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顧雲珺和顧琰沉浸在她們的歡歌妙舞中時,他們忽然發現周圍有異動,隻見十幾個蒙麵人從樹林中衝了出來。


    “你們是誰?”顧琰大聲喊道。


    風夕停了下來,直到最後一隻流螢飛走,才轉過身。


    “真是煩人,一個清靜的晚上都沒有。”風夕說。隻見那幫人把他們倆團團圍住。


    小霜看著他們的身手問:“主子,要幫他們嗎?”


    “先看看,帶著被人盯上的獵物真是麻煩。”風夕無奈地說。


    到底是什麽人要他的命?他動了誰的利益了?


    顧雲珺很驚訝怎麽會在這裏有人刺殺他?這裏是益州的地界。誰能知道他的行蹤?去渝州的消息隻有府上幾人知情。


    這些人的手段跟回來路上截殺他的人完全不一樣,倒是跟前幾日劫走兄長他們的有些相似。


    “主子,躲在暗處的還有人。不好,那邊有暗箭。”小霜著急地說。


    “不讓他受點傷不知道痛。”風夕並沒有讓小霜去幫他。


    顧雲珺左肩膀一陣麻,手上的劍掉到了地上。


    顧琰一人有些吃力了。


    “霜兒,你去吧。”


    魏風夕走過去把他扶到馬車邊,手上沾上了粘液,她用鼻子一聞,說:“他們竟在箭上淬毒,這次不是警告你,而是想要了你的命了。”


    他看著她平靜的樣子,難道她知道情況?


    她撕開他的衣服,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用嘴為他吸出毒血。


    “你……”他說不出一句話,她的接觸好像喚醒了他肩上的麻痹,讓他全身躁熱。她為何要這樣對他?


    一刻鍾後,小霜和顧琰解決了所有的人。


    小霜一看到風夕為顧卻珺吸出毒,趕緊跑過來說:“主子,你怎麽可以這樣?”


    “別廢話,取藥來。”風夕吐了嘴上的血說。這也是最快的辦法,不讓毒性進入他的體內。


    他聞到她身上傳來的幽幽清香,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臉,但她的觸摸和呼吸讓他心跳加快。


    他想她快點結束,又不想她停下來。


    “主子,我來吧。”小霜說。


    “好了,你來上藥。”風夕對顧琰說。


    顧琰趕緊過去給顧雲珺包紮。


    “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風夕問。


    顧雲珺想了想說:“這次應該是自己人。”


    “終於有正確的判斷了。”


    他不敢往下想。


    “你為什麽救我?”他想說她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救他,如果她中毒了怎麽辦?


    “我不該救你?”她看著說,“那下次我不救了。”


    微弱的月光下,他看不清她的疤痕,此時的她他竟覺得好美。他搖搖頭,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竟會覺得她美?


    風夕一直看著顧琰處理好傷口,才自己進了馬車,好在傷口並不大。顧雲珺想說謝謝她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顧琰扶著顧雲珺上了馬車後,坐回了小霜的身邊。


    “你沒受傷吧?”顧琰輕聲地問。


    小霜搖搖頭,顧琰安靜地坐在她身旁。周圍響起了蟲鳴聲,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剛才的那些驚險都不複存在。有她在身邊,顧琰覺得很安心。


    小霜打上了盹,她的頭慢慢地也靠在了顧琰的肩上。


    顧琰不敢動,覺得肩膀處傳來異樣的感覺。


    馬車裏的顧雲珺卻沒有一點的睡意,他忘記了剛才的凶險,馬車裏全是她一樣。


    “晚上就在這裏了,早點休息吧?”她說。


    “你不擔心還有第二波嗎?”


    “那是你擔心的事。”


    他輕聲問:“你喜歡流螢?”


    風夕說:“那是天上的星星散落人間,是給守護夜色的人一種禮物,是天上人間的約會。可惜被這些肮髒的東西破壞了。”


    “總有一天我會彌補你這場被打斷的約會。”


    風夕隻是嗯了一句,她從不相信這些心血來潮的諾言。她覺得有些累了,外麵的蟲鳴聲像催眠曲一樣。


    馬車裏的顧雲珺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以前總是離她遠遠的,現在看著她搖晃的頭,把自己另一肩膀送到了她的頭下。


    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從沒把她當作自己的妻子,所以也從沒想過了解她。回來的一路,一心隻想著回家,從沒想過她為何跟著他一路奔波?是因為那場賜婚?他沒覺得她有多在意婚姻,也沒看出她對他有多少情義,更沒有普通女子一樣以丈夫為天。


    多次相救,他不是心中不感激,隻是想著到了益州,他會好好安排她的生活。隻是沒想到,到了益州她好像也不需要一切。


    現在她又一次相救於他,她到底想要什麽?


    他想著上次王府裏發生的刺客,到這次路上遇到的暗殺,他還是不願相信自己推想的結果,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到渝州再說。父王告訴他這些年他在京城受的苦是不會白白承受的,他也想去看看渝州現在的樣子。


    想著想著,不知什麽時候他自己也睡著了。次日醒來,馬車已在行駛中。


    風夕在馬車裏伸了伸懶腰,笑著說:“不好意思,你肩上怎麽樣了?”


    “無事。”顧雲珺不好意思地說。


    她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對著前麵的小霜說:“今日途上不貪玩了,直接去渝州。”


    “你真的是想去渝州玩的嗎?”顧雲珺問。


    “你不是嗎?”


    他看著她不說話。原來就是她臉上的疤痕,讓人忘了看她臉上的其他地方。


    她那雙狡黠的眼睛就知道她時刻想逗弄人,還有她那張薄唇一看就是不饒人的嘴。


    一看她的嘴,他就想起昨晚她為他做的事,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熱,他轉過了身。


    “不繼續看啦?”她抬起頭說,“傷疤嚇著你了?”


    “沒有。”他快速地回答。


    “好看難看都是一副皮囊,也許不久後你也看不著了。”風夕不在乎地說。


    “你還想著要離開?”


    “難道還讓我一直在這裏讓你嫌棄?”她見他有些生氣了就說,“不過待我玩遍益州再說。”


    “我沒有嫌棄你。”


    “好,你不嫌棄我,隻是不待見我。”


    他知道他永遠說不過她。


    半日多的功夫,他們就到達渝州了。


    渝州城半山半水,果然是個好地方。城主梁弘聽說世子到來,親自到五裏外相迎。


    “恭迎世子和世子妃。”


    “梁叔。”顧雲珺高興地叫道。


    “都快認不出你了,梁叔終於等到你了。”梁弘抹著眼淚說。


    一進城,渝州跟益州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益州街上都是叫賣聲,各處都有老百姓的氣息,但渝州城內靜悄悄的,透著各種嚴肅,好像從進城那一刻起就有人看著你的一言一行。


    梁弘把他們安排在他自己的府邸,那裏好像是唯一一座像樣的府邸。


    魏風夕說自己累了,就帶著霜兒去房間休息了。


    顧雲珺看著她們的背影,沒有說話。


    “她就是你的世子妃?是魏晏的女兒?”梁弘問。


    “是,但她和魏家人不一樣。”顧雲珺說,還把她一路怎麽護他回益州的事也告訴了梁弘。


    “還有這樣的事,我聽說了王府前段時間發生刺客的事。”


    “就是昨晚又有人來殺我。”顧雲珺露出他肩上的受傷的地方。


    “什麽?你沒事吧?需要我找大夫嗎?”


    “不用了,世子妃已經幫我處理好了。”


    “怎麽在自己的地方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你覺得是什麽人?”


    “我也不敢肯定。梁叔覺得我真的妨礙到別人了嗎?”


    “你說什麽胡話呢?我們一直等著你回來。你是未來的主人,怎麽可能妨礙著別人。要早點讓別人認清形勢才好。”


    “但是,我並不想搶別人的東西。”


    “你沒有搶別人的東西,這些本來就是你的。這些年讓你在京城受苦了。”


    梁弘當年是看著他出生長大的,他還清晰地記得一直跟在他身後叫梁叔的孩子,想不到轉眼間就是翩翩公子了。


    那個晚上,魏風夕一直沒有出屋,據顧琰說梁弘與顧雲珺聊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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