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拆完禮物,洗了澡,精疲力盡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沒一會兒就感覺鄭朗宴隻裹了浴巾,帶著燙人的熱度的身體就湊了過來。


    她無力地推拒了一下,嘴裏哼哼唧唧地不滿:“鄭朗宴……折騰了一天了……你都不累嗎……”


    鄭朗宴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些,帶著熱氣的呼吸落在林俏耳邊,聲音低沉撩人:“俏俏,今天可是我們新婚夜……”


    “你什麽時候讓鄭小小出來?”


    林俏被他撩得紅了耳根,睜開帶著水汽的眼睛瞪他。


    這種事,怎麽能怪他。


    從小優秀的乖寶寶林俏不開心了。


    拉住他亂動的手,紅著臉小聲爭辯:“這種事……又不是我努力一點,就可以做到的。”


    “嗯。老婆說的有道理。”那頭的男人立刻厚著臉皮撒嬌般在她脖頸蹭了蹭,低低沉沉的聲音如同暮鼓,伴隨著撩人入夢的輕吻留落在了林俏耳後,“那我努力一點。”


    林俏:“……”


    林俏紅著臉,身體卻在他熟悉的撩撥下軟了下來。還沒開始正式爭辯,很快就在鄭朗宴驟然強勢又很快溫柔的攻勢下徹底屈服。


    ——


    (蜜月)


    新婚第二天,鄭家人和孔家人就發現這對新婚夫婦雙雙消失了。


    還很老套地貼了便利貼在門口,敬告大家他們是去度蜜月了,正經事不正經事都不要來打擾他們。


    彼時,林俏正靠著遊輪的扶手吹著海風,看著遠處海鷗起起伏伏地飛著。


    鄭朗宴所指的地方很快近在眼前。


    是個無人的小島,周圍人也沒有遊船打擾,風景十分原生態,不遠處的山上,建了一座磚紅色牆壁的小別墅。


    林俏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從踏上島的第一步就邊走邊驚歎。


    鄭朗宴牽著她的手,耐心地給她解釋著一切。


    “你說的度蜜月,就是來這個地方?”林俏瞪著大眼睛找來找去,也沒在島上找到一個人。


    “不喜歡?”鄭朗宴幫她扶了扶遮陽帽,笑著問她。


    “也不是……”林俏有些別扭地看了一圈,“可是怎麽沒有別人呢?”


    說到這裏,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鄭朗宴:“鄭朗宴!你不會錢多的沒處花,度個蜜月把人家島包下來了吧……這也太誇張了吧!”


    “當然不是。”鄭朗宴被她她大驚小怪的模樣逗笑,直接否認。


    還好。


    林俏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他又慢悠悠地接著開了口。


    “我把這個島買下來了。”


    林俏:“……”


    鄭朗宴抬手攬著她的肩,態度橫的很:“怎麽了,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後台硬得很。”


    林俏沒被他帶跑,忽然想起前陣子他的忙碌和突然不見身影,有些恍悟地挑了挑眉:“所以,你之前總國內國外兩頭跑,試婚紗的時候還遲到,就是在忙這件事?”


    事到如今,鄭朗宴也不好不承認。


    他點了點頭,還一臉邀功地讓林俏放眼看整座島,對著不遠處的別墅眯了眯眼。


    “以後這座島,取名叫林俏島怎麽樣?”


    ……巨難聽了。


    林俏直接拒絕。


    “不要。”


    “好難聽。”


    “嘖,”鄭朗宴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不乖,幾乎是立刻順著坡改口,“那就隻好叫小小島了。給我們家鄭小小攢著。”


    林俏:“……”


    不就是欺負鄭小小不能出來反駁了嗎。


    她心裏這樣想著,這樣卻全然忘了,之前死活不同意鄭小小這個名字的事。


    不知什麽時候,她也開始默認這樣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小生命的存在。


    島上晚上的時候最為安靜,這種時候,海鷗和海浪拍在岸上的聲音尤為清晰。


    林俏在岸邊看著海浪帶著卷著夜光衝上海灘,留下淺淺一條線,很快褪去,又裹著新的月光襲來。


    白天的時候興奮勁很大,林俏拖著鄭朗宴沿著沙灘奔跑了好久,衣服都打打濕了也也不在意。


    現在有些累了,發泄過後,好久沒有經曆過遠離塵囂的靜謐,就靜靜地看著海浪和仿佛沒有盡頭的海麵,竟然覺得時間無比綿長和幸福。


    鄭朗宴看林俏站著不動,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自己走到林子裏不知道擺弄什麽。


    林俏還是感受到身後隱隱亮起的光和嗶嗶啵啵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她有些詫異地回頭,就看到鄭朗宴半蹲著,麵前是一個剛剛燃起來的火堆,上麵居然還架了兩條烤魚。


    鄭朗宴的臉龐被火光照亮,帶著暖黃柔和的光,顯得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體。英俊得好像油畫中的騎士。


    他毫不在意地卷著袖管,看到林俏轉過身來,抬手招呼她:“俏俏,來這邊,海邊冷。”


    林俏抱著手臂走過去,順從地坐在他身邊,很快被鄭朗宴包進懷裏。


    海天相接,幽深得好像看得到宇宙的盡頭。


    天幕顯得也近,星星仿佛就在伸手可以觸及的距離,籠罩下來。


    林俏躺在鄭朗宴懷裏,伸著手,看著星星從自己這個指縫跳到另一個指縫,聽海浪聲,忽然覺得好像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那邊鄭朗宴一邊熟練地轉動著烤魚,一邊看著她頰邊的笑:“在想什麽?”


    “在想……”林俏的語調也拉得輕而緩,收回目光看他,“這裏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


    鄭朗宴跟著她笑:“隻有我們。老婆,你想做什麽壞事都可以。”


    幼稚。


    林俏無語地瞪他,很快被他熟練的動作吸引過去。


    “你好像生火烤魚很熟練啊。”


    “像是貝爺的野外生存節目那樣。”


    鄭朗宴撿起樹枝挑了挑火堆,火星順著飄散了一些,他抬手幫她擋。


    “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為了躲避集體活動,或者女孩子的圍攻,就隻能包攬這種人少並且不出彩的工作,做完就去爬山或者窩進自己的帳篷。”鄭朗宴難得給她講那段時間的事,平靜無比。


    可那個時候的心情隻有他自己懂。


    不管人在哪裏,看著星空會想她,看著往來的消息會想她,看不到她的每一刻……都拚了命的想她。


    提起往事,林俏也隻剩釋懷的平靜。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像一無所有了。”


    男人唇角輕揚了揚,“恰恰相反。那時候,我覺得我擁有了自己的全世界。”


    林俏有些不解,目光落在他的眼底。


    鄭朗宴抬手幫她把被海風吹亂的碎發拂了拂。


    “我們沒有分手。隻要我還有你,失去別的什麽,我都可以不在意。”


    這樣深這樣沉的感情。


    林俏忽然抬手抓著他將要離去的手。


    相顧無言,鄭朗宴任她抓著,空出另一隻手去轉動著烤魚。


    “鄭朗宴,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偶爾,她也會像其他女生一樣,反複問這樣單純又直白的問題。


    鄭朗宴每次都回答的坦誠:“第一眼見的時候。”


    那時不過驚鴻一瞥,後來想起來,之後的每一刻,都是自那時起,自動鍍色珍藏的回憶。


    那邊林俏就抿著唇捂住臉笑著,不再說話。


    鄭朗宴不滿她這偷偷躲起來不給他看到的笑,垂眸試探著問:“俏俏,那你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喜歡我的呢?”


    以前這種話,他隻敢在心裏想想,都忐忑不安。到如今,也可以帶著幾分玩笑意味認真問出口了。


    林俏鬆了手。露出臉看他一眼,臉頰紅了紅,依舊抿著唇笑著不說話。


    鄭朗宴盯了兩秒,自己先自動心虛地躲開了。


    他也偏過頭去假裝專注地看著火堆,不敢也不想再看著,感覺她這樣像是默認從前從沒喜歡過他一樣。


    海浪推湧著衝上沙灘,帶著催人入睡的聲音。


    人煙稀少的海島太過寧靜,但好在回歸自然,偶爾會有一兩聲鳥叫。


    身邊的躺椅發出輕輕地響動,鄭朗宴依舊手裏轉著烤魚,忽然聽到身後淺淺傳來林俏的聲音。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天見麵,我對你說的話?”


    鄭朗宴渾身僵直了一下,愣住了。


    林俏雖然安靜,但架不住鄭朗宴第一天就纏著她,所以說的話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句的。


    沒打算拿這件事拷問他,林俏自己淺笑了下,接著說道:“不要講髒話。”


    鄭朗宴終於熬不住隻能聽她軟軟的聲音卻看不到的感覺,窸窸窣窣轉過身來。看著林俏眼裏的柔情。


    鄭朗宴,不要講髒話。


    因為這句毫無威懾的告誡,他後來慢慢忍住了,雖然不至於戒除,但是不會無緣無故掛在嘴邊口頭禪式的罵人了。


    林俏看著他,臉上笑笑的,軟著聲音同他說話:“我小時候一直覺得自己生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裏。爸爸還有媽媽,都十分愛我。”


    “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爸爸就總是出差,要麽就是應酬不在家。每次回來都喝的爛醉,開始無盡的指責和謾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爸爸變得不再像爸爸,家……也不再像個家。”


    “我記得我媽媽以前和爸爸還很好,聽他抱怨工作的時候,總是會溫柔地勸他‘不要講髒話’,再後來,媽媽就像徹底心死了一樣,他說什麽罵什麽都不會聽不會管一樣。或許從前是真的是愛著的,像家人一樣關心著,才會溫柔地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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