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這倒不是裝的,剛才朝著山坡下麵滾的時候,一不小心磕到了腦袋瓜子,到現在還覺得嗡嗡的呢。


    更別說,身上還增添了許多傷口,看到周時逸的那一刻,徹底鬆懈了下來。


    周康安大叫著把周父扶住,一臉焦急的看向馬大隊長:“馬大隊長,周同誌為了救人,狼口硬奪,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傷。


    爭鬥間還掉下來山坡,那麽冷的天,他還一直護著孩子。


    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他說的聲淚俱下,沒多會兒的功夫就抽噎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想來是傷心的不行。


    馬大隊長扭頭看了一眼周時逸,抿著唇沉聲問道:“周同誌,你之前看到的是這樣子嗎?”


    周時逸擰著眉出聲:“他也姓周?那不是巧了。


    先前我跑的慢,確實看到他朝著狼群跑去。


    至於後麵的事情,我就沒有看清,趕忙跑下來喊人了。”


    馬大隊長點頭:“那照這麽說,確實是這位周同誌把孩子救下來。


    先把人帶到大隊部,讓村子裏的赤腳大夫來看一下。”


    一群人烏泱泱的下山,剛到山腳下,就聽到了那邊鬼哭狼嚎的聲音。


    “大隊長,大隊長,不好了呀。”


    馬大隊長內心一擰,沉聲喝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怎麽啦?那邊出了什麽事?”


    “有一個羊圈被頂了個窟窿,門口全是血。


    還有好幾頭咬死的羊被丟在外麵,看樣子還被狼拖走了不少嘞。”


    馬大隊長心下一驚,他身邊的人連忙說道:“牛圈那邊呢?”


    “牛圈那邊倒是沒啥事,我們數了一下,死的加丟的,大概有20多頭。”


    “哦喲,這群畜牲.......”


    “早知道應該再多巡邏一天的,唉,咋會鬧出這樣子的事情呢?”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昏暗的火把照出微弱的光,也映照出了每個人臉上的神情。


    全都悲苦不已,為這幾十頭羊,心疼的麵皮子都在不停的抖動。


    馬大隊長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旱煙袋,一時間摸了個空,又下意識地脫下帽子,撓了撓頭。


    疲憊的擺擺手說道:“你們十來個民兵全都守在羊圈那邊,今天守一晚上。


    你們幾個去把死羊全都拉到大隊部,你們兩個把這位同誌先送到赤腳大夫那裏。”


    前兩個任務,大家都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隻有最後一個任務,每個人臉上都閃爍著不情願。


    牛棚的人,哪怕他救了孩子,別人也不願意沾惹半分。


    周時逸眼裏閃過一絲寒光,看來周父之前的打算是對的。


    他也沒有出頭,後退一步,看馬大隊長的處理態度。


    馬大隊長眉心擰的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他剛想張嘴說話,一旁抱著孩子的婦女抹了抹眼淚。


    尖著嗓子說道:“大牛家的,你幫我抱著孩子。


    我把恩人扶到赤腳大夫那裏去,他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我們一家子就是給他磕頭都不為過。”


    她的聲音很是尖銳,直直得穿進每個人的心裏。


    跟她是本家的兩個小夥子,騰的一下站了出來:“嫂子,你把孩子看顧好,我們來把人送過去。


    你放心,赤腳大夫那裏拿再貴的藥,咱們家都出。


    咱們老牛家,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


    周時逸笑著拍了拍手:“沒想到馬大隊長村子裏還有這麽重情義的人。


    這位小兄弟說的話,我很讚同。


    要是他們不管不問的,不僅是寒了恩人的心,以後誰敢再去救人。


    人家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些事情,來,小夥子,我去給你搭把手。”


    說話間,周時逸手臂一用力,直接把周父從周康安的手裏接了過來。


    村子裏的人一下子分成了好幾撥,大隊部裏麵,一個有些精明的漢子垂著眼說道:“那司機周同誌看著五大三粗的,我原本以為救人的是他呢。


    誰成想竟然是牛棚的那兩個人?


    哎,你們說,他們都姓周,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一番話,問得周圍人都沉默了下來。


    有些人也產生了懷疑:“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之前咱也沒注意打量,他們長得像不像?”


    馬大隊長對於姓氏這個問題,倒是不奇怪:“確實有些巧,但有些地方一個村子裏都姓周,就像我們村有一大半都姓馬。


    據我所知,周這個姓在內地還是很常見的。


    況且這個司機當初是救了艾力,才誤打誤撞的來到了咱們村子。”


    他的話也讓眾人打消了疑慮,又或者說,大部分人對周時逸的身份,並不是多在意,他們在意的就是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


    赤腳大夫給周父弄了一點兒塗在身上的藥,又開了一些吃的藥丸子。


    這才對著老牛家的人說道:“這人摔傷還挺嚴重的,看著額頭上還磕了一下。


    要多注意休養一下,這些藥吃完,還要再吃一個療程,到時候直接來我這裏拿就行。”


    周康安衝著赤腳大夫連連道謝,隨後又臉頰通紅的翻了翻自己的口袋。


    老牛家的小夥子,大手一揮,朗聲說道:“大爺,多少錢,回頭我再給你送過來。”


    赤腳大夫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嗬嗬的說道:“不急,不急,這藥都是從咱們山上采的。


    給個五毛錢就行,反正下一次還要來拿藥,下次再給吧。”


    經此一事,村子裏的人也都警惕了起來。


    一連好幾夜都守在羊圈那邊,不知道是狼群吃飽了還是怎麽著?


    從那以後,也聽不到叫喊聲,村子裏徹底平靜下來。


    得知了周父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周時逸徹底放下了心。


    開車離開了這處小村莊,而周父也被牛支書一家子護著,除了應付不必要的檢查,別的時候倒也沒過的太艱難。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周時逸揮手把牛羊都丟進了空間裏麵,車子開得飛快,往甘省那邊走去。


    原本以為蘇國慶他們都走遠了,沒想到剛到一處歇腳地,就看到停在那裏,焦急等待的李千川和蘇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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