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清貞眉目間柔情繾綣,我一輩子都是姐姐一個人的“姐姐也不會對別人動心吧?”


    “當然,阿貞是世上最好的,姐姐怎麽會喜歡別人?”


    “那如果有人比我好呢?”


    春花笑眯眯抽出手,在周清貞額上輕拍:“傻瓜,在姐姐心裏這世上誰也比不過阿貞。”


    周清貞拉住春花的手,低頭在她額上輕啄一下然後抬頭看春花,笑的眉眼彎彎。


    春花不知道這麽一會兒周清貞心裏幾番變化,不知道周清貞為她一句話可以從天堂到地獄,從地獄到天堂。


    兩個人甜甜蜜蜜守在一起,日日夜夜不分開,春花沒有察覺周清貞企圖把她和別人隔開,隻是開開心心的陪著他。


    當然也不是全無煩惱,晚上的夫妻之術讓春花疲於應付卻無計可施。周清貞似乎在她身上尋找什麽,有時候她覺得阿貞似乎想要一點點把她吃下肚,她覺得這樣似乎不對卻沒人可問,隻能壓在心底。


    一起守年夜一起看花燈,燈火璀璨的元宵節,春花拉著周清貞在人群裏擁擠,全燈會沒有比她更開心的女子:阿貞可以為她猜到所有燈謎!不論哪一盞隻要她覺得漂亮,周清貞就會幫她猜出燈謎贏回來。


    明亮的羊角宮燈把年輕女子的笑容,映的美麗而燦爛,周清貞笑容溫和:姐姐,願你能永遠這麽開心,我愛你,很愛、很愛……


    元月二十朝廷開印,祭天地、開宮宴、帝王扶犁勸春耕,然後新的一年正式開始。每部都有自己的例行公事,別的不說都察院要派出各路巡按禦史。


    “恭喜周大人”和周清貞同一道的劉禦史笑容滿麵拱手“巡營禦史雖然都是苦差,可唯獨巡京營是個美差。”


    京師大營乃是大虞最精良的將士,管理嚴明訓練有素基本沒有麻煩。


    “陛下對周大人果然格外開恩,第一個巡訪給了這樣輕鬆美差。”四十來歲的劉禦史十分羨慕,這差事一般不會出岔子,而且離京近很快就能回來領功。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周清貞謙遜的向皇城揖手,隻是誰知道這是帝王……


    周清貞眼神一黯,姐姐……如果將來我有不測……你……也陪著我吧……


    第70章 噬骨


    春花將頭發綰成圓髻拿一根素銀簪子別住, 身上穿著藍底碎花衣裙和以往明麗很不一樣,多了幾分已婚女子的溫婉。


    周清貞站在一邊,看春花來來回回在衣櫃和炕之間,輕快麻利替他收拾行裝。


    “阿貞,姐幫你多收拾幾套外袍,免得過兩天換季你沒合適衣裳穿。”春花從衣櫃裏拿出兩套夾袍, 兩套單衣襴衫放到炕上疊好,想了想又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薄棉袍。


    “這個你也帶上別嫌麻煩,小心倒春寒。”


    周清貞默默無語,留戀的看著春花一會兒在衣櫃裏上下翻騰,一會兒抱著一遝衣裳到炕邊彎腰收拾。


    “另外褒衣要多帶幾套……”春花將手裏的褒衣疊好,抿抿唇想了想, 拿定主意走到周清貞麵前“阿貞, 你在外邊睡覺一定要穿褒衣。”


    ……周清貞,我其實沒有裸睡的習慣。


    發現周清貞隻會癡癡的看自己,春花一手撫上他的臉龐:“阿貞聽話, 你要是在外邊傷風著涼, 姐姐會急死的。”


    姐姐別怕你死了我陪你, 周清貞臉上漾起溫柔笑容抓住春花手:“姐姐別收拾那些了,出去主要穿官袍。”


    “那也有穿便衣的時候,這一去一個多月……”春花未完的話被周清貞吞到嘴裏, 周清貞仔細吻遍春花口裏每一個角落, 半晌才抬起頭。


    “姐姐, 自從你到我身邊這麽多年, 我的衣裳都是你幫我洗我不想別人碰我東西。”


    怎麽可能,自己坐牢的三年不就是如意幫收拾的,除非……春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周清貞。


    “你不在的時候我自己洗。”


    真是這樣!順子長那麽大也沒洗過一件衣裳,春花心痛的握住周清貞雙手:“那你多帶點衣裳,回來姐姐給你洗。”


    周清貞眉目柔和繾綣,他低頭在春花唇上輕啄一下:“兵營距京城不過一百五六,我要換洗的話讓如意帶回來就好。”


    “那也行,就是辛苦如意來回顛簸。”


    周清貞淡淡笑笑,拉著春花走向炕邊:“姐姐咱們要分開一個月……”按著春花雙肩讓她坐在炕邊,轉身把炕上的東西都抱到椅子上。


    看著周清貞麵容沉靜動作舒緩,春花忽然緊張的抓緊裙子,果然周清貞不急不緩走到櫃邊,‘吱呀’一聲打開。


    春花頭皮發麻有一種將要被捕獵的感覺,她的心砰砰亂跳忍不住走到桌邊,翻開一個茶碗倒水。‘咕咕嘟嘟’倒水聲中,初為人妻的少婦安慰自己:夫妻相親是人倫大義,每家夫妻都一樣要不孩子怎麽來?


    周清貞在櫃裏挑挑揀揀有些惋惜:情趣之物有些少下次出去再淘換些。最後他挑中三個盒子抱出來,轉身卻看見春花仰著脖子在喝水,春花隻有緊張或者氣憤的時候才會這樣。


    緊張了麽?緊張就對了,周清貞嘴角含著淺笑:姐姐其實很機敏。


    他抱著盒子走到炕邊坐下,將一摞盒子放在身側,好整以暇把手攏在膝上等春花自己過來,他喜歡姐姐無可奈何隻能走向自己的感覺。


    春花一口氣喝幹放下茶碗,回頭看見周清貞溫柔安靜的坐在炕邊等自己。


    說實在的白敬文有幅好相貌,周清貞比他更上一層樓兼帶氣質溫潤,靜靜坐在那裏既像翠竹又像一湖綠水。


    可春花忍不住更緊張,有一種自己會被湖水溺斃的感覺。那雙讀書人特有的細長雙手,骨節分明而清雋,可是春花想起那雙手……寒顫。


    春花立刻轉回身又倒了一杯水,仰著脖子咕嚕咕嚕喝下去。


    姐姐,你能躲到那裏去?隻能自己到我懷裏來,周清貞有些變態的享受春花掙紮。


    放下杯子春花安慰自己:嫁作□□,要盡妻子的本分……捆綁、親吻、揉捏、品嚐……腦子裏一瞬間過去的影像,讓一向無所畏懼的姑娘有點膽怯。


    周清貞嘴角含笑,目光溫柔看姐姐小貓般掙紮。


    屋裏靜悄悄無言膠著,春花最終也隻能邁開腿走向炕邊的男人。


    “姐姐點上蠟燭”周清貞溫和的出言製止春花。


    春花邁開的腳步頓回原處,阿貞喜歡亮著燈火行敦倫之禮,說喜歡看她每時每刻的表情。他是自己選的丈夫,是自己拉扯大的阿貞……


    春花艱難轉身,一向利落能幹的姑娘‘呲、呲、呲’好幾次才用火鐮點燃火絨,蠟燭慢慢亮起來,把屋子染成桔黃色。


    周清貞看著春花一步一步走到炕邊,才施施然起身,按著春花雙肩讓她坐到炕邊,然後按著她躺下去……


    初春的夜還很長很長,三進院裏,主人臥房的燭光把窗戶染成暗黃色一夜未滅。柿子樹上的一對雀鳥窩在小窩裏,團成毛茸茸兩團緊緊擠挨著,細密的絨毛交疊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它們頭挨頭睡得甜甜蜜蜜,隻是睡夢中似乎聽到女主人綿啞的哀泣:“阿貞,不要……”


    然後總會有男主人貪婪的急切:“要的,我要走那麽久,那麽久……”


    再然後是女主人壓在嗓子下的悶聲,再然後是盒子‘哢噠’打開又合上的清脆聲音。


    “姐姐,你好美……好美……”低沉暗呀的男聲裏似乎還夾雜著女子喘息輾轉……


    不過這一切不管小鳥的事,它們最多半夢半醒間閉著眼睛蹭蹭伴侶,接著睡得香甜。


    第二早天微明的時候,周清貞依依不舍,手指沿著繩子方向勾勒春花身上的肌膚。


    任是春花這樣的野丫頭,被人折騰一晚,這會兒也隻能軟綿綿躺著:“好了阿貞,你還要出門呢……”


    周清貞低頭在春花唇上啄吻一下,替她解開繩子蓋好被子:“姐姐不用擔心我,我可以在轎子上睡一會兒。”


    “嗯”春花渾身散架一般酸軟無力,眼皮小雞吃米般扛不住困意,卻還是艱難掙紮“記得多帶兩身褒衣,夾衣……也要帶……萬一……天變冷……”


    斷斷續續的語氣,因為擔心所以不肯沉入夢鄉。


    周清貞滿目溫柔在春花頰邊輕吻:“姐姐放心,我會顧好自己,姐姐要不要喝點水在睡?”


    “……要……”濃濃的困意溶解在話音裏。


    周清貞眼裏漾起溫柔的笑意,迅速穿好衣裳,提茶壺到前院盛開水,回來時春花卻已陷入深深睡眠呼吸清淺。


    周清貞把茶壺仔細放入茶壺窠裏,等春花醒來就有溫熱適口的水喝,做好這些他重新走回炕邊坐下,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珍寶、自己的姐姐。


    春花臉色有點蒼白,即便睡著了也眉尖若顰帶著幾分苦惱。周清貞伸出手輕輕撫平春花眉頭,他知道昨晚自己過分了,整整一晚他都無法饜足。


    要和姐姐分開一個多月,心底的破洞被生生撕裂,他不能,他不行,在完完全全得到姐姐後,他沒發忍受將要到來的離別。


    也許是周清貞的氣息讓春花放下心,她無意識的靠近他蹭蹭,然後眉目舒展嘴角露出一點甜笑,安然沉入夢鄉更深處。


    春花的信任和依賴讓周清貞心裏一甜,隻有他自己知道,昨晚在姐姐身上撻伐達到高潮那一瞬,他心裏的野獸叫囂:殺了她然後自殺,把兩個人的骨灰收在一起,永生永世誰也無法分開!


    那是不對的那是不正常的,壓下心底瘋狂看姐姐甜蜜安然的睡容,還是要忍耐拚盡全身的力氣忍耐,姐姐就在這裏不會有人搶走。


    越是得到越是怕失去,越是靠近越是想靠的的更近,周清貞垂目,一定要控製那些恨不能將姐姐吞到肚裏的瘋狂想法。定定看著姐姐安詳的睡顏,半晌周清貞俯身在春花逶迤的發上輕吻。


    “姐姐,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周清貞走後春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緩過勁,又休息了一天才提起精神。她想她終於明白有錢人為啥都愛納妾,一個女人真的很難應付男人的需索,她身體這麽好也經不起阿貞盡興一回。


    ……也或者阿貞是不對的?春花心裏疑惑,雖然她很早離開農村,可記得小時候也沒見那家媳婦,不能出門幹活,在周府也沒見那個媳婦子累成她這樣……


    不行,等阿貞回來問問他,他們這樣是不是有問題。


    二月的田野綠意盈盈,平曠的土地上農人們趕著棕黃色耕牛犁地。他們紮著褲腳一手扶犁一手揚鞭,嘴裏吆喝著催牛向前,卻沒有人真舍得一鞭子抽在牛身上。那些耕牛也不著急摔著尾巴,慢悠悠往前走。


    這些開地的多半是閑置了一個冬天,現在先犁後耙再揚糞收拾出來,等到清明前後就可以種些瓜果蔬菜,也可以種各種豆子之類。


    但大部分田地裏都是綠油油一片,這是蟄伏了一個冬天的小麥煥發生機,準備迎著春風向上生長。遠遠近近還散落著一團團雲彩似得桃紅杏粉,也有雪白的梨花,招惹著金黃的蜂兒嗡嗡嗡纏繞。


    春花站在田野裏,拂麵晨風清寒裏帶著絲絲春意,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清涼裏夾著麥子的青澀香味:真舒服。


    “花兒,你現在是官夫人跑到野地裏做什麽,這些地老趙兩口子再加上爹和順子,就弄清白了。過了五月就讓你吃上自家種的菜。”劉老四笑嗬嗬的跟在閨女後邊,他家閨女再有福氣不過的,連帶著劉家也興旺起來。


    老趙兩口子就是如意爹娘,以前周府時就在田莊裏種地,這一次周清貞也把他們要了過來。春花回過身歡快的挽住她爹胳膊。


    “兩家合起來一百多畝地,就你們幾個種多辛苦……”春花想雇幾個短工。


    劉老四樂嗬嗬的打斷春花:“這有啥辛苦的,你不是買了耕牛回來,爹以前給人拉長工,一個人種三四十畝地,還沒有牲口。”


    劉老四家有頭毛驢是原來毛驢生的崽子,如今倒是正當用。可惜毛驢力氣小犁地還行,耙地就太傷牲口,再說家裏地多春花就買了一頭耕牛回來。


    “以前咱家沒法子,現在好點當然不用爹那麽辛苦。”春季的田野讓人心眼開闊,春花挽著她爹胳膊隨意散步輕鬆而明媚。


    “這有啥辛苦的,爹跟你說這人和黃牛差不多,要經常用不然就廢了。”劉老四樂嗬嗬跟著姑娘隨意溜達。


    春花停下腳步忽然想到周清貞,阿貞正常嗎?


    “咋了閨女?要不跟爹回家去,你娘給你蒸榆錢飯呢。”劉老四隨著春花停下來疑惑的問。


    春花看看自家爹這種話怎麽能問他,夫妻私密的事情就是她娘,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問。


    “沒啥,娘做的榆錢飯又香又甜又好吃,咱們回吧。”春花笑眯眯無憂無慮的樣子。


    “哎,你娘那一手茶飯是真好,可惜你沒學到”劉老四樂嗬嗬帶著姑娘回家“不過我閨女是夫人命,不學也無所謂。”


    舒曠的田野裏,兩父女悠悠然邊走邊說,往炊煙嫋嫋的家裏去。


    兵營裏周清貞帶著幾個胥吏,盤查人數兵械糧草戰馬,手下辦事的一邊清點,一邊跟上司套近乎。


    “陛下對大人真是格外恩賞,這巡京營的事最輕鬆不過。”這是拱衛天子的將士,紀律嚴明基本不會出岔子。


    “陛下這是給大人鋪建功立業的路。”


    是,這是皇上讓我攢資曆的第一步,可是攢上去以後呢?周清貞溫和的笑笑:“陛下聖意我等遵循就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少爺養歪記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吃瓜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吃瓜人並收藏三少爺養歪記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