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就大可不必了。


    林青鹿敬謝不敏。


    秦主任哈哈笑著,“行啦,小姑娘麵嫩,而且還年輕,合該為國家多做些貢獻再成家。”


    “既然你答應下來,那麽街道就準備先辦個小合作社,你做顧問,回頭給你發一份工資,這個社長由我來擔任,到時候咱們爭取做出好看的花束,將來敬獻給偉大的領袖!”


    秦主任走了,曲蘭珍說,“小花,你想好了,這可是一門手藝。”


    別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奶奶,這沒什麽,其實這布花別人拆開研究研究也能學會,又不是多難的東西。隻是到時候我恐怕耗費些時間去教人。”


    到時候在家的時間就少了。她本職工作可是保姆來著,不能本末倒置吧。


    “嗐,你這孩子,”曲蘭珍爽朗一笑,“當初說的就是找個和我作伴的人,這些日子你給我照顧的好好的,比兒子都貼心,我憑啥不讓你有點個人時間?”


    放心去。


    “要不,奶奶你可以跟小花一起去,到那兒認識人才多呢,一起說說話不也挺好的。”


    唐陸行說。


    老太太來了京城,其實並不總是出門,離兒子近了,一舉一動反而要注意。


    比如小花,她從不說是保姆,問就是跟自己作伴的小姑娘。


    唐家夫妻認為就是適應現在的風氣,不給他們找麻煩。


    因此家裏人都很在意,誰有空就過來陪著老太太說說話,省的她太寂寞。


    “這倒是個好主意。”曲蘭珍應下了。


    她倒不是故意深居簡出,實在是和小花一起之後,這個學生總是給她驚喜。


    學認字很快,學京話也快,教她毛筆字和刺繡,這孩子仍舊學得快。


    簡直像是一塊拚命吸收知識的海綿,老師得掏空自己才能教導呢。


    她當老師當的過癮,完全不覺得出門和一堆老太太嘮嗑有什麽好了。


    街道辦事的速度很快,或者說秦主任等人雷厲風行,林青鹿被邀請到一處打掃好的舊屋子,這裏就是她教導學生的地點了。


    也是街道“合作社”的起始之地。


    來學習手工的有二三十位大姐,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和練習用的布頭也就緒,她就開始了自己的顧問生涯。


    曲蘭珍作為編外顧問,也幫了不少忙,甚至在林青鹿旁邊看了看會了,做的還挺好呢。


    一個月後,“紅色向陽花”工廠的同名布花,成了京城大院家庭必備的裝飾物。


    能夠在領袖像的前麵擺一兩隻漂亮的花束,是最新流行的時髦。


    鮮花獻給最敬愛的人,這句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話也風靡全城。


    結婚的時候胸前別著鮮豔的小花簇,也成了新娘的願望之一。


    街道工廠大獲成功,秦主任樂得合不攏嘴巴。


    有些布頭適合做補丁,有些精美的絲綢或者紗絹的布頭根本不適合,拿來做布花不僅是廢物利用,還是一種勤儉節約的表現。


    布頭很快就不夠用了,林青鹿想起在火車上遇到的人,還專門打了電話過去找襄垣紡織廠的劉海濤,專門從他們那裏訂購了一批不一樣花色的散碎布料和瑕疵布。


    秦主任也有自己的人脈,認識紡織廠的領導,才能這麽有信心在街道辦工廠。


    不然換成別人,第一步就要難住,因為原料難尋。


    再小的布頭子也有用,也並非所有人都舍得花錢買一朵不能吃隻能看的花朵。


    不過不久之後應該就不同了。


    林青鹿的小小蝴蝶翅膀扇起,總能帶來一些改變。


    這個時間點,《日報》發表社論文章,最早提出了“大躍進”的口號。


    見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林青鹿歎口氣。


    重要時期的曆史進程不可影響,希望送去的技術不在此列吧。


    風起青萍之末,還是專注自身吧。


    她在舊書市場和舊貨市場淘到了許多舊書和老家具,回去布置了自己的房間。


    曲蘭珍偶爾過去找書看,笑她,“你怎麽比我老太太還古板?”


    都是一些繡譜和畫畫的書。


    林青鹿實話實說,“我想試著繡人像呢。”


    最終目的就是繪製一幅領袖像。


    曲蘭珍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好事,你先用別的圖像練練。”


    她現在雖然眼不花耳不聾,但是刺繡這樣費心血的事情已經做不來了。


    “嗯,我想著先給您繡一幅試試。”林青鹿笑著說。


    “現在的照片都是黑白的,我想給您繡個彩色的,不過得找找不同顏色的絲線。”


    這當然是不容易的,現在的線,顏色就那麽幾種,於是林青鹿就買了本色的繡線,自己按照書上和記憶裏的方法染色。


    她現在的工資仍舊是十五,比工廠的學徒工還多一塊,如今吃一次老莫,也就是年代文裏常出現的莫斯科餐廳,一餐才一塊五到兩塊,過得節約一點,五六塊足夠一個人生活。


    況且她吃住都是免費的。


    曲蘭珍和唐國興都說過要給她漲工資,但是林青鹿拒絕了。


    給她一百塊也隻是個數字而已。


    因為很多東西有錢沒票買不到,有票沒東西也花不出去。


    還是那句話,她不缺東西,隻是缺明麵上拿出那些東西的理由。


    冬天很快到了,曲蘭珍搬到了東耳房居住,崔清河幫著家裏運回了煤球煤塊,林青鹿還出門跟人買了些木柴,足夠一個冬天燒的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家裏沒有廁所,得去公共廁所。


    冬天天冷,幾乎家家屋裏都放了尿盆,夜裏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不然隻能忍受風吹屁屁涼。


    林青鹿早早醃製了白菜小蔥和糖蒜,趁著沒下大雪,還跑了好幾個地方,回來後,來家看老太太的唐家人都震驚了——


    “小花,你這是把京城河裏的魚都撈幹淨了嗎?”


    林青鹿心虛地笑,沒辦法,這不是魚自己上鉤的嘛,咋地也不能再放生了啊。


    海航和陸行兄弟倆都是跟著她見識過的,很快就反應過來,前去接手。


    魚不多,但大,她是雇了兩個人給拉回家的。


    “今天運氣特別好,釣了好幾條都是大魚,我拿不回來,就請人家幫我送回來了。”


    聽著都覺得像是吹牛,可送魚人就是被一群老爺們罵老天的聲音吸引過去的。


    這小姑娘跟龍王轉世一樣,每竿必有收獲,這其中還有看上去根本不可能被釣上來的二三十斤的魚。


    你說讓旁邊的人上哪兒說理去。


    有個爺們兒不信邪,讓小姑娘在他的位置用他的魚竿釣,結果小姑娘在那馬紮上坐了不到五分鍾,就上魚了,不服不行。


    “我許了兩位大哥一人一條魚,先給他們的留出來。”


    倆人得了魚都高興得不得了,把林青鹿的戰績一頓宣揚,聽得唐國興和連海棠一愣一愣的。


    唐國興偶爾也釣魚,但從沒見過運氣這麽好的人。


    “小花啊,改天大伯跟你一塊去,也見識見識。”


    【59年對大白菜、蘿卜、蔥、蒜、豆製品、副食調味品、蛋糕和糖塊也按照城鎮人口分配,限量憑票供應。


    糧食定量一直在變,60年災害困難時期,滬市市區居民每旬(10)天定量150克,到九月調整為100克,差不多一隻洗麵奶的重量。


    61年京城年人均消費肉是八兩半,這是最繁華的首都。


    煤票也是憑證件按照人口定量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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