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不進來?”


    閻臨淵“嗯”一聲,完全沒進去的意思。


    在瀾玉澤想找理由也出去時,已經來不及了,秦染笑容明媚地握住了瀾玉澤的手腕。


    瀾玉澤凝住了呼吸,能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動得不再平穩,緊張的情緒不可自控地在發酵。


    尤其被抓著的手腕處,開始灼熱發燙起來。


    “師父是不是有什麽要交代弟子的?”


    “徒兒......你太瘦了......都是骨......一定是沒吃飽......”


    秦染學著自己師父那般疼愛自己那般,夾了一塊肉往瀾玉澤嘴裏塞,“來......可不能挑食......快吃吧......啊......”


    瀾玉澤這才深切體會到,大師兄沒有進來是多麽有先見之明。


    此時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根本講不通,想走也走不了,瀾玉澤在秦染的威壓之下,隻好道:“師父,弟子會自己......”


    瀾玉澤話還沒說完,秦染就把肉塞進了瀾玉澤的嘴裏,然後心滿意足地笑了。


    托著下顎,秦染眉眼彎彎地問道:“好吃吧?”


    瀾玉澤有些分辨不出眼前這個少女是不是真醉了,隻能強忍著對肉許久不吃的不適應感點了一下頭。


    秦染笑得更開心了。


    “徒兒乖乖的......師父會疼你的......”


    秦染不僅再次給瀾玉澤夾菜塞他嘴裏,還起身摸了摸他的頭。


    瀾玉澤背脊僵直坐在位置上,錯愕難以回神。


    他知道她對他不信任,提防著他,竟會摸他的頭......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


    換做此時是三師弟在這裏大概會欣喜若狂吧?


    劉莊主擦著額頭的汗氣喘籲籲趕來,看到瀾玉澤被摸頭的畫麵,驚得目瞪口呆。


    如今的殿下連先帝見了也怕,竟還有人摸他的腦袋,放肆!


    不對......那是殿下的師尊......師父也是爹......就算兒子長大那麽大......爹摸兒子腦袋沒有問題......


    但是這樣的畫麵可不是他能看的!


    心裏做了一番自我理解後,劉莊主打算悄悄離開,當做沒有來過,可就在劉莊主轉身時,背後突然一股勁風襲來。


    劉莊主來不及做出反應,被勁風強行推入了屋內,踉蹌笨拙地跑到了秦染和瀾玉澤麵前。


    “殿......殿下,尊上......”


    劉莊主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緊張地解釋道:“老奴不是有意打擾......剛才......剛才突然出現一陣風......”


    “老劉你來的正好,快坐~”


    秦染笑靨如花地熱情招呼劉莊主。


    劉莊主看到秦染這麽開心,心中發怵的厲害,心頭產生了強烈不好的預感。


    “老奴怎麽敢跟尊上您和殿下同桌......”


    “咱們之間還客氣什麽,人多一起吃才開心~”


    不等劉莊主說完,秦染就把劉莊主“請”坐了下去。


    劉莊主頭皮發麻無助又尷尬地看向瀾玉澤。


    咳......這些日子跟著尊上吃了不少......


    “那就一起吧。”瀾玉澤咽下卡在喉嚨的肉後開了口。


    劉莊主才想鬆口氣,一隻雞腿到了嘴邊,“快吃吧,很好吃......”


    “嗯嗯!”劉莊主沒機會說話,隻好咬著雞腿點頭。


    秦染見劉莊主吃得開心,心情比自己吃還要愉快。


    “你怎麽停了?吃啊......”


    秦染沒見瀾玉澤吃菜,不高興地抿了一下唇,“不好好吃飯,不乖!”


    劉莊主太陽穴直跳,聽府裏的下人說尊上喝醉了,剛才他看到師慈徒恭,還覺得尊上沒醉,現在看來真的醉得不輕!


    殿下被強行喂飯,是他能看的嗎?!


    不過......殿下難得的麵色紅潤,還真的吃了......


    他終於是看到殿下身上有活人的感覺了,殿下雖為皇子,從小就過得苦,沒有被父母疼愛過,如今有師父疼愛了,雖然年紀大了點,也算是一種彌補吧?


    壓不住唇角的弧度,劉莊主在瀾玉澤看過來時,才匆忙收起唇角的笑意。


    瀾玉澤在觀察了一陣後,心中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很多人醉了之後不是睡覺,就是行酒瘋大肆吵鬧,他們師父是非常喜歡喂人吃東西。


    劉莊主開始打飽嗝,苦哈哈地時不時瞧著瀾玉澤,希望他能夠解圍,要是這麽大桌子菜吃下去,人都要吹起來了。


    此時瀾玉澤也十分懊悔吩咐廚子做多了菜。


    視線落到屋外。


    即便看不到大師兄的身影,他也知道大師兄就在外麵。


    讓大師兄進來分擔點幾乎不可能......


    瀾玉澤視線瞥到掛在樹上的小青蛇時,清冷的黑眸閃過了一抹暗光。


    扭頭看著樂在其中夾菜的秦染,瀾玉澤聲音清幽地開口道:“謝師父如此照顧弟子,弟子已經吃飽了。”


    “這樣啊......”秦染停下夾菜的動作,聲音裏透著一股濃濃的沮喪。


    “嗯,不過小青可能還餓著。”


    聽到瀾玉澤這話時,視線隨著瀾玉澤手指的方向,秦染眼睛逐漸變得晶亮。


    小青扭頭想要跑,被秦染拽著尾巴像死蛇一樣拖進來。


    “乖,快吃,多吃點才會長大~”


    秦染一顆一顆給小青蛇喂著靈晶。


    小青蛇一開始還吃挺香,後麵吃撐了,全身軟綿綿生無可戀地吃著。


    這一刻,它覺得主人怕蛇的時候挺好的。


    瀾玉澤怕小青蛇真吃撐了,就對秦染說可以喂府裏的看門狗。


    然後他就看到他們師父開心地給府裏的狗,用勺子給它們喂飯,兩條大狗被喂得趴著走不動了。


    瀾玉澤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暗銘記下,不能讓師父再喝醉了。


    秦染摸著兩條狗的腦袋,看它們躺在地上很安逸,她就覺得有些累,也開始犯困了。


    打著哈欠,秦染抱著狗脖子就要躺下直接睡覺了。


    瀾玉澤眼皮直跳,在秦染抱著狗躺下前,來不及多想地伸手握住了秦染的手臂。


    “師父,這裏不能睡。”


    “不許搶我的狗!”


    秦染說著抱緊了狗脖子。


    大狼狗難受地嗚咽要掙紮,被瀾玉澤一個陰冷的眼神給警告得不敢動彈,也不敢有所掙紮。


    閻臨淵在此時也終於現身。


    “大師兄。”你終於是現身了。


    瀾玉澤眼神帶著無奈,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現在什麽情況不需要他說想必大師兄很清楚。


    他的手還抓著師父的胳膊不敢鬆,等師父酒醒了發現自己躺在狗窩,他和大師兄就算不被責罰,也不會好過。


    閻臨淵俯身去抓秦染的另一隻手臂,被秦染先一步拍開了。


    “說了不許搶狗!”


    “轉移師父的注意力就好了。”瀾玉澤小聲提醒閻臨淵。


    惹惱了師父,他和大師兄一起也不是師父的對手,還是醉酒狀態下的師父,無法用一般的經驗來推測師父會有什麽行為。


    閻臨淵單音節“嗯”了一聲,直起身之後撐開了翅膀。


    瀾玉澤微愣一怔。


    大師兄竟然......


    他還以為大師兄很厭惡魔翼,隻有在麵臨生死攸關這種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展翅出來。


    “大翅膀!”


    秦染鬆開狗子歡欣雀躍地要起身。


    瀾玉澤回神,順勢將秦染拉了起來。


    秦染滿心歡喜,滿眼都是閻臨淵的翅膀,踉蹌走過去後就一個勁地摸那黑色的羽毛。


    手掌殘留的溫度逐漸消散,瀾玉澤站在原靜靜看著,沒有跟著到閻臨淵身邊。


    “真的好大的翅膀......還流光溢彩的,顏色真好看......我怎麽就沒呢......”


    秦染越說越羨慕,閻臨淵沉冷如冰墨的黑眸則逐漸變得柔和。


    瀾玉澤也終於看明白,為什麽大師兄不再厭惡自己的翅膀,就這麽展翅了出來。


    被人這麽喜歡,這個人還是師父,大師兄不愛炫耀,要是三師弟一定會招搖過市地炫耀。


    “這麽好的毛......做成羽扇一定好帶風吧......”


    秦染說著就試著輕輕拔了拔。


    就在秦染抿著唇放棄時,閻臨淵側過身,麵無表情地將秦染剛才所拔的羽毛給拔了下來遞給秦染。


    秦染反應遲鈍地下意識接過,當看到黑色羽毛根部沾著血,眼瞳猛地一震:“有......有血......”


    瀾玉澤雙眸微微睜大,清冷的眼瞳裏滿是訝異。


    閻臨淵始終不發一言,動作利落幹脆地又拔了幾根羽毛下來,秦染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鮮血染在黑色羽毛上並不明顯,可當鮮血順著羽毛滴落時,秦染驚愕地看著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閻臨淵把一把羽毛遞給她時,她呆愣著沒有去接。


    瀾玉澤麵色已經恢複平靜,上前問道:“師父,羽扇是否需要弟子派人趕製?”


    正在懵逼中的秦染,並沒有聽清瀾玉澤在說什麽,也就沒有動作。


    “需要。”閻臨淵將手中的羽毛交給瀾玉澤。


    秦染在見到瀾玉澤接過羽毛,腦子還嗡嗡嗡的,視線重新回到閻臨淵的翅膀上,歉疚湧上心頭,聲音低啞悶悶地自言自語:“流血了......對不起......很疼吧......扇子我不要了......”


    “不要緊。”閻臨淵聲音低沉毫無波動地開口。


    “一定很疼的......快好起來......”


    秦染低喃著的同時打了個酒嗝,酒氣在黑夜中彌漫。


    手小心地撫摸上閻臨淵翅膀禿了羽毛的地方,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秦染施展了治愈術。


    閻臨淵在感受到傷口的疼痛感慢慢消失,被一種舒適感代替的同時,這幾日愈發在心頭肆虐的戾氣,隨之消散。


    翅膀上的傷口愈合,羽毛卻沒有重新長出來。


    “毛呢?”


    秦染努力眯著眼,試圖讓迷糊的視線清晰一點,可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看不清之下,秦染就手指去摳。


    翅膀處傳來的觸碰,讓閻臨淵眼瞳變得更沉,側身躲避繼續觸碰時,聲音也低沉了幾分,“羽毛沒這麽快長出來。”


    “是......嗎?”


    閻臨淵“嗯”了一聲後,說了一句“該回去了”就扶住秦染,不等秦染說話,就帶著她飛了起來,將她送回了住處。


    瀾玉澤視線一直停留在閻臨淵帶著秦染離開的方向,沉靜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離開。


    秦染也不知道怎麽摸到床的,抱著床上的抱枕,沾枕頭就睡著了。


    閻臨淵的身影被屋內的黑暗籠罩,在床邊站了許久,直到秦染不再夢囈說對不起,身影才消失在屋內。


    等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打著哈欠伸了懶腰。


    當看到手上捏著的黑色羽毛,腦袋就像是遭受了五雷轟頂,把潘多拉魔盒砸碎放出了一種叫“記憶”的怪物。


    她沒套出閻臨淵的話,結果自己喝大了,她和閻臨淵好像說了好些話,話的內容具體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說漏嘴。


    要真喝斷片了,什麽事情都不記得,那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可她現在大概是記得自己幹過什麽事,尤其是給瀾玉澤喂飯、給狗喂飯,要跟狗一起睡......


    這些事情出糗就出糗了,閻臨淵也真是的,不知道她醉了嗎?


    她說的是醉話,他生拔了自己的羽毛,讓她的良心遭到了譴責。


    好不容易改善的師徒關係,這下又要回到改革前了。


    果然酒色誤人!


    以後喝酒還是要節製,決不能多喝!


    懊惱地拍了拍抱枕,長歎了一口氣後還是起床了。


    打開房門,院外空無一人。


    瞬間自我的尷尬氣氛一掃而空。


    隔壁留給柳如煙的屋子還空著,照理說她該搬進來了。


    昨晚發生這麽多事,她記得自己還去找了柳如煙,也不知道瀾玉澤會不會遷怒於她,秦染想了想後就出門去找柳如煙。


    柳如煙躲在自己房間不敢出門,怕出門就要她死,其他被一同送入的五個美人,見柳如煙躲著,就在她的房外落井下石地奚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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