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帶路?”


    駱雲逸收回視線,忍著讓闕懷滾的衝動,冷睨了眼闕懷後,就轉身在前麵帶路。


    斡龍和鳳楚跟在闕懷身後,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就算是麵對一個弟子,師父好歹也要客氣點,而且如今駱雲逸也不同以往,他不僅修為提升了,還是鬼生子,有著天生擁有鬼修的力量,是有資格做鬼王的。


    等闕懷跟著駱雲逸過來時,就看到秦染悠閑地在屋裏吃著小菜喝著酒。


    “都天下大亂了,你躲在蜀道宗倒是還挺清閑舒服的。”


    不需要駱雲逸再帶路,闕懷繞開駱雲逸就徑直走了過去。


    駱雲逸蹙起眉心,立馬閃身跟了過去。


    “就算天要塌了,幹著急有什麽用,更何況這不是有那麽多天下義士嗎?”


    說完,秦染怡然自得地繼續吃著,無視闕懷的冷嘲熱諷,也無視了闕懷。


    闕懷被無視後,唇角瘋狂抽搐。


    秦染這老混蛋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居然這麽目中無人,直接就他無視了,他這麽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都不知道招待他一下,起碼讓他坐下吧?


    “秦道友倒是吃的開心,怎麽不問本座為什麽來蜀道宗?”


    “哦,為什麽來蜀道宗?”秦染頭也不抬地問。


    闕懷暗咬了一口牙:“......”


    瞥見駱雲逸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滿臉寫著讓他趕緊離開,闕懷輕挑了一下眉,直接一屁股坐在秦染對麵。


    駱雲逸臉色一沉:“師父沒讓你坐下一起用膳!”


    “前不久秦道友可是有邀請本座來蜀道宗做客,怎麽,這麽快就不作數了?”


    駱雲逸還想說話,被秦染抬了一下手給製止了:“闕道友不嫌棄吃本座吃剩下的殘羹剩飯,本座自然不會介意闕道友一起吃。”


    闕懷停下扇扇子的動作,有些惱火地瞪著秦染,“難道這就是蜀道宗的待客之道,難道不會再上幾道菜,還是吃一口就能吃窮蜀道宗了?”


    “沒有那麽多的難道,闕道友還真是會腦補。”


    秦染這才緩緩抬起眸子看向闕懷:“本座記得承諾是親手做給去闕道友吃,本座吃的這些菜是徒兒做的,所以呢,不好意思了,不能再上菜招待闕道友。”


    “既然是弟子做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對,闕道友又錯了,弟子不是花錢請的廚子,他給本座做菜是孝敬本座,要不你去問問本座的四徒兒願不願意拜你為師吧。”


    闕懷眼皮跟著跳了,無語地看了秦染好一會兒後,壓下火氣後才咬牙開口:“就你歪理多!你的弟子本座才不稀罕。”


    飯菜肯定是景獷那隻老虎做的,每次看到他差點沒把老虎眼睛瞪出來,怎麽可能會拜他為師,而且他也沒秦染這老混蛋嘴饞。


    “不稀罕的話闕道友坐什麽,看本座吃好看?”


    秦染單手托著下顎似笑非笑地看著闕懷。


    駱雲逸見到闕懷咬牙切齒卻無處發火心中暗爽不已,而且......師父明明是女子,怎麽會這麽瀟灑不羈,英氣逼人的。


    闕懷瞬間有了掀桌子的衝動。


    怎麽會有這麽自戀不要臉的老混蛋。


    暗暗深呼吸一口氣,闕懷才忍著惱火轉移話題:“本座這次來蜀道宗不是為了吃你這口飯,而是有正事。”


    秦染聽闕懷說正事,沒忍住一口酒“噗”笑噴了。


    一些酒則噴到了闕懷臉上。


    “秦!染!”闕懷拍案而起,怒視著秦染。


    “抱歉,抱歉。”


    秦染擦著嘴真誠道歉,“闕道友你怎麽也不躲著點?”


    由於壓不住唇角的笑,秦染道歉要幫闕懷擦擦時,闕懷快速退了兩步,直接用袖子擦了臉。


    有什麽好笑的,還笑噴了!


    可惡!


    這裏要不是蜀道宗,他早就跟他翻臉了!


    斡龍和鳳楚怕引火燒身連門都沒進,聽到屋裏的動靜,直接背過身蹲下身逗鋼鋼玩,恨不得把鋼鋼藏在衣服裏偷偷帶走,至於自家師父......他們什麽都沒聽見,沒什麽都沒看到......


    秦染看闕懷幾乎扭曲了美人臉,就開口安慰道:“闕道友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這麽大的火氣,傷肝,可就不好了。”


    “你......”闕懷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本座不太明白什麽是好聽的,不如闕道友教教本座,說點好聽的來聽聽?”


    闕懷盯著笑得漫不經心又很無害的秦染,感覺氣得胸口開始要疼了。


    秦染這老混蛋無非是想占便宜,別以為他不知道,真夠幼稚的!


    除了修為天賦好點,其他一無是處,尤其是脾氣,又臭又惡劣,還不要臉!


    想聽好聽的?他怎麽可能遂了他的願!


    “算了,算了,還是說正事。”


    秦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闕懷有話就說。


    特意跑到蜀道宗來,應該是真有事。


    闕懷說話前側眸看向了駱雲逸,然後看向秦染示意師父們說話,弟子沒有資格也不必在場。


    他的弟子就要識相很多,就沒有跟著進來。


    駱雲逸繃著下顎線,陰沉眸子死死盯著闕懷,他已經很努力保持沉默不發出聲音,盡量沒有存在感,闕懷這老東西居然還想師父將他趕出去!


    “吼!”


    隨著一聲低沉凶狠的老虎咆哮聲,一隻眼睛發綠的大白虎跳進了院子,到了斡龍和鳳楚麵前,還衝著他們麵對麵極近地咆哮了一聲。


    口風掃過臉頰,頭發和衣服被噴得飛揚,斡龍和鳳楚呆愣地看著白虎的獠牙,恍惚之間仿佛見了太奶一麵。


    這一嘴下來,他們兩人的腦袋能被咬掉吧?


    秦染扭頭看向了大白虎和被嚇傻了的斡龍、鳳楚。


    真是的,讓景獷恢複人形,結果反而變了這麽大一隻。


    景獷這是把沒臉見她發揮到了極致?


    淡淡收回視線後,秦染語氣淡淡地對駱雲逸吩咐:“你去管管你四師弟,別嚇到人家,否則誰還敢來蜀道宗做客,為師可是很好客的。”


    闕懷嗤之以鼻:“......”


    他到現在都沒喝到一杯水。


    “師父......”駱雲逸小聲開口,他不想出去。


    甚至恨不得四師弟進來咬闕懷一口。


    想到師父和闕懷共處一室,他就抓心撓肺的難受。


    “叫爹也不管用,你四師弟要是闖禍的話,為師拿你是問。”


    秦染微沉雙眸看著駱雲逸。


    她要實現責任分配製度,使勁pua,讓他們從骨子形成一種大的管小的本能,小的拖著大的,這樣她就能做個輕鬆的師父,不用什麽事情都來找她,雖然現在離目標還有點遠,但是隻要她不放過任何機會,相信總有一天會實現。


    “是......師父。”


    駱雲逸見到秦染有些不悅,隻好不甘不願地應了下來,轉身離開時,暗暗陰森幽怨地瞪了眼闕懷。


    闕懷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小子是會變臉的,麵對秦染這老混蛋時委屈無辜,轉頭就目露凶狠。


    等駱雲逸一出去,闕懷一甩衣袖故意關上了門。


    秦染輕挑了一下眉,勾起一側唇角輕輕一笑。


    闕懷看到秦染正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就想起了一些流言,就解釋道:“放心,本座對男修沒有興趣,關上門不過是嫌某些人管不好自己弟子,讓弟子過來礙眼。”


    “闕道友何必解釋這麽多......搞得很心虛一樣?”


    秦染唇角又上揚了幾分,平添了幾分邪氣,“不過闕道友也大可以放心,本座雖對男修有興趣,也不會對老熟人下手的。”


    反正過了今夜,她就能恢複原身,也不怕現在就承認。


    “你......”闕懷張口要罵人,開口吐出一個字後才反應過來。


    美豔的雙眸逐漸睜大,闕懷就像是吃到了一個巨大的瓜,張著嘴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說你......對男修有興趣?”


    闕懷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秦染,“豈不是承認你是......”


    秦染這老混蛋果然是斷袖???


    “嗯哼。”秦染煞有其事地點了一下頭後,笑看著闕懷開口:“本座行的正坐得端,沒什麽好擔心的,不像有些人藏著掖著......”


    “少譏諷本座,本座可不像你有這麽癖好!”


    看著秦染那雌雄莫辯的臉,對上他那媚眼如絲的雙眸,泛濫出來的誘惑人的氣息,讓闕懷喉嚨發緊,胸口一陣的意亂心慌。


    一定是秦染天生媚骨的關係,隻要他想誘惑人,無論男女都難以招架。


    於是闕懷僵硬地移開了視線。


    秦染不動聲色地笑笑,喝了一杯酒後笑盈盈地開了口:“好端端地,闕道友怎麽就激動起來了。”


    闕懷氣惱地側眸冷眼橫掃了眼秦染。


    “別以為本座聽不出來你是在質疑本座,自己是斷袖,也覺得其他人也是了,可笑!”


    秦染不以為然地微揚眉梢。


    “本座說的可不是闕道友,闕道友怎麽就代入進去了?莫不是......闕道友對自己早已有了認知?”


    闕懷氣憤地眯起了眼,咬牙後開口:“那你說你在說誰?”


    “自然是你師尊和本座的前師尊。”


    “什麽?!”


    秦染對闕懷眨了一下:“別說你毫無發現。”


    “秦染!你還真是大逆不道!竟敢汙蔑師尊!你這逆徒的名號還真沒白當!”


    這“逆徒”的名號,秦染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都說前師尊了,本座早就被逐出師門了。”秦染很好脾氣地解釋道。


    原主已經不在了,清玄就算還認她也沒用了,她更加不會加入真元宗,蜀道宗開辟了靈氣池後,山上的靈氣可要真元宗純淨多了。


    “也就你這樣以此為傲,哼。”


    闕懷冷哼一聲後,盯著秦染警告道:“不許詆毀本座師尊,否則本座不會放過你。”


    “不然為什麽他們一個阿裴一個阿玄地叫著,不是很奇怪嗎?”秦染燃燒起了八卦之心,就對闕懷招了招手,“本座料定闕道友肯定不信,特意把錄影石拿來了。”


    她突擊檢查到煉丹房時,瀾玉澤和閻臨淵兩人不發一言筆直地跪著,倒是沒有陽奉陰違。


    闕懷眯起鳳眸狐疑地看著對他招手的秦染,走過去後鬱悶地問道:“你到底要搞什麽鬼?”


    秦染也沒有廢話,就把當時闕懷師尊裴鬆和清玄來蜀道宗的畫麵放給闕懷看,確鑿證據麵前,說不定他能分享一些瓜,裴鬆是闕懷師尊,她就不信闕懷一點都沒有察覺。


    闕懷看著畫麵眉心又蹙緊了幾分,還好瀾玉澤到縹緲宗討要靈植時沒讓他拿出錄影石來,師父也真是的,他都找不到他人影,竟然還特別跑到蜀道宗來了,還跟秦染這老混蛋的師尊叫得這麽親密,也難怪秦染會有那樣的猜想。


    握拳抵著唇瓣輕咳了一聲後,闕懷橫了眼秦染後道:“這不過是本座師尊與清玄前輩相識多年,彼此......”


    但沒等闕懷說完,就聽到錄影石畫麵裏裴鬆對秦染說的話:“秦宗主如若碰到我那不聰明的弟子遇險時......”


    秦染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她忘了還有這事......


    闕懷不敢置信震驚地瞪大了美豔的鳳眸,惱羞成怒地出手將錄影石給一掌擊碎了。


    擊碎之後身影不穩地晃了一下,儼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秦染識趣地沒有作聲。


    闕懷死死握著手中的扇子,還是難以消氣抬手就要拍桌子。


    不能看著桌子被毀了,秦染連忙出手阻止,一把握住了闕懷的手腕:“闕道友打算在本座蜀道宗打砸?這可不是好習慣。”


    闕懷甩開秦染的手,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秦染你這老混蛋你行,竟敢故意羞辱老子!”


    “意外、意外,錄影石已經毀了,我們不如......說你的正事吧。”


    闕懷沒有走秦染給的台階,甩手破門而出。


    秦染:“......”


    保住了桌子,卻沒有保住門。


    早知道不八卦了,闕懷要跟她說什麽正事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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