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夜明君發現了他的無措,這便主動接過了話茬,“我這幾日去了一趟地府,發現這些亡魂皆是被喚醒了前世記憶的淨世任務死者,他們本該輪回轉世開始新生,卻被某種力量喚起前世怨恨化為凶靈,離了今世身軀聚集而來。”


    說完夜明君又覺紀陌神色有些緊張,或許是還沒習慣他身邊盡是仙神的環境,這便輕笑著摟住了自己疼愛的小家夥,隻安撫道:“對了,老王聽說我靠自己追到了你,驚得把筆都捏碎了。回頭和我一起拍張照片,我要寄給他和黑白無常當作七夕禮物。”


    此話一出紀陌果然瞬間鎮定,他斜了一眼抱住自己的這人,隻在內心默默腹誹:說得好像是在做正經事才沒回我短信一樣,其實你就是去沒信號的地區撒狗糧了吧!


    啟明珠說著正經話題突然就思維跑偏是常有的事,此時仙帝見他作為雖是有些驚異,仍然嚴肅地繼續著自己話題,


    “九幽天地戈自幽冥而生,此事無疑與它有關。隻是如今唯一記載著天地戈威能的山河社稷圖已變為空白,朕一時也無法猜出它到底用了何種手段,更不知該以何法將這些魂靈恢複正常?”


    仙帝考慮的永遠是蒼生,聚集在佛洲的怨靈已有十萬之數,其中不乏身軀尚未死亡就被強行轉化的正常魂靈,他此時最為困擾的便是該如何以最小犧牲平息此亂。


    紀陌早已從夜明君口中了解過仙帝品性,如今親眼一見卻是大為敬佩,


    工作認真就不說了,就憑他居然可以這麽理所當然地無視夜明君的皮,足以看出仙帝著實名不虛傳!


    夜明君對仙帝選擇性過濾自己言語的情況也已經習慣,與之相比,不論他說什麽都會認真回應的紀陌便顯得越發可愛。夜明君正經的時候紀陌也會嚴肅地參與談論,他散發思維提出種種大膽想法的時候,紀陌雖神色不解亦是隻看著他,從不曾冷落半分。


    幾日不見,夜明君隻覺這人自己是越看越喜歡,這便笑著解釋:“總之,此事之後,本就對淨世任務頗具微詞的仙人更是大力譴責仙帝,為了防止他們再議下去掀起內亂,我就把仙帝偷了出來,帶他散散心。”


    他雖未明說,紀陌卻聽出了其中深意,看來天地戈尚未解決,天庭內部的矛盾便已有激化的趨勢。


    隻是,對於這種為了不引起亂子就直接把仙帝給拐出門的解決方式,紀陌隻能表示,可以,這很夜明君。


    他不說仙帝還忘了,想起這珠子騙自己外出時一臉認真的模樣,曆來隨和親切的仙帝也是不由沉了麵色,“啟明珠,朕還沒問你,這就是你所謂的關乎天庭存亡的大事?”


    夜明君原是被仙人嘮叨煩了隨便尋了個理由外出閑逛,如今雖被戳破卻仍理直氣壯地回:“不是嗎?如果你們不讓我和他在一起,我定會孤苦難耐每日發光,讓眾仙去心劫之中與我共沉淪。”


    仙帝雖知啟明珠看似隨意,其實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不論多麽不合常理之事,他既說了,便是真的會去做。他原也沒料到夜明君對這段情緣竟是認真到了這個地步,如今隻嚴肅地注視著這位老祖宗,“所以,現在天地戈這個劫數尚未解決,你已準備排隊做第二個劫難了?”


    仙帝言語之中的考量之意並非玩笑,夜明君卻絲毫不曾懼怕,隻是微笑回應,“防患於未然,你可以的。”


    紀陌曆來擅長解讀氣氛,如今見仙帝和夜明君神色便知天庭對他們之事並非喜聞樂見,隻怕夜明君這些日子不曾來找他也和仙人脫不了幹係,雖是暗暗上了心,麵上仍對仙帝主動示好,


    “諸位仙人雖皆是大能,到底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或許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些許助益。”


    “此地陰氣太重人類不宜久留,啟明珠你暫且將這位朋友帶去天兵營地休息,其它事宜待解決了天地戈朕再與你商議。”


    仙帝雖在威脅夜明君,對紀陌倒是不曾為難,如今也是選擇先將他安置下來再作打算。在仙帝看來,紀陌隻是一個凡人,夜明君要如何他是沒有選擇權的,隻怕二人會走到一起也是這啟明珠先行強迫於他。


    啟明珠的外表很是和善,不熟悉時的確會給人留下其甚好相處的錯覺,但仙帝堅信,隻要此人真正了解到夜明君散漫任性的作風,定會對其敬而遠之。


    夜明君其實並不願紀陌太早接觸仙神,現在諸仙還未接受他有了伴侶的事實,對他們這感情的態度也是以不看好為主,本就心思細膩的紀陌處在這樣的環境裏隻怕免不了多想。


    然而,現在紀陌人已經來了,夜明君也不敢放任他獨自在這各界怨靈聚集之地遊走,唯有從城牆躍下,拍著白鹿的背認真囑咐道:“那些老頭子嘴碎,你要時刻跟著紀陌,如果有人勸他和我分手,就狠狠地頂這壞人。”


    紀陌和夜明君的關係整個奉朝人盡皆知,任青崖這幾日也聽聞了不少,隻是完全無法想象紀陌和男人斷袖的模樣,見他們在城牆上抱在一起還楞了許久。如今那作為斷袖對象的仙人竟來了它身邊,白鹿果斷就用角懟了上去,隻怒道:“走開!”


    俗話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夜明君天生就是紀陌和任青崖這類認真人士的克星,抬手就按住了白鹿的額頭讓它急得直撅蹄子,而這人不止絲毫沒察覺自己正在被懟的事實,甚至還滿意地點了點頭,隻讚揚道:“沒錯,就是這樣,相信自己,你絕對夠凶!保護好紀陌,下次我把仙帝的奏折撕了喂你。”


    對此,已經預見自己奏折正麵臨危機的仙帝認真地看向紀陌,“你確定要和他在一起?”


    雖然夜明君時常在被對象扔進垃圾桶的邊緣大鵬展翅,但是作為就好這一口的晨星祭司,紀陌對這個問題隻能誠懇地回應,“其實人類是一種適應力很強的生物。”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憤怒的白鹿對夜明君發動了衝撞攻擊,夜明君的血量紋絲不動並給白鹿喂了一把狗糧。


    任青崖(震驚):!!!


    完全免疫文藝攻擊的夜明君:我喂鹿超熟練的,你看它多高興!


    紀陌(冷漠):可以,它歸你養了。


    仙帝:這……這就是敢和啟明珠談情說愛的男人?


    第97章


    自從沒了籠罩在世界之外的陣法, 其它各界的怨靈都在向這個世界集結,整個佛洲境內已沒有一個活口。


    仙帝和夜明君將整個妙法城都搜索了一遍,發現城中高僧亦曾全力抵抗,隻可惜終究敵不過怨靈龐大的規模, 紛紛被吸幹精氣致死。


    虛空和尚所在的寺廟如今已是人去樓空,天地戈亦不見蹤影。紀陌仔細檢查了他的禪房, 發現這應是佛洲境內唯一不存在打鬥痕跡的地點, 根據屍體們以此地為圓心不斷推遲的死亡時間推測,或許最初怨靈爆發的源頭正是在此。


    天地戈如今隱匿在暗處,仙帝尋不到它的蹤跡, 也隻能命天兵將這個世界團團包圍, 自己則率領幾位強大仙神於佛洲淨化亡靈, 見這妙法城已沒有旁的線索,便帶著紀陌返回了暫時駐紮的營地。


    現在的情況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天地戈無心無情, 就連自己性命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也沒什麽可失去的,損壞了再修複就是, 殺一個仙人就賺一個, 直到目標完成方肯停下。這樣力量強悍的亡命之徒若刻意隱藏於暗處偷襲仙人,縱使仙帝也很難預防。


    也是此時,天庭才發現這些上古神器竟是完全沒有桎梏,一旦離開了監視範圍,眾仙全然沒有將它們召回的手段, 因此對夜明君是更為緊張。畢竟,對仙人而言,羲皇啟明珠的心劫遠比天地戈更為可怕。


    仙人的營地並非如凡人一般的營帳,而是幾位擅長煉器的仙人聯手製造的宮殿型法寶,平日裏看來隻是精美的白玉建築,一旦發生戰事便是各項陣法齊全的戰鬥堡壘,隨時可供仙將天兵排列陣勢。


    紀陌是頭一回見到仙家建築,雲霧繚繞雕欄玉砌,攻防一體卻又不失美感,的確與凡俗之地大不相同。


    天人不便在仙人地盤隨意行走,紀陌將三位天人請回山河社稷圖,此時隻由夜明君抱著飛行。


    仙帝作為最強仙人自然是天地戈的第一攻擊目標,此時他所住寢殿外已是重兵把守,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讓紀陌意外的是,夜明君竟就住在仙帝隔壁,也是被眾仙團團包圍的位置,看來天庭對啟明珠已是開始防備。


    這樣的情況讓紀陌微微皺了眉,夜明君這個當事人卻是全然無所謂,仙人們讓他和仙帝做鄰居,他就順勢把仙帝給拐出去遛彎了,如今還高興地抱了個老婆回來。


    倒是負責此事的老神仙突然發現仙帝失蹤,險些就給嚇出個好歹來,見他們進了殿門方才後怕地想著,他到底為什麽要把啟明珠這個不靠譜的老祖宗放在仙帝身邊,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夜明君曆來隨性慣了,仙人不許他外出見紀陌的時候就把眾仙的法寶拆著玩,如今到了房間才想起裏麵還散落著滿地零件,這便對紀陌道:“我沒想到你會來把房間弄得很亂,待我收拾一下。”


    那些仙家法寶威力不俗,夜明君又把它們的防護陣法都給拆了,如今打掃還需費些功夫。


    紀陌正在門外等著,原本要返回寢殿的仙帝卻是停了腳步,認真看著他道:“年輕人,聽朕一言,情愛之事初嚐雖是歡愉,若彼此所處環境差距太大,長久下去矛盾終會顯現,你如今能容忍啟明珠的胡鬧,未來漫長的百年千年難道也忍得下去?”


    凡人夫妻短短幾十年都不乏相看兩生厭者,更何況行事動輒便是千年百年的仙神。有規矩約束的恩愛男女尚且如此,更別提啟明珠這樣玩性如此重的存在。


    仙帝委實不看好這樣年輕的紀陌能和啟明珠長久相處,此時的勸阻也是發自內心。


    仙帝不怎麽相信啟明珠會存在七情六欲,隻怕是見凡人夫妻在一起覺著有趣,便尋了個讓自己感覺新鮮的人類也效仿著去體驗一番。啟明珠不懂人心,也不知這和往日收集奇異法寶不同,玩膩了就扔下會令人多麽傷情。


    這樣倒還不是最壞的結果,凡人容易為情所困,若他猜測錯誤,啟明珠當真是為此人沉迷,一旦任由其使用,隻怕更要掀起種種禍亂。


    他們這些天該說的都說了,然而不論引經據典還是以身說法,對情愛一道興趣正濃的啟明珠都一句不聽。仙帝並不願對看著自己登基的老前輩施以雷霆手段,此時也隻能趁夜明君不在試著勸紀陌回頭。


    他的顧慮紀陌多少能猜到幾分,聽了這話隻神色如常道:“陛下認為我在忍耐?”


    “你並不像性情活潑之人。”


    仙帝自認不會看錯此人性情,卻沒想到紀陌聞言隻是輕輕一笑,“正因不是,和夜明君在一起時才覺自己沉寂的人生要熱鬧了許多。”


    經過一路觀察,紀陌對夜明君如今處境已有了幾分猜測,他不會刻意與天庭交惡令戀人為難,但也不可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既然仙人的態度皆是如此,那麽他也隻有主動出擊,此時眸光一斂便道出了問題所在,


    “陛下,我鬥膽問你一句話,若夜明君並非羲皇啟明珠,而是修煉了五千年的仙神,你們可還會如此擔憂?”


    仙神對繁衍一道並不熱衷,近百年來仙凡之戀也不再是稀事,莫說兩個男人在一起,就算有仙人和自己養的仙獸結成道侶都是懶得去管。若夜明君是普通仙人,隻要他不為紀陌掀起事端強行點化凡人飛升,眾仙定是不會如此阻止。


    如今之所以顧慮重重,全因他是上古神器啟明珠,即便羲皇早已將他點化成仙,眾仙依然很難將他與其它神器區別對待。


    “紀某二十歲時自認是世間頂尖的聰明人,看破了人類本質也摸透了世間規律,堅信我塑造的主角便是真正的至強者。直到來到這個世界,親身嚐到了昔日幼稚所帶來的苦果,方知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懂,許多事隻有歲月和閱曆能夠教給我,再多的醒世真言到底抵不過發自內心的明悟。”


    輕輕道出自己親身感悟,紀陌早就從夜明君言語中隱隱察覺出他對天庭態度的無奈,如今親見果真如此。紀陌雖習慣了夜明君的散漫性情,卻發自內心相信他的能力,所以完全不明白為何仙人們堅信自己比夜明君更懂世事,如今隻能淡淡點明事實,


    “夜明君師承羲皇,親眼見證了天庭數千年的變遷,又素來喜好鑽研,這樣一位在漫長歲月中從不曾放棄學習積累的大能,還請各位對他的選擇放尊重些,莫要托大。”


    紀陌並非天庭之人,不曾如他們那般對上古神器擁有根深蒂固的認識,直到現在,夜明君在他眼裏也隻是擁有神器設定的仙人,這導致很多時候他看待夜明君的方式也與眾仙不同。


    在紀陌看來,夜明君擁有如此強大的修為,又生來是喜好鑽研的性子,卻能克製自己不去傷害凡人。行走於人世時,不論在哪裏都是入鄉隨俗,就算遇上無法理解的事物也會盡力去探尋其存在的道理,這樣的心性絕對遠勝仍會糾葛於勢力鬥爭的仙人。


    他的夜明君,皮歸皮,卻是天下最令人安心的男人。


    仙帝原想反駁,細細思慮卻又沒了言語,畢竟夜明君的確是天庭最古老的幾位仙神之一,單論人生經驗遠勝他們這些後來飛升的新生仙人。


    隻是和其它前輩不同,就算他們提出了與傳統截然不同的觀點,夜明君也不曾予以責怪,甚至不會因後輩的冒犯露出不悅神色,因此眾仙漸漸地也習慣了將啟明珠當作羲皇留下的吉祥物,想著把這一位供著以示尊敬就足夠了。


    眾仙一直認為是自己在愛護著啟明珠,如今仙帝聽了紀陌言語,突然發現或許其實是啟明珠這些年一直慈愛地守著他們,內心感慨之餘,便隻能歎道:“朕本是來勸解於你,沒想到反被你教訓了。”


    紀陌之所以敢對仙帝說這些話,正是相信夜明君看人的眼光,如今見他這神情便知夜明君說得果然沒錯,這一任仙帝是能夠接受他人意見的仁君,這便退讓道:“到底年輕氣盛,受到委屈便忍不住話多了些,唐突陛下還望海涵。”


    “你說的也沒錯,我們終究還是將啟明珠當作神器在對待,一麵相信他是羲皇的象征具有無限威能,一麵又覺他沒有心智容易為人利用,自相矛盾而不自知。”


    仙帝從來不在意顏麵問題,認真掃了幾眼紀陌,心道,這個年紀的人類能如此看淡世事者倒是少有,假以時日,心胸未必會輸給仙人。


    如此一想,便也沒了反對之意,隻對紀陌點了點頭,“人最難做到的便是自省卻不自貶,你的確具備飛升潛質,朕等著你度過天劫位列仙班的那一天。”


    見仙帝被侍衛簇擁著離去,紀陌知道自己這一關差不多是過了,隻要領頭的仙帝不反對,其它仙人再有什麽異議也不能拿夜明君如何。


    至於這些仍在監視著夜明君的防範措施,反正他和夜明君也不介意當眾搞基,有人要吃狗糧就讓他們吃個飽好了。


    仙人們都認為珍寶喜歡被同類環繞,因此給夜明君安排的住所曆來遍布奇珍異寶,就連照明之物都是千年明珠,房內更是以連成一片的雪白珊瑚隔出外室內室。所用裝飾無一不是仙家法寶,甚至用極地之冰為他特意製了堪比宮室的龐大迷宮,以便啟明珠無聊時恢複原形在內部探秘玩耍。


    隨夜明君走入內室,紀陌內心感慨著大佬的住處果然與別不同,視線卻懷疑地停留在了那明黃床榻,“為什麽你的床會以龍紋裝飾?”


    “我突然發現自己房間沒有床,所以去隔壁借了一張。”


    夜明君不需睡眠,偶爾休息也是化為原形把自己埋在一眾珍寶中冥想,因此仙人們根本沒有為他準備床榻。待到紀陌來了他才驚覺,沒有床這個害羞的小家夥怎麽肯和他做那些事?


    於是趁著仙帝和紀陌談話,他就把隔壁的龍床給搬回了自己寢殿,以此向眾仙表明,試圖棒打鴛鴦是會付出代價的!


    嗯,這個主意不錯,以後誰再來勸紀陌離開他,他就去搬空那人的寶庫,反正他做珠子時最擅長的就是踏破虛空潛入仙人的芥子袋。


    “你這麽欺負仙帝良心不會痛嗎?”


    夜明君此時內心足以令眾仙抖上一抖的新想法尚且沒人知曉,聽了紀陌的感歎也隻是抱著自己許久不見的伴侶笑道,“他和你說了什麽?”


    二人幾日不曾見麵,紀陌對夜明君氣息也很是想念,此時任由他把自己往榻上放,隻以雙手環住仙人脖頸,眼眸閃過一次促狹之意,“說你喜新厭舊,說不定哪天膩了我就和過去一樣留個替身跑了。”


    夜明君雖信得過仙帝,卻也清楚大概眾仙都不怎麽相信他會動情,此時一聽紀陌的話便在他唇上印了個吻,連忙安撫道:“別聽他的,我相信自己可以不斷從你身上開發出新奇的想法和姿勢。”


    正常來說不是該否認喜新厭舊這種設定嗎?你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夜明君表明心跡的方式曆來與眾不同,紀陌無奈地斜了仙人一眼,他床笫之間雖是順著夜明君,任由怎麽折騰也不推開這人,但要他主動施為卻是絕不可能。


    此時,對那言語裏隱含的信息他也是毫不猶豫地拒絕,“想法倒是無妨,後一個你別指望了,我除了躺平任你擺布不可能解鎖其它奇怪的姿勢。”


    夜明君這些時日一直被念叨著趕緊和凡人分開,煩心之餘本就十分想念紀陌,恨不得時刻被他揣在懷裏捂著,如今見了這人眼神雖頗為冷淡身體卻柔順地放鬆下來的模樣,當即就起了壞心,湊在其耳邊輕聲道:“真的?我要挑戰試試。”


    久別重逢最是火熱,這幾日悶壞了的夜明君遠比往日能折騰,晨星祭司雖試圖頑抗,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主動告饒。


    盡興之後,紀陌慵懶地靠在思念之人懷中,看著仙人白發和自己青絲混合在一起,下意識用手指卷起二人發絲,這才悠悠歎道:“其實我知道,你很是念舊。”


    夜明君自是念舊的,隻是很多時候他很清楚,自己若不離開才是人間真正的劫數,所以在該走的時候從不停留。和名為紀陌的人在一起是啟明珠誕生之後最任性的決定,他願用一生去證明其正確。


    這樣想著,仙人便湊到紀陌耳邊,柔聲說著自己近日得到的消息,


    “我去地府的時候問過鬼差,他們怕我鬧出亂子,在製造係統時最終任務隻設置為兩情相悅。如此看來,會多出婚姻階段應是山河社稷圖自己更改了任務目標。不止是我選中了你,它也在催你和我成親。”


    紀陌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不過認真回想,的確近日係統沒再發布那些畫風清奇的任務,他原還以為這是轉性了,感情是直接換了程序員。


    雖是對那坑了自己多次的係統製作者恨得牙癢癢,紀陌卻也想起了這些日子和畫卷莫名的感應,隻道:“最近它好像想告訴我些什麽。”


    夜明君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由疑惑道:“它為什麽想和你說話卻不理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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