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隆隆隆隆……”


    門慢慢打開。


    “——”


    “——”


    他們的瞳孔映出了彼此熟悉的模樣,眼中閃過純粹的欣喜和熟稔。


    但誰都沒有輕舉妄動,沒有讓相遇的歡欣之情外顯出來。畢竟,他們都時刻警惕著房間中的大象——也就是ta的存在。


    玦隨著阿爾法,冷靜地、一步步地向屋內走去。


    這個房間比較大,像是個會客室,有柔軟舒適的桌椅,四周的牆壁像是某種磨砂的材質,很光滑。天花板比較高,明顯不止一層,是半開放的結構。二樓的地方凸出一塊空間,那應該是另一個房間。


    桌上有美味的點心和冒著熱氣的茶,看得出來是有智械提前準備過。


    “……”


    玦先是迅速又仔細地打量了下熵,順便瞥了眼她懷中白色的肥雞……哦不,是肥鳥。確認她看起來完好無虞後,心中隱隱鬆了口氣。


    緊接著,他的目光便投向站在熵一旁的……外來者。


    說實話,看到ta的一瞬間,玦感覺似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不僅是對方那深不可測的力量,更因為ta給人一種莫名的……陰冷、殘忍的感覺。


    於是下意識的,他沒有動用和熵精神聯係的能力——誰知道會不會被ta監視到?


    ……嗯?


    玦注意到熵隱晦地給他傳送眼神——


    她的眼珠瞥了眼ta,然後對玦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意味很明顯:對於這個人,沒有友好合作的可能了,保持警惕!


    玦心中微微一沉,眼中閃過冷冽的寒光。


    熵既然這樣表示,那難保ta之前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麽不好的事……


    “呦~~~長得還真是一模一樣!”


    ta很感興趣地看著玦,顯得比熵還高興,緊接著大跨幾步走了過來,似乎想要觸碰玦。


    ……!


    熵麵上一驚,把小白往旁邊一扔,不理會那下意識的一聲慘叫“嘎!”,立馬快步上前。


    她實在怕。


    怕ta會對玦做出那種可怕的實驗。


    角落四仰八叉的小白:……沒有人在意我嗎?嗚嗚嗚……


    “請您冷靜,先生。”


    此時,阿爾法輕飄飄地站到玦的麵前,擋住了ta的目光。


    “雖然能理解您高興的心情,但眼下我們還有需要談論的事情。”


    祂的手對二樓那處凸起的房間做出“請”的姿態,語氣平靜,卻又帶著隱隱的強勢。


    “為了節省我們共同的時間,還是不要在沒有意義的地方浪費您的精力了。”


    ta停下腳步,身後的熵也停下來,狐疑而戒備地盯著ta。


    “哼……行吧。反正,我也不急。”


    飄在空中的灰綠色眼睛,兩隻打量著玦,兩隻若有若無地瞥著熵,目光似乎不懷好意。


    ta轉過身,隨意地拍了拍熵的肩膀,古怪地開口:“嗬……小姑娘,跟你的家人好好團聚吧~我就先不打擾你們快樂的時光咯~”


    隨後,ta傲慢地看向阿爾法,語氣帶著不屑:


    “那麽走吧,破鐵皮。”


    阿爾法對這個稱呼毫不在意,祂點點頭。


    一人一智械就那樣上樓了。


    會客室內隻剩熵和玦兩個人了。(小白:我真的那麽沒存在感嗎!)


    “……”


    “……”


    兩人站在原地,依舊沒有輕舉妄動。


    “哢噠。”


    直到樓上傳來房門關閉的聲音,他們才暫時鬆了口氣。


    “熵!”


    玦立馬上前,他抑製不住內心的思念,緊緊地抱住熵。


    熵也回抱住他,感受著對方溫暖的體溫,心中充溢著安寧:“我很想你,玦。”


    “我也是。”


    玦撫著她的頭發,低聲細語:“你的頭發也比我的長了些呢……”


    “嗯。”


    “……”


    角落的小白看著兩個人相擁的場景,感覺一陣牙酸,麵容都有些扭曲。


    真是的……這些年輕人就知道膩膩歪歪!不、不知羞恥!


    不知羞恥!!!


    不像它,那麽成熟!才不會被這些受製於這些凡人的感情!


    小白憤憤地想,內心卻嫉妒地冒著酸泡泡。


    但即便如此,它也沒不識趣地上前打擾他們,而是偷摸地從旁邊的桌子上叼走一盤果子,自己又縮回角落裏。一邊嗑著,一邊陰暗、不屑又嫉妒地盯著他倆。


    ……


    不過熵才沒空理會角落裏那個差點陰暗爬行的肥鳥。


    兩人短暫地相擁之後,不消溫存半刻,就立馬坐到了會客室的椅子上,開始講述各自的經曆。


    沒辦法,雖然此刻思念的情緒到達了頂峰,可事有輕重緩急——何況ta還是個乖僻的家夥,眼下最重要的先是同步信息!


    玦講述了星環城的經曆和阿爾法的由來。


    “什麽?!阿爾法就是媽媽製造出來的智械?!”熵驚訝道。


    玦更驚訝:“聽你的話,你也知道?!”


    “不……不,我是在記憶之域,看到了媽媽的回憶……”


    熵隨即講述了從記憶之域到萬種母樹的故事。


    不過在談及ta的時候,熵微微垂下眼眸不看玦。


    把ta對她做的實驗避重就輕地一句話帶過後,她說:


    “……總而言之,ta絕對不可信。就算ta對我說可以帶著我們離開這個世界,但注意——他說的是‘帶著’,而非讓我們離開——所以,我們也決不能坐以待斃!”


    “等等等等。”


    玦沒有被熵剛才那避重就輕的一句話糊弄過去,他太了解自己了,於是連忙打住熵的話。


    玦皺著眉頭,盯著熵的微表情:“你剛才說他對你做了個……小實驗?”


    他的語氣在“小實驗”這幾個字上加重。


    熵的眼神下意識往旁邊一飄,又立馬聚焦回來。


    “呃……是啊。”


    “怎麽個‘小實驗’?你詳細說說。”


    ……


    熵內心暗暗咬牙,懊惱自己露餡了。


    其實正常時候,無論是她還是玦,對於其他人,都是能麵不改色地扯謊的。


    可一旦麵對彼此,那種下意識對親近的人的放鬆,會讓彼此的想法露出破綻。


    嘖……她並不想將實驗的痛苦完全告知給玦——


    人在麵對自己的苦痛時,隻要撐過去……起碼熵自己是能做到在折磨後仍然保持理性的;


    可一旦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承受折磨時,那種由內而外的憤怒情緒……其實並不利於後麵計劃的理性實施。


    因為熵再清楚不過——如果她知道玦承受了這樣的折磨,就算他還活著,她也不會抑製住那種撕碎ta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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