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一回到王府,把馬丟給閻臨淵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畫卷。


    太後娘娘給她的時候還神秘兮兮的,好奇死她了。


    當打開畫卷見到畫的是什麽時,秦染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瞥見閻臨淵看過來,秦染快速合攏畫卷,有些匆促地卷了起來。


    她是怎麽也沒想到這畫卷裏畫的竟然是她,還是穿著一襲紅裙女裝的她,站在鳳凰背上衣袂飄揚,似神若仙。


    說實話,這幅畫把她畫得很好看,她都覺得有很強的濾鏡,尤其是胸前寥寥一畫,太有料,她自己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還好她是正對著閻臨淵打開畫卷的,不然這麽多突然的,莫名好尷尬。


    皇太後給她這幅畫是不是說明,她是女扮男裝的?


    這裏也隻有瀾玉澤知道她真實的性別,皇太後會知道肯定是跟瀾玉澤有關的,隻是......瀾玉澤不是會隨便透露的人,畫卷上的字跡也不是瀾玉澤的。


    想要搞清楚怎麽回事,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直接找瀾玉澤問清楚。


    閻臨淵默不作聲地把秦染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問題出在畫卷上。


    “師父,這畫卷能否借我看一眼。”


    秦染抬眸看向閻臨淵,唇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平時不是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任何好奇嗎?這會兒怎麽卻要看畫了?


    這畫......畫得有些浮誇,她莫名有點小羞恥......怎麽能隨便拿出來給人看?!


    “這畫少兒......”


    “不宜”差點脫口而出,秦染連忙刹了車,握拳抵著唇瓣輕咳了一聲後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這是太後娘娘的......佛畫,現在還不能給其他人看,等為師參悟透了,再傳給弟子。”


    閻臨淵眸色不動地看著秦染沒有說話。


    秦染收起了畫,反正閻臨淵不說話她就當他是默認了。


    急於問瀾玉澤是什麽情況,秦染就沒有進王府,直接站在門口堵門等瀾玉澤回來。


    還以為瀾玉澤騎馬慢些,馬上就跟上了,結果等來的卻是劉莊主,劉莊主年紀大了又圓潤,騎著馬叫苦不迭,讓馬停下來時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你們殿下人呢?”


    劉莊主見到秦染不太高興,又這麽問他心中警鈴大作。


    來的路上他就在想今晚殿下行為怪異,他總覺得是有事,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哪裏出問題了。


    現在看來......該不會是得罪了師尊不敢見吧?


    可讓他怎麽應對?!


    而且殿下也不跟他說是哪裏得罪了尊上,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殿下政務繁忙抽不開身,今晚怕是要留在了養心殿,尊上有什麽事情可以吩咐老奴。”


    秦染看著笑比哭還難看的劉莊主微眯漂亮的眸子:“瀾玉澤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殿下隻吩咐老奴過來聽從尊上差遣。”


    “平時呢?你跟在瀾玉澤身邊,還蟄伏在蜀道山下跟瀾玉澤來往密切,該知道的肯定的知道的吧?”


    “老......老奴......在蜀道山下絕沒有什麽圖謀,就是......就是傳遞一些消息......”


    劉莊主這麽秦染這麽一問,緊張地額頭冒出了冷汗,“殿下運籌帷幄、成算在心,很少同老奴說什麽,老奴知道的事情其實很有限,不知尊上......您想知道什麽?”


    “比如背後有沒有罵我,你告訴我,我絕對不會透露。”


    劉莊主唇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大晚上殿下怪異,殿下的師尊怎麽也這麽奇怪?


    “殿下從未說過尊上不是,更加沒有辱罵,殿下是十分敬重尊上的!”


    劉莊主用最真摯認真的眼神坦誠地看著秦染,說的話也十分的中氣十足、擲地有聲,就怕秦染不相信再三強調道:“老奴不知道尊上是聽了何人挑唆,才有了這樣的懷疑,老奴敢用項上人頭作保,殿下對尊上敬愛之心天地可鑒!”


    “行吧,老劉你別激動,我隻是隨便問問......”


    秦染見劉莊主越說越激動,眼神也十分清澈、炯炯有神,也就相信了瀾玉澤沒背地裏說她壞話,或者詛咒她什麽的,至於她的性別,瀾玉澤應該也沒跟劉莊主說過,否則她帶柳如煙出去玩時,劉莊主也不會故意站中間,讓她裏瀾玉澤的美人遠點,哦不,現在如煙是陛下的人了,被大侄子給截胡了。


    “對了,如煙姑娘怎麽樣了?”


    “如煙姑娘暫時留在丞相府,陛下已經命人選黃道吉日,應該過不了多久宮裏就會傳來好消息。”


    話題轉太快,劉莊主差點沒轉過來,頓了好一下之後才一五一十地柳如煙的情況,“陛下還說尊上是他和如煙姑娘的媒人,要好好謝謝您。”


    柳如煙轉眼就成了未來的皇後,他到現在都有些不信,不過這媒是尊上做的,這樣的結果倒也不稀奇。


    “本座說不定還能發展副業。”


    秦染勾起一側唇角輕輕一笑,做媒能各種吃瓜,可比枯燥的修煉有意思多了。


    “瀾玉澤既然忙著辦婚事,那就先忙他的事,讓他回來後,來我那裏一趟就行。”


    “好的尊上,老奴一定把您的話帶到。”


    劉莊主心裏終於大鬆了一口氣,滿麵笑容地應下了秦染的話。


    *


    深夜皇宮。


    恢弘大氣的養心殿內,趙誠乾身穿黃袍,打著哈欠一臉的愁容和哀怨。


    今天所遇之事跌宕起伏、驚心動魄,又與一見傾心的如煙姑娘......是最難忘以美好結束的一日,沒想到九王叔在養心殿等著他,深更半夜的還要他處理朝政!


    隻是今夜的九王叔總是魂不守舍的,問他問題要叫好幾聲。


    “九王叔、九王......”


    在趙誠乾叫第二聲時,瀾玉澤回了神轉回了身,用眼神示意趙誠乾直接說問題。


    “奏折寡人已經批閱完了,九王叔請過目。”


    趙誠乾將奏折遞給瀾玉澤。


    瀾玉澤低頭翻閱了起來。


    趙誠乾想起秦染禦劍飛行驅邪除魔時仙姿飛揚、披靡天下的瀟灑不羈模樣,就好奇地小聲問道:“九王叔,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秦仙師?我感覺秦仙師跟印象中那些德高望重的高人不太一樣,秦仙師很厲害,也很特別,如煙姑娘也是這麽說的。”


    瀾玉澤翻閱奏折的手一頓。


    不用刻意去回憶,腦海中就浮現了他們師尊的各種“離經叛道”,就算千夫所指也毅然我素我行,桀驁不羈,這樣肆意隨心,什麽都敢做的人,還是個女子。


    想著想著,瀾玉澤唇角不自覺地浮現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瀾玉澤唇角的笑意雖然不明顯,但趙誠乾敏銳地捕捉到了眼底。


    九王叔平時笑得如潤如玉,可他知道這種笑就跟戴了麵具一樣,並不是真實的。


    “真羨慕九王叔能拜秦仙師為師,跟著這樣的師父修行一樣很有意思吧?”


    瀾玉澤抬眸看向雙眸放光的趙誠乾,唇角的笑意逐漸消失,然後道:“陛下如今已經親政,也選定了皇後人選,成親之後應當更穩重,以江山社稷為重。”


    “哦......”趙誠乾在瀾玉澤威嚴的視線注視下失望答應。


    有機會他還是想再見見秦仙師,今天的見麵實在是太倉促了,說了沒幾句話。


    “陛下的婚事定在三日後。”


    瀾玉澤清冷的嗓音響起,趙誠乾微微一愣:“這麽快?”


    “不僅快,還要隆重。”瀾玉澤目光深遠地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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