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嫣笑眯眯地懇求,“二嫂,我在家無聊,你出門帶我去吧?”


    魏昭不想帶她出門,不是出門玩,奈何徐玉嫣軟磨硬泡,拿她沒辦法,答應,“好吧!”


    徐玉嫣受二哥徐曜托付,形影不離二嫂,魏昭帶上徐玉嫣、萱草,到前院匯合金葵、周興、常安。


    馬車已備好,魏昭和徐玉嫣、萱草乘馬車,其餘人騎馬,關山帶著侍衛家仆,一出門就興師動眾,引來路人觀看,魏昭束手束腳,好不耐煩,無奈,關山奉徐曜之命,時刻保護夫人,不離左右。


    一行人浩浩蕩蕩,一路招搖過市,來到正陽街口,魏昭命馬車停住,下了車,對關山說:“你們別跟著我,金葵、周興和常安保護我,沒什麽事,你們跟著,到哪裏影響人店鋪生意。”


    關山猶豫,不敢離開夫人,魏昭道:“侯爺怪罪,我擔著。”


    關山沒跟上去。


    看鋪子,幾個人步行,魏昭跟金葵和周興說;“這條街是萱陽城最繁華的街道,我們商鋪要開,選在最好的位置。”


    幾個人走過最繁華的地段,停在一間貼著出售酒樓門前,這間酒樓二層,占地麵積大,酒樓已經停業,酒樓規模極大,金葵道;“這間酒樓很合適開皮貨鋪子。”


    魏昭看酒樓門上貼著出售字樣的帖子好像有一段時間,像是很久沒售賣出去,必然有原因的,她不方便出頭,道:“你們聯係一下賣主,問問情況,我在對麵茶樓裏等你們。”


    魏昭帶著徐玉嫣去對麵的茶樓裏,叫了一壺茶水,歇歇腳。


    出門時,徐玉嫣以為魏昭要逛街,現在才知道她要買下這間酒樓,問;“二嫂,你要開酒樓?”


    魏昭觀察周圍店鋪出入的人流,確定這個地方客流量很大,聽徐玉嫣問,答道:“酒樓不是隨便開的,雖說民以食為天,但開酒樓很辛苦,我對這方麵不了解。”


    生意做自己熟悉的東西,有固定的資源。


    茶樓夥計端上一壺新沏的茶水,“夫人小姐慢用。”


    魏昭問夥計,“你們對麵那家酒樓出售,關門多久了?”


    夥計從窗子朝對麵看了看,“關門有一陣子,許有三個月了,他家這個酒樓剛開始賣時,有看好的要買,價錢談不攏,後來就無人問津了。”


    “這間酒樓原來的生意怎麽樣?”


    “酒樓地段好,生意不錯,飯點人很多。”


    魏昭喝著茶水,一直觀察過往行人,兩人喝了一壺茶水,金葵和周興幾個人回來,金葵說:“這間酒樓後宅三進院子,原來酒樓掌櫃的家眷住在後麵,現在酒樓要賣,已經搬走了,隻有掌櫃的守在這裏賣房子,我們詢了價,他出價一萬五千兩銀子,我們前後看了,憑著酒樓的好地段,要價略高,跟他還價,他說原來少兩萬兩不賣,家裏急等著要錢,才降到一萬五千。”


    周興道:“一萬五千兩這個數目能出得起的人有,拿一萬五千兩買下這間酒樓的沒幾個人了。”


    魏昭思忖,道;“這間酒樓在萱陽城中心地段,就算一萬五賣貴了,不可能三個月賣不出去,這裏麵還有什麽原因,我們不了解,這樣,你們跟這個掌櫃的說我們出一萬兩現銀,如果他答應,立刻支付。”


    常安說:“一萬兩這個掌櫃的一定不能答應,方才咬死了一萬五千兩。”


    “先出這個價,餘地大,降至最低,掌櫃的心裏對售價預期降低,往上起價他比較容易接受。”


    金葵和周興又去一趟,不用問,肯定沒有成交。


    魏昭說道;“買店鋪不是著急的事,這幾日在附近轉悠,打聽一下這間酒樓的情況。”


    一行人回侯府,徐玉嫣走累了,直接回房去了。


    魏昭回到東院,命丫鬟備水沐浴,入秋後,幾許涼風,不似夏季炎熱,出門路上衣衫染上灰塵,魏昭小有潔癖,不像徐曜嚴重,出門回家必須沐浴。


    她沐浴更衣,書香為她擦幹頭發,剛舒舒服服地躺著南窗下炕上,忽聽見窗外隱約傳來吵架聲音,她翻身坐起來,趴在窗戶上朝外看,看見西廂抄手回廊,幾個丫鬟站在哪裏,聽見獨幽的聲音,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麽,好像跟香茗吵架,香茗聲音尖利,離得遠,魏昭聽不清她們吵什麽。


    書香也趴在窗上看,幸災樂禍,“自從主子說挑一個人開臉,芙蓉、香茗和獨幽這幾日暗地裏較勁,奴婢就說早晚打起來,果然不出所料,獨幽平常裝的清高,還不是一樣藏著齷齪心思,夫人要不要出去製止她們”


    魏昭手肘拄著窗台,“這不是很正常,三個人原來都是一等大丫鬟,什麽都不分上下,現在一個人出頭,另外兩個人能甘心嗎?我為何要出去製止,我們看熱鬧好了。”


    書香有幾分明白,笑說:“夫人是故意說她們三個人裏挑一個?”


    魏昭狡黠地眨眨眼,“我想看徐曜後宅亂成什麽樣?他好像吃定了我似的,這個主母我要好好當,他什麽時候放我走?”


    書香指著說;“夫人你看,萱草也在裏麵看熱鬧。”


    “萱草這丫頭是個好湊熱鬧的人。”魏昭此刻忘了,自己跟書香也趴在窗戶上瞧熱鬧。


    獨幽和香茗吵著,兩人動起手,書香小聲說:“夫人快看,打起來了。”


    香茗脾氣大,先動手打獨幽一耳光,獨幽也不示弱,兩人互相揪頭發,魏昭看見萱草站一旁看,卻不動手拉架,芙蓉假模假式的拉架,幾個小丫鬟平常被幾個大丫鬟教訓,呼來喝去的,不敢拉架,勸二人,這二人氣頭上哪裏肯聽。


    一個婆子年長心眼多,飛跑朝上房來了,魏昭和書香趕緊縮回頭,魏昭說;“你到門口把那個婆子攔住,誰管這等閑事。”


    書香趕緊走到門口,婆子跑上台階,看見書香出來,手指著西廂房方向,“書香姑娘,看那邊打起來了,快回夫人。”


    書香假意看看,“夫人出門回來累了,正睡覺,不能打擾,你去跟她們說讓她們別打了。”


    婆子一拍大腿,“我說那管用,這兩位姐姐脾氣大,誰說得了。”


    婆子無奈自己去勸架,勸架沒人聽。


    書香回到屋裏,看夫人又趴在窗台看,忍俊不住笑得前仰後合,一房主母看丫鬟打架,魏昭托著腮說;“書香,你說她二人誰能贏?”


    書香趴過去看看當下形勢,“奴婢說香茗贏,獨幽現在有點招架不住了,夫人不出麵管,怕她們倆打壞了。”


    “這幾個大丫鬟平常支嘴,幹過什麽體力活,都支使小丫鬟們慣了,能有多少力氣,無非是抓破臉,這倆丫鬟心懷鬼胎,爭寵上位,讓她們打去吧!男人三妻四妾,後宅多熱鬧,咱們還有戲看。”


    “侯爺好像不是好色之人,沒提納妾。”書香作為一個丫鬟,當然希望自家小姐和姑爺好。


    “現在沒提,他也沒說以後不納妾。”


    書香剛想說話,魏昭把手指橫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繼續看熱鬧。


    這功夫香茗和獨幽兩個人互相扯著對方頭發,手騰不出來,用腳踢,眼看獨幽落了下風,被香茗壓製得抬不起頭,招架不住之時,突然,聽見不知那個小丫鬟一聲喊:“侯爺回來了。”


    徐曜從院外走了進來,二人嚇得立刻鬆了手。


    魏昭和書香悄悄縮回頭。


    徐曜大步走進院子,看見西廂房圍著一群丫鬟,不由走了過去,肅色問;“你們在做什麽?”


    眾人讓開一條路,徐曜看見低頭站著的獨幽和香茗,兩人俱披頭散發,獨幽臉上被抓了幾條血道子,獨幽手裏攥著香茗的一綹頭發,香茗白皙的脖子上一道手指甲的劃痕。


    大家感受到侯爺深眸中射出冰冷的光,都打了個寒顫,徐曜沉聲問:“說怎麽回事?”


    芙蓉膽怯地說:“獨幽和香茗兩人鬧別扭。”


    獨幽和香茗嚇得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叩頭說:“侯爺恕罪,奴婢知錯了,饒了奴婢吧!”


    芙蓉巴不得二人被攆出去,沒人跟她爭了,麵上做做樣子,跟著跪下,“侯爺,看在她二人平常侍候侯爺盡心的份上,饒了她們吧!”


    徐曜冷眼看二人,爭風吃醋,麵沉如水,“到二門一人領十板子,以後再犯決不輕饒。”


    兩人這時候清醒了,方才氣頭上喪失理智,急忙叩頭,“謝侯爺開恩。”


    徐曜大步朝上房走去,邁步進堂屋,屋裏肅靜,沒有一點動靜,書香從東間走出來,徐曜問;“夫人呢?”


    “夫人睡了。”


    書香說謊不敢看侯爺像鷹一樣銳利洞穿一切的雙眼。


    徐曜掀門簾一看,窗戶開著,魏昭躺在炕上睡著了,徐曜走到炕沿邊,俯身細看,魏昭剛沐浴出來,烏黑油亮的秀發披散在枕上,雪白小臉透著胭脂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兩下,紅唇微張,吐氣如蘭。


    徐曜欺身低頭輕啄上那微涼的紅唇,溫柔的摩挲,輕柔吮吸,一手撩起她的頭發,輾轉流連,吻深入。


    魏昭本來想繼續裝下去,呼吸不暢,不得不睜開眼睛,徐曜這才往後撤,“不裝睡了?熱鬧看夠了嗎?你看你還像當主母的樣子嗎?”


    魏昭被人揭穿了,訕訕地要坐起來,徐曜在上方不容她起身,居高臨下,黝黑的眸深不可測,“明日圓房”


    說完,直起身體。


    魏昭嚇了一跳,他丫鬟打架,這不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委委屈屈,“侯爺,我那個還沒…….”


    “我已經給你七日的時間,你還沒完沒了了。”


    不想做燕侯夫人,消極怠工,他如果不坐實她燕侯夫人的名分,她還不能消停,這幾晚他摟著溫軟的身子,忍得很辛苦難受。


    早起,就芙蓉一個人上來侍候,獨幽和香茗挨了打,打十板子按理說家法最輕的了,可是獨幽和香茗哪裏吃過這般苦楚,細皮嫩肉的,趴在屋裏喊疼。


    芙蓉和湘繡住一間屋子,獨幽和香茗住一間屋子,獨幽跟香茗躺在屋裏養傷,芙蓉跟管家要了傷藥,給兩人上藥,不能動彈,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打了一架,結怨更深。


    徐曜去軍營,這陣子士兵加緊操練,徐曜計劃入冬之前拿下烏紈,剛走出東院垂花門,看見徐玉嫣朝東院走來,他站在門口等妹妹,問:“你來這麽早,你嫂子還要出門?她昨天看店鋪去了?”


    徐玉嫣道:“二哥,你都知道了,嫂子要買一間鋪子,說好了今日還過去看看。”


    “天天出門,母親知道嗎?”


    “二嫂跟大嫂打招呼了,大嫂同意了,瞞著母親。”


    “告訴你二嫂收斂點,母親知道,她以後可就出不去了。”


    徐曜說完,朝外院走了。


    徐玉嫣吐吐舌頭,昨日二嫂沒讓關山跟著,二嫂的行蹤,二哥都知道。


    魏昭帶著金葵幾個人又去看鋪子,徐玉嫣跟著湊熱鬧的,昨日時間倉促,正陽街隻撿了最繁華熱鬧的一段看,今日接著走,沒走完的路段看看。


    整個正陽街看下來,隻有兩家鋪麵出售,綜合比較,魏昭對昨日酒樓比較滿意。


    太陽正對頭頂,徐玉嫣在幾個人後麵跟著,走路緩慢,招呼,“二嫂,我走不動了,我們看完了,雇兩頂軟轎,我走不回去了。”


    “大小姐,走這兩步路就受不了了。”魏昭回頭等她。


    常安招呼道邊的小轎,魏昭跟徐玉嫣一人乘坐一頂小轎。


    涼轎送到昨日哪家酒樓附近,魏昭命停住,後麵徐玉嫣的小轎也跟著落轎。


    常安付了轎夫腳力錢。


    魏昭說;“正午了,我們找一家飯鋪吃飯。”


    緊鄰酒樓旁邊有一家飯館,魏昭看這家飯館寬敞明亮,道;“我們去這家吃。”


    幾個人進去,飯館的生意不錯,客人坐滿了一大半桌子,魏昭跟徐玉嫣坐了一張小桌,周興幾個人坐另外一張桌子。


    飯館中午吃飯的人多,人手少忙不過來,掌櫃的親自上菜,魏昭點了四個菜肴,兩張桌一樣,隻不過周興他們菜碼大,魏昭跟徐玉嫣這桌上小碟子,掌櫃的會做生意,看人下菜。


    魏昭跟徐玉嫣吃完,周興幾個人喝酒,魏昭想在附近觀察,不急著走,過了正午,吃飯的客人撤了,忙時候過去,掌櫃的坐在旁邊一張桌歇息,這個掌櫃的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八麵玲瓏,看似很精明,魏昭便問他飯館生意怎麽樣,掌櫃的善談,說;“我這個飯館是去年開張,生意不錯,主要是地段好,就是一點,租賃的房屋,租金貴。”


    魏昭故意問;“我們方才路過旁邊有一家酒樓要賣,為何不買下來,自己的房子省了租金。”


    掌櫃的直擺手,“這可想都不敢想,旁邊那家酒樓你知道買什麽價?”


    掌櫃雙手比量,“一萬五千兩銀子,開始他家賣兩萬兩銀子,沒人買,現在掉價了,我跟你說等著他還得掉價。”


    “為什麽,我看這家酒樓值這個價錢?”魏昭問。


    掌櫃的小聲說:“這位娘子你是不知道,按理說這個地段的房子一萬五千兩不貴,能拿出這個數目買店鋪的不多,可你知道他家為何要賣?這半年他家總出事,先是有個客人吃壞了肚子,差點沒鬧出人命,後來他兒子失手把人打死,進了大牢,他急等著要銀子救兒子。”


    魏昭幾個人離開飯館,路過那家酒樓門口,看看門上貼著售房帖子,魏昭道:“過三日,你們去在一萬兩的基礎上加兩千兩銀子,”


    一萬五直接降價到一萬二,不容易接受,一萬起價,往上撩兩千比較好接受。


    回侯府已經下午,正房屋裏就書香一個人,魏昭問;“怎麽就你一個人?”書香說;“芙蓉照顧獨幽和香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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