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我高興還來不及,皇後剛生產,需要靜養,這個月放在我這裏,我幫你們照看,我養了你們四個孩子,算玉嫣五個,我知道怎麽侍候孩子,你們放心吧!”


    “燁兒有母親幫著帶,我們放心。”


    奶娘懷裏的嬰兒已經睡了,奶娘把嬰兒放在床上,徐曜俯身看孩子,仔細地看孩子的長相,依稀跟前世的畫像的眉眼很像,那幅畫像經年被他摸爛了,重新臨摹了一幅。


    徐曜感慨萬千,今生他要陪著他長大。


    皇長子徐燁,一周歲時,皇帝下旨封為太子。


    冬去春來,徐曜下朝後,問留白,“皇後娘娘再做什麽?”


    這是皇帝每日下朝必問的一句話,因此皇帝身邊的人對皇後的行蹤了如指掌,才不至於皇帝問話時答不上來。


    留白看皇帝今日心情不錯,殷勤地陪著笑臉,“回稟皇上,皇後和太子在禦花園玩。”


    徐曜不乘步輦,甩開步子朝後宮走去,走進禦花園,聽見笑聲傳來,太子徐燁蹣跚地學走路,徐曜走過去,魏昭看見他,高興地說:“曜郎,燁兒自己能走了,不用扶著了。”


    話音沒落,徐燁吧唧來了個嘴啃泥,魏昭剛要過去,徐曜拉著她,奶娘要抱起他,徐曜製止,“讓他自己爬起來。”


    徐燁摔了一跤,也沒哭,在地上掙紮著,吃力地爬起來,站在原地,不敢邁步,徐曜威嚴地喊道:“燁兒,邁步。”


    徐燁人小,知道怕誰,父皇對他嚴厲,聽見是父皇的聲音,他本能地邁開腳步,徐曜在身後喊;“燁兒,別怕,繼續走。”


    魏昭望著徐曜,埋怨說:“你對這麽小的孩子要求太苛刻了。”


    也許他對兒子太苛刻,兒子還小,愛之深,責之切。


    陽光透過紗帳灑在床上,魏昭翻了個身,徐徐地睜開眼睛,日上三竿,自己這幾日嗜睡,書香走進來,看她坐著,“皇後醒了。”


    書香把紗帳掛在兩側鎏金鉤上,魏昭低頭,摸著小腹,“書香,我又有了。”


    “真的,皇後娘娘又懷上了?”


    “確定有了。”


    乾清宮門外,萱草探頭朝裏看,徐曜大步從裏走了出來,魏昭看著一襲明黃的男子,沉穩冷肅,看見她瞬間,五官變得柔和溫潤,魏昭招手,“曜郎。”


    徐曜快步朝她走來,“等我?”


    “我們走走,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不乘輦,牽著手在宮裏漫步,徐曜側頭望著她,一如既往的寵溺,“有什麽話對我說?”


    “我又有了。”


    魏昭輕聲說了句,徐曜一時沒反應過來,“阿昭,你說你懷孕了?”


    “嗯。”


    突如其來的喜悅,徐曜攔腰抱起她,“阿昭,我們又有孩子了!”


    禦花園浮碧亭裏,坐著三個人,魏昭穿著寬鬆的薄羅裙,端起一杯果汁,宋庭和陳子風喝茶,陳子風問;“宋爺這次出海好像去了很久?”


    “這次出海大大小小一百多艘船隻,這一趟順利,去了半年。”


    魏昭喝了一口果汁,抽出繡帕點點唇角,“宋庭哥帶回來的稀罕物件,真是大開眼界。”


    陳子風說笑,“聽說宋爺帶回幾個夷人女子。”


    宋庭一口喝幹茶水,“我送陳堂主兩個夷女。”


    陳子風搖著折扇,“陳風堂堂規,堂主不近女色。”


    他聽說這位宋爺有兩個小妾,容貌有幾分像皇後,沒冒失地問。


    晚間,魏昭坐在繡墩上梳頭,徐曜沐浴進來,隨口問;“陳子風和宋庭來了?”


    魏昭想起,抿嘴笑,“宋庭率領商船出海回來,還帶回幾個夷女,我現在身子不方便,不如我挑兩個服侍你。”


    “你這是給我設套,我可不鑽。”


    徐曜把手裏的巾帛甩在椅背上。


    兩人上床,魏昭平躺下,腹部渾圓,高高隆起,徐曜趴在她腹部,“阿昭,你這次肚子比生燁兒時大很多。”


    “曜郎,你想我生個皇子還是公主?”


    “公主,像你一樣美。”


    徐曜想要個女兒,她想要個兒子,燁兒有個伴。


    臨產趕在冬季,穩婆女醫都在寢殿裏,徐曜守在門外,比裏麵的人還急,莫雨看皇帝後背濕了一片,“皇上衣衫濕透了,還是去換件衣裳。”


    徐太後看著兒子,“皇上,大冷天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徐曜急躁地擰著眉頭,“這都一整天了,魏昭怎麽還不生。”


    “胎兒太大了,不好生。”


    徐玉嬌道,她剛生產出了滿月,胎兒太大,折騰了兩日才生。


    這時,徐玉嫣匆匆進宮,一走進宮門,就問;“皇嫂還沒生?”


    裏麵沒有動靜,突然,一聲響亮的哭聲,掩蓋了另一個弱弱的哭聲,徐玉嬌奇怪地說;“好像是兩個嬰兒哭。”


    徐曜著急要進去,門打開,桂嬤嬤從裏麵走出來,蹲身,“恭喜太後、恭喜皇上,皇後生了雙胞胎,一位皇子,一位公主。”


    徐太後雙手一手抱著一個,笑得合不攏嘴,“皇後看著身子弱,一生就生倆。”


    徐曜拿著巾帛給魏昭擦汗,穩婆嬉笑著,“小公主哭聲響亮,蓋過小皇子的哭聲。”


    徐太後說:“日後公主準是個淘氣的。”


    窗外月色清冷,魏昭靠在徐曜懷裏,徐曜麵帶得意,“阿昭,你男人有本事,一次給你兩個孩子。”


    “曜郎,上次大理使者交給我母親捎來的方子,說服用的人大多生了雙胞胎,有幾味藥材我都不認識,產在大理。”


    “你生下一雙兒女,該感謝嶽母。”


    滿月酒,宮裏大宴三日,大理國、鮮卑慕容氏等夷蠻戎狄外藩的賀禮抬入昭陽宮。


    魏昭唯仔細看鮮卑慕容的賀禮,命書香:“把榆窯燒得最好的一套梅子青瓷器找出來,作為回禮送慕容鮮卑的晏王。”


    徐曜拿著兩張紙給魏昭看,“阿昭,你看一雙兒女取什麽名字好?”


    魏昭看兩張紙滿滿都是徐曜為一雙兒女起的名字,認真考慮一會,指著姮和瑀兩個字,“我看這兩個字比較好。”


    “徐姮。”“徐瑀。”


    皇子叫徐瑀,公主叫徐姮,雙生子女放在一起養。


    公主徐姮先學會說話,開口就叫父皇,徐曜歡喜地抱著女兒,朝地上扶著桌子邊站立的兒子徐瑀說;“瑀兒叫一聲父皇。”


    徐瑀仰頭看著父親,憋了半天沒說出來。


    徐曜嫌棄地道:“你一個男孩,還不如妹妹。”


    禦書房裏,徐曜批閱奏章,太監小桂子進來,“皇上,皇後娘娘問皇上回不回後宮吃晚膳?”


    徐曜收起奏折,信步朝後宮走去。


    已經出嫁的魏昭的兩個侍女書香和萱草進宮,萱草嫁給了京城城門吏田華,魏昭撮合的,書香嫁給了常安,書香和常安互相愛慕,魏昭成全了二人,書香婚後跟常安一同打理魏昭在京城開的天下第一樓,酒樓主營素膳。


    書香和萱草坐在矮墩上,陪皇後說話,魏昭問書香,“生意怎麽樣?”


    書香婚後舉止沉穩,成熟的少婦風韻,“來吃飯的客人提前訂桌,臨時來吃飯的客人要等很久。”


    “京城的達官顯貴大魚大肉吃多了。”魏昭邊說話,眼睛看著扶著椅子學走路的徐瑀,徐瑀膽小,邁一步回頭看看她。


    萱草小腹已經凸顯,魏昭關心地問;“孕吐有沒有好一點?”


    “按照皇後娘娘說的法子,現在好多了。”萱草臉上洋溢著幸福。


    徐曜走到昭陽殿門口,聽裏麵說笑聲,他走進去,徐姮站在殿中央,一眼看見他,紮著一雙小手跑朝他跑過來,嘴裏清晰地叫著,“父皇。”


    眾人都起立行禮,“恭請皇上聖安!”


    徐曜抬手,“平身。”


    快走幾步,俯身抱起徐姮,“朕的小公主今日乖不乖,有沒有聽母後的話?”


    “姮兒…..乖。”


    徐曜一眼看見扶著椅子的兒子徐瑀,“瑀兒到父皇這裏來。”


    徐瑀望著他,雙手死死抓住椅子,不敢鬆手,徐曜抱著女兒站在離兒子十幾步遠的地方,招呼,“過來瑀兒!”


    徐瑀大概看附近沒有可以扶著的東西,不敢邁步,委屈地撇撇嘴,徐曜嚴厲地道;“不許哭!”


    魏昭趕緊走過去,抱起兒子,朝徐曜嗔怪道;“瑀兒膽小,你別嚇唬他。”


    徐瑀在母親懷裏,回頭眼巴巴地看著徐曜,徐曜看著懷裏的女兒,為她攏頭發,不再看兒子徐瑀。


    一雙兒女,徐曜偏心女兒,魏昭說過幾次,徐曜還改不了,魏昭也很無奈。


    五年後


    一座宮殿院落裏,一棵古槐下,留白哭咧咧地仰頭望著樹上,“公主,小祖宗,快下來吧!摔壞了,皇上揭了奴才的皮。”


    徐姮坐在樹杈上,任憑留白叫,就是不下去。


    門外太監高喊;“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徐姮聽見皇後娘娘大驚,一慌神從樹上直掉了下去,隻見耀眼的一道白一閃,眾人嚇呆了,卻沒有聽見公主的慘叫聲,徐姮穩穩地落入一個人懷抱,徐曜緊張地問;“姮兒?嚇到沒有?”


    徐姮驚魂稍定,勇敢地搖搖頭,“父皇,姮兒什麽都不怕!”


    “好樣的!不愧是朕的女兒。”


    徐曜抱著女兒朝殿裏走去,抱著她坐在榻上,看女兒白皙的小臉蹭了一塊黑,拿袖子輕輕擦拭。


    魏昭坐在一旁,看著父女倆,徐姮緊緊地摟著徐曜的脖子,朝她偷瞧,小臉很得意,有父皇在,母後不能責罰她。


    魏昭招呼,“皇上。”


    徐曜低聲跟女兒說話,沒聽見。


    魏昭又喊了一聲,“曜郎。”


    無人作答。


    她提高了聲音,“阿曜!”


    徐曜這才抬起頭,看看她,徐姮貼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徐曜滿心歡喜,滿眼都是女兒。


    “皇上,公主無法無天,鎮日作妖,你該管管,不能這樣驕縱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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