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短短兩句對話,卻讓邊上佟元魁等人都十分驚訝,連趙如若都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九昭蓉與趙溥心。


    趙溥心身份地位很高,是灤衛國第十二王爺,當今聖上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受寵的。他的母妃早亡,聖上就對他更多照拂,趙溥心在皇宮這樣的大染缸中逐漸沉浮,養成了他現在的性格。他知道麵對什麽人該以什麽樣的態度,也非常明白身份地位之差,在麵對逃奴和下人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但是麵前這個人,不僅拂了他的麵子,還直接拒絕了他……趙溥心不但沒有發作,反而放軟了態度,甚至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再次邀請她。


    九昭蓉確實不餓,她沒有感覺到疲憊,也不覺得想吃什麽東西,她意識到自己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在地牢裏的時候,對麵牢房裏的人一看見送來的食物,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而她絲毫沒有想要吃的欲望,而且似乎在她那些瑣碎的記憶中,也沒有一個關於吃東西的畫麵,連飲水喝茶也不多。


    從狩獵林歸來,趙溥心直接帶著眾人去了自己的王府。


    他準備大設宴席,甚至邀請了平日裏都不怎麽走動的幾個皇親貴胄,還請了灤衛國最好的歌舞坊裏的舞女歌女入府表演。


    九昭蓉被王府的傭人帶下去洗漱,她一直不肯放開劍,便是洗漱的時候也必須將劍擺在自己手臂能夠勾到的地方。那些傭人清洗她身體的時候,發現她額間的花鈿像是與生俱來的,怎麽也無法擦去,暗自覺得怪異,麵上卻跨著九昭蓉好看、漂亮。


    趙溥心雖然經常邀請外麵的人進府,但從未留人在府上沐浴更衣,這女子卻是第一人,指不定他們的王爺存了旁的心思。


    她洗漱之後換上了一套藕粉色交領上衫,下裙是蓮花刺繡雲紗錦,黑色的長發盤成了灤衛國未婚女子發髻,因趙溥心府上沒有女人用的首飾,傭人便以一株海棠花為飾,點綴在她發髻上。


    她們原想讓她披上一條緞帶,但九昭蓉要持劍,便硬是沒讓她披成。


    因為洗漱和更衣花了很長的時間,當九昭蓉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掛上了圓月,宴席早已開始了。她就這麽執著劍踏入了坐滿了人的宴席中,所有人都抬起了頭,看向那個出現在門口的女子。


    趙溥心在抬頭看到她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殿外的月色正傾瀉下來,披灑在她肩頭,她握劍而立,猶如一尊神像,讓人望而生畏。她的目光平靜而悠遠,幾乎沒有落到宴席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就這麽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朝著裏麵跨了進來。


    第131章 妖,這是妖!


    趙溥心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一下子站起了身, 他的目光就這樣怔怔望著九昭蓉, 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殿堂中。周圍都是身姿曼妙的舞女, 他們穿著豔紅的衣裙,白皙的手臂舞動著,卻根本無法遮掩住麵前這個女子。


    她幾乎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沒有一個人能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她的周身如同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九昭蓉……


    趙溥心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終於在一曲舞畢後,那些舞女退開到兩邊,他才回過神來。


    伸出手,他邀請她坐在自己身側的位置。九昭蓉卻立著沒有動,因為那個位置太靠近趙溥心, 而且並非獨立的座位, 反而與趙溥心是同桌。這就如同代表她並非是他邀請來的客人,反而是某個客人的附屬品一樣。


    趙溥心自小長在宮裏,自然一眼就意識到九昭蓉不願入座的原因,他便抬手命人重新設了座位和桌幾, 就擺在自己邊上。


    如此,九昭蓉才坐下。


    下麵的皇親貴胄都不可思議的看著趙溥心和九昭蓉,他們麵上不說, 心中卻開始猜測九昭蓉的身份。見她衣服上的族號是“佟”,難道是彥郡太守之女?但似乎沒有聽說彥郡太守有個女兒啊, 他們不是隻有一個兒子佟元魁嗎?而且這佟元魁也即將成為未來七王爺府的駙馬。


    眾人的目光時不時的朝著上座瞄去, 下麵的歌舞繼續開始了。


    九昭蓉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 她就盤坐著,手邊一杯茶也紋絲不動。整個宴席上趙溥心看了她不止十幾次。之前在地牢裏,九昭蓉一天一夜未進食未飲水,按道理如何無論看到麵前這些美味佳肴,都應該動搖才對,但她不僅無動於衷,甚至連茶都不喝一口。


    若是說她故作矜持,卻也完全沒有必要,真的餓了渴了,怎麽的也應該偶爾吃上一口一筷才對。


    “這些菜不對你胃口嗎?”宴席過了一半,趙溥心實在忍不住了。


    九昭蓉抬起頭:“之前我有說過,沒有什麽胃口。”


    真的是沒有胃口?趙溥心簡直無法相信:“之前你在地牢裏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難道你不覺得餓嗎?” 九昭蓉如實回答:“不餓。”


    趙溥心:“……”


    他覺得她不像在說謊,就像之前第一次見到她,到之後的無數次,他忽然察覺到……她似乎平常並不經常說話,但隻要說,似乎都是她內心真正所想。


    譬如之前他在狩獵林想要要挾她留下來,她無動於衷,直到他提出會幫她尋找家人尋找丟失的記憶,她才重新轉過身,回給他一個“好”字。在她的眼中,沒有什麽阿諛奉承,沒有什麽高低你我,而隻有她要與不要,願與不願。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世界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她到底從哪裏來?她從前的生活到底是怎麽樣的?


    趙溥心有些看不透,有些疑惑,有些無法理解。


    在他的印象中,便是身份在高貴的人,也會有許多難處,也會有許多無法言喻,無法去做的事情。哪怕是他,甚至哪怕是當今天子。


    他怔怔看著,周圍的說話聲,舞□□雅的舞姿,絲竹響樂,酒杯相碰,所有的聲音和畫麵幾乎都被模糊,他坐在自己的椅上,眼睛卻是一直看著九昭蓉,完全沒有移開。


    下麵的佟元魁注意到了趙溥心的異樣,他抬起頭與對麵的司景目光相觸,司景微微搖了搖頭,也表示不解。他們猜測或許在狩獵林中發生了什麽事,導致趙溥心對那女子的態度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小皇叔莫不是喜歡上佟哥哥救回來的女人了?”趙如若為了能多與佟元魁說說話,便起了這個話題。


    佟元魁一怔,倒是並不這麽覺得,十二王爺看那女子的目光,雖然有些欣賞和仰慕,卻並沒有喜歡和愛戀之情。更何況人與人之前的感情從來都不會是隻一眼就能產生的,感情需要日積月累的培養,需要雙方同等的付出和靠近。他抬手握起酒杯微微飲了一口,不予置評。


    佟元魁不說話,趙如若隻能把頭轉向司景:“司景哥哥,你說對不對?小皇叔盯著那個九姑娘不知道看了多久了,他從前別說如此盯著女子看了,讓他盯著一本書看都沒有這麽久過。”


    “郡主若是心有猜測,不如直接問問小王爺,看看他如何回答。”司景淡淡一笑。


    “問他?我若是真問了,他肯定不承認。小皇叔從未喜歡過一個人,也沒聽說他與什麽女子有過交往。還是罷了吧。”趙如若聳聳肩,繼續顧自己吃東西。


    宴席持續進行到了後半場,之前殿中跳舞的舞女已經紛紛退了下去休息。此時宴席上有一個想要討好趙溥心的官員子弟站了起來:“十二王爺,前些日子我遇到一個從噬元國來的貨商,他買了一批噬元國的舞女,專門帶到咱們灤衛來賺錢的。這些噬元國的舞女會跳非常特別的舞,能夠喚得杯中酒化為水蝶,與那些舞女共舞。”


    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周圍的人聽了覺得十分驚訝。連原本盯著九昭蓉看的趙溥心也轉過頭來:“是嗎?世間還有這樣奇怪的舞?”


    “王爺不知,自從噬元國來了一位天外仙君後,他們那邊便出現了許多奇妙的東西。這水蝶之舞據說也是那位天外仙君傳授給宮中某位妃子,後來被一個宮女悄悄學了去,然後逃出皇宮傳授給其他人的。”那官員子弟見已引起了眾人的興致,便立刻對著趙溥心微微鞠躬,“王爺,我花了大價錢將那幾位舞女從商販手裏買了回來,您若不嫌棄,我便請他們進來為眾人跳上一段。”


    “有意思,你便請她們進來。若跳得好我便重重有賞。”趙溥心招了招手,命那人帶舞女進來。


    殿中大部分人都直起了身朝著殿門外看……隻見過了不到一刻鍾,便有四位赤著腳,穿著異國服飾的女子從外麵進來了。


    她們的皮膚略黑,五官卻非常深邃,每個人的眼睛部位都綁著一條絲帶,手腕和腳腕上掛著叮咚響的鈴鐺,脖頸上還有一串奇怪的銀飾。她們的衣服顏色非常鮮豔,一層一層的紗裙和飄帶,看似累贅但穿在身上卻並不覺得突兀,反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周圍的人都在打量這四個舞女,九昭蓉也不例外。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四人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趙如若對她們眼睛上的絲帶表示十分好奇:“她們為什麽蒙著眼睛?蒙著眼睛怎麽跳舞呀?”


    “郡主有所不知,這水蝶之舞非常神聖,凡是學了此舞之人終身都不可明視,若是用眼睛看了什麽東西,跳舞之人的性命就會被這舞動的水蝶勾走,再也無法歸來。”那官員子弟解釋。


    “居然有如此說法,簡直匪夷所思啊。”


    “是啊是啊,聞所未聞。”


    “這噬元國到底從何而來那仙君,莫不是渡了灤河而來?”


    四位舞女已經在殿中站成了一排,那官員子弟朝著角落的樂師使了一個眼神,一首帶著異域風情的輕快樂曲便響了起來。


    眾人屏息仔細瞧著,那舞女已經開始在殿中舞動了起來,她們的雙手如蛇一般慢慢延伸到上空,腰部細膩的搖擺和舞動,露出了雪白的長腿和手臂。


    九昭蓉緩緩眯起眼睛,她手邊的茶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晃動起來,裏麵的水仿佛受到了感召,開始翻滾湧動。


    “酒,這酒水開始動了!”其他席座上的人也驚呼了起來!


    隻見每一個人的桌幾上擺放的酒杯或茶杯都顫動了起來,裏麵的水如同一條水蛇一樣慢慢脫離了盛器,一下子湧動到了半空,鋪天蓋地撲向殿正中四位舞女。


    當酒與水一下子灑落在她們身上的瞬間,所有的水珠瞬間變化成了一隻隻透明的水蝶,隨著她們的舞動開始飛舞起來,映著晃動的燭光,簡直美輪美奐。


    就在此時,其中一個舞女蒙在眼睛上的絲帶被一隻水蝶帶了起來,九昭蓉看到了她的眼睛,根本沒有人類的眼瞳,裏麵是透明湧動的水!這一瞬間,那四位舞女突然扭轉了身軀,她們手中的長袖一拂,鋪天蓋地的水蝶突然朝著趙溥心衝了過去!


    “王爺小心!”守在兩側的侍衛完全來不及反應,他們想衝上來護衛,但水蝶已到了趙溥心跟前!


    說時遲那時快,九昭蓉一把踢開了桌幾擋在水蝶麵前,然後一個翻身躍起一劍將所有水蝶掃落在了地麵。


    當水與飛起的桌幾碗盤砸落到了地麵的時候,九昭蓉已繞到了那四位舞女身後,一劍將她們四人的身軀劃開!隻看見有一股股透明的水流從她身體裏流了出來,然後“砰砰砰砰”數聲,舞女們猶如一隻隻膨脹的水袋一樣爆開了。


    水花紛紛散落下來,九昭蓉握著劍立在正殿上,衣衫已經被淋濕。


    所有在場的人都被嚇傻了,剛才那一幕簡直是措手不及,而且這四個舞女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她們身上冒出來的全部都是水?


    “妖,這是妖!這是灤河對岸的妖,它們已經踏入滕丘灤衛州來了!”人群中有人忽然大喊了起來,“邊域的傳聞是真的!那裏有村民上報,說看到有一些東西渡過了灤河!那奏章是我早上傳給陛下的,我親眼所見!”


    第132章 懷疑身份


    司景第一時間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衫下來披至九昭蓉身上, 周圍的人還在議論紛紛剛才那四位舞女突然爆裂成水彈的事情, 誰也沒有注意到渾身濕透的九昭蓉, 唯獨他招呼了邊上一個丫鬟,讓她們帶著九昭蓉去更衣。


    座上的趙溥心仍心有餘悸, 如果剛才不是身邊的九昭蓉突然現身助他,他怕是已經被這些舞女殺害了。


    抬起頭想要尋找九昭蓉,卻發現她已被丫鬟帶下去換衣服了,整個宴席上陣陣議論和私語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就像剛才這些人不會起身來護衛他, 此時此刻他們更不會擔心他是否有受傷, 是否感到恐懼……他是高高在上的灤衛國十二王爺, 他德高望重被眾人敬仰, 在他們眼裏他就應該無所畏懼,威嚴自在。


    “小王爺, ”司景上前一步來到趙溥心麵前,他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下麵那群仍在討論著妖與灤河對岸事情的皇公子弟,“在您的宴席中若傳出這種謠言蜚語, 恐皇上會心有不悅。”


    趙溥心自然知道,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皇上最小的兒子就一定受寵, 就可以肆無忌憚, 但父皇的兒子那樣多, 他若是真的無所顧忌, 如何能像如今這樣得個安閑?早就被一群虎視眈眈的人錯骨焚身了!今日之事, 雖不是他的過錯,但在他的宴席上傳出這樣的謠言,對灤衛國不好,更會讓父皇煩心,若是惹得國內上下都不安生,他就是第一大錯!


    “住口!”心頭湧起一股惱怒,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罵,“今日殿上所發生的,不過是有幾個從噬元國來的邪祟想要刺殺本王,什麽從灤河對岸來的妖,你們親眼見過嗎?親眼看見它們從灤河對岸遊過來的嗎?這些話今日在這宴席上說了,本王能不聞不問,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承擔?”


    下麵原本沸沸揚揚的人全部被嚇住了,沒有一個敢出聲。


    司景緩緩轉過身:“事情暫未調查清楚之前,諸位大人還是先把一些猜測和懷疑放在肚子裏。朝廷需要穩定的局勢,若查清楚後不是灤河對岸來的妖物,因你們幾句話反而惹得人心惶惶,陛下想來是不會高興的。”


    “是,是……”眾人紛紛應和。


    接下來,整個宴席都變得十分安靜,各個坐在席座後麵的官員和皇公子弟都悶聲喝著酒,有些連筷都沒有動,似乎還有些惶恐。


    趙溥心也心煩意亂,他實在覺得無趣,便起身散了宴席。


    司景、佟元魁等人並沒有走,因為這宴席上的事已經發生了,即便散去的人不敢四處亂講,但此事必定還是會上報到皇上那兒。這看似與趙溥心並無什麽關係,反而他還是遇害者,差點就被那些東西給傷到了,但皇上更擔心的是這些東西的源頭來自何處,到底是否是灤河對麵來的妖物。


    趙溥心煩心的晃動著手裏的杯子:“司景,之前獻上舞女的那人……”


    “小王爺,我已派人候在他府外,屆時會將他與府內接觸舞女的一幹人等全部押送到刑部司審問。”司景回稟。


    “好,”趙溥心將手中的酒杯放回了桌上,“今日之事怕是很快會傳到父皇耳朵裏,明日我會進宮麵見父皇,其他事情交給你們處理吧。”


    “是。”


    司景等人離開了十二王爺府,趙如若被早已候在門外的七王爺管事接走了,留下司景、佟元魁,還有晁光霽三人立在門外,晁光霽要回將軍府去,便與他們拱手告退。他的那把劍暫時還留在九昭蓉處,那是他的貼身佩劍,他雖然想拿回來,但九昭蓉如今在十二王爺府,而且十二王爺待她與旁人不同,他暫且不太好開口討要。


    佟元魁有些歉意:“光霽,我原想讓她用你的劍防身,狩獵林中有許多野獸,她畢竟隻是一個女子。你那把佩劍,我會想辦法從十二王爺手中要回來。”


    晁光霽倒是並未生氣,他隻是抬了抬頭:“無妨。隻是我那把劍為男子所用,劍柄較寬,劍身太重,並不適合她。”


    但那女子身手十分幹淨利落,倒是讓他大為吃驚。


    “我回頭去挑一把好劍送到十二王爺府,想必到時候你的佩劍就會被還回來。”佟元魁如此說道。


    晁光霽淡淡“嗯”了一聲,然後再次拱手,騎上馬回將軍府去了。


    門外隻剩下司景與佟元魁兩人。他們目光相視一望,非常有默契的沒有上馬車,而是讓侍衛跟在他們幾米以外,兩人並肩而行。


    其實就在剛才的宴席上,九昭蓉對四位舞女出手的方式已讓司景產生了懷疑,她仿佛已知曉那些舞女身份,揮劍並未刺中她們要害,而是直接割破了她們皮囊,而她們真的一下子便爆開了:“元魁兄,那位叫九昭蓉的姑娘是你救回來的,你是在何處發現的她?”


    “彥郡郊外的密林處,我發現她時,她一直昏睡著,身上的衣衫有些襤褸,像是風化了許多年。”佟元魁也看出了宴席上九昭蓉的問題,再加上當初救她回來時本來就有些異樣,此時他心頭已升起了一個怪異的念想。


    前段時間,邊域那邊確實有傳聞說看到妖物渡過了灤河來到了滕丘灤衛州,如今事情尚在論證,但未必是假。


    妖物到底長什麽模樣,或者有多少個模樣,他們誰都不知,而那女子,雖然容貌與常人無異,但她出現的位置確實就是灤河分支的內河旁,剛才宴席上,她攻擊舞女的方式就像她已知道她們的身份,也知道該如何對付一樣……實在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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