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髒像是被人在劇烈的拉扯,眼淚模糊了雙眼,我連陸榆的背影都有些看不清。


    第118 祝你幸福


    我呆滯的站在那裏,腳下如同灌了鉛,我整個人就像是墮入了一個巨大的深淵裏,一片漆黑,失重般的感覺讓我頭暈腦脹,我渾身都已經麻木了,沒有半點的知覺。


    淚如雨下,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任由淚水衝刷著我的臉頰,即使和沈振東離婚的時候,我都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無力感。那天,我隻是感覺心裏缺失了很大的一塊,但是現在,我連自己心髒的位置都已經找不到了。


    因為我的優柔寡斷,甚至因為我的自私,我有可能失去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朋友,我沒有想到,這樣的疼痛遠比我想象中的更甚。


    我呆愣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雙腿都已經麻木了,我仍然沒有力氣去挪動半分。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我聽到陸榆冷凝的語氣,我木訥的抬起頭看著她,沙啞的說道,“陸榆,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是我不好,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陸榆眯著眼打量了我許久,她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直直的從我身邊擦身而過,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冷冷的丟下三個字。


    “不必了。”


    我像是瘋了一樣的轉過身抓著陸榆的手腕,我哭喊著想要求得她的原諒。


    “陸榆,我求你了,不要這麽對我,我們是近二十年的閨蜜啊,你應該知道的,我並不是有意要這樣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對餘飛的感情,陸榆,求你相信我。”


    這一次,陸榆沒有甩來我的手,她轉身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冷漠。“嚴夏,近二十的閨蜜,我都看不透你,你的自私讓我無法容忍。你不要再說了,月底我也會回寧城,海城這個地方,我再也不會來了,祝你幸福。”


    我顫抖著鬆開陸榆的手,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劍一樣,不斷的紮著我的身體,將我紮的千瘡百孔。她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陸榆再也不想和我扯上任何的關係了。


    “陸榆,我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我用幾近哀求的語氣乞求著。


    陸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沒有半絲的猶豫,似乎從這一刻開始,我徹底的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外麵的雨還在不停的下,夾雜著狂風和閃電。夏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夜晚的涼風總能用各種方式侵襲著我。走在寂靜的大街上,連來往的車輛都如此的稀少。


    我想讓自己清醒,想用這雨水把自己淋的徹底。冰涼的雨水透過我的毛細血管鑽進了我的身體,我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我抱著雙臂走在這蒼涼的大街上,耳邊充斥著淅瀝的雨聲,我拖著沉重的步子漫無目的的走著。


    “陸榆,我要留在海城,我要嫁給沈振東,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在我決定留在海城那一天,我和陸榆兩個人在學校的宿舍裏聊了很久很久,陸榆的爸媽讓她回寧城發展,可是我卻要留在這裏。我心裏舍不得,我知道,在這個世上,除了我爸媽之外,陸榆是對我最好的一個人,當然,她也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第二天在我送陸榆去長途汽車站的時候,陸榆空著手走到我的麵前,一副淡然的樣子。我驚訝的看著她,問道,“你的行禮呢。”


    陸榆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不走了,我也留在海城陪你,如果沒有了夏夏,我的生活該是多無聊啊。”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抱著陸榆歡呼了很久很久,我甚至認為,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拋棄我,但是陸榆絕對不會。


    我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等我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快亮了。這連續著下了四天的雨,總算是有停下來的跡象了。


    我顫抖著在包裏翻找著房門的鑰匙,門卻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我錯愕的看著裴則琛,他驚訝的望著我,焦急的問道,“夏夏,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了。”


    我早就已經分不清,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可是在看到裴則琛的那一刻,我早就麻木的情緒還是控製不住的崩塌了,我不管不顧的撲到他的懷裏,放肆的大哭起來。我想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和傷心通通的都發泄出來,我緊緊的摟住裴則琛的腰,整個人伏在他的懷裏,痛哭著。


    “怎麽了你,別哭了,夏夏。”裴則琛溫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我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是這樣的脆弱,我渴望他的懷抱。


    我搖了搖頭,喉嚨裏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裴則琛站在那裏輕拍著我的背,不停的幫我順著氣,直到我哭的沒有了力氣,他才摟著我進了房間。


    裴則琛扶著我到沙發上坐了下來,他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水漬,低聲的問道,“怎麽了,夏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哭成這個樣子。”


    我怔怔的望著他,怯怯的問道,“裴則琛,我是不是很壞,我是不是很自私?”


    裴則琛摟住我的腰,將我帶進了他的懷裏,他輕撫著我的頭頂,柔聲的說道,“胡說什麽。”


    裴則琛本來要明天才會回來,他卻突然提前回來了,好在他陪在我身邊。


    我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就上了床,裴則琛沒有離開,他住到了我隔壁的客房。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我滿腦子都是陸榆說的那番話。月底她就要離開了,我不能讓她走,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讓陸榆原諒我。


    第119 不要聯係了


    我一夜都睡的很淺,稍稍有些動靜我都能醒過來,半夜的時候,裴則琛進了我的房間。他放慢了步子走到我的身旁,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後伸手覆在我的額頭上。


    我抓住了他的手,低聲的問,“澤琛,你怎麽來了。”


    裴則琛將我的手握在手心裏,淡淡的說,“對不起,吵到你了。你淋了雨,我怕你會發燒,所以過來看一下,怎麽了麽,怎麽還不睡。”


    房間裏一片漆黑,我看不到裴則琛的神色,但是他這些話卻觸到了我,這麽晚了,他竟然還想著我。


    我沒有說話,裴則琛用指腹摩搓著我的手背,輕柔的說,“好了,早些睡,不要多想了。”說完之後就準備起身離開。


    我拉著裴則琛的手,說,“則琛,你別走了,陪我吧。”我分明感覺到裴則琛的手顫了一下,他挪動著身體躺到了我的身邊,我也順勢的往裏麵挪了挪。


    裴則琛將我抱到了懷裏,抵著我的額頭,輕拍著我的背。這樣躺在裴則琛的懷裏,我竟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則琛,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裴則琛頓了一下,說,“如果你想告訴我,我就聽,如果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


    我也伸手摟住裴則琛的腰,往他的懷裏鑽了鑽,不知道為什麽,這樣被他抱著,我竟然開始起了困意,過了沒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上的時候,等我醒來時,裴則琛已經不在了,他給我發了條消息,讓我好好休息,他今天要去公司處理些事情。我回複了消息之後,就翻身下了床。


    雖然頭還有點痛,但是我一定要去找陸榆,我不能讓她誤會我,我們之間的閨蜜情是我最最在乎的,我不能失去陸榆。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餘飛已經不在了,我問了護士,說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出院了。我給陸榆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不接。我本來不想給餘飛打電話,生怕再引起陸榆的誤會,可是我實在沒了辦法,隻好咬著牙,撥通了餘飛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陣子之後,傳來餘飛有些虛弱的聲音。


    “喂,夏夏。”


    我愣了一下,說,“餘飛,你怎麽樣了,你怎麽出院了。”


    “我沒事了,你別擔心,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


    對於餘飛,我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可能是因為認識了太久,所以我對他連那一絲的怦然都沒有,隻是我沒想到我這樣逃避的性格竟然傷害了陸榆。


    我說,“餘飛,對不起,讓你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餘飛沉默了很久,笑著說,“夏夏,這不管你的事情,你不要自責了。”


    我問,“餘飛,陸榆呢,她在嗎。”


    我聽到餘飛輕歎了一口氣,說,“夏夏,你跟陸榆怎麽了,你們兩個是不是鬧別扭了,昨天開始,隻要我在她麵前提起你的名字,她就跟我發脾氣,我問她,她也不說,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了。”


    雖然我知道了陸榆對餘飛的感情,但是在陸榆沒有同意之前,我也不會告訴餘飛。餘飛把他的住址告訴我之後,我就立刻打了個車趕過去。


    這個地方離我之前住的那棟別墅並不遠,餘飛曾經和我說了幾次,說他就住在我家的附近,但我卻從來沒有在意過他到底住在哪裏。


    我到了這個公寓的樓下,剛準備走進去,就看到陸榆提著一大袋的東西從外麵走過來,她也正巧看到了我,原本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突然就變的陰鬱起來。


    她審視了我很久,不悅的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過了一夜,陸榆對我的態度依然這樣冰冷,這讓我心裏很難受,可是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我今天過來,就是求她原諒我的。


    我上前了一步,走到陸榆麵前,低聲下氣的說道,“陸榆,我是來找你的,這件事,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對餘飛有意思,否則我絕對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陸榆轉過頭去,不再看我,話語裏依然沒有一絲的溫度,冰冷的可怕。


    “嚴夏,不必了,我們兩個都冷靜一下吧。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海城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不要聯係了吧,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選擇。”


    眼淚一瞬間就湧了出來,我以為,陸榆昨天說的話都是氣話,我絕不相信陸榆會對我這麽狠心,我以為我隻要道個歉,她就一定會原諒我的。


    我上前一步抓住陸榆的手,啜泣的哀求道,“陸榆,你怎麽樣才肯原諒我。”


    陸榆拂開我的手,眼裏帶著淚光,笑著回答,“嚴夏,別說什麽原諒不原諒,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權利來左右你。但是之前的近二十年,我都依附著我們的友情來生活,我把我們的情誼放在了第一位,現在不了,我要為自己活著。”


    第120 你去了哪裏


    “陸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陸榆抬起頭,看了我很久,她雙眼通紅,眼裏也噙滿了淚水。她聲音沙啞的說,“嚴夏,我為你活了這麽久,我也要為自己打算一下了,海城並不適合我,寧城才是我的根,所以,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


    我痛苦著使勁的搖了搖頭,哽咽的說道,“陸榆,你不要這樣,我不想和你分開,我真的很在乎你,很在乎我們之間的友誼。”


    陸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著頭,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我哭著低喊著陸榆的名字,可是她卻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又一次的體會著這樣的無力感,我蹲坐在地上,低聲的啜泣著。過了很久,我突然聽到頭頂傳來餘飛低沉的嗓音。


    “夏夏。”


    我抬起頭看著他,餘飛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傷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裏都是擔憂的神情。


    “你跟陸榆怎麽了,你們兩個關係那麽好,怎麽會鬧成這個樣子。”


    我站起來,拉著餘飛的手,懇求道,“餘飛,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海城,你一離開,陸榆也會跟著離開,我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我求你了。”


    餘飛愣了一下,他皺著眉說,“夏夏,你在說什麽,我離開和陸榆有什麽關係,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如果有什麽誤會,解釋一下就好了,我相信陸榆不會那麽衝動的。”


    我用力的搖了搖頭,低啞著嗓子,說,“餘飛,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走,你不要回寧城。”


    餘飛沉默了一會,說,“夏夏,海城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公司也已經將我調回了寧城,我實在沒有理由留下了。”


    我知道我這麽做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陸榆,眼下,我隻能乞求餘飛了,隻要他不離開,陸榆才會有留下來的可能。


    餘飛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他幫我擦著眼淚,柔聲的說道,“夏夏,你別哭了,我幫你勸勸陸榆,你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我突然想到,我不能再和餘飛扯上什麽關係了,我不想讓陸榆再誤會我,我跟他沒說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我又一次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可是走著走著,我竟然走到了以前的家門口。


    以前家門口種的幾株綠蘿都已經幹枯了,我當時養這幾盆綠蘿也是因為它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即使你怎麽去管他,也沒關係。可是,這麽久了,這幾盆綠蘿還是沒有逃脫枯萎的命運。


    我掏出鑰匙進了房間,撲麵而來的是一種陌生的空氣,這裏的家具擺飾都跟以前一模一樣,可是現在看來卻變得這樣的奇怪。


    沙發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我用手拂了一下,竟在我的指尖上留下些許的白色印記。我也顧不了這麽多,就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這這裏生活了近一年的時間,這裏有我太多的回憶。我剛嫁給沈振東的時候,我們隻是住在一棟三室的公寓裏,但是過了沒多久,就換了這樣的一套別墅。即使我不願去想,但這裏依然留下了太多沈振東的影子。


    可是,為什麽這個人似乎像是在我生命裏消失了一樣,我再也沒有聽說過關於他的任何事情。曾經好奇使然,我打過電話去源業,可是接電話的人告訴我,沈振東最近很忙,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公司了。


    他到底在幹什麽,有沒有像我想他那樣的想過我,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時不時的會胃痛。


    該死的,為什麽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明明已經離婚了,明明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為什麽想到他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如同窒息一樣的疼痛呢。


    我把自己的生活過的亂糟糟的,我曾以為離開他之後,我會有新的開始,會有更美好,更陽光的未來,可是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每每到了入夜之後,我都控製不住自己在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想他。


    鬼使神差的,我拿起手機,撥打了沈振東的號碼,可是電話裏卻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沈振東,你去了哪裏。


    我突然想起來,沈振東給給了我一張銀行卡,離婚的時候,我也沒有把這張卡還給他,裏麵應該還有些錢的。


    離開這裏之後,我就去了一次銀行,卡裏的餘額讓我震驚了,裏麵有三百多萬。我雖然不是很清楚沈振東的財務情況,但我知道,買這棟別墅的時候,幾乎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存款。源業也不是沈振東的公司,他隻是執行總裁,如果按這樣算來,這三百多萬應該是他的全部存款。


    我又連著給沈振東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法接通,我心裏一陣慌亂,他為什麽要給我這麽多的錢,房子都已經給我了,沈振東到底要幹什麽。


    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甚至我給馮凱和張姐打了電話,卻都沒有人告訴我他的去向。馮凱支支吾吾的回應了很久,但按照他對沈振東的忠心來說,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告訴我的。


    我又去了醫院,連醫院的護士都問了個遍,他們都說,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沈振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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