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往屋裏走,經過亓素身邊時,亓素剛好向他投來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嘴角淺淺梨渦浮現,雖無酒,卻醉人。


    阿忠心中莫名一悸,他忽然記起來亓素似乎在某一刻從他身邊經過,但他下意識覺得亓素不會是偷竊手機的人,他快步來到亓朋麵前,男人還處在一連串的震驚中,腦袋一時間沒轉到那麽快,因此被阿忠給抓著肩膀拽起來,隻是無力地掙紮了一下,嘴裏喊著“幹什麽,我沒有拿你手機”。


    然後就像個鷓鴣縮著脖子身體,被阿忠扣著肩膀搜身,轉眼從他衣兜裏找出了一部手機。


    拿回自己的手機,阿忠折回蔣鶴身後,同蔣鶴低言:“找到了。”


    蔣鶴泛著冷硬氣息的下顎略點,他眼神赫然犀利,筆直刺向賭場經理。


    “這個人,我不希望以後還在寧陽看見他。”


    他沒有明說要怎麽處置,經理卻是聽懂了他的潛台詞,雖然和蔣鶴交集不多,但對方的秉性喜好經理有所了解,知道蔣鶴最深惡痛絕的一類人就是偷竊者,經理不跌地直點頭。


    蔣鶴會討厭偷盜者,不是沒有緣由,因幼時他母親便是被入室的小偷給一刀捅傷,重傷不治的,在他眼裏,對一切的偷竊行為,就跟進入眼裏的沙子,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容忍姑息。


    “蔣總放心,這事出在我們賭場,是我們看管不周,一定按您的意思處理幹淨。”經理卑謙的姿勢讓始終都觀戲的亓素扯了下嘴角。


    而就是那麽湊巧,蔣鶴視線又往亓素那裏看了過去。


    青年氣質冷冽,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豔麗姿容,膚如凝脂,身形完美,一雙明亮眼眸,宛如黑夜裏燃燒的一簇煙火,這煙火燒得旺盛,由他身體內裏往外,似乎要將其他注目他的人一起卷進火舌裏,一起燃燒。


    蔣鶴似是第一次有這種感受,隻是一個對視,心都似乎受到似蠱惑,他瞳光倏的暗沉。


    他剛以為亓素和亓朋關係深,但亓素這抹略有冷諷的笑,讓他覺得亓素好像是樂見這種結果的。


    更是在莫名間,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自己被誰給利用了一般。


    他隱隱有點想弄清這種錯覺因何而來,不過轉瞬又想起醫院那裏還有事,沒有過多逗留,帶著他的人轉身就走了。


    蔣鶴等人一走,經理給一打手明示了個眼神,那人攥緊拳頭來到亓朋跟前,揮起拳頭猛砸亓朋腹部,亓朋張口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往下躬。


    經理轉目觀察亓素的表情,以為他會有什麽反應,結果看到的是一片漠不關心的涼薄。


    似是看出經理在不解什麽,亓素同他解釋:“我媽當年就是被他接連家暴給打進醫院,後來死在病床上的,你們如果要對付他,我會感激你們。”


    “那你來給他還賬?”經理盯著亓素,不信他的說辭。


    “我不來,你們不是就會派人去抓我妹妹?他欠你們的,我會還清,但這之後,發生什麽,我就不會管了。”


    亓素走過經理身邊,斜了對方一眼,那種涼薄帶著來自骨子裏的決絕,經理皺著眉看亓素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一名手下過來詢問他要不要攔住亓素。


    “先等等。”這樣一個即長得漂亮,又性格如此獨特,且看身手應該也不錯的人,如果隻是拿去賣給人玩,未免太浪費了。


    他應該有更合適的位置,經理管理賭場這麽久,做什麽事都會從利益最大化出發。


    亓素安然無恙地進屋,又安然無恙地出來,裏麵發生了什麽,無人得知,但他回到賭場時,眾人看他的視線早有了變化,一些人甚至明明都要準備下注,立馬停了動作,起身起來,朝亓素走去。


    亓素之前坐的賭桌前那張椅子還空著,沒人去坐,他徑直走過去入座,荷官明顯換了一位,之前那個想必受到些打擊,自我調節去了,亓素眼下手裏有一百多萬,他把錢都押在大上麵,一賠一。


    結局毫無懸念,就是荷官在亓素明若燈火的眸子看過來時,便清楚,會是亓素贏。


    贏來的兩百多萬,亓素一分沒拿,全當作亓朋的賭債,還給了賭場。


    至於後續亓朋會有什麽遭遇,他就不準備管了,雖然結果和他設想的把亓朋送進監獄有出入,不過也沒多大區別,亓朋這樣的人,就是社會的毒瘤,存在便是多餘的,罔顧人倫,如果他不出手,亓朋這會已經把自己親生女兒給推進火坑。


    對付惡人不需要同情心,同情心是對善者或者知道感恩的人才該有的。


    因為一分錢沒拿,賭場方麵放亓素離開。


    亓素從地下賭場坐電梯上行到地麵,溫暖的陽光從天穹傾瀉下來,熨帖著亓素冷峻的麵龐,他給已經在學校的亓媛打過去電話。


    告訴她,他替亓朋把債都給還了,亓朋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覺得對不起亓媛,決定暫時離開這座城市,等他徹底戒了賭癮後,他就會回來。


    亓媛對亓素的話深信不疑,問亓素有沒有受什麽傷。


    “沒有,我沒事。”亓素道。


    “哥,謝謝你。”


    電話那頭傳來亓媛感謝的話。


    “好好讀書。”亓素說了這一句,就以自己要上車為由,掛了電話。


    第8章 萬人迷劇本:攻略肖湛20↑


    一直到白晝過去,暗灰的天幕從天邊拉過來,都沒有什麽波瀾,但就在亓素將屋裏給收拾一通,提著垃圾下樓,扔了垃圾後,走出小區,往左轉準備進一家麵店吃個抄手當晚飯時,忽的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


    他感知力向來敏銳,跟蹤他的人從他自單元樓出來時,大概就已經跟著他了。


    具體是哪方的人,亓素覺得有九成的可能是賭場那裏的。


    蔣鶴那兒估摸著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知道暗襲蔣兆添的是他們。


    本來亓朋欠了賭場一兩百萬,被他白天過去玩了幾把,就把賭賬給消了,那地方可不是什麽慈善機構,就是一吸人血啃人肉的黑暗場所,不可能就這麽讓事情一了百了。


    加之他們知道,他和亓朋一樣姓亓,自然不會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和背景。


    亓素眸色漸沉下去,暫時沒理會那些人,而是長腿踏上台階,進了麵店。


    在店裏點了碗二兩的紅湯抄手,不急不緩地一個個吃完,並且將先前讓店員端來的清水麵湯也都喝得見底,吃飽後方起身離座,徑直走出麵店。


    點抄手那會就已經付過錢了,所以亓素走到麵店外,春日夜色降得慢,路燈還沒有亮起來,但到處依舊相對光亮。


    大多數上班族陸續下班,往各自家裏趕,亓素逆著人流,走向與大部分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兩條長腿邁得很快,後麵的幾人險些沒跟上。


    為了讓身後的人跟上,亓素走了會刻意將速度放慢。


    開始那會,他走的都是人來人往車輛在旁邊穿梭不停的寬闊大道,在又穿過一條街道時,他自覺胃裏的食物應該消化得差不多,隨即往右手邊一條小道裏走,小道狹窄,過往的行人和車輛都不多。


    跟蹤他的三人奔到路口,一眼就看到前方亓素頎長峻拔的背影,這裏一條路筆直,三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達成共識後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身後的腳步聲急促,亓素右手拿著一個打火機,在指間摩挲把玩著。


    目前的這些狀況,他確切的知道,並不在炮灰劇本中,隻要是和劇情無關的事,怎麽做,他都是憑自己的喜好。


    而他這人的喜好,向來就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對方一丈。


    可若是有人企圖來冒犯他,他這裏是以眼還眼,以血還血。


    他穿越過來,執行炮灰任務,為的是求死,但從來都不表示,在求死的這個過程裏,他會因此而妥協或者變得軟弱隨便讓人揉捏。


    什麽時候都不行。


    穿過直道,前方道路更為狹窄,而夜幕也漸漸暗沉下來,黑暗無邊無際,似要吞噬這個世界。


    路燈亮起,昏暗不明的光線四處灑落,漆黑樹影墜在地上,張牙舞爪,形狀怪異,有些影子形似怪獸,像在安靜匍匐,等待送上門來的獵物。


    亓素抽腳往左邊拐,朝前又走了兩步,跟著停下腳,他轉過身,背靠著一根電線杆,左手自衣兜裏拿出一盒煙,倒了支香煙出來。


    打火機劃開,一簇火苗倏然躥起,嘴叼著煙,亓素低頭,一手護著被夜風吹得微微搖晃的火苗,一邊將煙頭湊上去,輕吸了一口氣,煙頭前端燃起紅色的火星。


    他微揚起唇角,牽出一縷妖異的弧度。


    把打火機放兜裏,右手也順勢揣進兜裏,亓素稍稍抬起下顎,含笑的眼眸朝道路入口處瞧過去。


    路口不多會出現三個人,三人幾乎同一時間發現了等在電線杆下的亓素,腳步頓時停下來,麵麵相覷著,這個發展顯然不在三人的設想裏。


    被人跟蹤,不想著怎麽逃跑,反而老實等在路邊,看亓素那副閑暇的姿態,分明是在等他們。


    接到這個命令時,賭場經理就提前叮囑過他們,跟蹤的這名青年應該有些身手,他們那裏的另兩個打手,昨天跟亓朋去過他家,在那裏被青年兩三下就給撂倒了。


    因此這次三人都帶了武器,他們從身上拿出刀,緩慢向亓素逼近。


    “我們經理請你過去一趟。”中間那人暗沉的目光快速打量了亓素一番,隨後定格在他夾著香煙的手指上,那隻手手指修長又瑩白,指骨微微彎曲,於是他很難想象,有著這麽看起來漂亮又脆弱手指的人,是怎麽將他們兩名同伴給打倒的,還讓對方現在躺在醫院。


    亓素挑著眉,語氣玩味:“我如果不去,你們準備怎麽樣?”


    “那就對不起了。”穿著件藍色體恤衫的男子瞳孔驟緊,表情凝沉下去。


    亓素抬起左手,吸了口煙,感受著尼古丁的氣息在唇齒間來回蔓延,享受夠了後,色彩豔麗的唇瓣開啟,煙霧彌漫開來,氤氳了他俊秀的眉眼,他手指一鬆,香煙墜落在地上。


    腳尖移過去,緩慢動作裏碾滅了煙頭。


    他直挺的背脊從電線杆上拉起來,原本勾起的嘴角忽的圧下去,目光從左移到右,從三人手裏的武器一一晃過去。


    “錯了,該說道歉的是我,要讓你們完不成任務了。”亓素微笑浸染雙目,眼尾似有春色撩人,三人出來的任務是帶他去賭場,想也知道,亓素不可能跟他們回去,他也有他的任務,那是不允許任何人出來破壞的。


    對於破壞者,他一貫采取的態度能消除就消除。


    亓素從電線杆處往前走,右臂從休閑褲兜裏拿出來,他兩隻手都垂在身側,手指攤開,掌心什麽都沒拿。


    麵前三人覺得他大概是頭腦不清醒,就這麽主動送上來,因此沒有立刻就行動。


    而就是他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心態,讓三人很快就嚐到了苦頭。


    他們以為自己那裏人多,三對一,必然可以擒住亓素,卻根本就不知道,站在麵前的這個人,皮囊內的那個靈魂,早就見過無數或大或小的戰役,他本人更是練就了一身的強悍本領,別說三個,就是三十個,也未必都是他的對手。


    當鋼鐵似的堅硬拳頭砸在腹部,直接砸斷了一人的肋骨,那人痛吟出聲,他們才瞬間意識到是真的輕敵了。


    就算他們拿出全部本事,開局就輸了氣場,後麵,就隻是單方麵的承受攻擊了。


    亓素沒打算和他們耗下去,這些人也沒資格讓他都費心思,每個動作都絕對強悍霸道,攻擊對方身體脆弱的地方,腹部,脖子,或者後頸。


    他手臂彎曲,從側邊鎖住一人的喉嚨,收緊的同時,抬腿由下往上,斜踢向撲來的另一人。


    將對方踢開後,繼續對付被扣頸的男子,那人費盡全力想將上半身彎曲下去,以便將亓素給過肩摔出去,亓素一腿橫在那人腿彎後,抵著他腳跟,從對方手裏奪走刀刃,轉眼就刺進對方大腿裏。


    開初那個被他擊斷肋骨的,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額頭冷汗如雨下,勉強站穩身後,繼續攻上來,亓素兩手抓著一人肩膀,接力後躍跳起身,兩筆直的長腿夾住那人脖子,在空中旋轉半圈。


    對方身體轟然倒地,亓素則穩穩落地上,衣服在打鬥中有些地方褶皺起來,亓素揚手撫平褶皺的地方,還有一人還站著,對方手裏拿著刀,可看亓素的眼神已經完全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他手臂哆嗦不停,在亓素邁步走向他時,啊的一聲慘叫,調過頭,連自己同伴都顧不上,自己先逃了。


    亓素揚起唇角嗤笑了一聲,剛轉過身,打算從道路另一頭離開,腿抬起來,又隨即落下去。


    道路盡頭不知道何時停了一輛黑色輛車,車身漆黑,快和黑夜融為一體。車窗搖了一般下來,路口的燈剛好壞了,所以亓素隻知道裏麵的人正在看他,但沒有立馬認出對方是誰。


    他停了片刻,然後走上去。


    直接走到車窗邊,裏麵的人把車窗全搖下去,靠得近了,亓素微微睜大眼睛。


    能在這裏相遇,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


    緣分,這人和他挺有緣分。


    他剛和李構去這人家裏順了些東西,轉天就又碰上。


    應該不是來抓他的吧,亓素站在車門邊,上半身躬下去,他低垂著眼,以一種高姿態俯瞰車裏的肖湛,眸底的笑帶著絲矜傲,有種語言難以描述的魅惑感在蕩漾。


    薄唇微啟,亓素聲音磁性優雅:“剛才看到的,麻煩你替我保個密,作為謝禮,改天我請你吃飯。”


    他說的這些話,要是換任何一個其他人,或許都隻會讓肖湛覺得好笑,這種搭訕方式,未免太俗套,但亓素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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