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我在炕上談判?”


    黑曜石般雪亮的雙眸戲虐地盯著她。


    魏昭眨了幾下大眼睛,“曜郎,你一定要跟我爭皇位嗎?”


    這一聲曜郎軟糯,墨畫一般的眉目含情。


    徐曜的目光落入春水一樣清澈的眼睛裏,心底一角開始變軟,對她的怨恨一點點消融,口氣也變軟,“你一個女流之輩,在後宅相夫教子,喜歡金銀珠寶衣裳首飾這都很正常,江山也是你能要的嗎?”


    魏昭嬌嗔地望著他,半撒嬌半認真地說:“那我就喜歡江山了,怎麽辦?你殺了我,把江山奪過去?”


    魏昭說完,把燈盞放在窗台上,解開鬥篷,裏麵穿著一身薄羅裙,隱約可見內裏抹胸束著兩個雪白麵團,腰肢纖細,烏黑油亮的秀發上插著一支步搖,一歪頭,步搖垂下的珠子輕搖,襯著水豆腐一樣嫩白的臉,一雙大大的紫葡萄水潤的眼睛透著亮光,小巧的鼻尖挺翹,鮮紅小嘴,嘴角微微上翹,美得不可方物。


    且神態嬌憨,又帶著幾分撒嬌的俏皮,任是個男人就沒有不動心的,徐曜的掌心發熱,幾個月未見,魏昭更美了,刻意地誘惑,徐曜瞬間血湧上來,聲音低迷帶著情.欲的沙啞,“阿昭,做我的皇後好嗎?”


    徐曜的手從她裙底伸入,揉捏著,他受不了她成為蕭氏的太後,本來出離地憤怒,見到她時,心軟成水,所有的恨意都煙消雲散。


    魏昭長長的眼睫撲閃了兩下,“你的後宮隻有我一個皇後可好?”


    “小妒婦。”


    隨著話音,徐曜猛地一撲,把她壓在身下,吻上她嬌豔的唇,嘴裏含糊地說;“好。”


    魏昭突然把徐曜一推,翻身把他壓在下麵,魏昭的小嘴堵上了他的唇,清涼,軟糯,徐曜心中歡喜,魏昭的小舌頭頂開他的唇,伸進去,柔軟甜香。


    瞬間點燃徐曜心頭的火,他剛想反客為主,有個實質性的進展,突然,感覺舌尖一麻,魏昭柔軟卷著的小舌已經把含在嘴裏的藥送了進去,徐曜清醒時,已經晚了,魏昭的小舌頭已經從他口中退出去了,魏昭自己先服了解藥。


    徐曜身體沒有一絲氣力,他黝黑的眸瞪視著她,口不能言,魏昭點了他的啞穴。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餘勇的聲音,“侯爺在屋裏嗎?”


    小廝莫雨的聲音,“侯爺在屋裏翻值錢的東西。”


    “什麽?”餘勇詫異的聲音,門被推開,一隻大手掀開珠簾,“侯爺。”


    餘勇卻一下愣住了,隻見一個女人趴在侯爺身上,衣衫不整,餘勇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趴在侯爺身後的女人原來是夫人,餘勇瞠目結舌。


    魏昭羞紅了臉,嬌喝一聲,“出去。”


    餘勇頓時滿臉通紅,轉身逃也似的跑了,莫雨站在門口,看見餘將軍從屋裏跑出來,納悶,“出什麽事了?餘將軍。”


    餘勇方站住,似乎想起來,走回來,把門掩好,吩咐道;“侯爺在屋裏有重要的事,不許打擾。”


    莫雨猜不透什麽重要的事。


    屋裏徐曜漸漸昏睡過去,魏昭急忙走到地道口,取出一件東西,扔進地道裏,撕拉一聲響聲在空寂的地道裏傳出很遠,習武之人都耳聰,陳子風和秦遠聽見,兩人對視一眼,眼睛閃著興奮的光,成功了。


    徐曜醒來時,粉霞紗帳在眼前飄飄渺渺,他渾身無力,手動了動,觸碰到腰間,腰間令牌沒了,香囊裏的私章和印信不看也知道沒了。


    他心中五味雜陳,唇角漫上一絲苦笑。


    另一個房間裏,魏昭揮筆,模仿徐曜的筆跡流暢地寫了兩道手諭,一道手諭給進駐京城的燕軍參軍周翼,另一道手諭寫給京城外率領燕軍的三爺徐霈,寫好後,蓋上徐曜的私章和印信,


    手諭的內容,大意是徐曜以大局出發,為天下黎民百姓不受刀兵之苦,防止外夷進犯我中原,兩軍罷兵,兵和一處,其它的事容後再議。


    燕軍主力現在歸三爺徐霈指揮,魏昭為了穩妥起見,又給三爺徐霈寫了一封親筆信,謊稱他二哥徐曜答應兩軍罷兵,兵和一處,以免親者痛仇者快。


    秦遠和陳子風拿上徐曜親筆的手諭,兵符,還有魏昭寫給三爺徐霈的信,陳子風和秦遠,魏昭三人至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單憑著手裏的兵符就能調動燕軍。


    京城燕軍參軍周翼率領,周翼看了徐侯的手諭,滿腹懷疑,又看了兩遍,筆跡確實是燕侯的字體,他跟燕侯常年戎馬生涯,對燕侯的筆跡非常熟悉,不會有差,而且還有兵符,燕侯隨身攜帶,無人能偷拿出來。


    秦遠手持調動軍隊的兵符,周翼是徐曜親信,也不敢公然抗命不尊,冒殺頭之罪,遂交出軍權。


    秦遠和陳子風趕到京城外燕軍營地,把燕侯親筆手諭、兵符,還有魏昭的親筆書信交給三爺徐霈。


    徐霈跟著二哥出兵,來到京城下,看見城牆上的魏昭,心裏很糾結,本意不想打,勸二哥撤兵,知道不現實,這兩日憂心忡忡,軍隊打仗,不是兩個人尋仇,一旦開戰,事態無法掌控,兵戎相見,原本一家人感情很好,現在反目成仇,他不希望看見的,當看到二哥的親筆手諭,不知為何反倒鬆了口氣,看到令牌,本能相信這是二哥徐曜的意思,根本不做它想。


    又把魏昭寫給他的書信展開,仔細看了一遍。


    秦遠和陳子風站著一旁,看著直著急,又不敢催促,怕節外生枝。


    徐霈看完,小心地把魏昭的書信折好,揣在懷裏,交出兵權,由徐曜跟魏昭共同統一指揮。


    所有的燕軍的軍隊,全被魏昭掌控。


    次日,天剛亮,魏昭和徐曜聯合又下了一道手諭,戰爭停止了,朝廷國庫銀兩養活大批軍隊,增加百姓的負擔,軍隊解甲歸田。


    徐曜連下兩道手諭,京城的圍困解了。


    當湯向臣和許渭急匆匆趕到齊王府,齊王寢殿門外,幾個小廝趴著門縫往裏看,湯向臣沉聲問:“燕侯呢?”


    昨日,湯向臣在京城外燕軍營地,偏趕上他去巡營,不在中軍大帳裏,三爺徐霈就交出軍權給秦遠。


    待湯向臣回到營帳,聽說此事,大吃一驚,要過來徐侯的手諭,沒看出什麽毛病,心裏預感不對,急忙趕奔京城,燕軍營地離京城五裏地,等他到京城城牆下,城門已經關了,他也隻能等一早入城。


    幾個小廝趕緊站直身子,莫雨說;“昨晚餘將軍進去找侯爺,出來後告訴不要打擾侯爺,屋裏沒動靜,奴才們不敢進去。”


    湯向臣上前叩門,“侯爺,侯爺在屋裏嗎?”


    沒人作答。


    這時,餘勇走來,喚了一聲,“湯先生。”


    湯向臣急道;“餘將軍,你來得正好,昨晚發生什麽事了,侯爺在屋裏做什麽?”


    餘勇摸著頭,很難為情,“侯爺跟夫人在屋裏……”


    “夫人?”


    餘勇嘿嘿笑,“是夫人來了。”


    “侯爺和夫人在屋裏做什麽?”湯向臣問完,醒悟過來,推門,門從裏麵閂上了,對許渭說;“把門打開。”


    許渭一腳把門踹開,幾個人衝進來,屋裏空蕩蕩的沒人。


    湯向臣問莫雨,“侯爺去哪裏了?”


    莫雨撓頭,奇怪,“奴才在門口守著,侯爺一直沒出來,奴才也沒看見夫人何時進屋的,餘將軍說侯爺和夫人在屋裏,奴才還納悶。”


    一群人四處找徐侯,蹤影皆無。


    朝霞灑入屋裏,徐曜躺著望著縹緲如煙的紗帳,侍女如花把紗帳掛在兩邊金鉤上。


    魏昭走了進來,徐曜斜睨著眼睛看著她,冷笑,“你還來做什麽?”


    魏昭對如花說;“下去吧!”


    如花退了出去。


    徐曜問:“這是什麽地方?”


    “我在京城置辦的一間商鋪。”


    徐曜住的地方是魏昭另一間商鋪,門臉是二層的,這間商鋪除了宋庭和魏昭無人知道。


    “阿昭,我真沒想到,你我夫妻一場,你竟然用這種手段算計我,我從前跟你說過,它日我若為帝,一定立你為後,以後你一樣能成為太後,難道你非要做蕭氏的太後嗎?”


    徐曜眼中的痛楚,魏昭清晰地看見。


    魏昭很平靜地看著他,“徐曜,你若為帝,別說太後,就是皇後,我都不知道能否長久?假如我不能生兒子,你是不是還要找別的嬪妃生?三宮六院,我的命運還不是你徐曜一念之間。”


    徐曜口中澀澀的難言,良久,道;“阿昭,你就這樣不相信我?”


    半天,魏昭輕輕地說;“去齊王府之前,我已經把所有後事都安排好了。”


    “阿昭,你以為我能殺了你?”


    徐曜幾乎不敢置信。


    “你也許下不了手,可你屬下能,他們會建議你除掉我,誰又知道你是否為了江山大業忍痛割愛,你痛過一陣也就忘了。”


    徐曜突然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很悲哀,喉結滾動,艱澀地說;“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魏昭直言道:“從前信過。”


    什麽時候開始產生了不信任。


    魏昭對兩個人的感情徹底否定,已經全然沒有絲毫的信任,難怪魏昭設下陷阱,費盡心機來對付他。


    他突然心灰意冷,意識到真正失去了她,什麽江山社稷,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阿昭,你殺了我吧!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裏,如果這樣能讓你記住我。”


    他嗓音低沉暗啞。


    魏昭低頭,繡鞋尖在地上畫了一個圈,“三個月後,你身體自然恢複,不用服解藥。”


    說完,魏昭轉身,朝外走去。


    “阿昭。”


    徐曜在身後叫了一聲。


    魏昭站住,沒回過身。


    “阿昭,我辜負你,你設計我,我們現在扯平了?”


    魏昭繼續往前走。


    “阿昭,十年後,等國家安定,我們找個像雲霞觀一樣的地方相伴到老,可以嗎?”


    魏昭快步朝外走去。


    “我等你!”徐曜篤定地道。


    魏昭搖搖頭,腳步再也沒有停頓,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子風在外麵等著她,看見魏昭走出來,迎上前。


    魏昭道;“陳堂主,把徐曜送到雲霞觀,三個月後,他身體自動恢複,暫時還不行,這一路煩勞陳堂主費心。”


    早朝的鍾聲響徹雲霄,文武百官精神抖擻,沒有絲毫倦意。


    魏昭下懿旨,徐霈為皇帝的老師,與禦史大夫歐陽錦、宰相杜光卿同為輔政大臣。


    天下統一,秦遠統領天下兵馬,西澤州嚴符將軍統領西澤州、北安州、遼東兵馬。


    陸欽任京城禁軍統領,程冉為副統領,守衛皇宮,田華為禦前二等侍衛。


    京城恢複平靜。


    朝廷有三位輔政大臣,又有王鴻儒、趙言玉、兵部尚書李胥之一幹老臣,朝政井然有序。


    晉康帝以後,宮裏經過幾個帝王,叛軍入侵,後宮中比較混亂,內宮總管韓昌把後宮宮人名冊給魏昭看,魏昭看了看,道;“後宮中侍候過先帝的有封號和沒有封號的嬪妃不能離開皇宮,其餘的沒有封號,也沒侍候過先帝的秀女放出宮,年長二十五歲的宮女放出宮歸家。”


    “太後這道懿旨,真是個善舉。”韓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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