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大川,江河湖海,盛世的繁榮景象和微縮到一個家庭的舉案齊眉,兩個人的相見歡,和一個人的寒窗苦讀。


    “看我華夏禮儀之邦,仁義滿懷愛無疆,山川疊嶂,萬千氣象,孕一脈子孫炎黃!”


    這句唱詞未落,蘇馳眼中一閃,以真氣在身後凝結出了一個巨大的龍魂,半透明的龍圍著舞台緩緩遊動,然後在蘇馳的控製下,圍著付喪神們轉了一圈。


    三日月宗近彼時正笑嗬嗬地挖著蘇馳分發的冰激淩球,他未曾知曉蘇馳的身份,論資曆他來的可謂是最晚,如今哪怕是自認見識廣博,一條龍從自家姬君的身後憑空出現,圍著他們打轉也是夢裏都不曾遇到的場景,當它從身邊劃過,那樣微涼而壓迫的氣息過於逼真,他甚至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得僵坐在那裏,而那纖細的龍須似乎觸手可及。


    除了三日月之外,新來的那些付喪神也為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龍而目瞪口呆。


    “···這位···我們的姬君,到底是什麽身份?”


    直到龍尾巴也從三日月宗近眼前離開,他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轉頭去問隔壁桌的陸奧守吉行。


    “啊哈哈,主公嘛?是華國有上萬年壽命的正神呐!怎麽樣,很酷的吧?”陸奧守吉行被三日月拉住後,暫且停下了給蘇馳打call的呐喊,回頭對男子笑得一臉爽朗,卻在下一刻發現這位平安時期的前輩的麵部表情瞬間崩壞了。


    “???三日月先生你怎麽了?”


    “···不,沒什麽。”扮相與容貌都稱得上龍章鳳姿的三日月宗近默默地捂住了自己那顆受到抨擊的心髒,艱難的咽下了一口老血,與他動作同步的還有諸如小烏丸和髭切這些對蘇馳的身份毫不知情的“老年刃”。


    壽命上萬···的···中華正神···


    想起自己之前還哈哈哈地跟蘇馳說自己是老人家老爺爺為父的付喪神們全都在心裏“噗通”一聲跪下了。


    怪不得她會說他們是孩子啊還以為是審神者對付喪神們的愛稱,根本沒人想到她是真的比大家加起來的年紀都要大啊!想想當時姬君那充滿慈愛的笑容,仿佛就在說“哦我的智障寶寶”一樣,突然爆出真相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髭切他們可能感覺還好,三日月宗近作為來了以後一直把蘇馳叫成小姑娘甚至在其他付喪神麵前也以“小姑娘”作為代稱的人現在真的是整個人都有種“無言麵對江東父老”的心情,隻想找個刀解池跳進去。


    怪不得其他付喪神在聽到“小姑娘”這個詞的時候表情那麽微妙了,怎麽感覺隻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看我泱泱禮儀大國,君子有為德遠播,江山錯落,人間星火,吐納著千年壯闊!”


    隨著編鍾敲下最後一個清脆的音節,那些樂器和分體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而蘇馳臉上帶著笑意攏起袖子作揖:“獻醜了。”


    清澈響亮的聲音和頓時沸騰起來呐喊的聲音頓時把幾個愣神的孩子喚醒過來,他們才發現樂器,樂師和方才那條龍都已經不見了,台上隻留笑盈盈的紅衣女子。


    “姬君!”三日月宗近突然站起來,藏著新月的雙眸鎖住蘇馳:“為什麽之前,沒有告訴我您是神明?”


    “恩?”蘇馳頓了一下,掃視了一下那些剛知道她身份的付喪神:“為什麽要跟你們說?”


    “看著我們自稱年長的時候,您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啊···這個麽,”蘇馳一下明白了三日月宗近糾結的點在哪裏:“是覺得很可愛啊,好像一個小孩奶聲奶氣的跟我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麵了。雖然確實是很可靠的孩子沒錯,不過看在眼裏的時候,總覺得我還能找出什麽需要操心的地方。”


    “至於為什麽不告訴你們?嘛,第一天接收本丸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了那些在場的孩子,之後到來的付喪神,正神的身份什麽的,其實沒有必要時時強調啊,我知道自己會保護好你們,你們隻要認可我是個值得依靠的主公就可以了。”


    台下的鶴丸聽完了蘇馳的話,纖長白皙的手背在腦後,幽幽地說道:“孩子嘛,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艱難險阻的東西,本來就該是家長來解決啊···哈哈,我們的主公就是這樣一個溺愛孩子的大家長呢。”


    “溺愛孩子的大家長麽···”三日月宗近口中呢喃,隨即彎起了眉眼:“那能夠遇到姬君,真是我三生有幸了呢,哈哈哈···不過,原本是個老爺爺,以後要怎麽自稱呢,有些苦惱呐。”


    蘇馳嘴角一挑,腳下一動便已經到了三日月的麵前,笑眯眯地摸了摸他蓬鬆柔軟的短發:“三明寶寶怎麽樣?”


    “哦呀,能被您當做寶寶,也是莫大的殊榮呢,哈哈哈,甚好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裏的三日月·懵逼·宗近上線


    喵喵喵說好的我才是老爺爺你居然比我年紀還大?


    別看小烏丸,他已經石化碎裂了


    發現我的小天使都很疼愛我


    長評加更都已經開始了你們居然沒動靜23333


    可以說是非常體諒我了【。


    第80章 愛心課堂筆記


    “呼···呼··呼···”


    夏目貴誌狂奔在自己每次回家都會經過的一座山上, 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前他隻走山腳下的林間小道,今天卻不得不往山上跑。


    自從蘇馳告假在家養病之後,以往不敢接近的妖怪,趁著貓咪老師玩忽職守的空隙,又一次來找他搶友人帳了。原本好好地走在路上,妖怪突然就衝出來把他摁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差點把他掐斷氣, 蓄力迎麵給了那個尖嘴猴腮的女妖怪一記夏目破顏拳之後, 他就連滾帶爬地順著台階,因為山上有一座神社, 也就是當初他遇見貓咪老師的那一座,隻要進了神社, 妖怪按理說是不能跟過來的, 不過他也不知道這個妖怪的修為有多強, 萬一也是個千年老妖那就尷尬了。


    心裏這麽想著, 他腳下卻一點也不敢減速,台階跑起來不是一般的累, 那隻妖怪還會飛, 簡直就是在給他雪上加霜。


    這次平安躲過去的話, 一定要扣掉貓咪老師的那些珍藏酒, 不能讓他再去跟其他妖怪喝酒了!


    少年現在愈發懷疑貓咪老師是不是真的想讓妖怪吃了他然後好繼承友人帳了, 畢竟自從他上了高三,靈力飆升之後, 他每天能見到貓咪老師的時候就是早餐和晚餐,根本就沒有它所說的“保鏢”的樣子,也就是蘇馳小姐前兩天生病了的時候它跟了一兩天,發現沒什麽險情就又放羊了。


    “臭小子,把友人帳給我!!!站住!!!”


    “會站住才有鬼啊!!!”夏目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精準地砸到了女妖怪的臉上,在激起對方新一□□怒之前跑得更快了。


    “啊啊啊你居然敢砸老娘的臉!!!吃了你!!!!”大概無論是人還是妖怪,女性群體總是非常重視自己的臉,摸著自己被砸塌了一塊的臉,本來就醜陋的妖怪更是急眼了,尖叫著朝少年撲了過去。


    好在這個時候夏目已經踩上了最後一層台階,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妖怪的動靜,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腳下不受控製的一軟,好像被什麽絆倒了一樣撲進了紅色的鳥居裏。


    這個撲街的姿勢怎麽覺得那麽熟悉呢···


    少年落地的時候腦海裏想到的就是這件事,說起來當初被菱垣追到神社的時候,也是被結界絆倒才遇到了被封印的貓咪老師···這次不會又冒出來一個喝酒的保鏢吧?!然而妖怪還在身後,他連忙一個翻身,時刻準備著那個妖怪進來的話再補上一拳頭。


    夏目跌進來之後,那隻女妖怪居然真的跟了進來,能夠不受神社約束,想來是有些能耐的:“把友人帳給我!!臭小子!!!”


    “啊!!”夏目正要揮拳出擊,在他所處的環境裏突然響起了一個冷冽的聲音:“宵小鼠輩也敢亂闖本宮的屬地,誰給你吃的熊心豹子膽?”


    “什麽人?!”妖怪嚇了一跳,然而還沒等她找到聲音從哪傳出來的,夏目身下突然就起了一個發著藍光的法陣,她心下覺得大事不妙,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跑不出這個法陣,隨著一聲嗡鳴,從她那個位置的地下突然鑽出來一隻巨大的手來,精準地抓住了妖怪的身體,然後不顧妖怪的掙紮慘叫,直接拖進了地底,隨後法陣也消失了。


    夏目呆愣愣看著空無一物的眼前,事情轉變的太快他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他才發現自己哪裏是在那個破爛的神社裏,轉過頭去是一組宮殿似的建築群,他腳下踩的是青青草地,而不是原本神社灰撲撲的土壤,他仿佛穿越了時空一樣,眼前的景象完全不是他跑進來前看到的那樣。


    蘇馳坐在屋裏正在跟不周下棋,她的傷勢已經痊愈,隻是不周和那些付喪神都強烈要求她再修養兩天,這才沒去學校。方才夏目穿過鳥居的時候就已經觸發了她的禁製,隻不過他是人類,蘇馳沒有設立傷人的法陣,但是當那女妖進來,卻是徹底觸發了她的結界法陣,也引得蘇馳把神識延伸出去看到底是什麽東西闖進了她的本丸。


    頭一個進來的少年是她的前桌同學,看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就知道身後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神識一轉就看見了那個闖進來的妖怪,這就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妖氣隻要一觸及本丸就會激活法陣,到時候被抓到地底下去隻有被活撕了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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