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事,在天子看來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堂堂一個皇子不僅沒有為他的江山社稷做出一點貢獻,貪墨褻瀆也就罷了,最後竟然還死在了荒淫之中。


    這不就是在天下人的麵前狠狠抽了天子一耳光嗎?


    天子威嚴神聖不可侵犯,若是將此事鬧大,天下人隻會記得三皇子死在驕奢淫逸中,至於是自殺還是他殺已然不重要。


    生出此等孽障,皇上恨不得親手將其伏誅。


    正因為三皇子的事,皇上和皇後已然有了隔閡。


    往年皇後壽宴,皇上哪怕事務再忙,也會在早朝之後來皇後這小坐一會兒再離去,等到開宴時,再一同前往交泰殿。


    可今日,臨近午時還不見宮人通報,看來開宴之前皇上是不會特意再過來了。


    皇後打斷他的話,“曹莽,你是本宮最信任的人,本宮痛失一子,不將凶手剝皮抽筋,你讓本宮如何心安?”


    “奴才知道娘娘心裏難受。”


    曹莽有些為難道:“奴才雖然已經是西廠千戶,可周圍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奴才,就等奴才犯錯,奴才一人死不足惜,隻怕連累了娘娘。”


    皇後輕撫著指尖鮮紅的丹寇,似是想到什麽,道:“司禮監掌印年歲已大,聽說已經纏綿病榻數日,那個位置你不必心急,你的辦事能力皇上都看在眼裏,相信不日便會提拔你為新一任司禮監掌印。”


    曹莽眼裏沒有一絲意外,低聲道:“娘娘放心,不管是如今的千戶還是未來的司禮監,奴才永遠是娘娘的奴才。”


    他抬眼對上皇後已經平靜的精致容顏,掐著蘭花指輕輕去碰她的下頜,俯身緩緩貼近。


    直到要觸上那張誘人的紅唇時,微微偏頭,在她白皙的耳畔低聲呢喃道:“娘娘的事便是奴才的事,奴才一定傾其所有找到幕後真凶。”


    他貪婪地嗅了嗅女人脖頸的香味,勾著一抹淫笑道:“晚上奴才可要好好伺候娘娘。”


    皇後向後揚了揚頭,扭著嫋娜的腰肢,意味深長地望著眼前這張粉白的臉,片刻後伸手撫上了他的唇瓣。


    禦花園。


    慕鸞到的時候這裏已經匯聚了不少的貴婦小姐,原以為壽宴會在交泰殿進行,可宮婢卻將他們一家人帶到了此處。


    果然不愧是皇宮,一進禦花園便像是穿越進一片繽紛炫麗的花海中。


    連著幾日下著綿綿春雨,今日天氣雖然還陰著,卻絲毫不影響百花爭豔的絕美景象。


    禦花園不遠處有一條人工瀑布,水從假山上傾瀉而下,如小溪流淌般,將禦花園分為南北兩麵,男子於南麵,女子於北麵。


    一邊吃喝玩樂,一邊悠然賞花,這壽宴確實辦得不錯。


    走到岔路口時,慕鸞與慕夫人正要和慕思年父子二人分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


    “大將軍。”


    慕鸞身體明顯一僵,眼底閃過一抹難掩的澀意。


    她第一反應便是否認,那道恍恍惚惚的少年音怎麽可能出現在這?


    約莫是聽錯了。


    “景郡王!”


    來不及分辨,身側阿爹鏗鏘有力的嗓音,瞬間將那如夢似幻的畫麵帶進現實。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起一道鮮衣怒馬的矯健身影,少年於耀眼的日光下,手握一杆金槍,奔馬逆行而上,嘴裏大聲唱和著,“夭夭,等我曆練歸來,定然風風光光來迎娶你,等我!”


    慕清羽看著不敢轉身的慕鸞,壞笑著推了推她的肩膀。


    慕鸞驚覺,頃刻間回神,快速眨了眨眼恢複心緒,轉身朝那人看去。


    少年與記憶中的印象一樣,意氣風發,向她看來的眼神永遠帶著寵溺與憐惜。


    慕家覆滅的那一刻,他曾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寫了無數封信,托人下汝南送到郡王府,卻連一個字的回信也沒有。


    自己就像一葉扁舟,被丟棄在茫茫大海中。


    起風了,指引方向的桅杆卻猝不及防斷裂了去。


    就在她絕望地放棄掙紮,卻發現自己無意識中漂進了攝政王府。


    鶴湘館密室中,君昭把玩著手裏的匕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十字架上,眼窩凹陷,渾身乏力的男人費力地張了張嘴,吐出極為短促的三個字,“殺了我!”


    誰也沒想到刑部和大理寺找遍京城都沒有找到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裏。


    眼前身形明顯瘦了一大圈的人,正是周煜南。


    他雙腿早已廢掉,正以扭曲的姿勢蜷著,若不是上半身被繩索束縛著,此時怕是早已趴伏在地。


    周煜南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他唯一知道的便是,眼前的人是比魔鬼還可怕的存在。


    君昭不知道在想什麽,思緒被打斷,臉色明顯帶著不悅,陰涼的眸掃過周渝民。


    他陰笑著起身,“想死?”


    周煜南忍著饑餓與渾身的疼痛,意識模糊地嚷嚷道:“疼,好疼……”


    君昭好整以暇欣賞著他痛苦的神情,幽冷的嗓音緩緩落下,“放心,痛苦隻是暫時的,很快你就會生不如死。”


    兩刻鍾後,鶴湘館五樓最裏邊的房門前,影川一臉麻木守在房門外。


    他至今仍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誰能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主子,居然點了兩位清白姑娘帶進房去。


    這種事應該循序漸進吧。


    可他也不敢說,更不敢問,轉念一想,主子年齡也到了,偶爾發泄一下也是合理的。


    隻是方才看主子沉著臉的模樣,不像是要魚水之歡,倒像是——要殺人!


    此時房間裏,君昭絲毫不拖泥帶水,隨意扯了個女人甩在榻上,掐著她的脖子就褪她衣裳。


    不就是沒有甜軟的香氣,別的應該都一樣。


    心裏是這麽想,可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重,那女子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脖頸一陣窒息。


    君昭渾身泛著冷氣,鼻間穠麗的脂粉氣熏得他想殺人。


    沒有甜軟的香氣就罷了,身體還沒她軟,皮膚也沒她嬌嫩,容貌更是差遠了。


    關鍵是,她那水靈靈的秋水眼眸看過來,能勾的人心癢難耐。


    可眼前的女子白眼翻得如同死魚眼,屬實倒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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