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鸞眼眸微動,思緒飛快運轉,道:“後花園裏養著一株君子蘭,那是大哥最喜歡的花,今年夏天就剩那一朵了。


    昨夜下那麽大的雨,怕活不了,我便想著把它采摘了裝進花瓶裏,大哥醒來看到定能歡喜,不想……夜色太黑,誤傷了自己,是我不好,讓阿娘擔心了。”


    她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小。


    像是愧疚於不該在那個時候給家裏添亂。


    慕夫人並沒有怪她的意思,卻不允許她日後再做這些危險的事。


    “昨夜你大哥……”


    昨夜的事,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無疑是莫大的屈辱。


    她這當娘的,亦是一陣心疼,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這荒唐的一幕。


    慕鸞看著一夜之間變得十分憔悴的阿娘,好言安撫道:“昨夜大哥身不由己,我不會怪他的,若是大哥清醒,必然不會傷害夭夭。”


    她不忍心看到阿娘哀傷的神情,便扯開話題,語氣輕鬆道:“我醒來後,便聽阿娘在外室忙碌,阿娘又往我這送了什麽好東西?”


    慕夫人聞言,拭了拭眼裏的淚水,指著外室的方向道:“阿娘之前請人打造了一尊菩薩金身,我讓人在外室給你找了個位置放著,妄能為你避災避難,護佑平安。”


    慕鸞聞言,垂下眼睫,望著受傷的手腕,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意。


    她能有什麽災難?


    她最大的災難便是君昭。


    但願這尊菩薩能幫她避避君昭吧。


    九月九是重陽佳節,有登高祈福,佩戴茱萸、飲菊花酒的習俗。


    慕鸞一早起來,便幫著與慕夫人一同將晾曬好茱萸裝進香囊中。


    茱萸氣味濃鬱辛辣,有驅蚊殺蟲之效。


    而在重陽節這天佩戴茱萸香囊,則可驅邪避惡、消災避難。


    想著今日要進山,山裏多是蚊蟲,慕鸞便多拿了一個香囊佩戴在身上。


    “夭夭!”


    花廳前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是沈音攜著一壺菊花酒前來。


    “你準備好了嗎?該出發了。”


    看見慕夫人也在,沈音忙收斂了些激動的情緒。


    將手中的菊花酒遞了上去,臉上帶著溫順的笑容,道:“伯母,這是我阿娘親手釀造的,我爹囑咐我帶來給你們嚐嚐。”


    慕夫人笑語嫣然,伸手接過,一股清淡的酒香撲鼻而來。


    剛道了聲謝,便見長廊下走出一道青藍色身影,讚歎道:“老遠就聞到一股菊花香,就知道是你來了!”


    “你也去天目山?”


    沈音挑著眼尾看他,瞥見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瘀痕,神色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慕清羽看她這副嫌棄的神情,輕哼了聲,“往年哪一次不是我陪著你去登高的,搞得好像我要纏著你似的。”


    二人之間暗隱的硝煙,慕鸞站在一旁都能聞見。


    正納悶他們鬧了什麽矛盾,手臂便被沈音拉住,“今年我有夭夭陪著就行。”


    慕清羽瞥了她一眼,隨即站到慕鸞的另一側,雙手環抱在胸前,半仰著頭道:“我也是陪著我家夭夭去的,要不然,我才懶得這麽早起來。”


    慕鸞看看左邊沈音氣鼓鼓的模樣,又看看右邊慕清羽高潔不可觸碰的神情,隻好硬著頭皮道:“那便一同去。”


    幾人乘車來到天目山腳下後,便下車步行。


    慕清羽朝來時的方向注視了幾眼,嘴裏嘀咕了一聲,“不是說好約在這裏的嗎?怎麽沒看見人呢?”


    慕鸞和沈音走在前頭,見慕清羽沒跟上,回眸朝他看去,喚道:“二哥哥在等人嗎?”


    沈音也好奇看了過去。


    往年登高祈福,都隻有他們二人。


    今年,他當真還約了其她人?


    慕清羽沒注意到沈音略顯落寞的形容,快速斂下眼中的神秘。


    三兩步追了上來,若無其事道:“沒有,我們上去吧。”


    沈音不知為何,聽他這麽一說,莫名覺得心裏舒暢了許多。


    她以為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的情緒變化。


    殊不知,身側的慕鸞全看在眼裏。


    她提了提裙擺靠近沈音,小聲道:“我二哥哥可是得罪了阿音。”


    沈音注意力剛從慕清羽身上收回,被慕鸞這突如其來的問話驚了一瞬,下意識反駁道:“他那麽高風亮節的人,怎麽會得罪我這個闖禍精!”


    慕鸞一聽,眼眸微微睜大,看來是真有事。


    沈音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往後瞥了眼不遠不近跟著的慕清羽,訴苦道:“我不過是同一個朋友去吃酒,他便像是個潑婦般,不僅把人打了,還把我臭罵了一頓。”


    慕鸞有些震驚,二哥哥從不會輕易揍人。


    除非是那個人真把他惹急了。


    遠處綿延起伏的山脈還籠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輕紗。


    四周盤曲的老樹虯枝遮天蔽日,沒膝的叢叢野草隨風而動,伴隨著婉轉的鳥鳴,蕩起清新的氣息。


    慕鸞一路走,一邊聽著沈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滔滔不絕說完。


    隨後便見沈音肅然看著她道:“雖然是我輕敵了,但是我後來也沒跟他們喝上酒,你說慕清羽那樣罵我一個姑娘家,是不是太過分了?”


    慕鸞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事情的經過,無非是慕清羽恰巧碰見沈音的朋友邀請她喝酒。


    慕清羽一眼便覺得那人看沈音的目光不懷好意,於是便勸她不要去。


    可沈音都已經答應了人家,臨時反悔,覺得有傷朋友大義。


    故而還是去赴約。


    可她沒想到,那朋友當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早看穿了她是女扮男裝,在酒樓裏設下陷阱引她前去。


    沈音到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半滴酒未沾,便借口有事要離開。


    誰知那朋友夥同其他人,二話不說便將她包圍。


    那些肮髒的心思盡顯在臉上,沈音才真正發覺自己被騙了。


    好在當時慕清羽也在那酒樓裏,怒氣衝衝將那夥人一個個打趴在地,隨即便指著沈音的鼻子罵。


    “沈音你個蠢貨,這麽拙劣的騙局你看不出來嗎?”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沈音,你當真無可救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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