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便這麽定了。”


    袁紹快速說道,隨後轉換話題。


    “豫州方向……”


    他帶領大堂中的文武官員繼續商討關於收服豫州之事,再無處理北地五郡之心。


    審配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郭圖,兩人同時給對方一個冷眼。


    隨後在心底開始盤算後續的事情。


    伴隨袁紹的命令傳遞,郭圖帶領四個武將動身北上,前往冀州中山。


    審配卻沒有跟隨隊伍共同前往。


    而是先行返回鄴城,與袁尚密議一番之後,再動身前去中山行事。


    ……


    中山國。


    主城之中國相瑟瑟發抖。


    事態的演化程度,已經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官兵隊伍根本無法出城,就算出去也隻能在主城附近活動。


    生怕被那些泥腿子伏擊。


    治內的那些所謂良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完全不怕死的模樣。


    拎著鋒利的武器,嗷嗷叫著衝擊官軍。


    使得他派遣去往各村莊打探消息的斥候,被擊殺打傷者甚多。


    再也沒有任何人膽敢外出。


    更為緊要的是,本地的氏族聽聞城外大變,沒有人再願意為他提供人手。


    全盤收回到府邸之中,以保護那些人自己的財富。


    使得本就空虛的官府,變得更為無人可用。


    中山城中,甄家府邸。


    五姐妹和兩個甄家兩個哥弟齊聚一堂。


    “哥哥。”


    長女甄薑款款起身道:


    “現世道越來越混亂,我等還是提前尋覓可去之處才好。”


    她觀察一家人的臉色,隨後繼續說道:


    “我聽聞江南那麵安穩,不如這次的事情過後,我等全家移居到那麵去可好?”


    現為家主的次子甄儼坐於主位上歎氣道:


    “唉!”


    “放棄故土,遷往江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之難。”


    “那江南的氏族,能夠容下我等嗎?”


    大堂之中的氣氛被他簡單兩句話打擊到穀底。


    年齡最小的甄宓躲在二姐身後探頭打量,卻發現幾個哥哥姐姐人人表情低落。


    甄儼深吸一口氣,隨後仿佛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


    他的目光落在甄薑身上。


    “薑妹你留下。”


    “其他人先出去。”


    其他人告退,甄宓卻賴在大姐身旁不願意離開。


    拽著甄薑的手,甄宓抬頭眨麽著大眼睛,眼含水光的詢問:


    “姐姐,妹妹不想你出嫁……”


    從小便極為聰穎的她,已經窺探到大哥留下大姐要說什麽事情。


    而且,很可能不是商議。


    而是直接下令。


    這種世道之中,女子的婚姻根本容不得自己。


    隻能接受家中長輩的安排。


    她不想失去對她最好的大姐。


    “妹妹放心。”甄薑蹲下身,撫摸妹妹的秀發,輕聲安撫道:


    “姐姐我已到出格之年。”


    “若是再待於府中,怕是有人說閑話。”


    “妹妹放心。”


    “就算出嫁,姐姐永遠都是你的姐姐。”


    “會經常回來看你。”


    “嗚嗚……”甄宓撲進大姐懷抱之中,淚水滴答落下。


    悲傷盡在無言之中。


    甄薑安撫幾句,隨後聲音變得嚴肅:“好了,現在聽姐姐的話。”


    “去找二姐。”


    “姐姐在這裏與哥哥有要事商談。”


    被從懷抱之中推開的甄宓,擦掉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去。


    已經站直身體的大姐,表情再也沒有任何溫婉之色。


    在她幼小的視線看來,那高大的身影之中,帶著決絕般的表情。


    場景烙印在她的腦海之中保存,好似無法磨滅。


    “快去!”甄薑提高音量,嚇跑甄宓。


    望著那小跑奔出大堂的哭泣身影,甄薑心底被酸楚攻陷。


    歎氣的她低聲道:“妹妹……莫怪姐姐。”


    “身為氏族之人,總要有自己的覺悟……”


    回過頭,目光再次落向哥哥甄儼身上的時候,她摒棄所有情緒。


    因為她知道,甄家需要她。


    需要她聯姻一個強大的家族或者官宦,從而穩定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中的甄家。


    甄儼也不隱瞞。


    坐於主位上的他訴說城中今日傳播而來的最新消息。


    州牧派遣長子袁譚前來中山坐鎮。


    以安冀州北地五郡。


    對於他們甄家來說,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畢竟擁有甄薑這種傾國傾城的妹妹,他想要抱上袁氏一族的大腿。


    這樣便可以使得甄家安穩下來。


    就算以後中山混亂或者淪陷,他們也能夠跟隨袁氏一族遷到南麵的鄴城或者兗州去。


    “妹妹。”甄儼起身,來到甄薑身前,看著對方的眼睛鄭重說道:


    “別怪哥哥。”


    “甄家全家的命運,全盤係於你一身之上。”


    表情沒有任何波動的甄薑點頭,款款行禮道:“哥哥放心。”


    “無論付出什麽,小妹我都會竭盡全力拯救甄家。”


    “這是我身為甄家女兒的……覺悟。”


    堅定的話語從她口中訴說而出,甄薑道別之後離去。


    站在大堂之中,甄儼仰頭長歎一口氣。


    “大哥……”


    “如果你還在,你會作何選擇……”


    感歎一番的他深知沒有多餘的時間躊躇。


    想要攀上袁家的人不知凡幾,他要快速安排一切。


    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北地五郡陸續接到袁譚即將帶隊前來坐鎮的消息。


    原本處於驚恐之中的官吏和本地氏族,略微變得安穩一些。


    雖然暫時失去對於各村莊的掌控,但縣城和郡城卻無一被攻破。


    乃是一眾壞消息之中最好的消息。


    保持封鎖城池,眾城等待袁譚前來。


    ……


    冀州。


    渤海郡。


    某處村莊內,張郃站在莊內空地上,對著其他各村前來的骨幹發布消息:


    “諸位!”


    他朗聲道:


    “首先恭喜大家,之前一段時間反抗官府的行動大成功!”


    話語剛落,掌聲便起。


    兩百多各村骨幹瘋狂鼓掌。


    把他們心底激動的情緒全盤展現而出。


    如果沒有眼前這個並州總督手下的大將帶領,他們怕是要在無良官府的一輪輪搜刮之下,失去全部的糧食。


    到時候估計連開春都堅持不到。


    沒有了朝廷的統轄,渤海的貪官汙吏變本加厲。


    搜刮比從前狠上無數倍。


    渤海百姓的心早已不在冀州官府之上。


    “這次我要宣布的是……”


    站在人群之中的張郃拉個長音,吸引所有人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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