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嫣說到殺人時,章言似有意無意看了魏昭一眼,魏昭心想,章言是不是知道這一切。


    一會兒,徐曜跟餘勇回來了。


    魏昭一直沒看見徐曜,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時,後一輛馬車門簾掀開,高芳華從裏麵探出身,下了馬車。


    走過來,問徐玉嫣,“二姑娘,好玩嗎?”


    “好玩。”徐玉嫣答道。


    “姐姐也去看熱鬧了?”


    魏昭暗想,高芳華在馬車裏已經知道自己沒事,表麵若無其事,大概心裏很失望。


    “殺了兩個人,我就回來了。”魏昭看著她臉說。


    “殺人了?”高芳華捂住胸口,眼睛裏還是泄露出一絲慌張。


    魏昭故意說成殺了兩個人,看看她反應,果然,她想到兩個丫鬟,她的兩個丫鬟恰巧都沒回來。


    高芳華捂住胸口,“你們看見我的兩個丫鬟青風和青霄了嗎?”


    幾個人搖頭,“沒看見。”


    徐曜跟餘勇說話,走過來,餘勇說:“兩個丫鬟是不是趁著人多跑了?”


    徐曜道:“丫鬟沒了就沒了。”


    對萱草說;“你暫時服侍高姨娘。”


    第54章


    萱草不願意,不敢吱聲,高芳華最窩火,兩個丫鬟失蹤了,當然,丫鬟對徐曜來講,根本不算什麽,徐曜不可能派人去找她的丫鬟,青風和青霄一定是被人暗算,極有可能是魏昭下的毒手。


    侯爺派萱草服侍她,這個萱草丫頭是魏昭的人,這次害魏昭不成,栽在魏昭手裏,是自己過於輕敵,高芳華懊惱。


    申城繁華,大街小巷到處都有掛著幌子的酒樓飯鋪,徐曜對章言說:“先找一家客棧,晚膳在就近酒樓吃。”


    章言去安排客棧,一行人隨後去客棧,一般客棧都是兩進院,後院樓上有兩個空房間,章言訂下,徐曜跟魏昭住一間,徐玉嫣同丫鬟住一間,不知道章言是否故意的,還是隻剩兩個房間,樓上沒有高芳華的房間,高芳華隻好住樓下,沒同魏昭住一層樓。


    萱草服侍高芳華去了,金橘侍候徐曜洗手,魏昭左手把一條雪白的巾帛遞給徐曜,“我不去酒樓吃了,我想出去逛逛,順便吃點就行。”


    徐曜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她垂著的右手臂,明白了,她跟大家去了,右手不能吃飯,旁人看了覺得奇怪,魏昭又不想把夫妻間的事讓大家知道,去了也做做樣子,吃不了什麽。


    徐曜拉過她手臂,紗衣卷起,雪白手臂淤青未褪,魏昭放下衣袖,“沒事。”


    徐曜看魏昭的樣子並不在乎這點皮外傷,這一次自己是傷到她心裏,一心想描補,說道:“阿昭,你要去哪裏,我陪你去,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魏昭輕柔一笑,“除了你,別人傷不了我。”


    這也許是無心的話,話趕話,但卻說出一個事實,最傷她的隻有他了。


    這一刻,徐曜覺得自己真該死,他沒有護她,反而傷她,魏昭說的不是大話,魏昭雖然武功不強,但善用毒,以魏昭的聰明,外人輕易傷不到她。


    金橘重新換了水,魏昭淨手,對徐曜說;“我跟金橘出門你要不放心的話,派幾個侍衛跟著。”


    萱草侍候高芳華,她不能帶萱草出門。


    魏昭下樓時,看見萱草端著銅盆,往外倒水,萱草看跟前無人,小聲說:“夫人,奴婢不想侍候高姨娘。”


    魏昭壓低低聲說:“你寸步不離跟著她。”


    高姨娘現在剪了翼,恐怕背後還有隱藏之人,她們不知道,人在暗處,她們在明處,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


    萱草立刻明白了,點頭,不再有厭煩情緒。


    徐曜也許隨便把萱草指給高姨娘,隻有她帶了兩個丫鬟,徐曜又不想路上隨便買一個,她的兩個丫鬟裏出一個給高芳華,理由正當,萱草會武功,留在高芳華身邊比金橘合適。


    眾人一起走出客棧,魏昭跟大家分道走,徐玉嫣不知內情,叫道:“二嫂,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我想逛街,現在不餓,等餓了再吃。”


    魏昭自然地說。


    知道魏昭手臂受傷的隻有高芳華和魏昭的兩個丫鬟,高芳華不說,別人都不知道。


    “二嫂,我跟你去逛街。”


    徐曜對章言說;“你陪她們逛街。”


    對徐玉嫣說:“注意少去人多的地方,早點回來。”


    兩個人帶著金橘和玉環兩個丫鬟,章言跟在二人身後,還有幾個便衣侍衛,進城門一條長街,街道兩旁全是店鋪,兩人走進了一家珠寶首飾店。


    徐玉嫣看中一對金鑲珍珠耳墜,放在耳邊比量,問章言;“好看嗎?”


    “好看。”章言目光溫潤地望著她。


    魏昭對夥計說;“這對耳墜要了。”


    徐玉嫣又拿著兩支簪子比較,一個金鑲玉一個點翠的,兩件都喜歡,一時不能取舍,放下那支點翠簪,拿金鑲玉詢價,掌櫃的出價偏高,討價還價半天,掌櫃的把價錢降至最低,徐玉嫣嫌貴,無奈放下。


    魏昭站在一旁對掌櫃的說;“這兩支簪都要了。”


    “好了,夫人。”


    掌櫃的趕緊打包,身後的金橘拿出錢袋,付了錢。


    徐玉嫣不好意思地說:“二嫂,回去我還你錢。”


    “算我送你了。”魏昭大方地說。


    魏昭知道徐玉嫣沒多少私房錢,


    章言知道徐玉嫣出門沒帶錢,他今日特意踹了錢出門,就知道徐玉嫣上街要買東西,徐玉嫣買東西不很貴,女孩心性,他剛才猶豫想拿錢,男女有別,怕夫人誤會,此刻看夫人出手大方,對夫人又敬重幾分。


    幾個人從首飾店出來,徐玉嫣興高采烈的,幾個人沒留意路邊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窗簾半卷,馬車裏一個男人從魏昭走出首飾店,一直盯著魏昭看。


    又逛了兩家鋪子出來,徐玉嫣在門口廉價貨攤上挑手釧,等她的功夫,魏昭走進一家瓷器店,這家瓷器店專賣白瓷器物,她看一套白瓷茶具,拿起一隻茶盅細看,北地柴窯出產的白瓷略粗糙,不如南邊名窯產的瓷器精細。


    放下茶盅,她又看一件瓶子,品質差強人意,這間店裏沒有讓她看上眼的的瓷器,走出店鋪。


    徐玉嫣嚷著餓了,四個人找了一間麵店,走進麵店,四個人一桌坐下,幾個便裝侍衛坐在隔著一張桌子,四個人一人吃了一碗麵,飯館裏熱,鼻尖冒汗了,走出飯鋪,魏昭抽出繡帕扇了扇。


    首飾店對麵道邊停著的一輛豪華馬車一直停在那裏,車窗紗簾放下,微風吹過,隱約裏麵有一個男人,望著這家飯鋪門口,驚豔。


    天色微黑,街道兩旁商家挑起大紅燈籠,瞬間一條長街燈火璀璨,街道人多起來,比方才熱鬧。


    章言對徐玉嫣說;“回去吧!”


    徐玉嫣沒逛夠,回去晚了怕徐曜說,隻得跟著章言和魏昭回客棧。


    三人還有丫鬟金橘走進客棧後院,徐曜正下樓,看魏昭手裏空空的,問;“沒買東西?”


    徐玉嫣懷裏抱著幾個首飾匣,“二嫂沒買,給我買了。”


    徐曜也沒說別的,找餘勇。


    魏昭上樓,客房裏洗澡水已經備好,一路風塵,吃熱麵又出了一身透汗,魏昭脫了衣衫,邁進木桶裏,舒服地洗了個澡。


    剛沐浴出來,徐玉嫣叩門,“二嫂,二嫂。”


    叫得很急,金橘趕緊開門,徐玉嫣急急地進來,“二嫂,前院有一幫人,好像找你。”


    魏昭把頭發隨意挽了,“找我?這個地方我又不認識誰,下樓看看去。”


    前院一鬧,高芳華聽見,也從屋裏走出來,身後跟著萱草。


    一夥人要往後院闖,客棧掌櫃的攔著,點頭哈腰,“大爺,有話前廳說,這後院住的女眷。”


    為首的是個管家模樣的人,“掌櫃的,我們不是來砸你生意的,我們找個人,是個女眷。”


    掌櫃的道;“不知大爺要找哪位女子?”


    “一個長得好看的女人。”


    掌櫃的想後樓住的幾位女眷,各個美貌,“大爺,後院幾位女眷都長得如花似玉,但不知是哪位?”


    “長得最美的女人。”


    掌櫃的想了想,恍然大悟,“大爺八成說的是徐夫人吧!”


    “你把她招呼出來,我們看看就知道了。”


    掌櫃的為難,“可這…..這位夫人是有夫主的人,不能隨便讓人看。”


    管家使了個眼色,這夥人一擁而上闖進後院。


    一夥人嚷著,“叫徐夫人出來。”


    魏昭跟徐玉嫣站在樓上,這夥人一抬頭,管家眼前一亮,“就是這位夫人。”


    魏昭看這管家衣著華麗,主人一定非富即貴,淡淡地聲道;“你們找我何事?”


    管家模樣的人恭敬地朝上作揖,“我家公子仰慕夫人,想跟夫人談談。”


    金橘在旁嗬斥道:“我家夫人有夫君,你膽敢胡說八道。”


    管家恭敬客氣,“夫人的夫主能請出來,我們談談。”


    “我就是她的夫君。”


    清冷一聲,徐曜從樓下一間屋裏走出來。


    往院子裏一站,身姿挺拔俊逸,麵色冷峻,不怒自威。


    管家半天方緩過神來,上前幾步,躬身行禮,“幸會,幸會。”


    滿臉堆笑,“是這麽回事,我家公子今日得見夫人一麵,萬分仰慕,想跟公子商談一下,如果公子願意成人之美,條件公子可以隨便提。”


    徐曜鳳眸微眯,“你家公子要買我夫人?”


    管家幹笑兩聲,“這位爺,話別說的太難聽,我家公子現沒娶親,娶做正房夫人,萬兩白銀權當聘禮。”


    徐曜目光寒咧,低沉的聲音透著森冷,“開價不低。”


    一抬手,餘勇指揮侍衛衝上前,一頓拳腳,打得管家和那夥人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徐曜轉身上樓,章言跟在身後,徐曜走到魏昭跟前,“怎麽回事?”


    魏昭咬唇,搖搖頭,章言在身後說:“夫人和小姐逛街,大概被人盯上了,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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