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響徹遼闊水麵的虎嘯,鳳凰震了一下身影險些不穩。


    水麵掀起巨浪,那黑水趁機再次朝著他們攻擊了過來,不過這不需要秦染動手,閻臨淵先一步披荊斬棘去了。


    閻臨淵不僅摧毀了那黑水的攻擊,還成功找到了泉眼,墨劍一劍刺向黑水裏,隻見水麵出現了旋渦,隨即像大噴泉一般炸開了水花。


    “師父,小心水!”


    駱雲逸積極地上前擋在秦染前麵。


    可水並沒有濺到他們身上,阿飆幾個飛旋避開了水花。


    沒有了用武之地,駱雲逸回頭失望地看向了秦染。


    秦染唇角微抽,“隻要腦子清醒點,多的是你表現的機會。”


    “嗯,師父說的對!”


    駱雲逸臉上重新綻放燦爛的笑容。


    “過來點。”秦染朝著駱雲逸招了一下手。


    駱雲逸睜大他那雙大而明亮的雙眸,又驚又喜地指著自己。


    秦染對於駱雲逸的反應再次唇角微抽,恍惚之間仿佛是見到了一隻大尾巴狗。


    “為師隻是幫你療傷,沒有寶物給你。”秦染解釋道。


    駱雲逸一聽笑容更加燦爛了,欣喜道:“師父能治愈弟子,比什麽寶物都要好!”


    而且師父先是給他治愈,在二師兄之前,是出乎意料的意外之喜。


    “嘴倒是甜。”


    秦染低語了一句後就馬上為駱雲逸施展治愈術。


    駱雲逸原本蒼白的臉頰,很快就有了血色,不僅受的傷好了,靈力也跟著充裕了。


    “謝謝師父,師父的治愈術更加出神入化了。”


    秦染收手時輕挑了一下眉,然後看向了瀾玉澤。


    瀾玉澤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著,看著她朝著他伸出手時,他竟心情沉悶地想要拒絕,但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斂下清冷的黑眸,對秦染微微頷首,“弟子謝過師父。”


    “下次不行就別硬撐,對身體不好。”


    秦染說著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


    瀾玉澤垂眸看著秦染唇角的笑意,突然開口道:“弟子身體沒有問題,沒有不行,也沒有虛。”


    聽到瀾玉澤低幽又認真的話語,秦染微揚眉梢。


    她很想說一般這樣強調,說明真的在意,真的在意說明就是多少有點問題。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說出來,萬一不小心傷了瀾玉澤的自尊心,誰知道會怎麽算計她。


    “對對對,為師懂的。”


    秦染對瀾玉澤施展完治愈術之後,對他點著頭笑笑。


    瀾玉澤看著眼前的人,下顎線又繃緊了幾分,袖中的拳頭緩緩攥緊。


    有些不想去思考和在意的問題,不斷出現在他的腦中。


    泉眼被破壞之後,黑水很快就消失,去第三層的樓梯也隨之出現。


    沒等秦染動手,閻臨淵破除了禁製,打開了通往第三層寶塔的通道。


    第三層裏並沒有景獷或者白虎的身影,卻有不少熟悉的麵孔。


    這層寶塔就像是一個巨大養殖場。


    原本在修真界牛逼轟轟的修士們,全被鎖鏈套著脖子和手腳鎖在一個個法陣之中。


    受到法陣的影響,他們表情呆滯,不斷往鎖鏈輸送著靈力,腳下的法陣則一直吸收著靈力。


    好在這些修士隻是像行屍走肉,還沒有被魔化成魔。


    “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們恢複意識?”


    秦染扭頭看向瀾玉澤。


    瀾玉澤很想說先去救四師弟,沒必要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但瀾玉澤還是點了一下頭,“弟子試試。”


    “好。”


    秦染點了一下頭,瀾玉澤便動手了。


    當看到瀾玉澤使用自己給的清心符,秦染眨巴了一下大眼,這樣也行?


    “是蜀道宗的秦宗主和他的弟子!”


    “竟然是他們來救我們,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怎麽辦,之前問蜀道宗買丹藥已經花光了靈石......”


    剛才還雙目無神的修士們,在看到秦染他們時,一個個抬起了頭,灰暗的目光變得熱切。


    “秦宗主,快救救我們,魔族之人把我們困在這裏,吸收我們的修為和力量,一定有很大的陰謀!”


    赤炎宗的一個弟子對秦染大喊了一聲,其他宗門弟子就陸續向秦染發出了求救。


    秦染掃視一圈,跟急切的宗門之人和散修們說了一句“稍安勿躁”之後,目光定格在冀陽德身上。


    冀陽德脖子、手腳被拷上了鎖鏈,在人群中抬起頭,眸色平靜又深邃地注視著秦染。


    秦染勾起一側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冀陽德,隨即轉移目光看向了人群中那幾抹紅色的身影。


    “闕道友怎麽也被抓來這裏了?”


    想要直接隱身的闕懷被點名後嗎,本就很差的臉色徹底黑了,“問那麽多幹什麽,趕緊救人不知道嗎!”


    反而是斡龍和鳳楚見到秦染他們時滿眼放著光,終於見到了得救的希望,他們也不再藏著掖著喜悅。


    “秦宗主見到您太好了!我們總算是有救了!”


    “我們是不小心中了魔族之人的算計,才會被抓到這裏來的。”


    鳳楚幫闕懷把秦染的問題解釋之後,抱歉地朝秦染眨眨眼,又小聲解釋道:“其實師父見到您來救我們了很高興的......”


    “閉嘴!”闕懷沉著臉立刻嗬斥鳳楚,“這裏還輪到你們替為師說話!”


    “是......師父......”斡龍和鳳楚如兩隻鵪鶉,縮著腦袋不再說話了。


    “師父小心,那些陣法恐怕有陷阱。”


    在秦染要動手之際,瀾玉澤小聲在秦染身邊提醒。


    秦染漫不經心地勾唇笑笑,“從我們踏進魔域開始就是陷阱,進入這座塔更是個陷。”


    瀾玉澤聞言,微微愣怔,看著秦染的眼神更複雜了幾分。


    “想要出去的話,大家可要好好合作,因為......”


    秦染笑盈盈地看著眾人,繼續道:“團結就是力量!大夥兒要是有興趣,下次教你們唱這首歌。”


    在場的人懵逼了一下,他們還以為秦染要說些高深的話語,來彰顯自己的得道高深,結果......就這?


    眾人幹幹笑笑,神情不太自然略帶尷尬地附和秦染的話,蜀道宗是他們是唯一的救星,秦染說什麽都是對的,他要是提出什麽要求也會全力滿足。


    秦染跟瀾玉澤討論了破陣之法後,沒有談條件就開始動手破陣。


    閻臨淵、瀾玉澤和駱雲逸跟著秦染也開始動手。


    正擔心秦染不肯幫忙的修士們大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就要傾家蕩產了,沒想到秦染這次倒是爽快。


    闕懷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闕宗主,秦宗主能出手就很好了,我們能不能逃出魔域還得靠秦宗主,闕宗主要不......您稍微忍一忍?”


    “對對對,這位前輩說的對,秦宗主的脾氣令人捉摸不定,萬一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


    “沒錯,老朽也覺得對付魔族要齊心協力,就如秦宗主所說要團結,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內亂。”


    離闕懷近的修士開始勸闕懷,闕懷太陽穴突突跳。


    搞什麽鬼!


    念叨一句也不行?


    舒妙菡認得瀾玉澤和駱雲逸留下的記號,帶著淩浩很順利地找到了第三層。


    “師父!”舒妙菡見到冀陽德小聲喊了一聲。


    看到秦染和他的弟子們正在破陣,舒妙菡就跟淩浩說一起去幫忙,淩浩抿了一下唇瓣道,“再等等。”


    舒妙菡想了想後點了一下頭。


    破陣需要大量的靈力,他們不像秦染那樣有樹藤怪之子幫他快速積攢靈力,他們必須保存靈力,等到宗門長老們前來,才有更大的機會救出師父。


    “就是那裏!”


    瀾玉澤指出陣眼,秦染沒有任何遲疑禦劍朝陣眼而去,不料舒妙菡和淩浩突然出現。


    不清楚舒妙菡和淩浩要做什麽,以防有變,秦染停頓了一下。


    淩浩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和舒妙菡一起搶先破了陣眼。


    秦染差點無語地翻白眼。


    陣眼被破,陣法失效。


    反正靈劍已出,秦染就順便把修士們身上的鎖鏈都給砍了,當然這順便中沒有包括真元宗的人。


    任誰都看得出來,秦染對真元宗的“不一樣”,隻是彼此都很有默契的都沒有說。


    真元宗弟子一臉的高傲和不屑,喊著是大師兄和小師妹救了他們,更不需要其他人多事。


    冀陽德依舊沒有什麽表情,沒有陣法所困,自己一扯手腳上的鎖鏈就扯掉了,最後微笑看著秦染扯掉了脖子上的鎖鏈。


    秦染看著道骨仙風的冀陽德,對上他的目光時,感覺到了一種極度不適感,背脊升起了一股惡寒。


    隔著一段距離和不少人,冀陽德望著秦染微微頷首。


    秦染當做沒有看到,視線看向了其他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閻臨淵和瀾玉澤隻是靜靜凝視著冀陽德。


    駱雲逸眯起雙眸,隨後惡狠狠地瞪了過去,真元宗弟子不甘示弱地瞪了過去,沒有言語上的衝突,氣氛卻劍拔弩張。


    所以當秦染提出一起突破第三層寶塔禁錮去第四層時,就有真元宗弟子站出來道:“是大師兄和小師妹及時出現,是他們破了陣眼救了我們,你們憑什麽以恩要挾?!”


    “哦......對,來得真及時,出手也及時......”


    秦染微揚唇角,眼底的嘲諷一覽無餘。


    其他宗門弟子心裏也跟著唏噓,真元宗是堂堂修真界第一宗門,這是怎麽了,還是以為他們眼瞎?


    陣眼的確是真元宗弟子所破,可要是他們沒有出現也能破。


    縹緲宗弟子實在看不慣,就小聲議論了起來,看那說話的真元宗弟子的目光充滿了嫌棄。


    討論聲有點大,闕懷就用警告地看了眼自家弟子,縹緲宗弟子隻好閉上了嘴。


    舒妙菡心虛得微紅臉頰,想要解釋看到師兄們同仇敵愾,怕自己被說成胳膊肘向外,最後將想要解釋的話給咽了回去。


    淩浩冷笑:“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有所圖,根本就不是想救人......”


    “當然了,不然本座到這裏來看戲,閑的沒地方使用靈力?”


    秦染理所當然地承認,眸中帶笑坦然地看著淩浩。


    “你......”


    秦染這麽一承認,淩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不過你們也不必在意這些,因為,本座就沒想過順帶救一個垃圾宗門裏的一些垃圾。”秦染笑盈盈地解釋。


    反正真元宗不要臉,她也沒必要給他們留什麽臉麵。


    “你竟敢如此侮辱本門......”


    “不然本座為什麽又名‘逆徒’?”


    秦染掃了眼想要動手的真元宗弟子們送了他們一個輕蔑的勾唇,“真元宗長老本座都打廢了不少,區區弟子也敢來挑釁?”


    淩浩怒瞪秦染。


    被逐出師門的逆徒,他竟還引以為傲的樣子!


    舒妙菡悄悄拉了一下淩浩衣袖,提醒他不要跟秦染起衝突,淩浩本就心情不悅,帶著遷怒之氣甩開了舒妙菡的手,然後看向了冀陽德:“師父,難道任由他這般羞辱真元宗嗎?”


    秦染應該消耗了不少靈力,師父也已經是化神期,加上他和趕來的長老和師弟們,讓蜀道宗就此埋葬在魔域不是問題。


    冀陽德側眸淡淡看向淩浩,在淩浩期待又充滿戾氣的眼神注視下,冀陽德輕啟唇瓣聲音平靜:“浩兒,秦宗主是真性情,你不可無禮。”


    “可是師父......”


    “為師心裏有數,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魔域,其他你不必再多說。”


    淩浩在冀陽德不怒而威的目光注視下,隻好閉上嘴不再繼續說。


    不過......看師父剛才所說的,是不是已經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隻是時機沒有到?


    一定是這樣的!


    蜀道宗秦染和他的弟子都這麽可惡,必須以絕後患!


    “這座魔塔隻可進不可退,是你們想離開就離開的?”


    闕懷用扇子慢悠悠地扇著風,彎著美豔的眸子笑看著冀陽德:“冀仙師是怎麽個心裏有數,不如說出來讓大家聽聽,還是說......想獨立逃之夭夭?”


    真元宗弟子一聽瞬間滿腹怒火。


    縹緲宗這種宗門也敢到他們真元宗頭上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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