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驚了一下,臉頰頓時發燙起來:“你、你幹什麽?”


    鄭朗宴解紐扣的手一停,有些好笑地偏頭看她:“換衣服啊。”


    林俏擰著眉,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你換什麽衣服?”


    鄭朗宴抬手晃了晃跟她手裏同款的盒子,隻是大了一號:“俏俏,抓緊時間,等下還有別的安排。”


    林俏現在哪裏聽得進去什麽安排:“你在這裏……我怎麽換……”


    男人的襯衣已經大敞開,偏白皙的胸膛勁瘦有型,若隱若現,帶著說不出的撩人性感。


    偏偏他這時還回頭看著她笑,嗓音低沉撩人:“俏俏,你在緊張什麽,你身上還有哪裏是我沒看過的?”


    林俏紅著臉,捏著衣角不肯脫。


    鄭朗宴雖然黏人,但很少在除了那種事以外這樣直白的跟她說這種話。


    她想了想,猶豫著:“你把燈關了吧,好不好?”


    鄭朗宴抬手放在皮帶扣上,清脆的一聲響,帶著惹人遐思的聲音和低沉笑意:“黑燈瞎火的,怎麽換?”


    林俏一愣,紅著臉垂下頭,不看他。


    鄭朗宴在那邊換的飛快,轉眼便穿好了新襯衫。


    他倒是沒回頭,帶著打趣意味開了口:“俏俏,你再這麽磨磨蹭蹭的,等下我換完幫你?”


    這話一出,林俏頓時慌了。


    她手忙腳亂地去拆開盒子,順帶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


    開玩笑,這怎麽說也是學校外麵都是認識了四年的同學以及公司裏熟識的同事。


    鄭朗宴給她換?沒點不可描述的行為都對不起他這不懷好意的熱心腸。


    男人輕笑一聲,沒有回頭讓她緊張,乖乖坐著等她換衣服。


    林俏終於把盒子打開來,看到裏麵的衣服愣住了。


    ——


    周艾琳奉班長大大的命,在車外五米處,等著拿林俏換下來的拍攝服。


    等了會兒,車門終於被打開。


    “哎喲喲,總算舍得出來……臥槽!”周艾琳的抱怨還沒說完,很快驚豔地歎了一聲,拉著林俏左三圈右三圈的看。


    “臥槽!俏俏,你從哪搞的?這衣服也太好看了吧!這麽精致!”周艾琳止不住的讚歎,終於注意到她胸前校徽下學校的名字,“b市外國語大學附屬中學……臥槽,真的私立貴族學校啊!”


    一連串的感慨,自問自答完了所有話。


    林俏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她有些好奇地偏頭:“你從哪裏找來的?”


    剛問完,她馬上想到,鄭氏可是附屬中學第一大股東,要套校服而已,再簡單不過。


    她改口問:“換校服做什麽?”


    告別了周艾琳,鄭朗宴拉著她走:“俏俏,你來。”


    兩個俊男美女,還都是眾人熟知的公眾人物,穿著精致的高中校服套裝行走在校園裏,後麵還跟著一整個拍攝團隊,那是相當惹眼的。


    林俏被他牽著手,垂眸就能看到熟悉的袖口,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幾年前一樣。


    五年多的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了。


    終於,鄭朗宴拉著林俏站定。


    林俏這才緩下心情,環視了一圈周圍。


    中世紀風的走廊爬架被藤蘿覆蓋,帶來一片陰涼,說來慚愧,在校四年,林俏居然不知道學習驚擾有這麽個地方,盛夏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


    “俏俏,你絕不覺得這裏有些眼熟?”


    林俏順著鄭朗宴的話再次抬頭,看了看,忽然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這裏,怎麽跟附中的花架這麽像?”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麵前就是穿著校服掛著淺笑的鄭朗宴,甚至讓她真的產生了一種回到了高中的錯覺。


    目光再次落在鄭朗宴身上,他卻隻彎唇淺笑,抽回手,另一隻手從口袋裏伸出來,忽然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林俏愣了一下,看著麵前鄭朗宴舉著的盒子被打開,裏麵是巨大而閃耀的鑽戒,忽然說不出話來。


    周圍苦等一上午的團隊早就架好了設備,就為了等這一刻,順著鄭朗宴之前指示的角度拍了過去。


    “俏俏,”鄭朗宴眼裏的光閃爍。剛剛來的一路他的很緊張,卻在看到她下樓的那一刻全都安定下來。


    他的俏俏,此刻就在他的身邊,眼前,而他又有什麽理由不去擁抱,抓緊,就這樣和她一點點過完餘生?


    “我前半生的人生太過順風順水,不缺錢,不缺人追捧,所以狂妄自大,以為這輩子,有鄭家在,沒有什麽是我無法得到無法擁有的。哪怕我是一個虛度年華的廢物。”


    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不似少年時清冷,但比原先更多了分成熟的磁性撩人。說話間,目光灼灼地望向她,像是臣服於自己最堅定的信仰。


    “直到遇到你。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神奇的事,對一個明明不熟悉的人一眼淪陷,從此所有的時光和風景都有了顏色,而這顏色因你而改變。”


    鄭朗宴在對她表白。


    林俏直直的站立著,後知後覺地想到,鄭朗宴,這是在對她表白。


    明明隻是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聽著他說,心尖連帶著指尖卻忍不住地顫抖,像是年少時第一次當著他的麵落淚,像是第一次,聽到他孤勇而熾烈的告白。


    “所有人都告訴我,喜歡是一時的,很快就會厭倦,或者被新的喜歡替代。”鄭朗宴的目光帶著直達內心的誠實和坦誠,“追不到你的時候,或者感覺不到你對我是喜歡著的時候,我無數次生悶氣地想到,去接觸別的新鮮事物,轉移注意力,或許很快,我就不喜歡你了。不用這樣情緒和所有念想都被你牽動著,像是失去了以前的自我。”


    林俏聽鄭朗宴說過不少話。


    認識他的時候,她正值初換環境,家庭變故,話最少的時候,那時的鄭朗宴不疲不休,可以一個人講完兩份話。


    即使他總是像自言自語一樣得不到回應,也還是努力地和她交談,氣氛總不會冷下來,也不會尷尬。


    可是這是他第一次,像是要讓林俏了解他全部想法和內心一樣,大段大段把自己講給她聽。


    “可是我發現太難了。”


    “用盡全力不去想你,比默默看著你想著你,難太多了。”


    “難到,我根本做不到。”


    林俏愣了一下,為他這直白的話。


    她忽然伸出右手,彎了些腰,對著鄭朗宴開了口。


    “鄭朗宴,我答應你了。”


    鄭朗宴原本煽情的神情一頓。


    一側的拍攝團隊和導播都懵逼了。


    第八十二章


    林俏突如其來的答應, 反而讓全場準備充分的人愣住了。


    這……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單膝跪著的鄭朗宴此刻最為尷尬。


    真情實感排練過無數遍的話說到一半,情緒卡得不上不上, 最過分的是他還沒講到重點誒……


    一般女人這種時候不該感動得淚眼汪汪話都說不出思維也沒有嗎?!


    鄭朗宴有些委屈地看著林俏:“俏俏, 我還沒說我要做什麽……”


    林俏當然是感動的, 但是求婚這一步就像是早已默默刻印在她生命的日程表上一樣, 一切都已準備好, 隻等這一天到來。而她早就預感著, 鄭朗宴一定和她一樣,對這一刻期待已久。


    當然……最終讓她確認這件事的,還要歸功於周艾琳的酒後吐真言。


    被鄭朗宴此刻又委屈又尷尬的神情逗笑, 林俏笑彎著眼睛, 微微彎下腰去,和他平視著,難得揶揄他:“嗯……你搞這麽大陣仗, 又是攝影團隊, 又是鮮花鑽戒的,現在又單膝跪在我麵前,不是在求婚, 難道是求我給你簽名嗎?”


    鄭朗宴一臉被噎住的表情, 周圍聽不到林俏小聲湊近鄭朗宴說了些什麽,但看著這個向來高高在上雷厲風行的總裁現在的表情,都忍不住小聲議論著。


    林俏站直了身體, 收起了臉上狡黠的表情, 唇邊的笑意擴散, 然後輕輕地伸出右手來,送到鄭朗宴眼前。


    “所以說,我答應你了。”


    她的聲音太過清晰,反而讓這種感覺變得不真切起來。


    鄭朗宴的反射弧像是被拉伸了一樣,變得無限長。


    他愣怔地“哦”了一聲,竟然忘了要在此時給林俏戴上戒指。


    林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呆愣了像是她當初答應在一起時的模樣,忽然眼眶有些溫熱。


    努力忍下這種感覺,林俏抬手在鄭朗宴麵前輕輕晃晃。


    “阿宴。”


    “……”


    “我說,我答應你了。”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鄭朗宴的眼睛盯著林俏的眼睛,他靜靜地聽著她的聲音,像是煙花衝向天空,照亮天際的瞬間,終於帶著砰砰的聲音在耳邊響徹。


    震徹心房。


    幾乎是立刻,鄭朗宴的眼神像是煙火綻開時亮起。


    他抬手死死抓住林俏伸在原地的手,花了好大勁才讓自己激動不已的大腦分神想清楚,怎麽才能用兩隻手既抓著她的手不鬆開,又能從盒子裏取出鑽戒,然後再戴在她手上。


    當戒指順著林俏白皙修長的無名指終於滑向底部,周圍一下響起雀躍的歡呼。


    鄭朗宴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緊緊地把林俏扣進自己胸膛。


    套牢你了,我的女孩,我的新娘。


    終於,終於。


    林俏握緊手指上多出來的圓環,頂端的鑽清晰咯到指尖,帶著冰涼的觸感。


    她抬手死死保住鄭朗宴的腰,忽然分不清此刻震顫著自己的究竟是誰的心跳。


    “我要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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