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圍牆很快就修好了。


    守嶽見了後院的青藤,還問之後要不要種別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不顧林青鹿的阻攔,帶著人將整片地都開出來了。


    曉蜜每天都煮一大鍋酸梅湯給幫忙的人解渴。


    煮了三天,那些人就忙完了。


    林青鹿一開始要供給午飯,結果被守嶽拒絕了,說是這些人是上午下午分兩班來的,堅決不肯讓她準備吃食。


    她隻好在平日解渴的水上麵做做文章。


    臨走的時候,林青鹿給做活的人發了一份工錢。


    “雖說你們的主家是邱掌櫃,但這幾日做活著實辛苦,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工匠們如何不歡喜?但他們又不大敢接,均將目光轉向了守嶽。


    守嶽……


    他肅著臉點點頭,眾人這才高高興興的收下,又由領頭的工匠帶著離開。


    林青鹿眯眯眼,這種令行禁止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軍中?


    “這幾日也辛苦你幫我查看進度,我這圍牆和土地才能這麽快弄完,這裏是我的一點心意,守嶽小郎子還請收下。”


    沒有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守嶽耳根有些紅,見旁邊的曉蜜端來了一隻托盤,更覺得渾身像是爬了螞蟻,處處都不自在。


    “不,不用了,我這就回了。”


    “這可是姐姐的心意,還請守嶽郎君笑納。”


    曉蜜這些日子閑來無事跟著姐姐頗學了幾個字,文縐縐的說完了這句話,眼神亮亮的看向林青鹿。


    卻不見守嶽的耳根子紅到了臉上。


    林青鹿笑著摸了摸曉蜜的腦袋,哄她去玩,自己接過托盤遞給守嶽。


    “這裏是一瓶楊梅膏,我見你似乎愛吃酸甜的,便拿去嚐嚐吧。”


    守嶽鬧了個大紅臉,覺得自己這樣的嗜好似乎有點上不得台麵,但是林娘子並沒有半分異樣,還專門給他準備了禮物,不收便是辜負了一片心意。


    糾結之後還是收下了,爽快行了個禮,便離去了。


    回到聚豐齋,守嶽在沈頹的屋外躊躇著不敢進去。


    教裏麵的人感覺到了,毒蛇吐信般道,“怎麽還要我請你進來?”


    守嶽立刻進了屋,低聲稟報了這幾日的情況,最後道,“林娘子送見我愛喝酸梅湯,便送了一瓶楊梅膏與我嚐嚐。”


    說罷,從懷裏掏出個圓肚罐子,放到了桌上。


    對麵的人沉默片刻,嗤笑,“放我這兒做什麽,給我上供?”


    守嶽不敢說話,又把罐子收到手裏,默默告退了。


    “姐姐,這是什麽味兒呀!”


    一大早,曉蜜就被熏醒了。


    屋外彌漫著一股怪味,聞上去又苦又澀似乎還帶著醋味。


    “這是我在藥房訂的藥包,防蚊除蟲,驅邪消祟。”


    林青鹿沒有多說。


    實際上,過了這麽幾天,城裏開始彌漫著一股臭味。


    林青鹿早起聞到之後就開始點熏香。


    “既然醒了,我就進來了,快穿衣服,我們一起把屋子熏一熏。”


    地龍翻身也會把土裏的蟲子震出來,正好帶上驅蟲蛇的草藥一起熏一熏。


    事實證明,林青鹿非常有先見之明。


    縣衙的搜索隊挖出了不少被倒塌的房子掩埋的傷者和亡者,但更多人因為來不及或者埋得太深而沒有及時被挖掘出來。


    亡者驗明身份後被勒令盡快安葬,家中沒有餘錢或者無人安葬的被送到了城外的一片野地,官府在那裏挖了一片大坑埋葬死者。


    地震後天氣涼快了一些,但幾天過去,掩埋在廢墟裏的屍體腐爛,發出的臭味籠罩了全城。


    這些日子,到處都有嚎哭聲,旱災和蝗災和地動接二連三地降臨,將人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有些人心一橫,自家被天災害的家破人亡,而平時看不慣的人、吵過架的人、有過仇的人卻還好好活在世上,過得滋潤,這怎麽可以?


    於是有些便懷揣著從殘破的家中找到的菜刀等東西,或者獨自行動,或者三五成群,在黑夜中趁著夜色的掩護對“敵人”下了手。


    連續幾日,城裏的大戶就被搶了好幾家。


    平民居住的裏巷也有不少案件發生,成功逃脫了地震的人卻沒有逃得過鄰居的毒手……


    縣衙這次下了狠手,將敢於作亂的人統統抓了起來,罪大惡極者當眾審判罪行,並且斬首示眾,罪行不致死的也不會關在牢裏吃白飯,而是罰做了苦役,狠狠震懾了匪徒宵小。


    盡管官府一再申明渾濁的井水不要飲用,但有很多人等不及去官府的淨水點打水,或者自家粗略過濾一下便直接飲用,根本沒有燒開,從而導致了疾病。


    眼看著城裏的病患越來越多,甚至開始傳染,原本就緊繃著的一根弦的民眾更加緊張焦慮,很多人開始建議將生病的人遷到城外。


    隔離是對的,然而要被送到城外的病人害怕被送去等死,怎麽肯讓自己的性命被這樣放棄?


    於是城裏竟然發生了多起病人將汙物倒入公共水井,導致人畜生病的事情。


    這樣惡劣的事情讓健康人和病患的矛盾更加尖銳,連縣衙派遣的醫官隊伍也出現了被病人毆打刺傷的事件。


    這下子原本同意為傳染病人進行治療的大夫也打了退堂鼓。


    縣令施展雷霆手段將病人強製挪到了城外,建立了隔離的居住點,由官兵看管,嚴禁無關人等進出,又親自去了多家藥堂,放下身段遊說,終於請了幾位願意前往的醫師,類似的鬧劇才告一段落。


    石通巷子前麵有一家生病的,就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跳進了共用的水井,被發現後,他們家被人潑滿了屎尿。


    可是住在那家兩邊和前後的人遭了殃,皆被臭的幹噦。


    那人被撈上來後,井水也沒法用了,連帶著後麵的石通巷子也覺得自家的水井不幹淨了。


    前後幾條巷子的人,都隻得去官府的淨水點打水,一來一去費事不說,每天排隊打水的人不知多少,誰知道旁人有沒有病呢?


    盡管作孽那家很快便收拾幹淨並且搬到了別處,但那些醃臢東西豈是能被輕易洗淨的?


    林青鹿雖然做了預防的措施,但還是被臭的夠嗆。


    以前半絲風兒也不見,現在時不時就有一股子邪風帶著臭味吹到石通巷子。


    家家將那戶人家罵了個臭死。


    自從體質增加以後,林青鹿的五感尤其靈敏,這個時候卻成了折磨,就算用棉團兒堵著鼻子,也不能完全杜絕這股子味道。


    藥草也不能總熏,否則按照她的使用量,遲早給熏出問題。


    隻能化悲憤為動力,日日鼓搗那塊地,希望早日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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