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事情好像沒發生過一樣,楊秀舒一直都住在蕭演的營帳裏,蕭演也照常日理萬機。唯一改變的是楊秀舒真的少了很多話,也不再生事了,蕭演很享受這片寧靜,他還挺後悔沒有早點這樣做。


    “啟稟殿下,葉老將軍到了軍營了。”門外的夜寒道。蕭演合上了醫書,因為最近要對付善於用毒的胡偽,所以他研究了一下醫書。“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軍營裏所有人都出去迎接葉時興了,除了被當做金絲雀一樣的楊秀舒。


    “老師。”蕭演恭敬地對葉時興行禮道。“嗯,演兒,沒想到你現在能獨當一麵了,還要請我出山來教育你。”葉時興捋了捋胡須道:“這次的事夜寒都告訴我了。雖然演兒你勇於負責是一種擔當,但成大事者切忌婦人之仁,該除的就盡早除掉。”“老師的話徒兒一直記在心裏。”蕭演彎腰拱手道。葉時興笑了笑道:“記得但就是不做。”


    蕭演也笑了笑,“確實是徒兒的錯,徒兒該罰,還請老師不要留情。”客氣寒暄後,葉時興便抄起軍杖開始打蕭演。蕭演麵無表情地忍著,將士們看著蕭演身上的血跡都知道葉時興沒有留情,他的軍杖不是一般力氣打的,是帶著內力打的。四十杖打完了,蕭演也依然麵不改色。“勞煩老師了,徒兒就不送了。”


    送走葉時興後,蕭演被抬回了營帳,軍醫都集中在了蕭演的營帳裏商討如何用藥。楊秀舒看著他的傷心痛不已。等軍醫為蕭演上完藥,他們向楊秀舒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楊秀舒認真地聽著。


    送走了軍醫,幾個醫療兵又輪流來照顧蕭演,楊秀舒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她唯有走出營帳去詢問夜寒被打傷的事。“殿下是替你挨的四十軍杖。如果讓營中將士來執行杖刑,那麽大家肯定會留手,殿下樹立的軍威也會蕩然無存。但葉老將軍就不會留情,殿下也能給將士們樹立榜樣。”夜寒跟得蕭演多,也跟他一樣板著張臉說話。


    “我現在能為他做點什麽?”楊秀舒問道。“如今軍中麵臨最大的問題就是很多將士都中了胡偽下的毒,而這種毒至今沒人能解。將士們因為這毒而上吐下瀉,食不下咽,軍醫說七日內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第一批中毒的將士就會死掉。殿下和將軍們都因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如今殿下這樣…”夜寒擔憂道。


    “胡偽!這個卑鄙小人。他哪懂什麽毒!”楊秀舒握緊拳頭道。“你認識胡偽?”夜寒仿佛在她的話中聽到了生機。“難怪我大哥他們被調到後勤,原來是胡偽。這卑鄙小人就是一個神棍,他用五石散當仙丹獻給司馬問天,大哥因為揭穿他的罪行反被誣告。司馬問天明知吃的是五石散也沒降罪於他,反倒將我大哥貶職,所以我大哥氣不過便辭官了。現在看來,司馬烈早就和這老賊勾結起來了。”楊秀舒忿忿不平道。


    “但他竟可以在不知不覺中給我們下毒,確實有點本事。”夜寒擔憂道:“我們至今還沒找到下毒的細作。”“你們並不是被下了毒,而是水土不服。”楊秀舒搖了搖頭道。“水土不服?”夜寒覺得這一次有救了。“你們中毒的應該是從京城來漠城的人居多吧。而且你們的人很小心,吃的水不是從淩雲州運來的就是軍營裏那口井打出來的井水。”楊秀舒悠悠地說。“你怎麽知道!”夜寒驚訝她說得一分不差,“那你可有辦法?”


    “辦法簡單,你們用漠城的水和漠城的土混在一起,給那些中毒的人喝下去。以後做飯也用漠城的水就可以了。”楊秀舒翹起雙手道。


    “我現在立刻就去稟告慕容將軍,多謝姑娘了!”楊秀舒難得從夜寒臉上看到笑意。楊秀舒掀起布簾走進營帳,那幾個醫療兵兩個在給蕭演捏腳,一個在用溫水不停地給他擦身體。楊秀舒心裏暗罵道:得虧你們不是女的,否則我一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楊秀舒靜靜地坐到一邊,欣賞著這個嬌弱的美男子。“楊姑娘,我們要給殿下更衣,請您先回避一下。”一個醫療兵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本姑娘有什麽沒看過,若不是你們太閑了,現在給你們太子殿下更衣擦身體的就是我了!”楊秀舒不屑地說道。“滾!”蕭演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是的,屬下們立即滾。”三個醫療兵就這樣退了出去。營帳裏的兩人一頭黑線。


    蕭演長歎了一口氣,果真是報應啊。楊秀舒端起茶杯,“蕭演,先喝口水吧。”蕭演喝了口水,力氣也恢複了一點。“你剛才說你看過什麽?”楊秀舒小心翼翼地為他褪去衣物,“我自小跟哥哥們一起長大,赤身露體的男人看多了,殿下不必害羞。”


    蕭演的內心已經萬馬奔騰,他咬牙切齒道:“那你的哥哥們應該也見識不少吧。”楊秀舒驕傲地說:“當然!特別是我大哥,我們所有的知識都是我大哥教的。”此刻,蕭演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楊泰已經恨之入骨了。


    蕭演赤裸著上身,他腰部剛纏上不久的繃帶都已經透出血來。楊秀舒的心如同被刀剜了一個大大的口子一般,他背上讓人觸目驚心的新傷舊傷就像一勺勺鹽,往她那受傷的心裏倒去。她輕柔地摸到他的褲帶,那柔軟的觸感像閃電般讓蕭演清醒過來。他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冷冷道:“你想幹什麽!”“替你更衣啊。”楊秀舒理所當然道。


    蕭演沒好氣地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麽可以做這種事。”“少囉嗦!”楊秀舒不耐煩地點了蕭演的穴道。楊秀舒把蕭演全看個精光,還親手擦拭了他每一寸肌膚。蕭演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睡著了。她為他穿上白色的衣服,這樣血滲出了也能第一時間發現。楊秀舒把蕭演的青絲梳了一遍又一遍。“真美。”楊秀舒趁蕭演睡著的時候偷偷親了他不知道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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