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黃忠長歎一口氣。


    “朝政被奸人把持,致使社稷烏煙瘴氣!”


    “著實人神共憤!”


    他攥緊拳頭道:“那些宦官真該殺千刀!”


    魏延在一旁用力點頭道:“宦官確實不是好東西。”


    “缺少部分的他們,永遠都不是正常人。”


    “心思裏全都是禍害人的想法。”


    “而且,洛陽城中的那些外戚之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兩個爭權奪利的勢力,就沒有一個對普通百姓好的。”


    許進步卻表示不同看法,“我覺得,不止這兩個勢力不好。”


    他的話語頓時吸引黃忠和魏延的關注。


    男人們在一起討論國政,乃是自古便有的興趣。


    許進步在兩人注視中說道:“你們看看各地的世家門閥。”


    “如果宦官和外戚倒台,是不是世家門閥便衝上。”


    “占據原本那些官位。”


    黃忠魏延兩人點頭。


    “但是!”許進步著重強調道:“那些世家門閥在各地兼並土地,剝削農民。”


    “把普通百姓利用各種手段,搞到家破人亡。”


    “然後以極其低廉的價格,甚至白送,直接把人並入到農莊之中以為農奴。”


    “從此以後,農奴便是世家門閥種地賺錢的工具。”


    “那些大戶人家隱匿人口,不向朝廷交稅,但卻獲得大量財富。”


    “朝廷的稅收降低,但用兵賑災等事卻越來越多,隻能增加普通百姓的攤派。”


    “但普通百姓已然被世家門閥收攏太多,減少數量的百姓隻能被動增加更多的攤派。”


    “生活越來越艱難。”


    “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他的話語引得黃忠和魏延兩人深思。


    原本兩人的關注點都在朝堂之上,但許進步的話語卻給兩人展開一個新的角度。


    讓他們能夠聯合從前見過的現實,想出其中關鍵。


    摩挲著下巴的魏延表示讚同道:“這樣一說,某聯想到少時家裏被人收去土地,父親無奈病死。”


    “母親緊隨其後而去。”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那些鄉紳土豪兼並土地而起!”


    “你家是不是有事借了錢?”許進步詢問。


    “是啊!”魏延點頭道:“我記得好像前一年收成不好,沒有剩下糧食種子,便隻能借錢買種。”


    “最後還不上錢,被鄉紳搶了田契。”


    “想到此,某便按捺不住心底殺意。”


    升騰的殺意從他身上如同實質一般放出。


    那時還年少的魏延,沒有現在這般武藝。


    否則,他必要帶領全家反他娘的!


    “唉!”許進步歎氣道:


    “估計是鄉紳見你爹不懂文字,從中規定的利息過高。”


    “也就是俗稱的利滾利,無論你們家多麽努力,都沒有任何還得起本錢的能力。”


    “從借給你們錢那一刻開始,鄉紳的目的便是家破人亡,收人收地。”


    魏延猛的瞪眼,“他們這樣做,還有王法嗎?”


    “王法?”許進步輕蔑道:“什麽時候王法對那些世家門閥有用過?”


    “我等普通百姓殺人,與那些王公貴族殺人,能是同罪?”


    “我等被判殺頭,而那些人則付些錢,甚至連官府可能都不用進,就會被官員恭敬送走。”


    他的話語勾動黃忠魏延兩人情緒。


    “確實如此。”黃忠點頭道:“王公貴族甚至世家門閥犯罪,與我等升鬥小民怎能一樣對待?”


    “唉!世間不公也!”


    見過太多事情的黃忠有些悵然若失。


    整個人變得有些頹廢。


    那是他想要改變,但卻沒有能力改變的現實。


    身為漢子,無力而為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所以!”許進步話鋒一轉,聲音變得淩厲。


    “我新莊才會出現在這個不公平的世間。”


    “我們的許莊主根本不會欺負任何窮苦百姓。”


    “反而會帶著普通百姓對抗世間種種不公!”


    洪亮的話語聲響起,帶著極為強大自信,震顫黃忠和魏延的耳朵。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表情中看到欽佩和讚同。


    “對抗世間不公……”黃忠品咂其中意思,“如果新莊真能做到這般,那確實不能稱為賊。”


    魏延加話道:“何止不為賊,簡直比官府還官府。”


    許進步邀請道:“我們新莊到底做到什麽程度,兩位可以自行去看。”


    “放心,我可以替莊主向你們保證,絕不會阻攔你等行程。”


    “想留便留,想走便走。”


    “我莊主是天下最為豪氣的漢子!”


    他昂首挺胸,極為自豪道:“眼見你等兒子患有肺癆,就算你等不想加入新莊,也不會不管。”


    “大哥……”魏延轉頭看去,目光之中帶著無限的騏驥。


    他與黃敘幾近親兄弟,終於找到能治療疾病的地方,無論什麽情況他都不想放棄。


    黃忠略微思索,便捋著花白胡須道:“罷了。”


    “我黃漢升空碌半生,卻一事無成。”


    “若是能治療好敘兒的病,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某都覺得值得。”


    “至於什麽官什麽賊,全部放在一旁。”


    “後人自有評判。”


    “不過……”


    他看向許進步說道:“我是真想見見你們的莊主。”


    他環視十來個青壯感歎道:“到底擁有如何的能力,才能夠培養出這般精銳的兵丁。”


    “至少也是洛陽禁軍級別!”


    讚歎的話語一出,但他卻沒有在十來個青壯臉上看到任何高興和興奮的神色。


    反而有些……鄙夷?


    這讓他大為不解。


    許進步笑道:“我等新莊,從來不與其他人和地方比較。”


    他極為自信道:“我新莊自從組建以來,便是行的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莊主大人帶領我們打鄉紳救農奴。”


    “以後還要開墾耕地,種糧織布。”


    “我們新莊人奉行自力更生,逆天而行。”


    “區區洛陽禁軍,豈在我等眼中?”


    豪邁而又充滿自信的話語,聽在黃忠和魏延耳中,感覺多少有些自大。


    畢竟洛陽禁軍的名頭和實力,在這個世間都是頂尖中的頂尖。


    年輕的魏延搖頭道:“你們各方麵或許不比禁軍差。”


    “但裝備……”


    看向一眾青壯的他,隻看到帶鞘短刀,沒有長武器更沒有皮甲。


    在他看來,人雖強,但武器裝備同樣不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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