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文了?


    看了看手上的石英石手表,半分鍾過去了。


    於是他主動出擊:“有點累,晚安。”


    實則初希是在糾結自己到底要發點什麽好,她想關心地問問他,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口。


    晚安兩個字意味著聊天的終止,初希心裏有著淡淡的失落。


    那頭於冬榮看著手機屏幕微微笑著,他的初希會主動和他聊天了。


    = = =


    最近的西黎酒吧氣氛好像有點不一樣,尤其是酒吧老板蘇三柳。


    酒吧服務員管小娉很擔心,老板已經連著醉了一個星期,他要是再這麽喝下去,那會不會死啊?


    可是管小娉不敢勸,因為她害怕老板。老板那張臉笑裏藏刀,說話時陰陽怪氣,不說話時高深莫測。總之,管小娉覺得自己沒辦法和老板正麵交流。


    管小娉想起,最近酒吧發生最大的事情莫過於駐唱初希離開,這件事倒真的是令人傷感,因為她很喜歡聽初希唱歌。已經有好些客人詢問為什麽初希沒有來唱歌了,管小娉不敢擅自說初希已經離開,畢竟初希也算是西黎酒吧的招牌。


    管小娉猜測,老板喝酒的原因是因為初希,之所以這麽懷疑,是因為覺得酒吧可能會倒閉,老板正為這件事情頭疼呢。管小娉覺得自己簡直是神機妙算,她開始計劃重新找一份工作,萬一這裏真的開不下去了呢?


    這天晚上管小娉終於忍不住了,她發了條信息給初希:希姐,老板可能要死了!


    西黎酒吧的人都會尊稱初希一聲希姐,倒也不是因為初希老,而是初希的氣勢氣勢擺在那裏。舞台下的初希話少低調,舞台上的初希也不需要多言語什麽,她隻要一把吉他一個話筒,開口唱歌的那一瞬間別人就知道為什麽要稱呼她為姐了。


    年紀輕輕的初希,她的歌聲卻帶著滄桑的年代感,會讓人陷進去。


    彼端站了一天的初希剛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玩手機,誰知卻收到這樣一則莫名其妙的信息。


    初希和管小娉的關係還不錯,主要是這個女孩太天真無邪,像極了以前的她。


    “發生什麽事了?”初希回複了一條消息給管小娉。


    蘇三柳這人是禍害遺千年,初希才不認為他要死了。


    管小娉回複:“來不及了,你快來酒吧看看吧!”


    初希實在懶得從被窩挪出來,但想了想還是起床。再在怎麽說蘇三柳都是初希的前老板,況且這個老板對初希也不錯。當然,還有一個不好意思開口的原因,初希是想問問蘇三柳哪裏有租房的。


    關於蘇三柳,其實初希對他有太多的感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蘇三柳就直截了當地問初希能不能去他的酒吧唱歌,並且給出了不菲的工資。初希當時是拒絕的,那會兒她在地鐵口唱歌,圖的隻是下一站的路費,沒想掙什麽大錢。可大概是她漂泊太久了,五年的時間,讓她太想安定下來。於是在蘇三柳提出會提供優良住宿的地方時初希就猶豫了,那是蘇三柳第三次找她。


    初希和蘇三柳的關係僅限老板和員工,要找前老板,還是得來酒吧。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西黎酒吧,初希在這裏整整工作了兩年。這算是初希的避風港,隻要在這裏,所有人都會尊稱她一聲希姐。不知為何,別人都說初希是個不容易接近的女人,讓人心生畏懼。可初希隻是不太愛說話,懶得迎合別人。初希也是在這裏改了名字。算是藝名吧,還是蘇三柳給起的。西黎酒吧的西,不同的是字變了。希,代表希望。


    這會兒時間十一點,酒吧裏的人不多不少。


    酒吧們一開,站在門口的侍者看到是初希,連忙激動地打招呼:“希姐,你可算來了!”


    初希聳了聳肩,問:“蘇老板在嗎?”


    “在的在的。”


    蘇三柳坐在吧台邊,遠遠看,他的背影哪裏有半分要死的樣子。他身穿一件黑色襯衫,袖口被挽起,領口又大開,好像深怕小姑娘不知道他的好身材。風流倜儻的蘇三柳,在這一帶是遠近聞名的花花公子。初希總感覺每晚蘇三柳身邊的女孩都不一樣,不過她不多做過問,那是老板自己的私事。事實上蘇三柳的確有花的資本,他本來長相就不俗,況且能言善道,一般小姑娘都容易被他的甜言蜜語誘惑。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蘇三柳有錢,反正初希知道這個酒吧不過是蘇三柳開著玩玩的。


    酒吧裏放著頗有情調的音樂,因為是音樂酒吧,倒沒有太鬧騰。初希以前在這裏工作的時候,每天晚上唱三次歌,每次間隔一個小時。她有一個樂隊,樂隊成員都是蘇三柳提供的,初希自己負責彈吉他,偶爾沒事的時候會來酒吧練電子琴。


    沒有名字的樂隊,初希是主唱。在西黎酒吧工作的初希可以說是無憂無慮的,每天晚上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讓她有很多時間幹任何事,於是在這兩年裏,她自己譜寫了很多歌曲。可現在,初希不想再唱歌了。


    初希下意識摸摸自己左手的指尖,常年彈吉他指尖上是厚厚的繭子,但一段時間沒摸吉他,最近這繭子在脫落。


    正猶豫要不要直接去跟蘇三柳打招呼,蘇三柳卻把腦袋轉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初希在蘇三柳的眼中看到了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蘇三柳才是男二


    ☆、第 13 章


    蘇三柳並沒有理會初希,而是把腦袋轉了回去,與此同時,推開了身邊那位不斷挨近的女士。


    初希還未走到自己坐慣的那張沙發,已經有好些個人阻斷了她的去路。每個人都上前熱情地和她打招呼,親切地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初希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西黎酒吧的總覺得很不真實。明明有那麽多人和她歡笑,可她仍然感覺不到太多了快樂,即便當下真的開懷大笑,可下一秒就覺得這種喜悅根本不屬於自己。


    很多人以為初希還在酒吧工作,她這段時間沒來唱歌,或許和周枕夢的死有關,畢竟周枕夢是初希的好朋友,悲傷在所難免。大家都勸初希別太難過了,好好振作起來。


    初希很意外蘇三柳居然沒跟別人提她已經辭職的事,於是解釋:“今天我隻是來找蘇老板的,以後我都不會來唱歌了。”


    管小娉算是唯一一個知道初希已經辭職的人,因為那日蘇三柳喝醉酒提起,她就記住了。老實說,管小娉傷感了好一陣子呢。而且她又得忍著誰也不能說,否則蘇三柳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初希把管小娉拉到一旁,質問:“管小娉,你是不是故意的?”


    管小娉表示很怕怕,在她的心目中,不愛說話的初希氣場強大,往往一個眼神都能讓她跪倒。舉雙手投降,管小娉連忙說:“老板今天晚上都喝了十瓶啤酒了。”


    “那關我什麽事?”


    “因為老板很聽你的話啊……”


    “我怎麽不知道!”


    凡是在西黎酒吧工作的都知道,老板蘇三柳對初希關照有加,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初希。這點,恐怕也隻有初希自己不知道了。一向活在自己世界的初希,她超凡脫俗地不像是這個世上的女人,所以管小娉私底下一直稱呼初希為女神。


    剛洗完澡就出門的初希,臉上脂粉未施,看起來和以往稍微有些不同,似乎讓人更容易親近一些。


    “你去和老板聊聊天吧。”管小娉好像在撒嬌。


    初希摸了摸鼻子,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蘇三柳的身邊。


    始終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蘇三柳的樣子和之前並沒有多大變化。


    “聽說你最近每晚都醉成爛泥?”初希問。


    蘇三柳靠在吧台上,斜眼看初希,笑說:“我一個開酒吧的,喝醉不是正常的事?”


    “不正常吧,你前段時間不是胃出血?”初希倒是直白。


    蘇三柳白了初希一眼,唱反調似得又一杯下肚,陰陽怪氣。


    初希當然是管不了那麽多的,而且也不關她的事,隻是如果蘇三柳要真的因為喝酒出個什麽事,那她也良心不安。


    “好了,別喝了。”初希奪了蘇三柳手上的杯子遞給管小娉,突然話鋒一轉,問:“你知道哪裏有好房嗎?”


    蘇三柳不回答,慵懶地像一隻剛吃飽飯準備睡覺的獅子。


    初希推了蘇三柳一把,他才懶洋洋開口:“你唱一首歌,我就告訴你。”


    初希皺眉,捂著鼻子嫌棄道:“你愛說不說。”


    “你這小姑娘,就不能對我有點好脾氣?”蘇三柳歎了一口氣。


    “我怎麽你了?怨氣那麽大。”初希不解,接過管小娉遞過來的一杯果酒,抿了一口。有點甜,她很喜歡。


    蘇三柳又不說話了。他總是這個樣子初希倒也習慣了。隻是初希不知道的是,蘇三柳後悔了。


    蘇三柳很後悔,很後悔當初為什麽要讓初希來酒吧,也很後悔為什麽讓她離開酒吧。


    今晚的歌初希是怎麽都不會唱的。


    喝了幾杯果酒,和以前認識的人做了道別,初希以為和西黎酒吧的關係大概也就止步於此了。


    = = =


    初希現在上的是早班,到了一點鍾就可以下班。周一的今天不算太忙,初希一早上沒有出任何差錯。隻是同事們偷閑聊天時提到前天晚上那位女客人,說孫猴經理這次給客人免單要自己掏腰包。這是餐廳的規定,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給客人免單的,最多是打個折。經理手上有五折的優惠,但如果給客人免單的話,他要付一半的錢。


    這事對初希來說如鯁在喉,她從沒有欠人情的習慣。


    陳子涵安慰初希,說:“咱們經理存在的意義就是解決麻煩的,我們餐廳每天那麽多客人,總會有一些愛挑事。”


    餐廳裏愛挑事的人並不多,因為大部分人都是正常的精神狀態,隻為了來這裏吃飽肚子。以往初希工作的酒吧才是麻煩的聚集地,因為是酒吧,所以常常有醉酒的客人。隻是初希沒怎麽和客人接觸,也就沒有遇到什麽麻煩。現在想想,蘇三柳開一間酒吧也不容易,黑道白道的人都需要關照點。


    下班後的初希去跟經理說了一聲謝謝,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總不像別人看到的那樣沒心沒肺。


    這幾日於冬榮都沒有再在餐廳出現過,但餐廳並沒有因為換了一個老板而改變什麽,日子照樣過。新老板於冬榮並不來,這倒讓陳子涵有些失望,每日每日的這已經是陳子涵上班最大的動力。隻是於冬榮人雖然不出現,初希都知道他在哪裏。


    好比現在。


    早上八點鍾,於冬榮準時發來信息:“起床了嗎?我今天在洲南市有個聚會,都是高中的同學。”


    初希還沒起床。


    涼涼的秋天最是舒服,抱著被子躺在床上,一隻腳可以放在被子外頭。


    自從互相加了微信,事無巨細於冬榮都會發來跟初希說一聲。於冬榮還是那一套,自來熟,好像當作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麽不愉快。有時候他會發來幾張圖片給初希看,有時候也會發語音,完全沒有絲毫的生疏感。一開始初希還不習慣,甚至覺得突兀,但來來回回幾次下來,沒收到他的信息反而覺得心裏別扭得很。


    “又有聚會啊?”初希捧著手機,睡意惺忪地回複。


    於冬榮這次回來大大小小的聚會真是不少,而他又好幾個地方來來回回,十足一個大忙人。


    “套套近乎。”於冬榮說。


    部隊生活讓於冬榮幾乎與世隔絕,現在他回來,那些該要去拉攏的關係都要去拉攏,也好為以後做做鋪墊。


    “嗯……”


    “還早,你再睡會兒。”於冬榮手上發著信息,臉上帶著笑意。


    “太陽都曬屁股了。”


    “那還睡嗎?”


    “被吵醒了,不打算睡了。”


    “誰那麽可惡把你吵醒?”


    “哼……”還不是你。


    “不睡的話就起來把早餐吃了。”


    “哦。”不想吃。


    一來一回的信息,短短幾天倒成了習慣。初希感覺不用正麵對麵於冬榮說起話來倒沒有那麽拘束,有點像剛交往的一對高中生,對對方充滿了好奇,想探尋,想深究。兩個人對彼此都有念想,於是一一點即燃。


    其實當初兩個人分手無關乎其他,沒有第三者,也不能說對方不好。用初希那時候矯情的話說,是安全感不夠。


    於冬榮高中畢業後很順利進入國內一所一流的學府,在北方,自然離洲南市是好幾千公裏。七年前的通訊網絡設備遠遠沒有現在那麽發達,可即便每天都打電話發信息,但初希還是覺得不夠。於冬榮對她有多好,離開他就有多不習慣。以前每天早上有於冬榮送的早餐,放學後的相伴,一時間初希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好了,她甚至懷疑自己以前沒有於冬榮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於冬榮剛去讀書的第一個月,初希覺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是暗淡無光的。免不得發信息發牢騷,說想念他,很想他。


    可剛進入大學的於冬榮有一堆的事情,參加社團,參加黨校,課外學習……時間被塞得滿滿的,往往看到初希發來的信息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


    泉湧的情感得不到有效地抒發,初希的情緒有點奔潰,她打電話給於冬榮,可往往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又忍不住心軟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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