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穀鄭家議事廳內,十多人都麵色古怪地看著鄭無傷,片刻後還是裕老祖輕咳了一聲說道:“咳咳,好啦,無傷小子,不知道現在大夥的心裏有多著急嗎,有什麽話就趕快說出來,我們也好提前做出部署!”


    看老祖都發話了,鄭無傷卻也不敢繼續賣關子,嘿嘿一笑說道:“嘿嘿,那小子在信息裏說他被北淩界的一個叫做蘇清遠的家夥給盯上了,對方全程觀看了他們夫妻二人渡劫的情景,還幫助他們趕走了鬼樊樓的蠍魔老鬼,想要將他們收入北淩界天都峰門下做核心弟子!”


    此言一出,頓時就引起了在座眾人的一陣驚呼,一名脾氣火爆的老者站起身來大喝道:“該死的,這個該死的家夥,他肯定是看上了北淩界所給的好處,又正值我們鄭家蒙難了,所以就想要改換門庭當叛徒,哼,我就說了,當初就不該帶那小子過來,不管怎麽說都才隻是個剛入門不到一年的小家夥,都還沒有歸心呢,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咱們辛辛苦苦建立的基地又要被迫放棄啦!”


    眾人聞言,眼中都噴出了憤怒的火花,不過上首位的裕老祖卻沒有任何的表示,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才開口道:“無傷,他還說了些什麽?”


    鄭無傷咧嘴一笑道:“那小子說他的身上恐怕已經被蘇清遠做了某種標記,現在不能回北王穀啦,接下來他便要帶著他那個小媳婦去北淩城,接下來他便要答應那蘇清遠的邀請並且還有了一係列的計劃,現在就是想要詢問一下我們的意見,如果我們同意的話便告訴他當初毀掉我們鄭家的究竟是整個北淩界還是其中的某一峰,我們鄭家接下來的計劃究竟是要滅掉整個北淩界還是隻滅掉針對我們家族的仇人!如果我們不同意的話便不用給他任何的回信,接下來他將會加入其他的大勢力,以抵消北淩界的威脅!”


    一聽這話,眾人的眼睛都禁不住瞪大了來,片刻後,一名長老大聲道:“不對,那小子絕對有詐,哼,這是把咱們都當成傻瓜了呀,試想一下,現在成為北淩界的核心弟子那是多大的好處,就擺在麵前的通天大道他怎麽可能放棄,說不定現在的這種詢問也就是想要先穩住我們,等他真正加入了那個天都峰站穩腳跟後便順勢把我們都給賣了,這恐怕就是一大筆的功勞,再不濟也能拿到海量的修煉資源,至少可以供他夫妻二人無憂無慮地修煉到真玄境巔峰,如此誘惑他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怎麽可能抵擋得住!”


    此言一出,頓時就有不少人提出了相同的看法,其中一名老婦起身道:“無傷,既然那小子提出了一係列的計劃,那麽他有沒有說是什麽具體的計劃,還有,我記得那小子為家族做出過不小的貢獻,嗯,可茲事體大老身不願意去懷疑一個為家族做出過貢獻的小家夥,可是卻也不能因為盲目的信任或者是幻想出來的好處就賭上整個家族的命運,哎,壽老、家主他們豁出了性命才保存下了我們這麽一點人來,我們可不能輕易涉險呐!”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點頭,鄭無傷聞言並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了周圍人一眼,他發現,當日那些經曆過怒龍江事件的人都沒有表態,還是一副思索的樣子,而那些積極表態的人卻都是一直坐鎮家族的老人,這時候,裕老祖又淡淡地開口道:“無傷,不用顧忌,你應該清楚,這裏的十多人全部都是對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除了你以外,哪一個不是曆經了上千年風霜雨雪,經驗老到的家夥,那小子有什麽計劃你就直接說出來吧,啊媛說得對,茲事體大,必須要由大家來做出決斷!”


    鄭無傷聞言也不再堅持,揮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禁製,鄭重無比的道:“各位家族長輩,這的確是茲事體大,接下來我鄭家便要做出一場豪賭,不過在做決定之前我有必要先將那小子的情況完完整整地說一遍······”


    接下來,鄭無傷便將欒培石的一切事情都說了出來,然後才開口道:“各位,這小子的人品和德性都是經過了壽老和懷玉長老多番考量之後肯定了的,怒龍江一戰若不是他的話,我鄭家恐怕真的就要高手盡沒啦,而且他在其中所撈到的好處,嗬嗬,說出來恐怕都要讓人嫉妒到發狂,所以,他為了資源而背叛的這一點根本就說不通,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地就背叛了,因此,他接下來提出的計劃才是我們必須要慎重考慮的,而且這件事情也隻有他去做才是最合適的,畢竟北淩界那邊還沒有來得及獲得他的資料!”


    接下來,鄭無傷便開始講述起了小青年提出的一係列構想和計劃,大廳外,那兩名回來報信的老者見到突然升起的隔音禁製將他們都給隔離了開來,禁不住麵麵相覷,一人開口道:“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那小子的事情還變成了家族的秘密啦,可總不過是一個叛徒啊,值得那麽重視嗎?”


    另一人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來,約莫兩個時辰過後,禁製消散,一眾家族高層都神色凝重地走了出來,同時一條命令下達:“自今日起,家族所有人必須立下本命誓言,不得透露有關於欒培石夫婦的半點消息,就當從來都沒有過這個人,若是見麵也都當做不認識,若是有了衝突亦須以命相搏,不得留手!”


    ······


    北淩城乃是北淩界下轄的第一都城,不過它的麵積卻是隻有新鄭城的三分之一,人口也隻有三千多萬,然而,當欒培石夫妻二人在城中逛了一圈過後卻是驚訝地發現,這裏居然沒有普通人,確切的說這裏根本就沒有太極境以下的武者!如同他們這樣天位境的家夥可以說遍地都是,說不定哪一個小攤上的胖掌櫃就是融天境的高手,這一幕卻是讓兩人驚詫不已,許夢輕聲道:“郎君,這北淩城沒有普通人又怎麽能正常運轉呢,畢竟有一些活兒武者是絕對不願意去幹的呀!”


    欒培石在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後,心緒也穩定了下來,嗬嗬一笑道:“嗬嗬,你注意看呐,這些太極境的武者年齡都很大了,將來的成就有限,所以武道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啦,於是也就在這種地方謀個活路,還可能更滋潤一些,畢竟在這北淩城裏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啊。”


    許夢點了點頭,不過卻是噘嘴道:“哎,這表麵上看起來很好啦,可是我卻很是不喜歡,沒有了普通人也就意味著沒有了那些漂亮又便宜的小玩意啦,武者做出來的東西要麽就太粗糙,要麽就太精細,至於說那些小裝飾品卻根本就沒有,哎,這北淩城簡直就是要悶死人!”


    “嗬嗬,沒事兒,反正這青木域大得很,以後咱們有的是時間四處遊曆,到時候就怕你玩膩了不想四處走動了喲。”欒培石哈哈笑道。


    二人說話間便已經進入了一家最豪華的酒樓,要了一桌子的好菜就在大廳的一角找了個不大顯眼的座位,就在這時,酒樓大廳已經有了八成的上座率,每一張桌子的酒客都在大聲地侃天說地,嬉笑怒罵,顯得無比的吵鬧。


    許夢卻是非常的反感這樣的環境,她皺眉撒嬌道:“郎君,咱們明明可以上雅間去吃的呀,為什麽非要在這大廳裏嘛,都吵死啦,這還叫人怎麽吃飯呐!”


    欒培石知道她這妮子的大小姐病犯了,於是便笑著解釋道:“酒樓茶舍是最容易獲取情報的地方,對於這北淩城咱們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對於北淩界更是一無所知,若是就這麽悶著頭闖的話,那必然會死得難看,而想要了解這個地方,先來這種消息靈通的場所準沒錯!”


    小妮子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不過卻還是一臉不爽的表情,店家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一大桌子的菜便已上齊,欒培石給妻子倒了一杯酒笑道:“嗬嗬,據說這北淩春便是這方圓數萬裏內名氣最大的酒啦,來嚐嚐看是否比咱們得到的猴兒酒更好!”


    粉紅色的酒液在微光下泛起了淡淡的光暈,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十分漂亮的觀感,二人淺淺地抿了一口,頓時就感覺到一道辛辣衝入了味蕾,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哈氣,那辛辣的味道卻突兀消失,猛地有一陣清甜反衝了上來,緊接著又是一股醇香自喉嚨流下,然後散遍全身。


    小青年不由得眼睛一亮,稱讚道:“好酒,好酒啊!”


    許夢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嗬嗬,味道確實不錯,不過靈氣卻是少的可憐,隻能飽口腹之欲罷了。”


    欒培石卻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一邊吃菜一邊傾聽著來自各方的消息——“聽說北淩界這一次招收的弟子之中除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妖孽,才不過十四歲就已經是生死境巔峰的強者啦,他一出現就引起了十二主峰的爭搶啊,最後卻還是被北淩界的宗主收作了關門弟子,哎,這一下連帶著他的家族也一起飛黃騰達啦!”


    “喂,你們聽說了沒有,北淩界妙音峰的清塵仙子三天後要在雁西湖畔的書琴樓召開青年一輩的論劍大會,凡是三十歲以內、天位境以上的武者都可以參加,據說那清塵仙子可是號稱整個東璿部洲的十大美人之一啊,哎,隻是可惜了,我們這些人是沒有機會一睹芳容咯!”


    “你們是不知道啊,十天前,丹神峰的峰主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終於煉製出了一爐地君級的丹藥啊,叫什麽···什麽丹,哎記不得啦,不過據說那丹藥可是牛得不行啊,可以直接提升人君境強者一個小境界,就算是對地君境強者也有用啊,就在丹成之時那漫天的劫雲都看的我雙腿發麻呀!”


    “哎,三千裏外的金烏城遭了妖族襲擊,那些該死的妖族,對付那麽一個三十來萬人小城居然都發動了千萬級別的獸潮,據說當日那妖獸根本就是鋪天蓋地呀,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的樣子,整個城池便被屠了個幹幹淨淨啊,嘿嘿,北淩界這邊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呀!”


    各種各樣的信息都進入了欒培石的耳中,突然,小家夥的眼神一凜,一條讓他憤怒到差點當場暴走的消息傳了過來。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另一處比較偏僻的座位上來了四名身穿藍白色條紋服的年輕弟子,一看就知道這是北淩界外門弟子的服飾,其中一名娃娃臉的男子說道:“滄瀾域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楚家的動作好快呀,就這麽幾個月的時間便已經將那邊四分之三的疆域給占領了去,要不是香菲穀那邊出手快的話,恐怕連剩餘的四分之一都要被他們給占領啦,哼,楚天峰的那些家夥實在太不要臉啦!”


    另一名細皮嫩肉的男子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切,楚天峰的人蠻橫霸道可是出了名的,咱們宗主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居然讓整整一座主峰落入了一個家族的手中,現在那裏基本上就是他楚家的一言堂啦,這段時間楚家四處擴張,采取的不都是這種血腥殘忍的手段嗎,隻要逮到機會,不管人家是什麽罪名,一律滅掉人家全族,然後就讓最近的楚家前去全盤接收人家的財產,侵吞人家數千年甚至是上萬年的底蘊,現在這楚家都快要變成咱們東璿部洲的一塊毒瘤啦!”


    唯一的一名長相漂亮的女子更是難掩眼中怒火的說道:“這一次鄭家的遭遇其實就是楚家千年謀劃的結果,雖然說那株聖藥隻是一個意外的話,可是,他們卻借著這一次的機會,非要給人家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然後還強勢地打壓了其他的主峰,把清查鄭家的活計攬到了手中,然後就借著北淩界的名聲二話不說地便將人家給滅了族,最近這數千年來,楚家對多少家族和宗門使用過這一招啦,現在算起來,都已經不知道他們楚家侵占了多少的地盤?加起來恐怕都有一個域了吧!雖然看起來這些都還是屬於宗門,可是,實際上卻是屬於楚家的,真不知道再過段時間北淩界是否會改名叫楚家啦!”


    最後一名長臉青年更是義憤填膺地說道:“你們知道這一次楚湘憐那個女人在滄瀾域殺了多少人嗎?不光是鄭家被他滅了族,整個新鄭城兩億多人幾乎被其屠殺一空,奎星城的人口死掉了三分之二,玄天城四分之三,白雲城死掉了一半,如此種種可以說是血債累累,可是那個女人對此卻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哼,你們就看著吧,楚家人如此的瘋狂,必然會遭到報應的!”


    就在這時,一道公鴨嗓突然壓下了場中所有人的聲音:“喲,我還當是誰在背後說我楚家的壞話呢,原來是你們這四個家夥呀,怎麽,你們四大家族明麵上爭不過我楚家就在背地裏說壞話啦,嘿嘿,要知道我楚家對於反對我們的聲音可是不會容忍的喲!”


    隨著話音落下,一名身穿錦袍,腰上最明顯的位置掛滿了名貴配飾,手上拿著一把質地不凡卻又大到誇張的折扇,頭上衝天冠熠熠生輝,然而麵相卻奇醜無比的青年男子帶著四名膀大腰圓的漢子邁著螃蟹步走到了四人的麵前看著他們嘿嘿一笑道:“嘿嘿,你們四個應該是知道的呀,凡是在我楚家背後說壞話的,最輕也都要被打斷一條腿,怎麽樣,你們四個,是自己動手呢還是要本少來幫你們呢!”


    四人都站了起來,怒火熊熊地看著麵前的這個穿著華貴卻其貌不揚的男子,那名娃娃臉的武者卻是冷哼道:“哼,楚人美,沒想到你名字叫做人美,可是想得卻更美,我覺得你應該改名叫做人醜才對,應為隻有人醜了才會想得美!”


    這一句話說出來,頓時就讓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來,這時候卻可以看到那楚人美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無比了起來,然而,那女子卻又跟著補上了一刀:“嘻嘻,說的不錯,明明長得跟頭豬一樣,卻還偏偏要叫做人美,我呸,這是要多厚的臉皮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呀,嗯,不過也不奇怪,你楚家人向來臉皮厚,這些也都無所謂啦,好了醜豬,你那點本事就別在我們麵前炫耀了,別人怕你楚家,我們卻是不怕,你想要打斷我們的腿,憑什麽?就憑你再加上你身後一共五個廢物嗎,哼,卻不知道是誰打斷誰的腿!”


    “你······”楚人美聞言瞬間就被氣得渾身發抖,一根手指指著那得意洋洋看著他的女子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全場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可就在這時,從外麵傳來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這一下卻是讓那座位上的四人都變了臉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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