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 你別衝動。”雪月在後麵趕緊把少女拉了回來,她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對這個苗疆女子有些忌憚。


    “怎麽著, 怕啦?”那女子顴骨高突,生就一副尖酸刻薄的皮相, 偏還塗了個紅唇, 顯得跟剛吃了人的老妖怪一樣:“知道怕就好, 跟我頂嘴可占不到便宜, 為了你家不成器的付喪神能活著出演練場,你還是客氣點好。”


    “哦?演練場的規定不是虛擬傷害嗎?”蘇馳皮笑肉不笑地扯著嘴角:“怎麽, 你還有另一種操作?”


    “嗤, 一看你就是個新任審神者。”對方自以為優雅地坐在時間政府準備的折疊躺椅上, 輕蔑地笑了聲:“那隻不過是明麵上規定罷了, 不守規則的大有人在, 暗地裏尋仇致死的可一點都不少。”


    “照你這麽說,你是審神者中的前輩了?”


    “過獎, 我是時間政府在豊前國招募的第一批審神者。”她倨傲地揚了揚下巴:“不過單論年歲,我早就是你們的老祖宗了。”


    “哦?何以見得?”她越是這樣說,蘇馳的表情就愈發燦爛,而聽到這人說的話之後,花丸的付喪神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老祖宗?exm?你怕是還沒有主公生命的零頭活的時間長。


    “嗬嗬。”頭戴藍色繡花帽子的審神者似笑非笑睞了那邊莫名緊張地雪月一眼:“我呢,出生在中華大唐王朝天寶年間,成為審神者之前,是五仙教的聖女。我呢,名字是烏涵瑩,年齡都已經可以當你們的老祖宗了,勸你們識相點,千萬別招惹我生氣,我可不會愛護小輩的。”


    “天寶年間,那就是說你是個老毒物了?”蘇馳完全沒把烏涵瑩的恐嚇放在眼裏,在她麵前說自己是老祖宗,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哦,雖然說不知者無罪吧。


    “你!……”烏涵瑩咬著牙用手指指向蘇馳,然後又突然露出個陰森森的笑容來:“看你還有點見識,還知道我們五仙教擅長的是下毒,那你最好識相點不要在我麵前大放厥詞,否則別怪我叫你生不如死。”


    “主殿……”


    “你閉嘴!”烏涵瑩惡狠狠瞪了一眼她身邊那個頸上掛著黑白漸變念珠的付喪神,然後又變臉似的換了個笑盈盈的表情來:“數珠丸,這是我跟她的私事,你們不用操心。”


    “……”麵容帶有女子嫻靜氣質的男子抬眼看了看烏涵瑩對麵的蘇馳,微微垂頭似乎歎了聲氣:“阿彌陀佛。”


    “你要是再這麽半死不活的唉聲歎氣,回去有你好看的。”


    “是。”數珠丸恒次麵色一凜,抿唇退回了原先的位置,隻是看向蘇馳的表情仍舊很擔心。


    蘇馳是不認得數珠丸恒次的,她本丸還沒有這一振,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數珠丸表示的善意輕輕頷首回應,隨即又把視線轉向烏涵瑩:“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付喪神的?”


    “怎麽,你心疼啊?”烏涵瑩輕蔑地笑了笑:“這是我的屬下,我怎麽對待他們,與你何幹?”


    “與我無關。”蘇馳輕輕笑了一聲:“隻不過覺得你家付喪神倒黴透頂,攤上你這麽個敗類,更笑時間政府,為了點蠅頭小利就讓人隨便折騰付喪神……你和政府都讓人惡心。”


    “你放肆!”烏涵瑩氣得暴跳如雷,她陰森森看著蘇馳:“既然你這麽不識好歹,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可惜了你這好看的小臉蛋兒,待會兒就留下來給你的寶貝付喪神陪葬吧!”


    “馳醬?!”其他四個審神者聞言大驚失色,紛紛衝上來拉住蘇馳,雪月更是驚慌:“馳醬快道歉吧,你打不過她的!”


    “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再者說,還不定是誰贏呢。”蘇馳冷笑一聲:“我素來看不慣別人趾高氣揚的樣子,本就是她來晚了耽擱時間,還在那頤氣指使。哦,誰還不是個祖宗了,我倒要她跪下喊我一聲老祖宗。”


    “馳醬!”


    雪月咬了咬牙,眼睛瞥了下那邊的烏涵瑩,用盡全身力氣把蘇馳拉到了一邊:“那個人做事不擇手段,綜合演練場雖然說明麵上不能致死,但暗地裏因為仇家碰頭而出的命案不勝枚舉,她曾經就殺過人,因為自身實力強勁,時間政府就不了了之了!你作為新人不要跟她硬碰硬,碰不過的,萬一被她尋仇怎麽辦?!”


    少女的表情藏著恐慌,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樣。蘇馳看著她的臉色,幾乎可以斷定她就是經曆過同等事件的目擊證人,而雪月怕她會步了死者後塵。


    “那她盡管來尋。”蘇馳笑眯眯地捏了捏雪月的小臉,語氣輕鬆:“要是能尋到就算我輸。”


    “馳醬!”雪月急得直跺腳,然而她再去拉蘇馳衣角的時候,卻被女子輕而易舉地避開了。


    蘇馳噙著笑來到烏涵瑩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要比試的話隨你,你要是敢對我家的付喪神出黑手,可別怪我教你做人。”


    “嗬嗬,年齡不大,口氣倒不小,我做什麽還輪不著你置喙,待會兒上了演練場可別後悔。”隨著烏涵瑩起身,她手腕上的銀飾發出叮當的響聲,但是並不讓人覺得愉悅,反而讓人聯想到了陰濕角落裏藏匿著的響尾蛇在絲絲吐信。


    “馳醬……”阿枝和alice也想攔住蘇馳,然而後者隻是莞爾一笑,並不把她們的擔憂放在心上。


    綜合演練場按理說是付喪神的場合,但是如果說審神者之間有衝突的話,也有一個競技場供她們私了,烏涵瑩氣勢洶洶地踏著台階踩到了競技場上,回頭輕蔑地朝著蘇馳招了招手。


    紅衣女子看也沒看她,腳下輕輕一掂,竟是用的輕功躍上了競技場的平台,戲謔地看著烏涵瑩:“聽說五仙教的輕功尚可,可惜聖女你沒讓我見識到啊。”


    “嗬,輕功算什麽,我五仙教的精髓可不是什麽壁虎一樣的飛簷走壁。”藍衣五仙聖女冷笑一聲,一手抬起,另一手平著向前伸出:“待會兒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審神者大人,就算是私了的競技場,也不能出人命的……”


    因為審神者和付喪神都要進行對戰,所以分屬兩人本丸的狐之助一個留在競技場下負責統計付喪神的積分,另一個就跳了上來做兩人的競技裁判,正好就是烏涵瑩的狐之助跟到了競技場。


    原來狐之助的毛色並不完全相同,烏涵瑩的這隻是火紅的毛發,臉上的符文是金色繪製,倒是頗有幾分魔幻的扮相,隻不過唯唯諾諾的,似乎也很害怕這個脾氣暴躁的審神者。


    天下狐之助一般慫。


    蘇馳輕笑了一聲:“無妨,她想傷到我,再修煉十輩子都休想。”


    “審神者大人請務必小心,烏涵瑩大人的實力是非常強勁的……您要謹慎……些……”紅毛狐之助看了眼烏涵瑩的表情,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弱,最後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隻好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那……那麽,競技開……始?”


    “哼,沒用的東西,回去就用你喂我的雙頭蛇。”烏涵瑩冷笑著瞥了狐之助一眼,隨即手腕晃動,聲音配上她的神情,愈發像一條盯緊獵物準備出擊的響尾蛇。


    而蘇馳隻是負手而立,雖然臉上看著笑容燦爛,銀藍色的眸子裏卻沒有什麽笑意留存。


    五仙教又稱五毒教,曆來以下毒種蠱為重,自唐朝起就是令江湖聞風喪膽的教派,隻不過到了明末清初,就淪落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教,兩任朝廷都將他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一天剿滅七八遍,這才讓他們徹底偃旗息鼓,沒落在曆史長河裏。


    不過烏涵瑩所在的五仙教恐怕正處於一個風光大盛的時期,最起碼江湖名望也在上升,所以烏涵瑩能夠成為教中聖女,實力必然不可小覷,而聖女所掌握的武功,自然也不是普通教眾能夠涉足的。其他人對蘇馳的擔心自然很有道理……不過麽……


    五仙教擅長的東西,恰恰正是對蘇馳最沒用的,這就可以說是非常尷尬了:)


    隨著烏涵瑩的動作與鈴鐺的響聲,地底下突然發出了“隆隆”的轟鳴震動,而地麵鼓動起一個個小包,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地下遊走。


    聽到“噗啦”一聲破土而出的動靜,還未上陣的審神者們都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叫,而她們的付喪神迅速聚攏過來把自家主公護在了中間,紛紛拔刀向著蘇馳背後遊走過來絲絲吐信的東西。


    “主公!”蘇馳家的付喪神們原本正在大演練場上排兵布陣,聽到那邊的動靜後紛紛回頭,就看見了蘇馳負手站在競技場上看著那個叫烏涵瑩的女人,而自家主公背後竟然出現了條立起來比站在台上的人還高的銀色雙頭蛇,正朝著他們的主公絲絲吐信。


    岩融拔出佩刀就要往回衝,以他的力量,一刀下去將那雙頭蛇切成兩半不在話下,主公本就身受重傷,絕對不能再雪上加霜!


    “岩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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