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知道我問這話的用意,接著不等我說,他就說:“大師,你是懷疑這些事是我火葬場的員工做的是吧?”


    我點點頭,告訴他,要做這種事,首要的前提條件就是能夠輕易的接觸到這些屍體,因為外人是很難進入停屍房的。


    館長就說:“這個我也知道,隻不過這兩三個月以來,我一直排查,可是最後發現根本就不是我們員工幹的。”


    我笑了笑,自然是知道館長之前自己就已經排查過,但是我卻還是依舊問道:“你這五個員工都是些什麽人,可有會道術的?”


    “會道術的?”館長一愣,被我問得是一頭霧水。


    而一旁的張素兒也很驚詫的道:“一貧哥,你是懷疑撕屍體臉皮的人是懂道術的人?”


    我點了點頭,昨天聽到張素兒的敘述,再加上今天親眼來到火葬場查看,我第一個反應是這個一定是懂道術的人做的,普通人除非變態,不然不會做這麽怪異的事情,但是究竟為什麽沒有一毫蛛絲馬跡,這裏麵應該也有所蹊蹺。


    我把心裏的想法講了出來,張素兒也點點頭,說這事確實很怪異,誰沒事會去撕屍體的臉皮呀,而且一撕就撕了大半年時間,如果幕後那個人撕這些臉皮真是為了某種用處的話,那說不定還真是懂道術的人所為,畢竟普通人要這些死人的臉皮根本就不可能有半點用處。


    聽到我和張素兒這麽一分析,當下館長就趕緊思索了一番,然後說:“沒聽說他們幾個人懂道術呀。”


    我就說:“你確定?”


    “確定就不敢肯定了,畢竟我也才來四個月,隻是平時沒聽他們說過誰懂得道術。”館長搖了搖頭,如是說道。


    “這樣呀……”我想了想,於是還是要館長跟我介紹一下他這火葬場的那五個員工的情況。


    接下來,館長就告訴我,這五個員工,有三個是年輕人,這三個年輕人負責搬運屍體及給死者化妝之類的,平時都和普通的年輕人一樣,並無異常,而且平時也不願意值夜班。說到這裏,館長就歎了口氣,道:“這三個年輕人是火葬場開高薪招聘來的。你們也都知道,一般人都是不可能來火葬場上班的,這種地方也隻能用高薪水才能吸引到人。”


    我點點頭,這點倒是事實,如今年輕人哪裏會願意來火葬場工作呀,除非你家的工資高過別家一大截,要不然打死不會來這種地方。


    一旁的張素兒就說:“那還有兩個呢?”


    “另外兩個人是老員人了,在火葬場工作了好多年頭。一個是看門的,負責安保工作,叫老劉;另外一個是剛才那個我們見到的老頭,負責焚化爐,火化屍體的工作,叫老李。”館長說到這裏,還感歎這兩名老員工都工作認真認責,平時值夜班都靠他們倆。


    特別是那個負責焚化爐的老李,工作挺不簡單,在火葬場裏管焚化爐是一個苦差事,大家一般都不願意幹,就算幹了一般一年也要換崗一次,因為這個工作崗位,成天燒化死人,陰氣太重,普通人做一段時間,臉色就要變了,一年一定要換,不然你看那個臉色就真的想鐵灰一般,陰沉黯淡,但唯獨有個老李頭,別人都避之不及的崗位,他到做的有滋有味,這麽一做已經十年了。而且據說去年還檢查出得了肝癌,時日不多了,原先說肝癌晚期,最多活不過半年,現在一年了,一直平安無事,別人以為他有什麽抗癌秘方,常常有人向他詢問,每次提到這個,他總是說,自己命賤,可能閻羅王還不要收他把,大家見他不肯說,漸漸的也沒人問了。


    聽館長這麽一介紹,我也是對那位老李很佩服,在這種地方都能工作十幾年,不容易啊。


    不過,也因為這樣,一時之間我倒是毫無頭緒,因為這兩位老員工都幹了這麽長時間,一直以來工作認真負責,一般來說不可能這個時候突然做出這種事來。而另外那三個年輕人,聽館長所述,他們一般晚上都不值夜班,這樣一來,也不可能來撕臉皮了。頓時,我不由也感到有些棘手了,這事還真是很頭疼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葬場(3)


    既然從火葬場那五名員工身上暫時看不出什麽異常,那麽這條路就走不通了。不過,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咱就換條路子試試。之前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懂道術的人做的,那麽就從這方麵入手吧!


    想到這裏,我就問館長:“上一次發現屍體出問題,是哪天?”


    館長想了想,然後說:“好像是一周前。”


    “那再往前一次呢?”我繼續問道。


    “再上一次的話……”館長摸著頭腦算了一算,最後道:“好像是半個月前吧!反正每個星期都會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隔那麽六七天,就會發生一次。”


    聽到這話,我不由眉頭一皺,於是就說:“那這樣看來就是七天一次了。”


    這時,張素兒就問我,怎麽了,是不是看出什麽眉目來了?


    我點點頭,於是就說:“如果真是懂道術的人來做的話,我看他一定是在煉什麽藥,根據館長所說的時間推測,對方應當是七天可能需要采一次藥。”


    “采藥?”館長聽得是一臉的糊塗,問我煉什麽藥,竟然會需要用死人的臉皮來做藥呀?


    我搖了搖頭,告訴他,其實煉什麽藥我也不知道,因為這一切我也都是猜的。


    不過,一旁的張素兒卻很讚同我的推斷,說這樣的話就什麽都解釋得通了。


    見我和張素兒都是如此認為,館長雖然覺得用死屍的臉皮做藥,這種事很荒唐,也很聳人聽聞,但是還是相信了我的推斷,當下就問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了想,於是就說:“昨天剛有一具屍體發生這樣的事,那說明暫時這幾天就沒事了,所以咱們就等第六天晚上,我再來陪你們一起守夜。”


    館長點點頭,隻有如此了。


    事情說定後,接著我和張素兒就暫時先離開了火葬場。


    回去的路上,張素兒就好奇的問我,世上真的有用死人的臉皮煉藥的嗎?


    很顯然,她也覺得這種方式煉藥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了,所以一時覺得難以想像。


    我笑了笑,就告訴她:“前些日子我幫警局辦案,對方還用十幾具童屍煉藥哩。”


    “啊?用童屍!”張素兒一驚,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也嚇得頓時一白,接著問我對方用童屍煉什麽藥?


    我說:“煉屍丹,為了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張素兒瞪大了眼珠子望著我,見她不太相信,於是我便把前些日子幫鄧局長辦案子的事情講了出來。


    聽完此事之後,張素兒最後隻說了四個字:“喪心病狂!”


    是啊,這世上就是有些人,為了心中的“欲”,做一些讓人覺得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聽完我講的這個江底童屍案,張素兒也不再懷疑我的推斷了,既然用十幾個小孩的命來煉丹的事都有人做得出來,那麽與之所比,用屍體的臉皮來煉藥,就不再是不可能了。


    接下來幾天,我也沒閑著,一直在翻看著爺爺留給我的那本《仙門曆代秘法記載》,想從裏麵能找出一些關於用臉皮煉藥或施法的記載,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找到類似的記載,最後隻好放棄了。


    幾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幾天很快就過去了。而在這五六天時間裏,火葬場那邊也正如我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這幾天倒是太平無事。而眼下,就正好是第六天了,按照我之前的推斷,這一天,應當就是就來取藥的日子了。


    這天晚上,我拿上吃飯的家夥什,然後就和張素兒如約而至,來到了城西的火葬場。此時倒也還不晚,待到來到火葬場時,也就晚上九點多鍾的樣子,不過到了地方,館長早就買好了酒菜在門口等著我們了。


    吃吃聊聊,時間過的很快,一下子夜就深了。


    晚上在火葬場停留,我這還是這輩子頭一回,隻見這夜色裏,整個火葬場都比別的地方更加陰森,光是這種氣氛,就能讓普通人嚇得不敢久留。


    火葬場原本就四周不可能有陽宅,旁邊都是荒山,沒有開發。唯一一麵山沒有種,卻是一片墳地。


    說實話,雖然我是一個陰陽先生,但是我心裏卻是十分的佩服館長,還有那兩個火葬場的老頭,他們願意在這種地方工作、值夜班,一般人還真是沒那個膽子幹得來的事。


    我知道,如果幕後的人今晚要取藥的話,肯定也是半夜的時候來,所以見到時間差不多接近子時了,於是我們就收拾收拾,就去停屍房門口坐著。


    停屍房的門口點著一盞長明燈,雖說如今這個時代講究科學,但是在這種專門停放屍體的地方,還是免不了有這些“迷信”的講究。


    我們三個人就在停屍房的門口坐著,坐到十二點多,幾個人都有點累了,依舊還是什麽事情沒有發生,於是幾個人決定輪崗,分班休息,張素兒第一班,我第二班,館長領導嘛,就第三班。


    我因為有心事在心上,其實也睡不著,而且火葬場這種地方我也心裏覺得膈應,所以眯一會兒就等張素兒來叫我換班,可是左等右等,都沒見她過來。


    這一等,我就等到了半夜一點多,我心裏就開始打鼓了,怎麽她還不來叫我?


    最後,我心想,反正眯著眼,我也睡不著,不如不等了,直接去換班叫她先休息算了。於是我睜開眼睛一看,整個停屍房漆黑一片,照理說門口的長明燈是不會熄的,可是現在四周圍黑咕隆咚一片,顯然那盞長明燈熄掉了。


    看到這裏,我已經隱隱覺得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了,於是準備叫醒身邊的館長起來,可是回頭一看,身邊哪有什麽館長,依舊隻是一片黑暗。


    我記得十分清楚,館長明明就坐在我旁邊睡覺的,而且睡得還很死,怎麽現在卻會不見了人呢?


    於是我就喊:“張素兒……館長……”


    可是一連喊了好幾聲,卻一句回應都沒有。按理說,這火葬場也不大,而且他們兩個之前也一直就在這停屍房,別說我這麽大聲的喊他們名字,就算是我咳一聲,也應當他們聽得到啊,如今卻喊都喊不應了。


    此時,我心裏立馬就有些慌了,心想這下有可是著了道了,看來這裏真的是有會道術的朋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葬場(4)


    望著漆黑的一片,說實話,當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因為眼下就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館長和張素兒都離開了,第二種就是他們出事了,我們著道了。


    而且,更讓我心裏發怵的是,雖說此時是三更半夜,但是眯眼之前,我還記得十分清楚,這天晚上天上還掛著一輪新月,雖不亮,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看清一些的。而眼下卻是一片漆黑,這種黑是那種全黑、盡黑,完全就是一種失明的狀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經曆,就是半夜的時候出去外麵,雖然月光不大,但是卻還是能看得清一些外頭的輪廓,比如山脈、樓房等輪廓,絕不會有那種全黑的夜,哪怕雨天也不會那般的黑。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好像眼睛被人給摭住了似的感覺。


    不過經過短暫的驚慌之後,好在我也立即就鎮定了下來。這時,我想到我帶來的包,就是我為今天做的準備,往身邊一模,包還在。


    我心想,這應該隻是障眼法,沒什麽大不了,從包裏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又從自己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個雞蛋,用匕首在蛋殼上刻了幾個字,把雞蛋往北麵地上一扔,喀嚓,雞蛋碎了,而這時突然四周的黑暗好像一下子被什麽東西收起來,頓時就亮堂了起來。


    接著我打眼一看,眼前依舊是原來的場景,館長躺在邊上,巡夜的張素兒卻不停的在原地打轉,一看就是鬼打牆了。


    看到這裏,我也明白了,看來我們真的是著道了,剛才我被鬼摭了眼。


    還好,還剩了半瓶白酒在邊上,我喝了半口,對準打轉的張素兒就猛的一噴,張素兒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此時,張素兒瞪大了眼睛,正要問我怎麽了,我趕緊卻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走近去,悄悄對她說,你被鬼打牆了。


    張素兒一聽這話,十分的震驚,顯然饒是她一個道家人,也沒想到自己會不知不覺間就著了別人的道了。


    見到她吃驚的表情,於是我就告訴她,我們要等的那個幕後的人,肯定已經來了。


    於是,我們兩人就去悄悄的叫醒了館長,然後慢慢的摸進停屍房,接著我們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趴在一具屍體上,不知道在做什麽。


    是的,這個身影有幾分熟悉,但是因為對方是背對著我們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那人到底是誰,隻知道這家夥有些歲數了,頭發都白的。


    這時,一旁的館長終於按捺不住了,猛的上去一把把他抓住。


    那個人沒想到突然背後會進來人,所以被館長突然從背後把他抓住,給嚇了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猛的一顫,等他轉過臉來一看,我們三個人都驚呆了,這個人竟然是燒屍體的李老頭。


    是的,這個李老頭,就是那個負責焚化爐的,因為之前我見過他一麵,所以剛才見到他的背影時,才會總覺得這背影有幾分眼熟,如今恍然大悟。


    話說,李老頭看到我們三個人在身後,也一臉的詫異,顯然他怎麽也想不到會被人抓住。


    不過,經過短暫的驚慌失惜和詫異之後,李老頭也明白自己這次是走不了了,事情已然敗露,他也算是完了。所以倒也沒有想著反抗,隻是長吐了口氣,對我們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麽快就能醒過來。”


    見他這話已然是代表他放棄了反抗,所以我也就直言道:“這還幸虧我及時發現了不對勁,要不然還真的被你那鬼摭眼的把戲給糊弄過去了。”


    說著這話的同時,我們三個人也走前去,湊近到李老頭身後的那具屍體,一看,赫然發現那具屍體的臉皮已經被撕下一大半來了,就剩下一小部分帶吊在那裏。看到這一幕,張素兒就一陣作嘔,把昨上吃的東西立馬就全吐了出來。而我和館長也看得是眉頭直皺,怎麽也想不出來這位老頭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當下,館長就指著李老頭,質問道:“老李啊老李,你……你……原來這半年來發生的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


    老李長吸了口氣,點點頭,道:“是的,這半年來那些屍體的臉全都是我撕的。”


    館長又氣又驚,指著老李頭就問道:“你……你為什麽要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呀?”


    是啊,我也對這個十分的好奇,也吃驚的問他,要用這臉皮來做什麽,是不是煉藥?


    老李頭很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承認道:“是的,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


    聽到這話,我就說:“聽說你去年得了癌症,原本剩下的時日頂多也就半年,之所以你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用這些臉皮煉藥保得命吧?”


    我把我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把一旁的張素兒和館長都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於是兩人唰地一下,就看向了李老頭。


    “看來你真的什麽都知道了。”李老頭很詫異的瞟了我一眼,然後道:“雖然我知道這樣很不好,但是我真的沒辦法,隻有這樣才能救我的命。”


    說實話,如果李老頭不是為了活命才這麽幹的話,我真的會說他是一個變態,但是如今聽到他做這一切的原因之後,我倒覺得這事很合情合理了,有的人為了錢,可以殺人,而李老頭為了活命,撕死人的臉皮,倒是一點也不讓我覺得驚訝了。


    不過,讓我覺得驚訝的是,這李老頭竟然會術法,而且更讓我好奇的是,他還能用這臉皮煉藥治癌症,這就不簡單了。所以聽見他點頭承認了是用臉皮煉藥保命的事實之後,我便好奇的說:“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是一位術士。”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李老頭卻搖頭否認道:“不,我不是術士,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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