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越是殘酷,反撲就越是熾烈!


    體修們擠壓多年的滔天怒火終於在朝陽映照之下得到了充分的釋放!而罪惡滔天的臥牛穀,曾經不可一世的地階宗門也在這個夏末秋初的清晨徹底落幕。


    五百多人分成五隊,從四麵將臥牛穀團團圍住。丁衝領著一百多人叫開大門之後便開始瘋狂報複。


    僅有的兩位金丹修士全都殞命在外,剩下的這些築基修士根本抵擋不住手炮的強大火力。僥幸逃出臥牛穀的人又被外邊埋伏的天微宮弟子全部射殺。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也會被他們調教出來的奴隸當成豬羊一樣宰殺。


    這些曾經作為奴隸的體修,無不有著親朋故友慘死在臥牛穀,他們自身或者祖輩也都曾遭受過臥牛穀的肆意淩辱。因此當他們展開報複時,手段也愈加瘋狂。


    整個臥牛穀,老弱婦孺無一幸免。隻要是目光所及,便一個不留。不是他們太過凶殘,當初臥牛穀對待他們便是如此凶殘。


    哀嚎聲響了一整個上午,當太陽西斜之時,整個臥牛穀中除了靈獸的低吟已經聽不到任何人聲。


    複仇之後,丁衝沒有感覺到絲毫歡喜。如果饒過這些人的命換回他們失去的親朋的命,他們也不會選擇這樣做。


    當他們舉起武器殺向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婦孺之時,他們的內心也承受著莫大的道德壓力。


    這些人雖然沒有親手對體修們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但卻享受著壓榨體修所帶來的真切利益。


    所以在這裏,沒有無辜者!


    臥牛穀的婦孺沒有權力選擇出生在這裏。同樣,體修們也沒有權力替死去的親朋原諒這些食其肉、飲其血長大的煉氣士。要怪就怪他們生錯了地方。


    屠戮結束。


    他們原以為成功複仇的心情是陽光燦爛的,可是當情緒得到宣泄之後,那壓抑多年的心卻被更加濃鬱的悲思所侵染。


    “爹!娘!兒子給你們報仇啦!嗚嗚嗚……”


    回來的路上也不知是誰率先哭出了聲,然後哭聲就像瘟疫一樣在這些體修中蔓延開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們更希望自己的親朋還活著,而不是在他們死去之後痛痛快快的複仇。


    沒有人願意活在仇恨中,可單方麵放下仇恨就等於背叛。既然已經被迫活在仇恨裏,那麽複仇就是告慰亡靈唯一的方法。


    就在臥牛穀覆滅的同時,碧波城的天微閣也迎來了兩位神秘的客人。


    一個是之前來過的彭憐生,另一個便是白蛇寨的三當家——仇恨天。


    老彭和老仇顯然已經通過氣了,兩人咬死沒有市場價的七成不肯賣貨。小蠻也一口咬定高於六成絕對不收。


    雙方就在天微閣的三層僵持了一個上午。


    其實對於贓物來說,六成就已經不低了。但是仇恨天這個棒槌由於沒銷過贓,總覺得自己虧大了。


    他甩下豹旗來一趟碧波城也不容易,不想就這麽無功而返。加上天微閣的茶好酒也好,他還真的舍不得就這麽走了。老仇左手端著茶,右手端著酒,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猛灌。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小蠻也是奉命行事,眼見得生意談不成也無法向嶽棠交差。


    故此雙方雖然對對方的條件都不滿意,也沒有直接散夥。最後還是彭憐生打破了僵局。


    “聽說貴店有一種新奇的武器出售。既然我們暫時談不攏,孟小姐可否將那種新奇的武器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


    “小高,把武器取來。”


    嶽棠早有交代,如果仇恨天要買,她們是可以銷售的。隻不過數量上要加以控製。


    高寵躬身應喏轉身下樓,不大一會兒便將武器取來。


    一把噴子,一把手炮,另外加上一口三階長刀。


    彭憐生和仇恨天看到這種武器之後,快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震驚之色。


    他們都記得,想當初在綿陰坊跟他們對上的那夥人用的就是這種武器。


    “孟小姐,這武器是從何而來?”


    知道這兩人會好奇武器的來曆,孟小蠻早就想好了說辭。


    “這是聶城主托我從中洲花費大價錢采買的。原本是作為碧波城的製式武器,我見此武器頗有些意思,於是就多買了一些,想看看在東洲有沒有銷路。如果兩位喜歡,這幾樣東西就送給兩位了。”


    一聽說是從中洲買的,仇恨天毫不懷疑。他已經認定當日陰他的是海沙幫,海沙幫就是專門跑海上貿易的,這種宗門在中洲搞來一些新式武器簡直不要太合理。


    見識過這玩意的厲害,仇恨天十分喜歡。當日一戰,他的豹旗精銳就在這種武器的密集彈雨之下折損殆盡,現在正是急缺人手的時候。


    煉氣期和築基期的馬仔並不難補充,畢竟整個東洲被四大宗門逼得家破人亡的小宗門遍地都是。宗門垮了之後,這些修士也就沒了去處。有些混得連飯都吃不上。


    仇恨天稍微提高價碼,風聲一放出去,沒幾天就把損失的人手補齊。不過金丹期的核心戰力卻很難補充。


    他忽然想起當日慘敗之時,那一百多個築基和煉氣期的修士便是拿著這種武器將他的部下打得潰不成軍。就連金丹期的堂主都死了不少。


    要是能多賣些這種武器,那不就相當於把損失的金丹戰力補齊了嗎?


    “孟小姐,不知這種武器要價幾何?”


    仇恨天臨來之前特意跟彭憐生讀了幾天書,就是不想在這位梁洲客商麵前失了禮數。別看他一臉粗獷的橫肉,咬文嚼字起來還頗像那麽回事。


    “一點小玩意,也不值什麽。仇先生要是喜歡,我送你便是。”


    “不不不,這萬萬使不得。仇某是一定要付錢的,你給仇某說個價,這次我絕不還價。”老仇還想多買一些,要是直接接受了對方的贈予,還怎麽好開口去買?


    小蠻噗嗤嬌笑:“仇先生,這東西的價格是城主府定的,五百萬一支,我就是想多賣一塊靈石也是不行的。”


    彭憐生吐了吐舌頭,他沒想到這小小的一根鐵管子,也看不出有何奇特之處,居然就要五百萬的高價。這不就是明搶嗎?


    老仇深知此物的價值,思量片刻,說道:


    “倒也不算貴。我要五百隻,孟小姐可有現貨?”


    “有倒是有,不過城主府有令,每個人最多買一支,且本店每天最多賣十支。今天的十支已經全部賣完了,如果仇先生喜歡,我可以送你一支。”


    仇恨天眼珠轉了轉,孟小蠻的話他沒有懷疑。如此危險的武器在碧波城裏售賣,城主府的要求嚴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他正在琢磨的是怎麽能一次性多買一些。


    他是個打仗的行家,這種鐵管子雖然威力不俗,但也要有一定的數量基數組成戰陣,才能發揮出更強的效果。光一根有什麽意思?


    “如果仇某同意六成出貨,孟小姐能不能答應將這種武器一次性賣給我五百隻?”


    仇恨天笑得很神秘,這麽多年來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商人,當然每次交流之前都是以刀壓脖頸作為對話基礎。所以他對商人這個群體極其了解。


    這些走南闖北轉差價的機靈鬼有句生意經是這麽說的,不怕不動的規,就怕會動的匪。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她想賣,就一定有辦法將這些管製武器賣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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