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路:“……”


    翟星辰很想去找連喬,說自己錯了,不該那麽快的,他也感覺到自己當時有些沒有控製住,喬喬骨子裏那麽高傲,肯定會覺得有些生氣,翟星辰給他空間,他不能把喬喬逼太緊,溫水才能夠把青蛙煮熟。


    翟星辰生活在一個比較大的家族裏,家族裏有很多猶如蛆蟲一般惡心的人依附在他們家,又像螞蝗一樣吸血,翟星辰從小就知道什麽表情最容易讓人失去防備,知道怎樣做會最大幾率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雖說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少爺,可父母並沒有打算將他養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翟家沒有廢物,而翟星辰,是翟家的佼佼者,是很多人拍馬都追不上的人。


    可他對連喬卻有些無可奈何。


    他還沒有喜歡過人,連喬是第一個。


    他看見連喬擦過梔子花,推開玻璃門走進來,眼神裏透出一絲茫然,可愛得不得了。


    那幾秒鍾,是翟星辰這輩子也沒有體驗過的享受,心髒被狠狠的撞擊,幾乎是瞬間,他就想……把這個人占為己有。


    梁路看著翟星辰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說道:“翟少女,收攤了……”


    太陽斜掛在天上,朝霞不均勻的抹在天際。


    的確是收攤了,翟星辰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在這裏坐了一下午。


    因為今天是活動日,所以沒有晚自習,翟星辰最後跑到了連喬他們班,偷偷摸摸的看了連喬一會兒,看見連喬軟軟的靠在椅子上,翟星辰心裏是又酥又麻,因為怕連喬看見自己,翟星辰呆了不久就走了,他今天要回店裏守到九點鍾,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他。


    張雅收拾完了東西,看見連喬在往教學樓走,便追上去問道:“連喬你不回家嗎?”


    連喬淡淡的說道:“我晚上回去,再去教室看會兒書。”


    張雅停下腳步,看著連喬逐漸消失在教學樓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心想道:不愧是學霸啊。


    晚上的教學樓,總是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涼意,幸好學校有老師守班,不然連喬心裏還是有點杵的。


    走廊裏空無一人,但白熾燈還是從頭至尾的亮著,連喬背著書包在樓梯間慢悠悠的往下走,能夠清晰的聽見腳踩在地麵的聲音。


    還沒有到夏日,晚上是有些涼的。


    現在是晚上八點,天已經全部黑盡,連喬走出空曠的操場,小吃街還沒有全部關門,連喬腳步停頓在翟星辰奶茶店的門口,奶茶店裏麵亮著暖黃色的燈,白色的梔子花也被染成了暖黃色。


    翟星辰給頭發紮了一個揪,卡著一把青綠色的發卡,低頭在收銀台算著什麽,柳蘇偶爾會跟他說話,翟星辰看起來心情有些不好,愛搭不理的。


    連喬在那裏站了好一會兒,如果他從小吃街過去,翟星辰勢必能看見,就算翟星辰低著頭沒看見,可柳蘇卻是一直杵著下巴看著店外麵的,連喬暫時不想和翟星辰說話。


    猶豫了一下,連喬繞道了。


    小吃街的後麵是個小區,有些老舊,路燈有些也壞了,路兩邊亂七八糟的堆著破爛貨,連喬把手機手電筒打開了,心裏有些煩躁,連繡真是太煩了,之前發信息說她把司機用了,連喬以為她有什麽重要的事兒,最後得知她去買買買了,兒子還沒有包和口紅重要。


    “喂!”


    連喬停下腳步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很年輕,很……社會,應該是距離十五中不遠的職校的,本來還隻是猜想,但在看到了他們倆外套裏麵露出的校服領子以後,連喬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他們。


    麵前兩個男生都比連喬要高,要壯,連喬站在原地,卻沒有絲毫害怕的神情。


    一個男生走上前,手重重的搭在了連喬的肩上,笑道:“有人跟我們說你讓他不開心了,讓我們來教訓教訓你。”


    連喬掃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冷冷的說道:“誰?”


    那人故作無辜:“我以為你知道呢,既然不知道,那更好。”


    話音剛落,連喬肚子上就重重的挨上了一腳,似乎所有內髒都絞在了一起,連喬學了很多東西,鋼琴擊劍遊泳棒球,可他唯獨沒有學過如何防身。


    他隻能靠著男生自帶的天性和力氣來反抗。


    混亂中,連喬落了下風,本來就是被嬌養著的,更何況麵對的是兩個身強體壯的男生,別說兩個了,連喬一個都打不過。幸好他們沒有要人命的意思,隻是把連喬給揍趴下了才走,連喬感覺自己額頭應該是受了傷,他睜開眼睛,看見那兩個人不慌不忙,往小吃街走去了。


    連喬渾身都疼,疼得想哭。


    手在一旁的破爛堆裏摸到了一個棒球棍,連喬撿起一旁的書包,看著自己手背上被擦破了皮,看起來有些滲人,而且火燒火燎的疼。


    提著棒球棍,連喬跟著那兩人到了小吃街。


    他以為那兩人是來小吃街吃東西的,幸好路上人沒幾個,不然看見額頭都在滲血,眼神冰冷,臉上也是青了好幾塊的連喬估計會報警,更別提他手裏還拿著鐵的棒球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殺人。


    連喬的確有這個想法,反正殺了也很難拿他怎樣。


    直到他遠遠的看見那兩人勾肩搭背的走進了翟星辰的奶茶店,柳蘇似乎被嚇了一跳,其中有一人給翟星辰說了什麽,翟星辰笑了笑,從櫃子裏取出了一遝錢,扔到了那兩人的手裏,而這邊的連喬,卻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


    所以說……要教訓自己的人是翟星辰?


    那那些好感度又算什麽?


    連喬這下才真的覺得自己夠傻,他以為自己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肯定已經是最高的段位了,他哪裏見過翟星辰這樣的笑麵虎,白天還一口一個喬喬,晚上就找人來收拾自己。


    而那聲聲的喬喬,現在都仿佛是在羞辱連喬。


    連喬看了看天上,把眼眶裏的眼淚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然後提著棒球棍,衝到那兩人身後,毫不猶豫的朝其中一人的腦袋揮去,那人應聲倒地,手裏的錢也散了一地。


    另一個人愣在原地,看著暈過去的同伴,反應過來就要去抓連喬,連喬氣瘋了,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手裏的棒球棍上,他用了能夠打出全壘打的力氣,一棍子打在了那人的腿上,那人當即跪倒在地,發出哭爹喊娘的聲音。


    應該是很痛的,連喬想。


    扔下棒球棍,連喬看見翟星辰出來了,連喬毫不畏懼的看向他,翟星辰也看見了連喬,頓時眼裏都是笑,跑過來還沒靠近連喬,就見連喬一身狼狽,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翟星辰的笑容逐漸消失。


    “喬喬你怎麽了?誰打你了?”翟星辰想去看看他,卻被連喬用手劃開了兩人的距離。


    連喬看著他:“我以為你知道。”


    翟星辰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喬喬在說什麽。


    看著翟星辰表情茫然,連喬打從心底裏覺得好笑,什麽好感度,他就是死在這個世界,也不要跟翟星辰有什麽牽扯,心都是黑的。


    連喬懶得再看他做戲,轉身就要走。


    翟星辰慌亂的追上去,捉住他的手腕,問道:“喬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一低頭,翟星辰看見連喬手上血紅的一片,頓時眼神變得暗沉沉的,他沉著聲音又道:“連喬你這是誰幹的?”


    連喬甩開他的手,冷漠的丟下一句“你很煩”就要走了。


    翟星辰心跳快得不行,又慌又亂,連喬剛才說的你很煩和中午說的你很煩截然不同,中午那是打情罵俏,翟星辰能聽出連喬話裏的羞怯,可剛才連喬語氣平淡,話裏一點情緒都沒有,翟星辰看向地上的兩個人,眯起了眼睛。


    連喬抹了一把奪眶而出的眼淚,委屈得要死了。


    他幾時被這樣對待過,被人按在地上用拳頭打,用腳踹,地上又髒又涼,連喬想,等回去找人弄死那兩個人得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翟星辰。


    連喬委屈得抽抽嗒嗒的抹眼睛,眼眶紅得跟兔子一樣,心裏就要喘不過氣來。


    “喬喬……”


    翟星辰追上來,擋在連喬麵前,看見連喬眼眶紅紅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時不時還抽一聲,翟星辰心裏疼得不行,他一把把連喬摟進懷裏:“喬喬對不起。”


    [係統提示:攻略人物好感度為40]


    連喬冷漠的推開翟星辰,說了一個字。


    “哦”


    翟星辰著急解釋道:“我問了,那兩人是張或叫來的,張或是爸爸的妹妹的兒子,後來那兩人又說姑姑差錢,來我這兒拿,我沒多想就給了,喬喬我沒騙你。”


    虧你編得出來。


    連喬沒時間聽他胡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就要走,翟星辰又想拉住他。


    連喬躲開他的手說道:“翟星辰,你別動我,否則你也會像剛才的那人一樣躺在地上。”


    “我已經想弄死你了,翟星辰。”


    翟星辰愣愣的看著連喬一步步走遠,心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冷風嘩啦啦的往裏灌,他才讓連喬有那麽一點點喜歡自己,翟星辰想到剛才連喬和自己說話的眼神和口氣,他是真的想弄死自己,也是,那麽驕傲的人,怎麽能忍受得了雜碎一樣的人的毆打。


    翟星辰想,這也有自己的原因,如果自己沒有跟張或翻臉,張或也不會想到要去找連喬的麻煩。


    可在責怪自己之前,翟星辰想去先清理門戶。


    翟星辰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半彎月亮,真是……又要見血了啊。


    ***


    連喬坐在出租車上,紅著眼眶,鼻青臉腫的樣子把司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社會娃子,後來看氣質又不像,而且連喬報的地址是市裏富人和名人住的小區,倒像是哪家小少爺,後來又看到連喬衣領上的校徽,才知道他是十五中的孩子,十五中的都是好孩子啊,肯定是被人欺負了,於是司機特別憤慨的說了一路。


    連喬付了錢下車,司機還特別憤怒的留下了一句:“一群隻知道欺負好人的狗東西。”


    回到家裏,劉阿姨正在做飯,聽到開門的聲音,興衝衝的跑出來,卻看見連喬這一身狼狽的樣子,頓時跑過去驚呼:“小少爺你這……你這是怎麽了?跟人打架了?”


    連喬點點頭,說道:“劉阿姨幫我把醫藥箱拿出來一下吧。”


    劉阿姨眼眶含著心疼的眼淚,走到客廳電視櫃下麵把醫藥箱拿了出來,邊給連喬上藥眼淚簌簌的就掉了下來,連喬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兒子女兒都在外地,四五歲的孫子也不親自己,鮮少見麵,這連喬就跟她自己的孩子沒區別,看見連喬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劉阿姨都已經腦補出了連喬被人按在地上暴打痛得直哭的樣子了。


    心疼得不行。


    其實劉阿姨想的也差不多,隻不過後來連喬還回去了,而且連喬哭的原因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翟星辰。


    上完了藥,劉阿姨把已經做好的飯菜一樣樣的擺上了桌子,連喬坐在飯桌旁邊問:“我媽呢?”


    劉阿姨擦了擦眼睛,說道:“哦,她去商場了,說是要換季了,得買衣服。”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


    連繡巴掌大的臉上還戴著一副金邊圓框眼睛,紮著丸子頭,穿著小碎花裙子和白色小外套,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有孩子的人,她讓人把她買的東西一樣樣全部搬進來,做好了這些,她才洗手準備吃飯,坐下的時候才看見連喬臉上的青紫。


    連繡把桌子一拍,厲聲道:“誰幹的?”


    連喬還沒來得及說話,劉阿姨就說:“是那天殺的職校的兩個娃子。”


    連繡雖然看著年齡小,可自從離婚後,她就很少生氣了,從來都是斯斯文文嬌嬌軟軟的樣子,但連喬是知道連繡的手段的,公司那麽多人不服她,最後一個個還不是恨不得跪下來給她喊爸爸。


    連繡打了個電話,聲音第一次這樣尖利。


    “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動我兒子,報警,立刻報警!”連繡扯散了丸子頭,站在沙發上跳,眼睛裏都能炸出火星子來。


    連家樹大根深,在市裏乃至省裏的地位都是無法撼動的,已經很少有人能讓連繡這麽生氣的,連喬看著連繡沒了那個故意做出來的嬌弱樣子,原來她還是會維護自己的。


    當天晚上,就查到了,的確是張或給了那兩人錢讓他們去收拾連喬,然後張或又讓他們去找翟星辰,說他姑姑打牌又輸了,讓翟星辰給點錢,所以才有了連喬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不得不說,這個張或很有心思,他甚至算好了連喬會跟著那兩人,估計也算好了,連繡可能會看在翟家的份上,不好意思動自己,可張或似乎並不知道連家,並不僅僅隻有連繡。


    他這點算錯了。


    連繡查到了之後,就跑去浴室化了妝,重新整理了衣著,然後拉著連喬去了翟家,帶了幾個保鏢,開了五輛車出去。


    翟家與連家井水不犯河水,生意上也很難有碰得上的時候,就算有,連繡也不怕撕破臉。


    看著安安靜靜坐在自己旁邊的兒子,連繡氣得眼睛裏紅血絲都冒出來了。


    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賤人。


    現在時辰還不算晚,翟家別墅燈火通明,想必是在吃晚飯。


    連繡在車裏冷哼一聲,踩著米白色的綁帶平底鞋,氣勢強得能夠把身後幾個五大三粗的黑西裝保鏢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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