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很快恢複冷靜,再看丁衝之時已經沒了先前的傲慢。對於他來說,一艘戰艦不算什麽,可要是因此而惹上一個元嬰老怪,那就得不償失了。


    “閣下是聚寶商會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有些警惕。聚寶商會的靠山是鎮守府,如果對方真的是鎮守府的人,那他就得把頭低下做人了。


    綿陰坊賣給天微宮才剛剛過去半個月,顯然中年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丁衝搖頭:“天微宮,丁衝。”


    “天微宮?哪個天微宮?”中年人倒是知道抱樸山上曾經有個天微宮,不過現在還在不在就不清楚了。


    據說去年年底,天微宮最後一個築基修士也駕鶴西歸了。就算還在,估計也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而已。


    可眼前這個自稱丁衝的人明顯也是個築基修士。而且看其言談舉止以及衣著樣式,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門派的高層。


    因此他根本就沒往抱樸山的天微宮去想,隻以為是個同名的門派。


    “抱樸山的天微宮。”


    【你是真拿我當傻子哄啊!抱樸山的天微宮早就絕戶了吧?行,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就不問了。你背後有元嬰罩著,我背後也有元嬰大腿。】


    中年人心中暗驚,眼珠轉了轉,然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丁兄弟稍等。你看看我們這一百多條船,三成稅供可不是個小數目。這麽大事我做不了主。你稍等片刻,我去請示一下我們的長老。”


    丁衝沒想到這塊滾刀肉這麽快就學會說人話了。心裏狐疑片刻,卻也沒有多想。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中年人鄭重抱拳:“在下九鼎山周青。”


    “哦,原來是九鼎山的朋友。”丁衝並未表現出有多吃驚的樣子,“周兄最好快些,我還要巡查坊市。”


    【哎呀!聽到九鼎山的名字居然還這麽拽,你還敢說你是天微宮的?就那個落魄的小宗門,能有這種人物?】


    見丁衝根本沒把人人畏懼的九鼎山放在眼裏,周青更加不敢輕視。趕忙飛身跳上最大的那艘寶船。


    一刻鍾前。


    寶船中,兩個人相對而立。一個是年邁蒼蒼的老者,另一個則是個中年儒士。年邁蒼蒼的老者便是九鼎山坐鎮大淵的長老陳伯岐,他對麵的中年儒士便是之前丁瑤在抱樸山外遇到的胡不歸。


    陳伯岐對著滿地法寶碎片嘬著牙花子發著愁,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地上這堆垃圾是什麽東西。不過要是熔了當材料還是很不錯的。


    “咳咳咳……”胡不歸一陣劇烈咳嗽,用手帕擦掉咳出的血跡,試探問道,“老陳,你看看我的寶相爐還能修嗎?”


    【你跟我說這是寶相爐?】陳伯岐臉色十分凝重,這也太碎了!


    “胡老弟,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把寶相爐搞成這樣的?”


    “別提了。前些天在抱樸山遇到了一個狠角色,將我的寶相爐打出裂痕。我立刻就想到了老陳你就在大淵,於是……咳咳咳……”胡不歸又是一陣咳嗽,“於是我就去大淵中尋你。沒想到半途遇到了一隻四階青蛟,隻能被迫使用寶相爐將其罩住。哈哈哈……結果就成這樣了。好在那隻青蛟被我斬殺,不然還真就虧大了。”


    陳伯岐聽出胡不歸話裏的一些奇怪之處,問道:“你是說是有人預先將寶相爐損傷,然後才被青蛟損毀?”


    “沒錯。”


    陳伯岐陷入沉思。東洲出現一個元嬰期的高手,這可是大事。尤其這個元嬰期高手還是出現在他們九鼎山的勢力範圍內。老陳不得不多加留意。


    他可記得抱樸山上沒有元嬰修士的,別說元嬰,就連金丹也不存在。如果胡不歸沒有說謊的話,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了。一種是是有人悄悄突破到了元嬰期,另一種就是有外洲來的元嬰高手想要在東洲插一腳。


    不管是哪一種,對於九鼎山來說都不是好消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對方好好談一談。對方想要在東洲立足,他沒意見,但是決不能在他們九鼎山周圍圈地盤。想圈地盤就去天一劍派和朝天觀的地盤上去圈,或者去大淵開荒也沒問題。


    “不知胡老弟可知道這個人是何來曆?”


    胡不歸搖頭:“我隻知道他是天微宮的掌門,姓林。”


    陳伯岐在自己龐大的記憶中仔細搜索,他不記得東洲有姓林的元嬰高手。休說元嬰,就連姓林的金丹後期也沒有幾個。


    四大地階宗門雖然互有分歧,但是在打壓玄階宗門這件事上的意見是一致且堅定的。


    東洲的金丹期修士幾乎都在四大宗門的嚴密監視之下,一旦對方有要突破元嬰的兆頭,立刻便會被四大宗門的殺手以各種莫名其妙的方式秘密剪除。


    東洲的金丹修士,隻要不是四大宗門的人,根本沒有可能成功突破到元嬰期。


    所以在陳伯岐看來,胡不歸所說的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從外洲來的高手。【看來對方這是準備利用天微宮玩一手借屍還魂啊!不行,必須要搞清楚此人的來曆。不然的話,老夫寢食難安。】


    “胡老弟,你既然與此人交過手,可知道對方的功法路數?能不能看出是出自何門何派?”


    胡不歸是來修寶相爐的,可是這老陳淨問一些不鹹不淡的廢話,修寶相爐的事情一句都不談。要不是公冶秀成那個老東西要價太高,他才不會來找煉器水平並不出彩的陳伯岐。


    【你是真瞧得起我呀!我什麽時候跟他交過手了?從頭到尾就是他打了我一下,我連手都沒還啊!】想起當日那威勢駭人的一擊,胡不歸現在還感覺心有餘悸。


    對方的那一道靈力波極其精純,而且似乎也沒有用神識引導,故此遠距離出手根本難以察覺。幸虧當時他反應夠快,要是稍稍慢一點,他現在頭七都過完了。


    胡不歸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如果陳伯岐要是問那隻青蛟的事情,他倒是樂得說一說。可想起當日那道靈力波……胡不歸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看不出對方是什麽功法路數。”胡不歸沒敢吹牛,畢竟此地距離抱樸山並不遠,萬一說大話被對方恰巧聽到,那就太尷尬了。


    老陳眼神古怪,他想不明白胡不歸是怎麽跟對方過的手。按理說到了元嬰期差距都不算太大,不用出一些真本事幾乎沒有可能擊敗對手。


    更何況胡不歸的寶相爐都炸了,顯然對方是用了真力的。


    以元嬰修士的眼界和閱曆,即便顯露的隻是一招半式,也能看出個七八分出處。胡不歸怎麽連一點線索都看不出來?


    要不是清楚胡不歸沒有隱瞞的必要,陳伯岐都懷疑是他沒有說實話。


    “那他用的是何法寶?是飛劍?還是其他法器?”陳伯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就是在胡不歸的傷口上反複撒鹽。


    對於元嬰修士來說,被擊敗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擊敗也分怎麽擊敗。


    要是對方真的跟胡不歸打的有來有回,他也不會覺得敗了太難以啟齒。可從頭到尾他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被一擊重傷。


    更讓他感覺無法接受的是,對方在擊敗他之後連瞧都沒瞧他一眼。他忍著重傷傳音道歉,對方也沒搭理他。這擺明了就是壓根沒瞧得起他,連理都懶得理。


    搞技術的人才大多情商都不是很高,陳伯岐也不例外。眼瞅著胡不歸的臉色逐漸發綠,還在繼續追問:


    “胡老弟,你怎麽不說話?難道是他從背後偷襲?”這是陳伯岐能想到的唯一解釋,“那他的相貌你總該見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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