進來：“皇上，千歲來了。“
永明帝克製怒火：“誰又去千歲跟前多舌了！”
“皇上，這種時候您覺得臣能睡得安穩嗎？“君後一手扶著卓金走進東臨殿，王石井過去扶起羅榮王，跟著—起行禮。君後還有兩個月不到就要生了，腹部也比邵雲安的大上一些，隻不過除了腹部高高隆起外，君後其他地方倒是沒見多胖。
君後走到禦座旁坐下，問：“可審出什麽了？”
猶豫了片刻，永明帝還是把密信交給了君後，說：“你看便看了，莫動氣。”
君後看了，不過也果真沒動氣。大殿內，王石井、翁老、代老將軍、代戰驍、羅榮王和慕容世子皆在，可以說，永明帝的親信算是都在這裏了。
君後把密信交回給永明帝，永明帝遞給了代老將軍，老將軍雙手接過看完後，遞給了翁老，接著王石井、代戰驍也都看了。
密信的內容是被抓的胡人的供詞。供詞上，他們承認京城有人向胡國透露了忠勇侯與王邵正君的事情，詳細透露了仙果、仙水一事，以及身為羅榮王正君的郭子牧據說有著絕世的姿容並且和忠勇侯府的關係密切。他們此次前來也並不是真的要議和，但具體是為了什麽，他們卻不知。而是誰向胡國透露了這些，他們也不清楚。隻有柯沁王和素查爾善知道，現在素查爾善死了，知道內情的隻剩下柯沁王。
代老將軍道：“皇上，我們與胡哈爾國一戰不可避免。如此所見，胡賊此次前來怕是衝著忠勇侯與王邵正君來的。”
王石井也看出了這個意思，眉目緊鎖。君後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不可避免一戰，那就無所謂懼。這裏終歸是我大燕重地，那幾百名胡賊難道還真能撼動我大燕不成？”
===============================================================================
在富宴開始前一個時辰，城門就關閉了，除非有皇帝手諭，不讓任何人不得出京。邵雲安帶了王青和妮子中午的時候就和郭子牧、粟辰逸以及代家的其他人進了宮，岑決淵因為保護郭子牧，被柯沁王所傷，不過傷勢不重，磕傷了腦袋。永明帝特許岑老攜夫人進宮出席宮宴。岑老是王石井和邵雲安的義父，加上岑決淵的事，倒也無人質疑。
大斯國、大山部落、鮮鹿國和胡哈爾國四國使團陸續進宮，各國使團隻許最多帶五人進宮。柯沁王挑選了五名高手隨他進宮。柯沁王當然不願意隻帶那麽幾個人，但永明帝始終不肯單獨見他。素查爾善身死，城門上掛著的部下屍體雖然被取下了，但這份羞辱柯沁王怎能咽下，更不要說關入牢房的那些部下如今生死未明。
柯沁王無視永明帝的要求，強行帶了二十人進宮，他也擔心自己的安全。柯沁王一行在宮門口被攔了下來，後來卓金出麵，還是放他們進入。柯沁王不掩飾自己的怒火，在得到允許進入的旨意後，他臉上的蔑視看得卓金都恨不得扇他兩個耳光。
胡國使團帶了二十個人進宮，大斯國使團抗議大燕國皇帝區別對待。而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就是永明帝還是懼怕胡國人，永明帝的退讓也表明他在極力避免與胡哈爾國開戰的態度。永明帝的“態度”讓朝中的一些官員大為擔憂，也間接助長了柯沁王的威風。柯沁王已經做好了今晚的宮宴向永明帝發難的準備了。
大斯國使團抗議歸抗議，還是乖乖隻帶了五個人進宮。使團成員和大燕國宮員陸續入席。使團成員位於帝座右側，官員位於左側。柯沁王很“自覺”地坐在了首位。他帶來的二十個人，五個人入席，另外十五個人站在他的身後。接下來依次是大山部落，大斯國和鮮鹿國使團。烏甄公主臉上還帶著青紫，入宮之人一律不許佩戴武器，柯沁王雖然張狂，但也不得不遵守此條規矩，不過他們身上有沒有暗器之類的就不得而知了。
燕國這邊首位三張位置空著，接下來就是翁老，翁老沒有帶夫人。翁老之下是代老將軍與老夫人、老正君、代戰驍、粟辰逸等代家人，已經就坐。隨後是兩位國公。再接下來的五個位置空著，其餘四侯及其家人也已經就坐。
場內的氣氛緊繃。四國使團彼此間都不搭話，柯沁王明顯的陰沉狀。代老將軍閉目養神，老夫人和老正君彼此間低低說這話，聽不清。翁老在看著手裏的幾張紙不與任何人搭話，而他那副專心的模樣，也沒人敢去打擾他。代戰驍似乎很渴，一直在低頭喝茶。烏甄公主不時注意周圍的動靜，尤其是柯沁王的那二十名手下。
距離富宴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有太監高聲嘁：
“王爺、王正君、王世子到——”
“忠勇侯、王邵正君、忠勇侯世子、宣蘭郡主到——”
所有人的眼睛立刻唰的帶了某種光芒，代老將軍的眼睛睜開，翁老從那幾張紙上抬起了頭，順手把那幾張紙折了折塞進了衣襟裏，代戰驍也不喝茶了。
柯沁王死死握著拳頭，包括他在內的所有胡人都仇視地瞪著大搖大擺地跟隨在忠勇侯夫夫二人身後的三隻大蟲。這三隻大蟲的到來讓柯沁王多了幾分忌憚。郭子牧的臉上戴著麵具，羅榮王室不避諱地牽著他的手。要知道，宮宴這種地方，再恩愛的夫妻（夫）也不會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羅榮王的這一舉動落在有心人眼裏自然是有著深意的。
柯沁王睨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把掠奪的寒芒壓在眼底深處，那個男人他早晚會搶到手！到時候……想到那個有著傾國之姿的男人如何被他淩虐，一股灼熱湧向他的下身。柯沁王甚至已經想好了要不要邀請大汗與他—起享用。
“柯沁王，你媽媽沒教過你盯著別人的老婆看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倒抽氣聲響起。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烏甄公主在內都愕然地看向發聲的人，柯沁王從某總淫邪中回神，眼神驟冷。
懷孕後的邵雲安很多時候都在家中，此時的他，穿著寬鬆的袍子，腹部明顯隆起。很多人都覺得他瘋了，一個孕夫竟然敢如此挑釁柯沁王！雖然他的話大多數人聽著都有那麽一點點奇怪之處。
王石井扶著媳婦兒入座，隻說了句：“小心身子。”別跟牲口動氣。
邵雲安坐下，王青和蔣沫熙把妮子護在中間跟著坐下。蔣沫熙私務坊坊主的身份是隱秘，外人都隻知道他與忠勇侯府、羅榮王府的關係。
羅榮王和王石井來之前都被邵雲安打了招呼，這嘴皮子上的事情交給他。羅菜王讓郭子牧坐在了自己的左側，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他坐的。一向以溫和示人的羅榮王此時是麵帶怒容，那護著郭子牧的模樣看得一些人唏噓。在場的有一些昨日見到了郭子牧真容的人，再看他此時戴的麵具，都有些恍神。
慕容世子麵帶嘲笑地接話：“王邵正君，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胡人都是些蠻徒，他們懂什麽禮儀廉恥。”
柯沁王身後的一名胡人大漢上前—步暴嗬：“大膽！”
柯沁王抬手，那名胡人退回原位，他眼神無禮地打量了邵雲安，特別在他的肚子上多停留了幾秒，開口：“忠勇侯正君？你們大燕國皇帝的宮宴竟然允許內臣多嘴。”故意頓了下，柯沁王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說：“本王倒是忘了，你們大燕國的皇帝，一向聽君後的話。”
言下之意就是永明帝懼內，也影射了永明帝放任後宮幹政。代老將軍一掌拍在了桌上，柯沁王冷笑一聲。邵雲安笑了，倒不是冷笑，而是嗬嗬笑出了聲。
“夫妻之間相濡以沫的尊重之情又怎麽會是你們這種文盲能懂的。我也就不解釋了，說了也是對牛彈琴。哦，我倒是忘了。”邵雲安一拍腦門，“你們胡人的老婆父傳子，子傳孫，孫傳重孫，重孫傳曾孫，你們當然不懂什麽叫相濡以沫，你們隻懂亂倫嘛。不過你們也挺重口味的，這傳到曾孫都已經是沒牙的老婆婆了吧，你們竟然也吃得下，嘖嘖，胃口真好。”
“噗！”
“哈哈哈……”
在第一聲沒忍住的噴笑之後，慕容世子第一個大笑出聲，緊接著，大燕這邊的官員都沒能忍住，就是一直在低落的郭子牧都忍不住笑了。大燕國這邊一笑，烏甄公主笑了，鮮鹿國使團笑了，大斯國使團成員緊咬著嘴忍笑，唯一笑不出來的就是胡國使團了。
柯沁王騰地站了起來，他帶來的二十名勇士也是殺氣騰騰。蔣沫熙把妮子摟到懷裏，捂住了她的眼睛，免得她被笑道。沒有人發現，蔣沫熙看胡國使團的眼衝就好像再看一具具死屍。
“皇上、君後駕到——”
這聲喊打斷了雙方之間的劍拔弩張。柯沁王重重地怒哼了一聲，這兩個人，他絕不會放過！等到他們攻入燕都，他第一個殺的就是這兩人！而他們的賤種，會是胡國最低賤的奴隸！
永明帝扶著君後出現，兩人走得很慢，完全是永明帝顧及君後。柯沁王掩下胸口不斷上湧的暴虐，這裏是燕國皇宮，他還是要小心，柯沁王忌憚的不是永明帝這位大燕國的新君，而是坐在他對麵的代老將軍，忌憚的是代戰驍、代家人。但隻要他回到胡哈爾國，就是這些人的末路！
大臣和使團成員紛紛行禮，永明帝扶君後坐下後，讓諸人免禮。在場的隻有邵雲安和君後兩位大肚子（孕夫），倒不是別家沒有人懷孕，隻是大戶人家的孕婦（夫）都是極為小心，今天這種場合要不是情況特殊，君後和邵雲安也是不會出席的。
永明帝坐下後先說了些場麵話，—句未提昨日的事。但永明帝不提，不表示別人不提。永明帝的話剛落，柯沁王就站了起來。
第214章
邵雲安其實有點不大懂胡人的做法。實力再強，到了別人的地盤上總要低調點，更不要說在古代這種交通極為不方便的地方，惹惱了地頭蛇，對方要追殺你那可是極為容易的事，畢竟這沒有汽車、飛機等可以快速撤離的交通工具。
胡哈爾國的軍事實力確實強，但這裏可是燕國的京城。且不說燕國還有代家統領的軍隊，柯沁王本身就是一個價值極高的肉票。這柯沁王不會以為區區五百人就能阻擋整個燕國的幾十萬大軍吧。他在燕國京城如此高調，如此囂張，到底是為了個啥？難道他壓根就希望當人質？難道他是一個抖m ？
邵雲安曾問過王石井這個問題，也問過代老將軍和代戰驍。代老將軍和代戰驍都表示柯沁王的表現很正常，隻有王石井給他解惑了。上一場大戰燕國是險勝，而且是因為胡哈爾國的大汗猝死。現在胡哈爾國派出使團，就表明胡哈爾國的權力交替已經完成。如果再來一次大戰，燕國獲勝的機率很小——當然，這是邵雲安和蔣沫熙沒有出現之前。
但胡哈爾國人不知道啊，就是代戰驍都不知道他的皇帝陛下已經有了極為可怕的底牌。在這樣的背景下，柯沁王自然囂張，因為燕國不敢傷害他，不敢承擔胡國對燕國報複的後果。再加上胡人都是沒讀過書的文盲，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不會明白什麽叫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這樣的表現是他們強者心態的本能。王石井的眼界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他能看出柯沁王此舉中顯示出的智商欠費，但其他人包括代老將軍並不會往智商方麵去想，柯沁王的表現在他們看來就是正常的。
邵雲安明白地點點頭，他果然還是高估了這些人的智商。此時此刻，他如看傻子般看著站起來眼神陰鬱地看著永明帝的柯沁王，在心裏搖頭，這家夥能活著回去就見鬼了。而不久之後，邵雲安就會肯定地說，這家夥絕對活著回不去了！
柯沁王：“燕國皇帝陛下，本王代表我胡哈爾國大汗攜使團前來與燕國議和，可是本王沒有看到你們的誠意！”柯沁王一手指向羅榮王，“你們殺我勇士，侮辱他們的屍首，是你們親手斬斷了兩國議和的可能！”
永明帝麵無表情地看著柯沁王，慕容世子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柯沁王可還真會倒打一耙啊。你說是我們斬斷了兩國議和的可能，你怎麽不提你們做了什麽？魯國公府的嫡少爺差點被你們殺了！更不要說你們對我羅榮王府的所為！”最後—句，慕容世子已然冷了臉，目露殺氣。
永明帝不開腔，柯沁王蔑視地看著慕容世子說：“魯國公府的人先對本王無禮，本王的護衛不過是出手教訓而已，本王哪裏知道堂堂國公之子弱得還不如羔羊。”
魯國公氣得拍案而起：“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這裏不是你們胡國！”
柯沁王理都不理魯國公，繼續說：“至於世子所說我們對王府做了什麽，本王倒是糊塗了。本王隻是聽說卿願的老板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本王前去拜會而已。”柯沁王無禮地看向麵色鐵青的羅榮王，“羅榮王與郭公子還未成親，本王自認仍可追求。英雄配美人，王爺雖然看上去不顯老，但怎麽也比不上本王勇猛吧。”
“哈哈哈！”
胡國使團的人立刻起哄地笑了起來。羅榮王站了起來，郭子牧竟然也站了起來。禦座上，君後死死壓著永明帝的手。
羅榮王第一次在百官之前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他的真實情緒。
“胡賊，本王殺了你們一次，不介意再殺一次，你要不要看看你和本王，哪個是英雄？！”
羅榮王的話落，柯沁王和胡國使團的人全部變臉。郭子牧摘下了麵具，同樣震怒中的永明帝失神了瞬間，不過下—刻他就急忙反握住了君後的手。但很多人都陷入了郭子牧的美貌帶來的驚豔中。
郭子牧看向充滿了掠奪的柯沁王，眼裏沒有絲室的害怕。他不怕，慕容在他身邊，雲安在他身邊。
“我說過了，我心中的英雄，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我郭子牧，生是慕容端的人，死是慕容端的死人。”
郭子牧抬手攀住羅榮王的肩膀，眾目睽睽之中，他極為膽大地在羅榮王的嘴角輕輕地印了一個吻，然後重新戴上麵具，坐了下來。郭子牧的這一吻，羅榮王的內心震動。他與郭子牧的年齡差距始終是他最介意的地方，盡管他確實變年輕了。柯沁王的話與其說是對他的侮辱，不如說是把他在這段感情裏最自卑的地方放大在了所有人的麵前。論樣貌，他很普通；論年齡，他又比郭子牧大那麽多；論身份，他並無多少實權；論財富，他比那些權貴世家窮多了。郭子牧要離開他，很容易，可他，卻早已無法放手。
郭子牧的話和這個吻，讓羅榮王徹底安了心。他坐下了，不再理會柯沁王的挑釁。全場不知多少雙眼睛羨慕嫉妒恨地瞪著羅榮王。郭子牧的臉被遮住了，可是他的絕世姿容仍令不少人久久無法回神。
永明帝的聲音讓這些人迅速回神，他冷淡地說：“既然大燕與胡哈爾國已無議和的可能，那議和之事便也就此作罷吧。”
“皇上！”
許多大臣驚地站了起來。永明帝冷冷一瞥，那些人看了眼沒有絲毫動靜的二公五侯一王將，又坐了回去。慕容世子也坐了回去。
永明帝的反應出乎柯沁王的預料，臉上的一閃而過的詫異沒有躲過一些人的眼睛。永明帝的反應可以說打亂了柯沁王的計劃，迅速鎮定了心神，柯沁王突然放緩了口吻，一副大度的模樣說：“燕國陛下如此輕易放棄兩國議和之事，真是令本王驚訝。不過若燕國陛下答應本王一件事，議和之事也不是不能再談。”
“哦？柯沁王說來聽聽？”
柯沁王：“隻要燕國與我胡哈爾國聯姻，自然就能再談。”
永明帝心下蹙眉，麵上更是冷淡並且帶了警惕：“聯姻？柯沁王是說你胡國大汗想要娶朕的女兒？”永明帝不認為胡哈爾國想要聯姻的人會是寧音郡主，盡管那個女兒還未有婚配，但一個根本就不得寵的女兒能有什麽價值。
永明帝下意識地去看君後，當他看到君後的腹部時，他驟然大怒：“柯沁王，你們莫不是想要與朕尚未出世的孩子聯姻吧！”
若柯沁王敢說是，他會讓柯沁王知道什麽叫帝王之怒！君後一手輕撫肚子，殺氣溢出，代戰驍微微躬身，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四周的殺氣讓柯沁王的後背瞬間出了一層的冷汗。胡國二十人立刻躍至柯沁王的身後，而宮裏的禁衛軍們則迅速從兩側出現，拔刀。一時間，場內的氣氛如緊繃的發絲，隨時都會繃斷。
柯沁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臉皮抽動，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說：“燕國皇帝陛下誤會了。本王自是知道陛下您尚無嫡子，本王所提的聯姻是，”他看向忠勇侯夫夫，“是我胡國的九王子且蹠邪與忠勇侯之女宜蘭郡主聯姻。”
“碰！”一聲巨響，王石井帶著洶湧的怒火站了起來。
全場鬼一般的安靜。永明帝臉頰的肌肉明顯的繃緊，君後手裏的杯子穩穩地放在桌上，那輕輕的碰撞聲在所有人的耳朵裏似乎無限的放大，成了全場僅有的聲音。
君後：“柯沁王還真是喜歡覬覦別人的妻子。宜蘭郡主早已與羅榮王之孫蔣沫熙訂親，難道沒有入告訴柯沁王您嗎？”
沒有聽出君後話外音的柯沁王卻是看著永明帝：“燕國皇帝陛下，宜蘭郡主與且蹠邪王子成親，燕國與胡哈爾國兩國結盟，從此兩國再無戰事。我胡哈爾國五十萬勇士、百萬的大軍退守，難道還比不過一張小小的婚約？”
胡哈爾國的勇士團是精銳部隊，柯沁王說有五十萬勇士，不少人都嚇得臉發白了，就是烏甄公主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大斯國使團和鮮鹿國使團則暗暗慶幸他們距離胡哈爾國遙遠，雙方發生大戰的可能性極小。
柯沁王在逼永明帝做選擇。拿一個小女孩的婚姻換燕國的“安全”，即使這個女孩兒是忠勇侯的愛女，他也相信永明帝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胡哈爾國百萬的軍隊，一旦進攻大燕，大燕可抵擋不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吃到我忠勇侯府的頭上了。”邵雲安可不會給永明帝兩難的機會，他直接發難了，“你們先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還敢大言不慚地想娶我女兒，你們算什麽東西！”
“王邵正君，你想開戰嗎！”
柯沁王上前—步，邵雲安手裏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真當自己是老虎了？在我眼裏，你連隻爬蟲都算不上！”
“王邵正君，慎言！此事還需皇上決斷，你身為臣子該以大局為重才是！”一位官員不怕死地站起來勸說，他這麽一帶頭，一些人都站了起來，話裏話外就是如果能議和，那麽犧牲一個女孩子也沒什麽。
第213章
清晨的宮門開啟時，羅榮王與被他連夜叫回的慕容世子立刻進宮。永明帝一夜未眠，氣的。王石井在宮裏待了一夜，等待某個消息。郭子牧留在忠勇侯府，這一晚，邵雲安和他同床而眠。今天是永明帝舉行宮宴招待四國使團的日子，永明帝沒有下旨更改時間，所以今晚，邵雲安和郭子牧都會進宮出席宴會。昨晚翁老才回到京城，京城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翁老也是連夜進宮，現在都還在宮裏。
整個皇宮，乃至京城都因為昨日的流血衝突事件充斥著某種緊張氣氛。“卿願”裏也因為是這場衝突的第一現場，呈現某種淩亂，自然是暫時停業。郭子牧很早就醒了，他睡不著。邵雲安也早早就醒了，自然也是受了影響。
而此時此刻，見到永明帝的羅榮王把一份密信呈到了永明帝的桌上。永明帝看了之後暴跳如雷。
“果然是有人給胡賊通風報信！”
永明帝氣得把桌上的玉杯給砸了。
“皇上！”羅榮王跪下，慕容世子跟著跪下，羅榮王磕頭：“胡賊辱臣正君，臣就是這條命不要，也要與胡賊不死不休！”
“皇叔先起來。”
郭遜低著頭從外麵快速進來：“皇上，千歲來了。“
永明帝克製怒火：“誰又去千歲跟前多舌了！”
“皇上，這種時候您覺得臣能睡得安穩嗎？“君後一手扶著卓金走進東臨殿，王石井過去扶起羅榮王，跟著—起行禮。君後還有兩個月不到就要生了，腹部也比邵雲安的大上一些，隻不過除了腹部高高隆起外，君後其他地方倒是沒見多胖。
君後走到禦座旁坐下，問：“可審出什麽了？”
猶豫了片刻，永明帝還是把密信交給了君後，說：“你看便看了，莫動氣。”
君後看了，不過也果真沒動氣。大殿內，王石井、翁老、代老將軍、代戰驍、羅榮王和慕容世子皆在，可以說，永明帝的親信算是都在這裏了。
君後把密信交回給永明帝，永明帝遞給了代老將軍，老將軍雙手接過看完後，遞給了翁老，接著王石井、代戰驍也都看了。
密信的內容是被抓的胡人的供詞。供詞上，他們承認京城有人向胡國透露了忠勇侯與王邵正君的事情，詳細透露了仙果、仙水一事，以及身為羅榮王正君的郭子牧據說有著絕世的姿容並且和忠勇侯府的關係密切。他們此次前來也並不是真的要議和，但具體是為了什麽，他們卻不知。而是誰向胡國透露了這些，他們也不清楚。隻有柯沁王和素查爾善知道，現在素查爾善死了，知道內情的隻剩下柯沁王。
代老將軍道：“皇上，我們與胡哈爾國一戰不可避免。如此所見，胡賊此次前來怕是衝著忠勇侯與王邵正君來的。”
王石井也看出了這個意思，眉目緊鎖。君後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不可避免一戰，那就無所謂懼。這裏終歸是我大燕重地，那幾百名胡賊難道還真能撼動我大燕不成？”
===============================================================================
在富宴開始前一個時辰，城門就關閉了，除非有皇帝手諭，不讓任何人不得出京。邵雲安帶了王青和妮子中午的時候就和郭子牧、粟辰逸以及代家的其他人進了宮，岑決淵因為保護郭子牧，被柯沁王所傷，不過傷勢不重，磕傷了腦袋。永明帝特許岑老攜夫人進宮出席宮宴。岑老是王石井和邵雲安的義父，加上岑決淵的事，倒也無人質疑。
大斯國、大山部落、鮮鹿國和胡哈爾國四國使團陸續進宮，各國使團隻許最多帶五人進宮。柯沁王挑選了五名高手隨他進宮。柯沁王當然不願意隻帶那麽幾個人，但永明帝始終不肯單獨見他。素查爾善身死，城門上掛著的部下屍體雖然被取下了，但這份羞辱柯沁王怎能咽下，更不要說關入牢房的那些部下如今生死未明。
柯沁王無視永明帝的要求，強行帶了二十人進宮，他也擔心自己的安全。柯沁王一行在宮門口被攔了下來，後來卓金出麵，還是放他們進入。柯沁王不掩飾自己的怒火，在得到允許進入的旨意後，他臉上的蔑視看得卓金都恨不得扇他兩個耳光。
胡國使團帶了二十個人進宮，大斯國使團抗議大燕國皇帝區別對待。而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就是永明帝還是懼怕胡國人，永明帝的退讓也表明他在極力避免與胡哈爾國開戰的態度。永明帝的“態度”讓朝中的一些官員大為擔憂，也間接助長了柯沁王的威風。柯沁王已經做好了今晚的宮宴向永明帝發難的準備了。
大斯國使團抗議歸抗議，還是乖乖隻帶了五個人進宮。使團成員和大燕國宮員陸續入席。使團成員位於帝座右側，官員位於左側。柯沁王很“自覺”地坐在了首位。他帶來的二十個人，五個人入席，另外十五個人站在他的身後。接下來依次是大山部落，大斯國和鮮鹿國使團。烏甄公主臉上還帶著青紫，入宮之人一律不許佩戴武器，柯沁王雖然張狂，但也不得不遵守此條規矩，不過他們身上有沒有暗器之類的就不得而知了。
燕國這邊首位三張位置空著，接下來就是翁老，翁老沒有帶夫人。翁老之下是代老將軍與老夫人、老正君、代戰驍、粟辰逸等代家人，已經就坐。隨後是兩位國公。再接下來的五個位置空著，其餘四侯及其家人也已經就坐。
場內的氣氛緊繃。四國使團彼此間都不搭話，柯沁王明顯的陰沉狀。代老將軍閉目養神，老夫人和老正君彼此間低低說這話，聽不清。翁老在看著手裏的幾張紙不與任何人搭話，而他那副專心的模樣，也沒人敢去打擾他。代戰驍似乎很渴，一直在低頭喝茶。烏甄公主不時注意周圍的動靜，尤其是柯沁王的那二十名手下。
距離富宴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有太監高聲嘁：
“王爺、王正君、王世子到——”
“忠勇侯、王邵正君、忠勇侯世子、宣蘭郡主到——”
所有人的眼睛立刻唰的帶了某種光芒，代老將軍的眼睛睜開，翁老從那幾張紙上抬起了頭，順手把那幾張紙折了折塞進了衣襟裏，代戰驍也不喝茶了。
柯沁王死死握著拳頭，包括他在內的所有胡人都仇視地瞪著大搖大擺地跟隨在忠勇侯夫夫二人身後的三隻大蟲。這三隻大蟲的到來讓柯沁王多了幾分忌憚。郭子牧的臉上戴著麵具，羅榮王室不避諱地牽著他的手。要知道，宮宴這種地方，再恩愛的夫妻（夫）也不會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羅榮王的這一舉動落在有心人眼裏自然是有著深意的。
柯沁王睨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把掠奪的寒芒壓在眼底深處，那個男人他早晚會搶到手！到時候……想到那個有著傾國之姿的男人如何被他淩虐，一股灼熱湧向他的下身。柯沁王甚至已經想好了要不要邀請大汗與他—起享用。
“柯沁王，你媽媽沒教過你盯著別人的老婆看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倒抽氣聲響起。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烏甄公主在內都愕然地看向發聲的人，柯沁王從某總淫邪中回神，眼神驟冷。
懷孕後的邵雲安很多時候都在家中，此時的他，穿著寬鬆的袍子，腹部明顯隆起。很多人都覺得他瘋了，一個孕夫竟然敢如此挑釁柯沁王！雖然他的話大多數人聽著都有那麽一點點奇怪之處。
王石井扶著媳婦兒入座，隻說了句：“小心身子。”別跟牲口動氣。
邵雲安坐下，王青和蔣沫熙把妮子護在中間跟著坐下。蔣沫熙私務坊坊主的身份是隱秘，外人都隻知道他與忠勇侯府、羅榮王府的關係。
羅榮王和王石井來之前都被邵雲安打了招呼，這嘴皮子上的事情交給他。羅菜王讓郭子牧坐在了自己的左側，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他坐的。一向以溫和示人的羅榮王此時是麵帶怒容，那護著郭子牧的模樣看得一些人唏噓。在場的有一些昨日見到了郭子牧真容的人，再看他此時戴的麵具，都有些恍神。
慕容世子麵帶嘲笑地接話：“王邵正君，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胡人都是些蠻徒，他們懂什麽禮儀廉恥。”
柯沁王身後的一名胡人大漢上前—步暴嗬：“大膽！”
柯沁王抬手，那名胡人退回原位，他眼神無禮地打量了邵雲安，特別在他的肚子上多停留了幾秒，開口：“忠勇侯正君？你們大燕國皇帝的宮宴竟然允許內臣多嘴。”故意頓了下，柯沁王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說：“本王倒是忘了，你們大燕國的皇帝，一向聽君後的話。”
言下之意就是永明帝懼內，也影射了永明帝放任後宮幹政。代老將軍一掌拍在了桌上，柯沁王冷笑一聲。邵雲安笑了，倒不是冷笑，而是嗬嗬笑出了聲。
“夫妻之間相濡以沫的尊重之情又怎麽會是你們這種文盲能懂的。我也就不解釋了，說了也是對牛彈琴。哦，我倒是忘了。”邵雲安一拍腦門，“你們胡人的老婆父傳子，子傳孫，孫傳重孫，重孫傳曾孫，你們當然不懂什麽叫相濡以沫，你們隻懂亂倫嘛。不過你們也挺重口味的，這傳到曾孫都已經是沒牙的老婆婆了吧，你們竟然也吃得下，嘖嘖，胃口真好。”
“噗！”
“哈哈哈……”
在第一聲沒忍住的噴笑之後，慕容世子第一個大笑出聲，緊接著，大燕這邊的官員都沒能忍住，就是一直在低落的郭子牧都忍不住笑了。大燕國這邊一笑，烏甄公主笑了，鮮鹿國使團笑了，大斯國使團成員緊咬著嘴忍笑，唯一笑不出來的就是胡國使團了。
柯沁王騰地站了起來，他帶來的二十名勇士也是殺氣騰騰。蔣沫熙把妮子摟到懷裏，捂住了她的眼睛，免得她被笑道。沒有人發現，蔣沫熙看胡國使團的眼衝就好像再看一具具死屍。
“皇上、君後駕到——”
這聲喊打斷了雙方之間的劍拔弩張。柯沁王重重地怒哼了一聲，這兩個人，他絕不會放過！等到他們攻入燕都，他第一個殺的就是這兩人！而他們的賤種，會是胡國最低賤的奴隸！
永明帝扶著君後出現，兩人走得很慢，完全是永明帝顧及君後。柯沁王掩下胸口不斷上湧的暴虐，這裏是燕國皇宮，他還是要小心，柯沁王忌憚的不是永明帝這位大燕國的新君，而是坐在他對麵的代老將軍，忌憚的是代戰驍、代家人。但隻要他回到胡哈爾國，就是這些人的末路！
大臣和使團成員紛紛行禮，永明帝扶君後坐下後，讓諸人免禮。在場的隻有邵雲安和君後兩位大肚子（孕夫），倒不是別家沒有人懷孕，隻是大戶人家的孕婦（夫）都是極為小心，今天這種場合要不是情況特殊，君後和邵雲安也是不會出席的。
永明帝坐下後先說了些場麵話，—句未提昨日的事。但永明帝不提，不表示別人不提。永明帝的話剛落，柯沁王就站了起來。
第214章
邵雲安其實有點不大懂胡人的做法。實力再強，到了別人的地盤上總要低調點，更不要說在古代這種交通極為不方便的地方，惹惱了地頭蛇，對方要追殺你那可是極為容易的事，畢竟這沒有汽車、飛機等可以快速撤離的交通工具。
胡哈爾國的軍事實力確實強，但這裏可是燕國的京城。且不說燕國還有代家統領的軍隊，柯沁王本身就是一個價值極高的肉票。這柯沁王不會以為區區五百人就能阻擋整個燕國的幾十萬大軍吧。他在燕國京城如此高調，如此囂張，到底是為了個啥？難道他壓根就希望當人質？難道他是一個抖m ？
邵雲安曾問過王石井這個問題，也問過代老將軍和代戰驍。代老將軍和代戰驍都表示柯沁王的表現很正常，隻有王石井給他解惑了。上一場大戰燕國是險勝，而且是因為胡哈爾國的大汗猝死。現在胡哈爾國派出使團，就表明胡哈爾國的權力交替已經完成。如果再來一次大戰，燕國獲勝的機率很小——當然，這是邵雲安和蔣沫熙沒有出現之前。
但胡哈爾國人不知道啊，就是代戰驍都不知道他的皇帝陛下已經有了極為可怕的底牌。在這樣的背景下，柯沁王自然囂張，因為燕國不敢傷害他，不敢承擔胡國對燕國報複的後果。再加上胡人都是沒讀過書的文盲，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不會明白什麽叫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這樣的表現是他們強者心態的本能。王石井的眼界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他能看出柯沁王此舉中顯示出的智商欠費，但其他人包括代老將軍並不會往智商方麵去想，柯沁王的表現在他們看來就是正常的。
邵雲安明白地點點頭，他果然還是高估了這些人的智商。此時此刻，他如看傻子般看著站起來眼神陰鬱地看著永明帝的柯沁王，在心裏搖頭，這家夥能活著回去就見鬼了。而不久之後，邵雲安就會肯定地說，這家夥絕對活著回不去了！
柯沁王：“燕國皇帝陛下，本王代表我胡哈爾國大汗攜使團前來與燕國議和，可是本王沒有看到你們的誠意！”柯沁王一手指向羅榮王，“你們殺我勇士，侮辱他們的屍首，是你們親手斬斷了兩國議和的可能！”
永明帝麵無表情地看著柯沁王，慕容世子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柯沁王可還真會倒打一耙啊。你說是我們斬斷了兩國議和的可能，你怎麽不提你們做了什麽？魯國公府的嫡少爺差點被你們殺了！更不要說你們對我羅榮王府的所為！”最後—句，慕容世子已然冷了臉，目露殺氣。
永明帝不開腔，柯沁王蔑視地看著慕容世子說：“魯國公府的人先對本王無禮，本王的護衛不過是出手教訓而已，本王哪裏知道堂堂國公之子弱得還不如羔羊。”
魯國公氣得拍案而起：“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這裏不是你們胡國！”
柯沁王理都不理魯國公，繼續說：“至於世子所說我們對王府做了什麽，本王倒是糊塗了。本王隻是聽說卿願的老板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本王前去拜會而已。”柯沁王無禮地看向麵色鐵青的羅榮王，“羅榮王與郭公子還未成親，本王自認仍可追求。英雄配美人，王爺雖然看上去不顯老，但怎麽也比不上本王勇猛吧。”
“哈哈哈！”
胡國使團的人立刻起哄地笑了起來。羅榮王站了起來，郭子牧竟然也站了起來。禦座上，君後死死壓著永明帝的手。
羅榮王第一次在百官之前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他的真實情緒。
“胡賊，本王殺了你們一次，不介意再殺一次，你要不要看看你和本王，哪個是英雄？！”
羅榮王的話落，柯沁王和胡國使團的人全部變臉。郭子牧摘下了麵具，同樣震怒中的永明帝失神了瞬間，不過下—刻他就急忙反握住了君後的手。但很多人都陷入了郭子牧的美貌帶來的驚豔中。
郭子牧看向充滿了掠奪的柯沁王，眼裏沒有絲室的害怕。他不怕，慕容在他身邊，雲安在他身邊。
“我說過了，我心中的英雄，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我郭子牧，生是慕容端的人，死是慕容端的死人。”
郭子牧抬手攀住羅榮王的肩膀，眾目睽睽之中，他極為膽大地在羅榮王的嘴角輕輕地印了一個吻，然後重新戴上麵具，坐了下來。郭子牧的這一吻，羅榮王的內心震動。他與郭子牧的年齡差距始終是他最介意的地方，盡管他確實變年輕了。柯沁王的話與其說是對他的侮辱，不如說是把他在這段感情裏最自卑的地方放大在了所有人的麵前。論樣貌，他很普通；論年齡，他又比郭子牧大那麽多；論身份，他並無多少實權；論財富，他比那些權貴世家窮多了。郭子牧要離開他，很容易，可他，卻早已無法放手。
郭子牧的話和這個吻，讓羅榮王徹底安了心。他坐下了，不再理會柯沁王的挑釁。全場不知多少雙眼睛羨慕嫉妒恨地瞪著羅榮王。郭子牧的臉被遮住了，可是他的絕世姿容仍令不少人久久無法回神。
永明帝的聲音讓這些人迅速回神，他冷淡地說：“既然大燕與胡哈爾國已無議和的可能，那議和之事便也就此作罷吧。”
“皇上！”
許多大臣驚地站了起來。永明帝冷冷一瞥，那些人看了眼沒有絲毫動靜的二公五侯一王將，又坐了回去。慕容世子也坐了回去。
永明帝的反應出乎柯沁王的預料，臉上的一閃而過的詫異沒有躲過一些人的眼睛。永明帝的反應可以說打亂了柯沁王的計劃，迅速鎮定了心神，柯沁王突然放緩了口吻，一副大度的模樣說：“燕國陛下如此輕易放棄兩國議和之事，真是令本王驚訝。不過若燕國陛下答應本王一件事，議和之事也不是不能再談。”
“哦？柯沁王說來聽聽？”
柯沁王：“隻要燕國與我胡哈爾國聯姻，自然就能再談。”
永明帝心下蹙眉，麵上更是冷淡並且帶了警惕：“聯姻？柯沁王是說你胡國大汗想要娶朕的女兒？”永明帝不認為胡哈爾國想要聯姻的人會是寧音郡主，盡管那個女兒還未有婚配，但一個根本就不得寵的女兒能有什麽價值。
永明帝下意識地去看君後，當他看到君後的腹部時，他驟然大怒：“柯沁王，你們莫不是想要與朕尚未出世的孩子聯姻吧！”
若柯沁王敢說是，他會讓柯沁王知道什麽叫帝王之怒！君後一手輕撫肚子，殺氣溢出，代戰驍微微躬身，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四周的殺氣讓柯沁王的後背瞬間出了一層的冷汗。胡國二十人立刻躍至柯沁王的身後，而宮裏的禁衛軍們則迅速從兩側出現，拔刀。一時間，場內的氣氛如緊繃的發絲，隨時都會繃斷。
柯沁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臉皮抽動，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說：“燕國皇帝陛下誤會了。本王自是知道陛下您尚無嫡子，本王所提的聯姻是，”他看向忠勇侯夫夫，“是我胡國的九王子且蹠邪與忠勇侯之女宜蘭郡主聯姻。”
“碰！”一聲巨響，王石井帶著洶湧的怒火站了起來。
全場鬼一般的安靜。永明帝臉頰的肌肉明顯的繃緊，君後手裏的杯子穩穩地放在桌上，那輕輕的碰撞聲在所有人的耳朵裏似乎無限的放大，成了全場僅有的聲音。
君後：“柯沁王還真是喜歡覬覦別人的妻子。宜蘭郡主早已與羅榮王之孫蔣沫熙訂親，難道沒有入告訴柯沁王您嗎？”
沒有聽出君後話外音的柯沁王卻是看著永明帝：“燕國皇帝陛下，宜蘭郡主與且蹠邪王子成親，燕國與胡哈爾國兩國結盟，從此兩國再無戰事。我胡哈爾國五十萬勇士、百萬的大軍退守，難道還比不過一張小小的婚約？”
胡哈爾國的勇士團是精銳部隊，柯沁王說有五十萬勇士，不少人都嚇得臉發白了，就是烏甄公主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大斯國使團和鮮鹿國使團則暗暗慶幸他們距離胡哈爾國遙遠，雙方發生大戰的可能性極小。
柯沁王在逼永明帝做選擇。拿一個小女孩的婚姻換燕國的“安全”，即使這個女孩兒是忠勇侯的愛女，他也相信永明帝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胡哈爾國百萬的軍隊，一旦進攻大燕，大燕可抵擋不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吃到我忠勇侯府的頭上了。”邵雲安可不會給永明帝兩難的機會，他直接發難了，“你們先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還敢大言不慚地想娶我女兒，你們算什麽東西！”
“王邵正君，你想開戰嗎！”
柯沁王上前—步，邵雲安手裏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真當自己是老虎了？在我眼裏，你連隻爬蟲都算不上！”
“王邵正君，慎言！此事還需皇上決斷，你身為臣子該以大局為重才是！”一位官員不怕死地站起來勸說，他這麽一帶頭，一些人都站了起來，話裏話外就是如果能議和，那麽犧牲一個女孩子也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