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沉默良久之後,徐客終究是狠狠地掰開澹台明月的手。


    澹台明月搖著頭,滿臉淚痕,死死地抓住徐客的手,指骨因為過於用勁而泛白,仿佛抓住徐客,就抓住了澹台不疑生的希望。


    可終究,她的手還是被徐客重重甩開!


    澹台明月被推倒在地。


    “明月!”見狀,徐客不忍,可解藥隻有一個,柳百川於他,恩重如山!


    那是他上輩子想要彌補的遺憾,他曾發誓,一定不會讓柳府眾人再受到任何傷害。


    而現在,他已然食言了。


    兩項抉擇之下,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想到這,他沒有再猶豫,快步來到柳百川身前,將解藥放入後者口中,旋即用手掌輕推其胸口,使得藥效快速融入血液當中。


    柳百川的臉,迅速紅潤起來。


    而一旁的床榻上,柳若冰看到這一幕,緩緩……閉上了雙眼。


    她的嘴角殘留著笑意。


    她最後的餘光是欣慰,卻也有著濃濃的不舍。


    對於徐客的不舍!


    她想把徐客的音容樣貌刻入眼眸中,可她的眼皮太重,她實在睜不開眼。


    “若冰!”


    徐客發現柳若冰的異象,連忙將其抱入懷中,但此刻,他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妮子!不要睡!你醒一醒!不要睡!”


    然而柳若冰的肉身,已經枯竭。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我不是已經穩住你的傷勢了嗎!”


    徐客頓時六神無主。


    饒他前世武至仙王,饒他數萬年心性,此刻也全然沒了穩重。


    他死死地抱住柳若冰,仿佛要將其揉進身體裏,仿佛要和其融為一體,似乎這樣才能留住柳若冰的性命。


    但入懷,漸漸冰涼。


    徐客眼神已然全紅,淚滴落在柳若冰的臉上。


    “啊——”


    徐客猛然仰頭長嘯,恐怖的靈威衝天而起,朝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一時間,天穹失色,鳥獸盡隕!


    無盡的雷雲籠罩了龍魔門上空,淅淅瀝瀝的雨水降落在此方天地,雨水漸大,頃刻傾盆,雨水如血,道盡紅塵!


    “若冰!”


    這時,柳百川服用解藥之後睜開雙眼,卻看到柳若冰躺在徐客懷中,生機全無。


    那一刻,他無力的垂跪在地,而一旁的秦蓮也是在看到這一幕後直接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孩他娘!”柳百川老淚縱橫,卻不得不忍受著喪女之痛,去照顧秦蓮。


    “徐客!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柳百川抱著秦蓮,朝著徐客嘶吼:“你不是說過,你會保護好她的嗎!”


    徐客聞言,沉寂雙眼,不知何時,一滴血淚自眼角流下。


    可就在這時,徐客突然額間青筋一動。


    下一刻,他仿佛抓住了什麽似的,將手放在柳若冰的額頭細細打量,很快一縷狂喜自其臉上浮現。


    而其單手一托,一縷魂魄,被他從柳若冰的肉身魂海中緩緩托起。


    “這是……龍鳳護主?”


    隻見柳若冰魂魄周圍,有龍鳳虛影交相輝映,將魂魄包裹。


    徐客迷茫片刻,目光陡然清明!


    “是龍鳳琉璃骨!”


    “帝骨中隱藏的龍血和鳳血不知何時已經和若冰融為一體,且誕生出靈智雛形。”


    “帝骨被奪,但龍鳳之血仍化於血液之中,在肉身寂滅之前自動護主,護住了若冰的魂魄!”


    “有救!若冰還有救!”


    徐客擦去臉頰血淚,小心翼翼地將柳若冰的魂魄送入自己的魂海中蘊養。


    “肉身已經寂滅,但我可以為若冰重塑肉身。”


    “隻需要將若冰的魂魄喚醒,我便可以為其重新打造一副軀體。”


    徐客不斷吞咽著口水,緊張中不由得又有一絲慶幸。


    “爹,若冰還有救。”


    “真的?”柳百川聞言,也是神色大喜。


    “有救!”徐客點頭,“龍鳳琉璃骨保住了若冰的一縷魂魄,我這就去為她尋找重塑肉身的材料!”


    “好,好,好。”柳百川也是忍不住雙手合十,似朝天禱告。


    “爹!”


    然而,就在這時,澹台明月的悲呼聲驟然響起,徐客立馬轉頭望去,隻見澹台明月伏在澹台不疑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澹台不疑的氣息,已經快要消散!


    他當即來到澹台不疑身後,將手搭在其背部,滾滾靈力渡入其中。


    然而澹台明月卻是一把將徐客推開。


    “滾!”


    “這裏不需要你!”


    “我爹不需要你!”


    “我也不需要你!”


    “你滾啊!”


    看到澹台明月哭得梨花帶雨的憔悴模樣,徐客於心不忍,可他很快嚴肅下來:“伯父還有救,誅神殿主不是說了麽,隻要尋到平頭獾的精血,便可稀釋娜迦九葉毒的毒性。”


    “我現在護住其最後一絲生機,然後我再前往中土神州拿到平頭獾,伯父就能活!”


    可澹台明月無法原諒徐客。


    她現在看到徐客就感到厭煩。


    而就在這時,正將澹台不疑抱在懷中兩眼有些失神的陳婉寧緩緩道:“徐客,你走吧。”


    “伯母……”徐客微微一驚。


    “不疑的事情,我會處理,我龍魔門中有一處上古養血池,可以保留不疑的肉身和魂魄。”


    說著,陳婉寧抬頭看向徐客,道:“兩項抉擇,任何選擇都注定會傷害到另外一方。”


    “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但對不起,我是不疑的妻子,是明月的母親,我不能對你生出恨意,可也做不到接納你。”


    “你走吧,龍魔門今日之後,與你徐客再無瓜葛。”


    說著,陳婉寧緩緩抱起澹台不疑的肉身,朝著龍魔門深處走去。


    澹台明月站在原地,她沒有走,而是死死地盯著徐客。


    嫉恨與疑惑交織,不甘與悲傷交替。


    “明月,還不走?”陳婉寧喝道。


    澹台明月聞言美眸一震。


    隨後,她緩緩轉身。


    “徐客,我不恨你。”


    “但……”


    “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澹台明月今日以天道立誓,此生若不殺你,我澹台明月,永不墜輪回!”


    澹台明月離開了。


    她的背影,無限蕭索,無限死寂,仿佛一片灰暗,再無半點光明。


    她的心,已死。


    “滾出龍魔門!”


    “滾出龍魔門!”


    “滾出龍魔門!”


    就在這時,龍魔門中,無數道怒喝聲漫山遍野響起。


    皆是龍魔門弟子。


    他們哪管其他,他們隻知道,他們的門主,近乎隕落!


    徐客低頭,心中何嚐不是萬分糾結。


    他默默收起柳若冰的肉身,將其放入吞噬戒中。


    而這時,他看到了徐天霜,強烈的殺意湧起。


    徐天霜也察覺到徐客眼中的殺意。


    “對不起,對不起……”


    “我也不想這樣的……”


    “你殺了我,殺了我好不好……”


    徐天霜滿臉絕望。


    她清楚,一切皆由自己而起。


    如果自己沒有擅自離開龍魔門,就不會被聖賢發現,也就不會發生這一係列的事情。


    如果自己不是心生歹意,純心報複,柳若冰的帝骨就不會被剝奪,柳百川和澹台不疑也不會中毒。


    罪魁禍首,是自己。


    現在,她隻求一死!


    然而徐客的眼神無比暴戾。


    “死?”


    “好!”


    “我成全你!”


    他猛然袖袍一甩,一道靈光猛然注入徐天霜體內。


    頃刻間,徐天霜整個人如同痙攣一般,身體不受控製。


    “啊——”


    她忽然嬌喘一聲,再然後,她竟不斷撕扯自己的衣服,不斷扭動著自己的嬌軀,口中不斷發出靡靡之聲,雙眼無神,如同發情的水蛇一般。


    她陷入了徐客以靈魂力布下的幻境之中!


    “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那你,就在高潮中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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