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眉心,又隨口問道:“這個天方資本,我記得是前幾個月才聲名大噪的吧?他們公司現在有多大規模了?”


    女秘書認真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小心翼翼道:“資料上顯示,天方資本目前至少有300億的規模!”


    “這麽多?”秦百川有些驚訝,又問道:“那他們的杠杆率是多少?”


    女秘書停頓了一下,低聲道:“好像,沒有杠杆。”


    “怎麽可能?”秦百川不敢置信道:“規模300億的金融公司,沒有杠杆資金?”


    “是的,這個方陽不知道怎麽想的,他從一開始成立公司的時候,就拒絕加杠杆做交易,除了找顧氏集團兌換美金時,簽了一份對賭協議,其他的資金全部都是他和股東的自有資金。”


    秦百川頓時被嚇住了,將近300億的自有資金?世界500強企業也未必拿得出來吧?


    嘶!真是後生可畏,恐怖如斯!


    事實上,他們手中的這份調查資料是不準確的,因為沒有計算方陽個人賬戶的十幾億美元。


    如果把那筆錢也加上,方陽的身價已經快逼近400億了,而且全是現金。


    妥妥的國內金融界巨頭,第一檔的存在。


    ……


    接下來的兩天,倫敦金的多空雙方,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平衡之中。


    價格既沒有大漲,也跌不下來,橫在了1100美元附近。


    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隻是多頭在蓄力,為下一波的上漲做準備。


    畢竟,不管是均線係統,還是其他的技術指標,隻需要短短幾天就可以徹底扭轉,然後吸引更多的技術派資金,進場參與做多。


    留給高盛集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高盛集團的董事長勞爾德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這兩天,他幾乎跑斷了腿,也沒有拉到任何一家華爾街機構進場幫忙。


    於是他不願意再等,果斷改變了策略,開始命令亞太區副總裁朱成平,盡快找到方陽談判,商量‘協議平倉’的可能性。


    所謂協議平倉,就是高盛集團讓出一部分利益給方陽,換取他把價格打下去,讓高盛集團順利出逃。


    這對高盛集團來說,是損失最小,也是最體麵的平倉方案,隻是會在一定程度上犧牲其他多頭的利益。


    至於方陽會不會答應,那就要看朱成平先生的談判技巧了。


    可是這個看似普通的要求,卻把朱成平給難住了,要知道,他可是前不久才和方陽翻臉過的。


    甚至還使了盤外招,試圖調查天方資本的賬目。


    現在可好,總部一道命令下來,卻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這不是讓他去方陽麵前卑躬屈膝的裝孫子嗎?


    這也太難為人了吧?


    可是,集團總裁的命令不容置疑,也無法拒絕。


    他隻能捏著鼻子,陪著笑臉,再次來到了天方資本。求見方陽。


    接待他的還是方陽身邊的張秘書,一個很漂亮的女孩,隻是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刺激,繃著一張臉,一副看誰都不爽的樣子。


    朱成平試探道:“張秘書,不知道方總今天會來公司嗎?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


    張茜茜撇嘴道:“不知道,他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唄!”


    朱成平:“……”


    怎麽有一種小情侶吵架的即視感?


    他擠出一絲笑容,又問道:“不知道方總現在在哪裏?能不能幫我約個時間?”


    張茜茜搖頭道:“不能,他說了最近幾天都不來公司了。你有事可以和葉總談。”


    “哎呀,這件事和葉總談不了啊,還是麻煩張秘書幫我約一下吧!”


    “那你告訴我,找他有什麽事,我幫你轉達一下。”


    張茜茜當然知道方陽在哪裏,還知道顧雲溪和蘇玉也在那邊。


    就連馬助理都過去了,卻不帶自己這個小秘書,真是太過分了。


    所以,如果朱成平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方陽,她是不介意騷擾一下那個臭男人的。


    朱成平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雖然重要,卻也不至於不可告人。


    更何況張秘書本來就是方陽的身邊人,遲早會知道的。


    於是,他就爽快的把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


    張茜茜驚訝道:“你們想和方總簽訂平倉協議,協商解決倫敦金的多空對峙局麵?”


    “是的,你覺得方總會答應嗎?”


    “我……我不知道,我隻能幫你轉達一下。”


    張茜茜心道:方總能答應才怪了?眼看勝利在望,收割即將完成,你卻要讓方總收手?你們的臉咋這麽大呢?


    當然,張茜茜是很有禮貌的女孩,這些話她隻會在心裏想一想,是不會說出來的。


    很快,方陽就接到了張茜茜打來的電話,聽完這丫頭的轉述後,他也笑了起來。


    有些鄙夷道:“為什麽華爾街的這些家夥,總把我們當成乞丐呢?區區10億美元就想讓我們收手?你告訴他,最少支付50億美元,否則大家還是在金融市場上一決高下吧。”


    “好的,方總,我明白了。”


    張茜茜停頓了一下,又試探道:“如果高盛的人死纏爛打,非要見您怎麽辦?你會見他們嗎?”


    “不見,你告訴他,我的條件不會變,他們如果能同意,我們就繼續談,否則就別浪費時間了,大家都這麽忙。”


    “好的,我知道了。”


    朱成平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準備在方陽麵前賠笑臉裝孫子,任由對方嘲諷了。


    結果,卻連人家的麵都沒見到,直接被人家的秘書打發了。


    更令他氣抖冷的是,方陽提出來的條件苛刻至極,簡直沒有一點和談的誠意。


    50億美元?300多億華幣?


    他怎麽不去搶?


    不對,這已經比搶錢還離譜了,簡直就是世紀大敲詐。


    就算你現在占了上風,掌握了主動權,可是畢竟不是還沒贏嗎?


    你就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能逼迫我們高盛集團止損?


    如果華爾街的其他機構願意幫忙,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不趁著現在有利可圖,有台階下,拿著10億美元離場,還真的想翻天不成?


    既然狗日的一點誠意都沒有,那還談個勾八,繼續開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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