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蟬隻說寧大哥,鬱喜也沒多想。


    等到了包廂,見到那人,才後知後覺。


    是了,寧則慕在的地方,他又怎麽可能不在。


    仿古木式樣的吊燈,一盞一盞垂下,昏橙光線洋洋灑灑,似揉了一室的金粉金沙。


    他穿著件極簡單的黑色半袖衫,頭發似修剪過,更襯得眉眼清雋。邊上坐著個姑娘,那姑娘挨的他極近,一身蕾絲旗袍裙,似一團盛的正豔的牡丹。


    溫蟬倒是親親熱熱喊了他一聲:“哥。”


    溫淳之稍抬眼眸,目光卻落到溫蟬身邊的小姑娘身上。


    寧則慕今兒帶了於謹來玩,倒不似以往那般肆意,幾分收斂。


    寧則慕見鬱喜隻跟自己打招呼,也沒搭理溫淳之一眼。


    心想小姑娘心裏有氣了。


    於謹挽著寧則慕的手臂,問:“那個小姑娘挺好看,你打哪認識的?”


    寧則慕不著調:“誰說我認識了?”


    於謹:“少裝,人剛才不是還喊你寧大哥了麽?”


    寧則慕唇角噙著半分笑意:“人跟我不熟,熟的是另有其人?”


    於謹好奇追問:“誰呀?”


    ......


    今天來的人裏倒是有兩個同鬱喜溫蟬是一樣年齡的男孩。


    那男孩子性格活絡,不知在講什麽,逗得兩個小姑娘咯咯笑。


    寧則慕點了支煙,掃了眼那一群小年輕,悠悠然:“沈騫這小子還挺會逗姑娘的。”


    溫淳之打出一張牌,小姑娘確實看著挺高興,眉眼彎彎,似秋瞳剪水。


    不過怎麽看,怎麽覺的礙眼,他涼聲一笑。


    期間,鬱喜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間。


    回來時,倒是在包廂門外見著溫淳之,似在專門等她。


    她剛走上前,就聽他淡淡說:“聊得還挺投緣。”


    言語幾分嘲弄味道,甚濃。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的說一聲:其實溫渣挺有魅力的。


    第二十八章


    她剛走上前,就聽他淡淡地說:“聊得還挺投緣?”


    言語幾分嘲弄味道, 甚濃。


    鬱喜心裏好笑, 卻故意嗆他:“是挺投緣的。”


    溫淳之摸出根煙來:“喜歡沈騫那樣的小子?”


    鬱喜正欲開口, 包廂門被推開。


    是溫蟬, 溫蟬走過來:“嘻嘻,我還以你走丟了呢, 都這麽久還沒回來。”


    繼而又對溫淳之喊, ”哥, 你怎麽還不進去,寧大哥叫你呢。”


    溫蟬和鬱喜進了包廂。


    溫淳之抽完這根煙進去時,掃了眼鬱喜坐的那塊角落, 幾個人仍舊有說有笑。


    ......


    翌日清晨。


    山莊還籠著一層薄薄霧氣,萬物沉寂。


    鬱喜起了個大早。


    溫蟬卷著被子,睡得正熟。


    鬱喜輕手輕腳地下了地, 到外間的洗手間洗漱。


    昨夜沒怎麽吃東西, 今早是被餓醒。


    昨晚,溫蟬在床頭擱了兩張早餐券, 告訴她要吃早飯, 記得去取。


    晨間的濕意, 還透著幾分涼意。


    餐廳是在一處玻璃房, 四麵都是通透玻璃。


    早餐備有中式和西式的。


    鬱喜盛小半碗小米粥, 和幾樣小菜。


    她剛坐下沒多久,就睨見溫淳之從大門走來的身影,男人依舊黑t藍色牛仔褲, 更顯幾分年輕。


    小姑娘素麵朝天,手指捏著瓷器湯匙。


    男人徑直走到她跟前,扯開椅子,落了座。


    鬱喜眼觀鼻鼻觀心的吃著早餐。


    溫淳之問:“前些日子,家人生病了?”


    鬱喜倏然抬眸:“你怎麽知道?”


    溫淳之淡淡然一笑,抬手抽了桌上的幾張紙巾,抹去她嘴角沾染的醬汁。


    他動作溫柔,好似昨晚兩人那點小矛盾,隻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發發脾氣,在他眼裏算不了什麽。


    鬱心裏騰起幾分煩意,似乎她的小打小鬧,在他跟前永遠成不了氣候。


    鬱喜和溫蟬定了周日的機票回b市。


    鬱喜剛到宿舍門口,就接到了齊毓的電話。


    那端,齊毓語帶啜泣:“嘻嘻,你能來陪陪我嗎?”


    鬱喜攔了輛出租車,前往市醫院。


    齊毓身上穿了件寬大的病號服,整個人透著幾分伶仃的意味,她坐在醫院的長凳上,麵帶幾分倦色。


    鬱喜在她身旁坐下,也沒多問什麽,剛才在電話裏,也了解事情的始末。


    齊毓轉過臉來,欲言又止:“嘻嘻,你別把我做人流這件事告訴鍾聲她們好麽。”


    鬱喜點點頭:“知道了。”


    等了一會兒,有醫生出來:“齊毓,進來。”


    齊毓站起身,麵露懼意,鬱喜握了握她的手:“別害怕,我在這外邊等你。”


    不過十來分鍾,齊毓便出來了。


    十來分鍾,就可以讓一個小生命消失於這世界上。


    因為王明軒的安排,齊毓做完手術,需住院一周,調養身子。


    鬱喜陪她回了病房。


    齊毓躺在床上,鬱喜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齊毓機械地搖搖頭,忽然眼淚毫無預兆般啪嗒地落下來,在白色的被單上暈開來。


    她小聲哭泣著,鬱喜沒說什麽,在一旁坐著。


    許久,齊毓才平複了情緒,她低聲道:“謝謝你,嘻嘻。”


    期間,鬱喜拿著熱水瓶去開水房,替齊毓打點開水,手機進來一條信息。


    是溫淳之發來的,問她在哪兒?


    鬱喜沒回,緊接就來了一通電話,鬱喜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最終還是接起,心下不免生起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在哪兒,我在你們學校的宿舍樓下。”


    鬱喜說:”我不在學校,在市醫院。”


    溫淳之問:“身體不舒服?”


    “不是,舍友生病。“


    鬱喜繼而掛了電話。


    鬱喜打完熱水,又陪了齊毓一會兒,才離開。


    出了住院部大樓,臨過停車場,被一道鳴笛聲吸引了注意。


    她循聲望去,那男人坐在駕駛座上,正抽著煙。


    鬱喜抬腳走過去。


    溫淳之道:“上來。”


    鬱喜拉開副駕駛車門,一矮身坐了進去。


    她看了眼駕駛座的男人,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你們是不是都這樣。”


    溫淳之愣了幾秒,這才問:“哪樣?”


    鬱喜道:“把女人看做玩物,高興時就逗一逗,想不起來時,就扔至一旁。”鬱喜頓了片刻,一鼓作氣道:“溫淳之,你能別再來找我嗎,我也想跟個正常女孩一樣,談一段純粹的戀愛。而不是等著你想起我來時,就逗一逗,想不起來,就丟至一旁。”


    溫淳之變了臉色,涼聲一笑:“和學校裏那些青頭小子談戀愛,就純粹了?”


    鬱喜忽然失去說話的興致,她倚著車窗,不吭聲。


    溫淳之偏頭看了她一眼,將車子開了出去。


    一路上,都無話。


    鬱喜撥弄著手機,臨至宿舍樓下,她不言一發地拉開車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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