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和小光當著這麽好幾個人的麵,公開表示在晏鈞墨活著的時候好好負責,不找下家——就算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大多人也都明白。可這話怎麽就能當著晏鈞墨的麵說呢?


    要知道這句話基本上就算在告訴晏鈞墨,活著的時候咱倆好好過,等你沒了,咱自己一個人還是要好好瀟灑的。


    和光和大師在感情上真是個笨蛋啊。


    藍箐就忍不住歎氣。


    晏鈞倩仰頭望天,覺得自己沒法勸也不能勸,所以就幹脆當做什麽都沒聽到好了。


    秦城夫夫這次沒被安排過來,過來的是賞賜跟著藍箐一塊來是那個人憨厚老實的安全局的一位老職員李遠山,還有一對比和光隻大上三四歲的龍鳳胎汪龍、汪鳳。


    他們全都默默地憐憫的看著和光。


    可惜和光完全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所以跟晏鈞墨表達完自己的“心意”後,就朝著荷花亭跑了過來。


    等跑過來後,轉頭瞧見晏鈞墨還在原地站著,和光還眼睛亮晶晶的給了晏鈞墨一個飛吻。


    晏鈞墨:“……”小混蛋,以為一個飛吻就能解決問題了嗎?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算是愛人,也要找到一個真正合適他們兩個的相處之道才行。


    如果這相處之道裏麵,必須要有“暴力”這個環節……嗬嗬,晏鈞墨默默地想,他其實也不介意稍稍使用一些,用來鎮壓這個小混蛋的某些“不良”想法。


    下家什麽的,嗬嗬,這輩子別想了,如果有下輩子,晏鈞墨想,他是絕對不介意將和光這個小混蛋,徹底綁在他身邊的!


    和光卻還不知道這些,雖然覺得晏鈞墨隻伸手“接”自己的飛吻卻不給自己還回來一個有些尷尬,但是,想想自家大哥原本就是這麽個性子,不還就不還吧,好歹把他的飛吻給接了啊。


    於是和光就高高興興的跟大家招呼了一聲,就一起往亭子裏一坐,笑眯眯的就想要伸手去拿石桌上放著的一盤子沒有包裝也看不出牌子的巧克力球。


    晏鈞倩立刻伸手將和光的手給打掉了。


    和光:“……叫哥夫!”


    晏鈞倩:“……”@#¥%&*#¥她終於明白大哥為什麽老實想揍這個小混蛋了,她現在也想揍這個小混蛋!


    還哥夫,這個小混蛋都叫了她那麽多年二姐了,現在讓她叫哥夫?她最多叫嫂子!


    於是晏鈞倩也板起了臉,道:“嫂子。”


    和光:“哎!”然後就繼續伸手要拿巧克力球,見晏鈞倩繃著臉又要攔他,馬上道,“二姐,你不能做惡姑子啊!不然會嫁不出去的!”


    荷花亭裏的幾人:“……”


    這又是哥夫又是嫂子又是二姐的,和大師你真的不腦袋疼嗎?


    以及,一個大男人被叫嫂子什麽的,和大師您也不嫌棄別扭,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


    和光才不管那些,笑眯眯的吃了兩個巧克力球,這才跟眾人說起了話來。


    藍箐幾人也並不惱和光的這番舉動。


    畢竟一來,和光年紀原本就不大,按照和光的生父生母那裏查來的出生日期,現在也就是剛剛滿了十八周歲,原本就還是個孩子;二來,有本事的人,脾氣怪一點才是正常的,更何況和光是個那樣有本事的人,脾氣就該怪;三來他們也是聽說了和光為了幫幾對人鬼戀,一不小心損失了不少功德金光,修為上也有了損失,小孩子嘛,不高興了,後悔了,發些小脾氣也是正常的。


    那龍鳳胎裏的那個汪龍盯著和光看了好一會,眼睛閃了閃,才低垂了下來。


    和光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隻在吃了幾顆巧克力球後,問幾人的來意。


    藍箐見和光雖然麵上還有剛剛奔跑時帶起的紅暈,但整個人明顯比她第一次見到時要虛弱了一些,精氣神也不如那一次,顯然之前幫著人鬼結合,的確耗費了不少元氣。


    可是,這一次,藍箐還真的不得不提。


    藍箐歎道:“和大師雖然是個有真本事的,我們相信,花國人相信,那些天師協會的人也都相信。可是和大師的年紀畢竟擺在這裏,天師協會在和大師小的時候還曾經得罪過和大師……所以,協會裏那些大師雖然很想與和大師交好,但到底拉不下這個臉來,這才一直沒來請大師入協會。可是這一次,y洲幾個國家的天師切磋會,天師協會非常誠摯的請和大師前去參加,為我們花國爭光添彩。我們國家特殊部門安全局,也非常誠懇的請求和大師能去一趟,畢竟,這是與花國的名譽有關的事情。我們必須要請出花國最有潛力最年輕天才,才能體現花國人的真誠和人才的不間斷。”


    藍箐站起身來,對著和光就是一個九十度鞠躬。


    和光繼續吃巧克力球,不說話。


    晏鈞倩卻已經黑了臉,端起茶就道:“是我的疏忽。舍弟……不,家嫂近日勞累過度,身體不適,長兄正擔憂著,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護,生怕家嫂出什麽問題,實在不好以病體接待諸位。隻是我雖是外人,卻也不得不提醒幾位一句,天師協會的事情是天師協會的事,他們協會這些年來都看不上家嫂,顯見協會裏是有諸多人才。皇上尚且不急,幾位……何苦這樣巴巴的前來幫他們做說客?”


    見幾人還要說話,晏鈞倩已經站起了身,輕輕一推和光:“寶寶……嫂子,大哥等了你好一會了,你跟大哥一起回去好了。這裏有我。”


    藍箐、李遠山等人正要說話,就聽到了晏鈞倩意有所指的話。他們隨即看向不遠處的晏鈞墨,登時緘默。


    得,他們倒是想要多說些話,說不定就能哄得這位年輕的天師願意去白白幫忙,也省的他們再去天師協會那群祖宗那裏討個沒趣。現在好了,就算和光和大師年輕好說話,那晏家的其他人卻不是好哄騙的。而那位晏家大公子更是人形倒黴符,誰靠近誰倒黴。


    他們若是真的欺負了這位和光和大師,估計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


    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目送這位和大師離開好了。


    至於天師協會那邊……嗬嗬,這位晏家二小姐說的原本就沒錯,雖然這件切磋會是和花國的榮譽有關。但歸根到底,他們隻是對花國的特殊人員進行特殊保護和“監視”的工作人員,真正該對花國的榮譽肩負起重擔的該是天師協會,他們操的哪門子閑心?難不成真的成了“太監”了?


    藍箐想著,就站起身,無奈的對板著臉的晏鈞倩又道歉了幾句,這才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將一枚尾戒給晏鈞倩:“雖然安全局裏知道和大師自在慣了,是不可能答應我們進安全局做高級特殊顧問的,但安全局對和大師還是很看重和尊重,這高級顧問的位置,咱們已經給和大師留下來了。另外以後和大師但凡以他現在的身份證號使用公共交通工具,都是免費,這枚戒指也可以幫和大師在有需要的時候來安全局查資料或是吩咐任務……”


    藍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反正宗旨就是這枚尾戒代表的意義非凡,同時也是和光進入安全局的“鑰匙”,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求晏鈞倩替和光收下。


    晏鈞倩心說,這尾戒上一定是有定位裝置的,不然這些人不會非得要求給和光戴著。不過那也沒關係,她就是替和光收下了,和光也未必就要戴著。


    於是點了下頭,才好不容易把人給送走了。


    和光已經跑回了晏鈞墨的身邊,這次不墊著腳尖了,畢竟太累——這次和光站在了花壇的石階上,抬著晏鈞墨的臉正仔細看著。


    “是不是,我咬的太狠了?大哥大哥,我下次一定會輕點。”


    “唔。”


    “大哥你疼不疼啊?要不要我給你吹吹?不是說吹一吹,就不疼了嗎?嗯,是不是我吹了沒用?那我招小鬼來給你吹陰氣?大哥我跟你說,那些小鬼身上陰氣特別重,讓它們給你吹,保證你會感覺特別清涼爽快!我有時候天冷的時候就這麽幹!咦咦,那邊有幾個吊死鬼,雖然醜了些,但大哥你又看不到,讓它們給你吹陰氣好不好?”


    晏鈞墨:“……”


    他原本是以為,和光這個小混蛋良心發現,是來跟他一起發糖的。


    結果……他就不該對這個小混蛋有任何多餘的期待!


    還叫吊死鬼來給他吹陰氣?虧這個小混蛋想得出來這個法子!


    晏鈞倩在一旁神色淡淡,肚子裏險些笑抽了。


    她就該明白,和光就是和光,即便喜歡一個人,那喜歡的方式,也一定和常人不同。


    她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就將那枚尾戒給了和光。


    和光拿著那尾戒就要往手指上戴。


    晏鈞墨立刻將那戒指給打掉了。


    戒指叮叮當當的砸在了青石地板上。


    晏鈞墨道:“戴尾戒有想單身一輩子的意思,你不能戴。”頓了頓,又道,“我會送給你可以戴再無名指上的戒指。”


    所以,尾戒什麽的,當然不能戴!


    和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就笑彎了眼睛,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好呀。我等著大哥的戒指。”


    就算是柏拉圖之戀,親親抱抱送個戒指什麽的,好像,也是沒什麽的對不對?


    隻要不破了童子之身就行了!


    對,就是這樣!


    最近看了很多汙汙小說和汙汙漫畫的和光如是想到。


    晏鈞墨瞧見和光這樣乖巧,這才微微放心,然後就打發在一旁默默地正大光明的看著他們的晏鈞倩去自己忙,不要打擾他們。


    晏鈞倩:“……”她明明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過!


    以及,她留下來,其實就是想問她家大哥一句,她究竟是要叫和光嫂子還是哥夫。


    不過現在看來,晏鈞倩看了一眼和光,又看了一眼眼睛裏隻剩下和光的晏晏鈞墨……算了,她還是管和光叫哥夫好了。人家的哥哥是把嫂子娶進門,她家的哥哥是直接把自己送給對方了,“嫁”給和光了,就該叫哥夫!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京郊的一座別墅的地下室。


    一個散著頭發,衣著不整的女人正坐在桌前,拿著一個布小人在紮小人。


    一邊紮一邊念:“冤有頭,債有主,紮了你你疼你倒黴,但我隻是收錢出力的人,待你死了,萬萬記得,去找那個出錢紮你的人,莫來尋我,莫來尋我……”


    她正專心的念叨著,地下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進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男人聽到了女人的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打斷了女人的紮針動作。


    女人有些不滿的轉頭去看男人。


    男人道:“阿龍和阿鳳去見過他了,他身上的功德金光,的確大減。而且,聽阿鳳說,他與那個滿身黴運的晏家大公子像是要交往了。”


    女人麵上大喜,急道:“隻是交往怎麽行?必須要讓那個賤種和那個倒黴鬼牽了姻緣線,氣運相合,這樣的話,那倒黴鬼的黴運就要分給他一部分,他也要將他的功德金光在分出去一部分。也隻有他的運氣越來越差,功德金光越來越少,我們才有可能成事!”


    男人聽了,毫不意外的點頭:“放心。”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我們這邊,當然能送你去參加這次的y洲國際天師切磋會,但是,到時候,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可要想清楚了。要知道,如果不是那位和光和大師當年被晏家給帶走,現在和光就是你和你母親手中的傀儡和護身符,就算護不住你的所有兒女,至少也能護住兩個。他與你,可是有大仇的。但是,就算你想報仇,也必須聽從我們的指揮才行。”


    女人“赫赫”笑了幾聲,聲音喑啞:“你放心。我曾經蠢過,可是現在,為了將他的功德金光轉給我在外頭的那個兒子,我什麽都可以忍,什麽都能忍。”


    男人這才鬆了口氣,隻是心裏還是有些暗恨。


    之前他明明都說服了這個蠢女人把轉移功德的法子給說出來了,結果這個蠢女人不知道又從哪裏聽來了什麽風言風語,最後竟然又打算暫時不將這個法子告訴他們了。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蠢女人。


    男人看著女人又趴在桌子上紮小人,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花國的這些年輕天師,死的還是不夠多呀。


    度假山莊。


    和光正眼巴巴的看著晏鈞墨的……嘴巴,神情非常哀怨。


    正好晏鈞燦跑來看他新出爐的“哥夫”,瞧見和光這樣的目光,頓時就一個激靈,險些懷疑和光已經迅速進化成了“怨夫”!


    不是之前還大喇喇的說要找下家嗎?怎麽現在就淪落成“怨夫”了?


    這不科學!


    於是本著科學的精神,晏鈞燦就主動問了和光:“寶寶為什麽不高興?”


    和光幽幽道:“因為大哥不給我親親。”


    雖然他的吻技並不好,親的大哥一嘴巴的傷,但!是!吻技這東西,一定要多練練才能純熟啊,憑甚大哥不讓他多練練?明明親親,真的很甜很甜啊。


    比榴蓮糖和臭豆腐還要甜。


    晏鈞燦:“不可能!”


    就大哥那麽疼和光的樣子,大哥怎麽可能不讓和光親?


    和光繼續幽幽的看晏鈞燦:“可是大哥說,他還沒跟我表白,必須等到他跟我正式表白,我答應了和他交往之後,我才能親親他。你說,大哥是不是個壞蛋!這麽幹吊著我不給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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