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有幾個?”


    “4個。”


    “太少了,你的對手是馬爺,加上你才5個人,你是想跟他來場籃球賽?”喬書亞皺眉嘲諷。“好歹你也要有後備隊員。”


    “時間緊迫,我目前的資源有限,這4個人是看在老黃的麵子上幫忙,這種會賣命的事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


    “身為你5號計劃的夥伴,我以為你至少會願意麻煩我一下。”


    班玨認真地看著喬書亞,緩緩開口:“老黃沒醒前,身邊需要熟人。”


    “放心吧,我讓霍爾金直接過來盯著,就這起事件來說,我們跟他的目標一致,就是要抓到馬爺,然後保護好所有案件關係人。”喬書亞說。“至於我暫時脫隊的理由更簡單,隻要說你會去參加馬爺的遊輪派對,這種能在一艘船上逮到兩個通緝犯的案子,你覺得霍爾金會不讓我去嗎?”


    班玨沉默。


    “不過時間確實有些緊迫,我要混上船得要再想點辦法。”


    “你的人要上來確實要想辦法,但是你個人要上船很簡單。”他說。“我的邀請函能再帶一個人。”


    “哦,真是掃興。”喬書亞故作無奈。“帶不了女伴了。”


    他挑眉,氣定神閑地說:“帶不了,就去搶別人的。”


    ---


    林雋平靜地看著不遠處被掛起來的白色禮服,她無心去欣賞這套價值不斐的訂婚服,滿腦子想得都是明天要怎麽拒絕這個鬧劇。


    那時她還沒有跟班玨說完話,一聽到開門聲就迅速把通話掛斷裝睡,最後隻是一個家事阿姨進來把藥跟杯子收走,人離開後她要再打電話,卻怎麽也開不了機了,她猜可能是沒電,可自己又找不到充電器,隻能趕緊把東西先收回日記盒裏,打算白天再找找,晚上不好碰出太大動靜。


    結果隔天吃早餐回來,發現所有林詠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全新的家俱、化妝品跟衣服。


    她又焦慮起來,但這回她已經知道遊輪上會碰到班玨,於是她配合治療跟進食,這舉動或許讓那男人心情大好,連續幾天送了很多昂貴的包包跟衣服進來,堆滿了一整個衣櫃,還計劃要打通隔壁的房間來給她做衣帽間。


    這樣的殷勤無疑讓自己更加痛苦,若是這樣用心的對待是給林詠的話,或許林詠就不會因為沒安全感而胡亂相信那些低級的謊話,甚至選擇質疑親人,最後還不明不白地喪命。


    現在她聯係不上班玨,無從得知他的計劃,所以她隻能自助自救,而她也想好了一個不會被懷疑的理由,隻要能讓她拖延半天甚至一天,她一定會有辦法跟班玨碰上麵,跟他解釋一切。


    ……


    馮時望著牆上那一幅“過猶不及”,抿唇不語。


    這幅沒有蓋印落款,但光憑這一筆一豎的強勁筆鋒,他幾乎可以斷定這是熟人的作品。


    書房門被敲了兩下,助理走進來說:“明天的賓客名單,請您過目一下。”


    他伸手接過名冊,瞄了一眼就說:“辜爺爺吃素菜,記得讓他們注意油鹽的調控,然後安排我爸過去那一桌。”


    “明白了。”助理點頭後,想起另件事又問。“可夫人不吃素,您不是安排讓您父母同坐?”


    “我會讓她安份。”他說,手繼續翻名單。“昆恩要帶誰?”


    “聽說是他在美國的好朋友,我們去查了一下,判斷應該是他對象。”助理說。“難怪那時候餘先生說昆恩對女人不愛感興趣,昆恩見到他太太跟林詠小姐的時候都很冷靜。”


    “那隻是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有人的對象,況且要是我的話,我就算喜歡也不會表現出來,太容易讓人知道你喜怒或愛好,就會成為弱點。”他說。


    助理點點頭,忍不住脫口而出:“看來昆恩先生跟您一樣謹慎。”話才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迅速低頭。


    他淡淡一笑:“難得聽到你有點觀察力的回答。”


    助理抬起頭,訝異先生居然沒有生氣,暗忖可能是林雋小姐這幾天的高度配合讓他心情異常的好,否則憑先生自負的個性,自己隨便拿個人跟他比,恐怕就輪到自己去問訊室。


    這時外頭突然打起大雷,頃刻間下起滂沱大雨。


    馮時臉上的喜悅之色稍減,把手上的名冊放到助理手上,擺擺手讓人離開。


    麵對突然惡劣的天氣,他很難樂觀。


    明明早上還是豔陽高照,晚上到剛剛也都是無風無雨,卻在他看完名冊後天氣大變,這情景仿佛曆曆在目,這樣的天氣驟變一向都是老天爺給他的暗示,而這通常都是即將要麵臨極糟的狀況。


    他又回到過猶不及的字畫前,想起辜爺爺那時在會館裏說的話,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帶著這幅字畫去問問老人家的建議。


    父親是個大字不認識幾個的粗人,當初能與辜爺爺成為朋友他萬分不解,後來有一陣子突然不來往,又加上之後父親突然染病而癱瘓,辜爺爺這段期間內沒有來探望過一次,自己本以為是父親得罪人家,這次才知道對方是因為展覽太忙碌,那次會館的見麵才讓他明白何謂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方一見麵就準備禮物要給父親,還說了很多提點的話,這讓他很慚愧。


    馮時不知道自己站在字畫麵前多久了,直到手機響起了兩聲提示音,他才回神過來,伸手把桌上的手機拿起來看。


    剛過了12點,是行事曆的當日提醒,告訴他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林詠的生日。


    他望著這則信息提醒,垂下眸,食指輕輕地滑掉推送。


    突然他有那麽一點罪惡感。


    曾經他與一個同月同日生的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因為這點而更加特殊。


    而如今他要娶的卻是她的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3/16- 不知道有沒有猜到小姐姐為什麽要拒絕呢?答案就在結尾。


    另外有看到小天使說配角們的人設如果放在別本的話能成為主角,這句話無疑是對我很大的鼓勵。


    我對待每個角色都很認真,不想讓配角隻是個無意義的“配”,而是真的身為一個“角”。


    所以看到你們會因為配角的任何選擇或離開有回應,我都會開心很久很久。


    非常謝謝你們:)


    ---


    馬爺主線即將收尾啦,也即將迎來下一波轉變。


    第35章


    林雋是這麽覺得的, 這狀況恐怕不好脫身。


    她的周圍除了有特別安排過來的保鏢外,還有一個可憐的年輕女孩──馬爺助理說這是她身為未婚妻的福利之一, 她也能有個助理,而自己也必須要習慣什麽事都要“假手他人”。


    那女孩戴了副粗框眼鏡紮著馬尾, 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緊繃,一直不自在的眨眼,感覺就是缺乏經驗, 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人,林雋猜馬爺不會找個精明幹練的人來自己身邊,因為他恐怕覺得自己挺聰明, 要是再找個差不多類型的, 或許會有些麻煩。


    而她覺得馬爺就算要防患於未然,也不該挑個這樣緊張到連喊名字都沒法集中注意力的人過來自己身邊, 她再敲了第三下桌麵後,女助理才反應過來,臉色有些蒼白地看著自己。


    “我需要一杯水。”


    女助理點點頭後轉身去拿,林雋忍不住起身往窗邊走, 拉開落地窗讓海風吹進房間,她從上船到現在4個小時都被悶在這裏, 動彈不得。


    “小姐, 請您往後退幾步。”女助理戰戰兢兢地說,遞過來水杯的手還有些發抖。“先生說您不能站在窗戶旁邊。”


    林雋斜眼看了她,接過水杯後先放到手掌上,淡淡地說:“你靠過來一點。”


    女助理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


    “這不是一份好工作, 我能幫你離開。”林雋壓低聲音,藉由拿起水杯的角度讓後麵兩個保鏢以為她在喝水。


    女助理沒有說話,但明顯地吞了口水,低下頭。


    “什麽理由都行,我會讓你全身而退。”


    後麵其中一個保鏢發現有異狀,走上一步說了句:“兩位,不好意思。”


    林雋從容轉身,神色泰然自若:“什麽事?”


    “兩位說話得大聲點。”


    林雋挑眉,平靜說道:“大聲點?為什麽?難不成先生跟助理在講話的時候,也要大聲到讓你們聽到說話內容?還是你對我的內衣尺碼有興趣?”


    保鏢愣了幾秒,微微低頭退了幾步,然後舉起手腕上的對講器回報:“……小姐是這麽說的。”


    耳麥那端的助理轉頭看向穿著浴袍的男人翻著報紙,剛才保鏢的回答通過揚聲器傳出來,先生一定也聽到了。


    隻見沙發上的男人嘴角輕輕揚起,徐徐低吟:“你說,我怎麽能不喜歡她?”


    ---


    最後,林雋還是被迫穿上了白色禮服,而她唯一的抵抗就是不化妝,隻上了一點唇彩,化妝師在一旁緊張的不知所措,她就說:“我的皮膚對這些東西會太敏感,這件事我不會讓他為難你。”


    化妝師什麽話都不敢說,反倒是一旁的女助理雖然也在發抖,可總算有了點功能:“我、我剛跟先生的助理說了,小姐不用勉強化妝沒關係。”


    保鏢也得到相同指令,便帶著化妝師離開房間。


    林雋覺得整個人快喘不過氣,她緩緩起身,轉頭對女助理說:“你先出去房間幾分鍾,我一個人靜一靜。”


    女助理點了頭,保鏢看了眼四周也跟著出去了。


    林雋環視房間,她認為應該沒有監視器──畢竟她都是要成為太太的人了,安插了個助理監視就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多此一舉。


    她拉開落地窗,脫下高跟鞋打著赤腳往外走,踏在陽台的磁磚上,冰涼的溫度讓她從腳底往上蔓延,逼著她繼續維持冷靜。


    這時,突然一隻手往上抓住了她陽台的圍欄邊緣,她詫異地低頭,那人的嘴唇就貼了上來,由下而上讓她整個人被提高了一下,她隻能雙手靠緊陽台圍欄維持平衡。


    四片嘴唇的交迭,在微涼的海風裏變得相對炙熱的存在,她憑著位置優勢往下壓著他含吻著,而他仿佛被女人這麽激烈的反應弄得笑出聲。


    唇齒間迸出笑聲的親吻有點煞風景,她懊惱地想要退後,可又被男人突然伸上來的手壓住後腦勺,瘋狂吸吮。


    最後他的舌頭勾了她的上顎,才緩緩離開她的嘴唇,雙眸深深鎖定:“想我了?”


    她的眼淚一下就湧上來,想開口罵死他,卻又不知道從何罵起,又想要是太大聲的話會讓別人發現,她隻能哽咽著,肩膀微微顫抖。


    天曉得她有一堆話想說,可現在真不是好時機。


    他打量她的衣著,白色薄紗從脖子到胸前,隱隱可見她白皙的皮膚跟性感的鎖骨,白色禮服恰到好處地讓她本就容易令人渾身炙熱的豔麗增添了不可描述的禁欲感。


    “很美。”他說。


    她紅著臉,瞪著他。


    “我本來就沒什麽耐性等牧師說完那些廢話,所以我自己親吻新娘。”他調侃,隨即又冷靜。“等等會場上見。”


    “你會在哪裏?”


    “我會主動去找你。”他說。“我有安排人帶你離開,會有另艘船帶你走。”


    她壓抑住跳得劇烈的心跳,仔細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班,你別死了。”


    他淡淡地上揚唇角:“死了我也會去找你。”


    這話說完,後方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緊張地轉頭要用身體擋住他,還好人沒有闖進來,她再回頭時男人就不見了,隻看得見海水往上拍打著船,平靜的仿佛無人來過。


    林雋趕緊穿上高跟鞋走去開門,外頭的女助理見到她眼眶微紅,趕緊拿出手帕給她,保鏢則沉著臉進去房間檢查一遍,沒發現異樣。


    約莫10分鍾後,保鏢領著林雋上樓,電梯們才剛打開,保鏢迅速低頭:“先生。”


    林雋望著眼前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斯文又優雅,完全包裝成一種上流社會中事業有成又有品味的企業家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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