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道;“母親,兒媳聽聞四弟跟蕙姑娘已經成就了夫妻。”


    徐老夫人一愣,半信半疑,“二兒媳,不會吧!蕙丫頭知書懂禮,怎麽能跟你四弟做出苟且之事,你是誤聽了人言。”


    “母親,四弟娶親是大事,無風不起浪,為了堵住別人的嘴,母親還是問清楚,蕙姑娘臉皮薄,母親還是把四弟叫來問問,婚姻大事還是謹慎為好,母親不妨找一個女醫驗一下蕙姑娘,如果是有人造謠,查出造謠之人,還蕙姑娘個清白。”


    “嗯,就按照你說的辦。”


    徐老夫人叫丫鬟,“去看看四爺出門沒有,把你四爺叫來。”


    徐詢正要出門會幾個同窗,被徐老夫人叫到積善堂。


    徐老夫人屏退左右,留下魏昭,問兒子,“我聽見風言風語,你跟蕙丫頭兩個人已經做了夫妻間的事?”


    徐詢沒想到母親找他問這事,心想,承認了,既成事實,求母親成全自己和慕容蕙,麵帶赧色,“兒子做了,不能怪蕙兒,是兒子強迫她做的?”


    徐詢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護著慕容蕙。


    徐老夫人直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兒子強迫這怎麽可能,慕容蕙不從,可以喊人,再說兩人指定不是一次,不然家下人能傳出這種話。


    徐老夫人手指著徐詢,“詢兒,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是大家公子,你房中放著雙喜幾個丫頭,你要哪個丫頭隨便你,你不知道這樣壞了蕙兒的名節。”


    徐詢央求道:“母親,既然兒子跟蕙兒已經成就夫妻之實,求母親成全了我們,就讓兒子娶了蕙兒。”


    徐老夫人生氣歸生氣,寵溺兒子,疼慕容蕙,便有幾分活心,替二人說好話,“二兒媳,木已成舟,你回去跟曜兒說說,不然把他弟弟的婚事辦了。”


    魏昭當然知道徐曜不能答應,“兒媳來,就是夫君叫兒媳來的,夫君有話,聘則妻,奔則妾。”


    魏昭沒有正當的理由和借口,徐詢不答應,徐老夫人也不能答應納慕容蕙為妾。


    徐詢著急地朝徐老夫人道;“母親,兒子不能納蕙兒為妾,辱沒了蕙兒。”


    徐老夫人搖搖頭,“你們做下這等醜事,詢兒你是糊塗油蒙了心了,壞了一個閨閣小姐的貞潔,你讓她在人前有何麵目?”


    “母親,兒子想娶了蕙兒,我們早晚也是要做夫妻的。”


    “詢兒,婚前失貞,府裏人笑話我侯府,她以後就是嫁給你,留下話柄,一輩子讓人說嘴。”


    徐詢執拗地說;“母親,我不能對不起蕙兒,讓蕙兒頂著妾的名分一輩子。”


    魏昭心想,跟徐詢說,說不通,道:“母親,兒媳看還是把蕙姑娘叫來商議婚事,這不是四弟一個人的事。”


    對徐詢說;“四弟,你先回避,當著你的麵問這種事,蕙姑娘難為情。”


    徐詢不放心,看看母親又看看嫂子,“我說了是我的錯,是我強迫蕙兒的,你們別難為蕙兒。”


    魏昭溫言軟語道:“四弟,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誰對錯也沒有意思,還是商量個解決辦法。”


    徐詢不情願地出去了。


    徐老夫人朝外喊一聲,“來人。”


    丫鬟春蘭和秋菊急忙走進來,“老夫人有什麽吩咐?”


    “去把蕙姑娘給我叫過來。”


    春蘭瞄了一眼老夫人臉色不善,走到抱廈找慕容蕙,慕容蕙悄聲問;“老夫人找我有什麽事?”


    春蘭搖搖頭,“方才老夫人讓找四爺過來,這會四爺走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在屋裏,把下人都攆出去,不知道屋裏說什麽,老夫人臉色難看。”


    慕容蕙猜到東窗事發,心裏不安,跟春蘭走到門口,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行禮畢,站在一旁。


    徐老夫人麵色陰沉,朝丫鬟揮揮手,“退下。”


    春蘭帶著幾個丫鬟退下。


    幾個丫鬟出去,徐老夫人這才說話,“蕙兒,你跟四爺做出這等醜事,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是怎麽教導你的,你沒有一點廉恥心嗎?”


    徐老夫人的話很重,


    慕容蕙咕咚跪倒在地,知道四爺徐詢已經說了實話,不敢隱瞞,哭泣著說;“蕙兒一時糊塗,蕙兒事後知道錯了,老夫人原諒蕙兒吧!”


    徐老夫人冷淡地說;“詢兒要娶你為妻,既然你們已經發生了關係,老身就成全你們,答應詢兒納你為妾,你可願意?”


    慕容蕙千算萬算沒想到這樣的結果,她為了拴住徐詢,把身子給了他,徐詢如果不說出來,兩人成親,也就蒙混過去了,現在徐詢至自己於尷尬境地,暗恨徐詢癡愚,把事情辦砸了。


    魏昭離慕容蕙很近,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慕容蕙怨憤不甘失望,遂道;“蕙姑娘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做四爺的妾,另一個選擇離開侯府。”


    出了這種事,徐老夫人也不能留她了。


    慕容蕙抬起頭,“四爺是什麽意思,四爺想要我做妾嗎?”


    她指望徐詢跟家裏抗爭,徐老夫人冷哼一聲,“婚姻大事,詢兒他做不了主。”


    慕容蕙像霜打的茄子,一下泄了氣。


    徐老夫人和魏昭互相看看,耐心等待慕容蕙表態,良久,慕容蕙才低聲說;“蕙兒感念四爺的深情,願意做四爺的妾。”


    這個回答出乎魏昭意料,她接觸過慕容蕙,看出慕容蕙心高氣傲,顯然,慕容蕙喜歡徐曜,魏昭猜測慕容蕙勾引徐詢,指望徐詢娶她,以達到報複徐家,報複徐曜的目的,慕容蕙痛快地答應做妾,魏昭百思不得其解。


    積善堂外,徐詢一直在門口轉悠,不放心,怕慕容蕙受委屈,探聽裏麵的消息,看見春蘭隔著門簾站在門口,擺手招呼春蘭,春蘭過去,徐詢壓低聲音問:“老夫人跟蕙姑娘說什麽了?”


    春蘭趴在他耳邊小聲說;“蕙姑娘答應給四爺做妾。”


    徐詢頗感意外,“蕙兒真答應了?”


    春蘭向著慕容蕙,歎口氣,“蕙姑娘不答應又有什麽辦法?你們已經這樣了,難道她還能嫁別人嗎?好歹有個名分。”


    徐詢懊惱,“我不想委屈她。”


    東院正房裏,燈已經熄了,臥房裏床上紗幔放下,裏麵傳來男女小聲說話聲。


    魏昭不解地問;“你說慕容蕙為何答應做妾?”


    給徐曜做妾和給徐詢做妾,可是完全不同。


    “不久你就知道了。”徐曜平靜地道。


    魏昭突然想知道一件事,問:“我們前世相愛嗎?”


    徐曜沒有片刻遲疑,篤定地道;“相愛!”


    “前世你也像四弟愛蕙姑娘一樣愛我嗎?”


    “你喜歡四弟那樣的人?”徐曜反問道。


    “我不是喜歡他那樣的人。”暗中,魏昭搖搖頭,“你怎麽可能像四弟?”


    帳子裏黑,看不見表情,徐曜聽出魏昭語氣中淡淡的失落,翻身摟過她,“我要是像四弟對慕容蕙一樣對你,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好嗎?”


    透過紗幔,窗外漆黑的夜色,魏昭有點茫然,腦子裏混沌,好像有什麽遺忘了。


    驛站信使的快馬飛報京城,遼東刺史張俊聯合段氏鮮卑反叛朝廷,宣告遼東獨立,張俊自封為王。


    朝廷派三十萬大軍征討遼東,同時皇帝聖旨到北安州,命燕侯徐曜出兵討賊。


    西南信王府


    信王跟一幹親信幕僚和武將們密謀大事,信王府的幕僚獻策說;“朝廷出兵遼東,王爺可趁京城空虛,攻打京城。”


    武將們紛紛附和,“王爺多年臥薪嚐膽,現在時機到了,朝廷大軍和北安州燕軍跟遼東軍開戰,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拿下京城,先下手為強。”


    信王蕭重目光深沉,晦暗不明,若有所思。


    良久,突然開口道;“我們的勁敵不是朝廷,是燕侯徐曜。”


    第156章


    四爺徐詢這兩日在積善堂門口轉悠, 得知慕容蕙答應給他做妾,著實感動,心裏愧疚, 對不住慕容蕙, 他喚一個小丫鬟招呼春蘭出來。


    春蘭來到門口,看見是四爺,問;“四爺這兩日在這門口晃悠什麽?蕙姑娘過幾日就開臉了。老夫人說四爺納妾, 不請外客,自己家裏擺幾桌酒席,大家熱鬧熱鬧。”


    徐詢拉住她走到一旁,道:“我就是擔心她, 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好嗎?”


    春蘭撇撇嘴,“四爺想想, 蕙姑娘被逼做妾, 她那樣心氣高, 能好嗎?當晚哭了一夜, 第二日早起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


    這春蘭故意這麽說,其實慕容蕙一個眼淚珠都沒掉, 自己選擇的路,她比徐詢想得有承受力。


    徐詢一聽,急了, 央求說:“春蘭姐, 你把蕙姑娘叫出來, 我有幾句話跟她說。”


    “好吧!奴婢就幫四爺這一回,四爺以後可不能對不起她。”


    “你放心,她為我受了這麽大委屈,以後我一定對她好。”


    春蘭轉身進去了。


    一會,慕容蕙從積善堂走出來,左顧右看,看見徐詢在通往後麵過道門後,探出半個身子,朝她招手,慕容蕙走過去,兩人站在門後說話。


    徐詢看她麵色蒼白,心像刀剜一樣,“蕙兒,我沒想到你竟然答應了,你如果不答應,我好好求求母親,母親心軟,心疼我,一定能答應的。”


    慕容蕙淡笑一下,“老夫人能答應,你二哥能答應嗎?侯府裏是你二哥做主,母親聽你二哥的。”


    徐詢埋怨,“那你也不該輕易答應啊!”


    慕容蕙抽出繡帕,抹著眼淚,“四爺,今生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做妾,我也認了。”


    徐詢一把抓住慕容蕙的手,動情地發誓,“蕙兒你放心,我徐詢這輩子隻要你,你雖說是妾的名分,隻要我不娶正妻,四房屋裏你說了算,你跟當家主母一樣,我保證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人。”


    慕容蕙繡帕掩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動容,但隻是一瞬間,她眼中被恨充斥,沒有一滴眼淚,聽徐詢絮絮地說著如何惦念她的情話。


    大夫人趙氏張羅晚間擺酒席,徐老夫人對慕容蕙畢竟多年的感情,拿出私房錢給慕容蕙做嫁妝。


    侯府內高懸大紅燈籠,四房貼著喜字,新房在正屋,燃著大紅喜燭,四爺徐詢發誓以後不娶妻,一夫一妻,成親後,二人住在正房。


    四房屋裏地方窄,擺不開桌子,喜宴設在花廳,花廳裏闔府主子,下人不當差的都來吃喜酒,都是自家人隨意坐。


    徐詢跟慕容蕙走到徐老夫人跟前,慕容蕙跪下給徐老夫人敬茶,“謝老夫人對蕙兒的養育之恩,蕙兒一直把老夫人當成娘親,之前是蕙兒不懂事,蕙兒答應做妾,也是為了留在老夫人身邊,在膝前盡孝。”


    徐老夫人喝了茶,道:“蕙兒,詢兒對你是真心,你雖然是個妾,他把你當正妻,你們好好過。”


    徐詢扶著慕容蕙起來,慕容蕙的小丫鬟端上酒水,小丫鬟低著頭,掩飾著不安,餘光朝徐曜覷了一眼,徐詢和慕容蕙走到徐曜麵前,慕容蕙親自斟酒,跪在徐曜麵前,“蕙兒敬侯爺,之前蕙兒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侯爺喝了這盅酒忘了吧!”


    慕容蕙雙手舉著酒盅,徐曜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接,徐詢站在一旁道;“二哥,蕙兒敬你酒。”


    徐曜接過,“我曾經看錯你,這一次我沒看錯你。”


    屋裏眾人聽不懂徐曜說的是什麽。


    徐曜是徐家家族的族長,地位尊崇,慕容蕙給徐家親眷和族人敬酒,徐詢既然以後不想娶妻了,這次當大婚,徐家親族請來吃酒。


    半個時辰後,徐曜同徐老夫人娘家親戚喝酒,臉色漸漸變了,隻聽當啷一聲,酒杯掉在地上,徐曜高大的身形朝椅子下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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